屠夫

2024-08-31 21:04:30 作者: 泉久久
  「我故意氣渣男的,你別誤會。」林鳶及時解釋道。

  沈燃已經轉過頭,好似並不關心她的解釋,林鳶手機又響起,還是個陌生號碼,她馬上給掛掉,直接拉黑。

  「燃燃,你可能是沒見識過我真正的力量,就是你的仇家真的找上門,我也能把他們都解決掉,我絕對可以保護好你,再說,你現在又沒有地方可去,餓了怎麼辦?病了怎麼辦?我保證,你傷一好我就放你離開,好不好?」

  在林鳶看來,他現在走無異於自尋死路,他一定是怕連累自己,她不可能放他現在離開的。

  他一直垂眸沉思著,沒表態,林鳶手機震了震,是製作人白小南發來的微信。

  【白小南:,你把我手機號拉黑了?】

  林鳶想起剛剛打來的陌生號碼,趕緊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回復道。

  【林鳶:誤傷,誤傷】

  【白小南:算了我直接微信跟你說吧,跟樂手們約的下午三點錄製,你現在就過來吧,我們提前碰一下細節。】

  林鳶猶豫地看向沈燃,慢吞吞回了個好。

  「燃燃,我下午有工作,晚飯前會回來,餐廳有很多小零食,冰箱裡還有水果,我把我的手機號碼告訴你,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她說完這番話,發現燃燃已經閉著眼睛小憩了,不會是生她的氣了,故意假寐不想理她吧?

  林鳶嘆了口氣,在便簽上寫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貼在了主臥的門後,便落寞離開了。

  臥室的門緩緩關上後,房間裡安靜下來,沈燃才慢慢睜開眼睛。

  那個總是莫名充滿激情的女人確實很吵,就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時鐘,「滴答」得讓人煩躁。

  可當它驟然停止轉動時,他仿佛被隔絕到另一個世界。

  屬於他自己的,幽暗靜謐又窒息的世界。

  昨夜他睡得很安穩,比吃了安眠藥還要安穩,那張平平無奇的床,竟比他精挑細選的床還要舒適。

  他知道不是床的問題,而是那個能生生將他從黑暗中剝離的人。

  他做事一向果斷乾脆,這是第一次糾結,她的腐蝕性,比他想像的還要強。

  ——

  星輝娛樂公司是一家致力於培養音樂人和歌手的公司,老闆有音樂情懷,很喜歡挖掘有潛質的歌手。

  公司成立時間不長,也就短短三年多,林鳶算是第一批被發掘的歌手,走在公司里年輕後輩都要叫一聲師姐。

  跟她同時進公司,現在已經做選秀節目導師的同期藝人荊鉑宇,笑著跟她打招呼:「呦,萬年懶神來公司了,稀客啊!」

  林鳶摘下了墨鏡,面對調侃一笑置之:「大忙人,你的新專輯我聽了,太有才了。」

  「有才這個詞當你面我可不敢承認,你可是星輝大才女,今天怎麼這麼勤快來公司了?」

  林鳶腦海里映出那張純良絕美的臉,可能今天回去就看不到了,無精打采地嘆了口氣。

  「家裡又養了一隻小奶貓,特別能吃,得給他賺伙食費。」

  揮別了荊鉑宇,林鳶去找白小南討論完錄製細節,趁著樂手休息時,溜到餐廳去吃好久沒吃到的奶黃流心蛋糕。

  她要給燃燃打包一份,這是她們公司餐廳的一絕。

  餐廳的隔斷位置很搶手,在高峰期基本搶不到座位。

  幸好現在已經過了午休時間,餐廳里沒人,林鳶坐在隔斷的角落裡,外面看不見隔斷里的情況。

  沒一會又進來兩個女同事,自然也選擇了隔斷座位。

  一落座就聊起了八卦。

  「真的假的?就前一陣跟林鳶一起上熱搜的那個容可漫?她來公司幹什麼?」

  林鳶:……吃瓜吃到自己。

  「據說人家是甲方,來投資的,都說這筆投資這是她的嫁妝,看來她跟沈氏太子爺的好事將近了,到時候強強聯手,這門婚事也太盛大了。」

  「沈家能出什麼聘禮?據說沈氏太子爺不當家,好像是他叔叔掌權,應該不會虧待這唯一的侄子的。」

  「沈二爺。」

  「對!沈二爺,特神秘,這麼多年一次都沒被拍到過。」

  聽著八卦的林鳶不禁搖了搖頭,她名義上跟了沈遇傾三年,竟除了沈白露和沈遇傾的母親,一個他家裡人都沒見過,更不用說這位神秘的沈二爺了。


  不過她知道的沈二爺比她們還多些,偶爾聽沈遇傾聊天時提起過。

  雖然多數是他對自己小叔叔的抱怨,但林鳶能從他的話里分析出來,他是個理智又果斷的人。

  而且他智謀過人,眼光也長遠,沈氏在他的管理下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我聽說沈二爺做事狠戾,就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那種,凶神惡煞的,特別嚇人!」

  「啊?那我有畫面了,他肯定長得滿臉橫肉,目露凶光,怪不得網上都用屠夫形容他。」

  「高釋集團的裴總跟他不是相愛相殺很多年了嗎?」

  「聽說裴總就是個瘋子,脾氣特別火爆,只有沈二爺能治他。」

  「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有點磕到了?還挺有cp感呢。」

  聽到這裡的林鳶不由得砸咂嘴,難以想像暴躁瘋子跟狠戾屠夫的愛情故事。

  ——

  透過光可鑑人的落地窗外的河景斑斕,河面將星點路燈連成一條光線,公路上疾馳的車輛像一道道黃色流光,充滿動態的美感。

  沈燃側臉隱在陰暗中,手機振動,那張雕刻般的臉才有了絲表情,低頭掏出手機。

  他首先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晚上七點了,他微微抿唇,查看乾晾的信息。

  【老闆,安全住所已安排妥當,謝禮也備好了,這就出發去接您。】

  【今天不用過來了,過幾天的吧。】

  乾晾看著消息愣了愣,不懂老闆怎麼會改變主意?他從來沒朝令夕改過。

  他正在措辭琢磨著怎麼問比較好,就見老闆已經轉移了話題。

  【兇手找到了嗎?】

  【找到了,幸好您留的線索明顯,他傷了一隻眼和一條腿,沒有生命危險,可以出庭。】

  乾晾最佩服老闆的一點,就是看似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城府極深。

  他為了調查出幕後雇凶害他的人,爭鬥中冒著生命危險也留了兇手一命,不然他也不能受傷,老闆的戰鬥力還是非常強的。

  他也有了幾個懷疑對象,知道老闆當天行程的,只有沈家的兩個旁支親戚,還有沈遇傾。

  不過沈遇傾當時在國外,嫌疑最小,目前還不能百分百確定是哪個人。

  老闆為沈家付出了這麼多,全家上下沒有一個感恩的,全都包藏禍心。

  可大多都是暗地裡的詆毀,怎麼也想不到,真的有人會雇兇殺人!

  【想害我的人是沈燁行,查一下跟裴釋有沒有牽扯。】

  乾晾驚了,他還沒頭緒,老闆竟然已經確定兇手了?

  沈燁行確實是他鎖定的其中一個沈氏旁支。

  【是】

  *

  開門聲響起,正在站在落地窗前的沈燃從陰影里邁了一步,走到了光源處,沉鬱的神色稍稍收斂了些。

  「燃燃,餓了吧?我給你打包了好吃的,你快出來吃飯。」

  一直在公司的錄製室忙到了天黑才回家,林鳶實在不愛做飯了,去餐廳打包了一份鰻魚飯和一份招牌爆肚粉回來。

  她給燃燃的那份飯里還加了雞蛋和青菜,營養搭配。

  她衝著主臥叫了一聲,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不會真走了吧?

  林鳶心裡七上八下的,走到臥室門口,敲門推開一看,落地窗前的俊逸身影讓她提起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她面色難掩笑意,輕鬆地說:「燃燃,飯放在餐桌上了,一會涼了不好吃了。」

  燃燃沒走,她終於有心情將腦子裡想了一路瘋子和屠夫的靈感寫下來了。

  她囑咐完,便將門又關上,去了琴房。

  沈燃眉頭輕蹙,回頭看了看被緩緩關上的門,聽著她的腳步由近及遠,臉色又沉了下去。

  口口聲聲要他別走,自己卻走了7個多小時才回來,回來了還不進來。

  沈燃又靜靜等了一會,確定門外沒了動靜,緩步走到浴室,目光鎖定了檯面上的玻璃漱口杯。

  *

  終於把剛剛的靈感全都記錄下來的林鳶,趁著有思路,想繼續往下寫。


  抱著吉他剛撥了一個音,就聽見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摔碎了。

  她第一反應是燃燃出事了,扔下吉他就衝出了琴房。

  臥室里,沈燃站在浴室門口,手裡拿著吹風筒,腳下是碎掉的玻璃漱口杯。

  顯然是剛洗完澡,要吹頭髮,不小心打碎了漱口杯。

  「你沒事吧?」

  林鳶擔憂地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見他沒有傷口才放下心。

  沈燃將吹風筒放回了原位,要附身收拾地上的碎片,濕漉漉的髮絲還在滴著水。

  林鳶急忙攔住他,「這裡我一會我收拾,需要我幫你吹頭髮嗎?」

  他直起身看向她,有一滴水自他髮絲滑落,順著開敞的浴袍衣襟,落到鎖骨上,最後在他的胸肌上打了個滾,消失不見。

  林鳶不承認自己羨慕一滴水,咽了下口水,以為他會像上次一樣拒絕,便別開臉,準備收拾玻璃碎片。

  「麻煩你了。」

  低沉的聲音在林鳶身旁響起,她訝異地看著他已經走到了床邊的單人沙發上坐好。

  今天怎麼又要她幫忙了?

  沒想通的林鳶索性也不想了,畢竟思考不是她的強項。

  她拿著風筒走過去,把電連上,站在他面前開始吹頭髮。

  他的髮絲很軟,林鳶便沒開那麼強的風,溫度也調低了些。

  短髮很柔順,她學著髮型師的姿勢隨手抓著造型,劉海被風拂起後順落下來,貼在額前。

  他微微抬起頭,微揚的下顎線更顯稜角,眼眸對上她的視線。

  純澈的目光里映出點點燈光和她的朦朧輪廓,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揚,勾人不自知,而眼神又過於專注。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又純又欲?

  看得林鳶手一抖,風筒對上自己,將她兩側的碎發吹亂,惹來他一聲低低的淺笑。

  林鳶關上風筒,把遮在眼前的碎發隨意撥開,看著他臉上還沒消失的笑意,忍不住在他頭頂揉了一把,比二寶的毛還好擼。

  林鳶覺得他今天異常的乖順,不覺打開了話匣,閒聊了起來。

  「我剛剛寫了一首新歌,我覺得會火。靈感來自一個屠夫和瘋子的愛情故事。」

  「很奇葩吧?我一開始也難以理解,後來越琢磨越有感覺。脾氣火爆的瘋子只在凶神惡煞的屠夫面前變得正常。屠夫也只在瘋子面前放下了屠刀。」

  「這個故事源自於真人,屠夫是沈二爺,瘋子是裴總,哦,你失憶了,應該不知道他們。」

  故事主人公之一的沈燃:……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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