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遍照,光明滿野。閱讀
李廣卸下背簍,倒出麥稈,靠在院牆邊,重重吐了一口氣。
然後輕車熟路地抓起來冰鎮的米酒。
噸噸噸……
「爽利!」
花了三天工夫,收完百多畝田,再捆好背回來。
老將軍心裡成就感爆棚!
再配上一口酒,這是神仙才能過的日子!
一開始說好的,只要二十畝的收成就夠用……
二十畝,十萬斤糧!足夠大軍人吃馬嚼好一段日子!
最關鍵的是,救急!
山外有飛鴿傳書回來,加緊了探查的糧道士兵們,已經摸到了狼騎們大略的動向。
並且按照計劃,開始了將計就計、瓮中捉鱉的布置。
雖然要犧牲掉一個糧倉,但是糧食得來不容易,狼騎訓練起來更難!
能砍掉金帳狼庭這一隻臂膀,值了!
最關鍵的是,還能誤導狼主!
望著堆積如山的麥稈,李廣心裡頭充滿了信心!
有了蘇先生……陛下定能立下不世的功業!
做那千古一帝!
二十畝地收完之後,李廣巴巴賴賴地纏著蘇牧,還想繼續收糧食。
白給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蘇牧索性讓他自己去浪。
等著李廣全折騰完,蘇牧也拎了一壺米酒,坐到了李廣邊上。
丟過去一塊壓縮餅乾。
「吃兩口,補充體力。」
「好嘞!」
李廣挪了挪屁股,給蘇牧騰出來了地方。
一口酒,一口壓縮餅乾。
吃得眉飛色舞!
「好吃,好吃啊!不但好吃,還頂飽!好東西!」
他擠眉弄眼地問:「蘇先生,咱們啥時候……開始做餅乾?」
「急啥。」
蘇牧自己也啃了一口餅乾,細嚼慢咽,悠悠地說:「新麥子的話,脫完了粒,曬一曬,磨成麵粉,後面工序長著呢。」
李廣急了,艱難地乾咽下去一大口餅乾,拉住蘇牧的袖子,說:「多長?大軍……等不得啊!」
「臉朝那邊,餅乾沫子都噴出來了!」蘇牧嫌棄地推開李廣布滿褶子的臉。
然後嘿嘿一笑,道:「急?急也行,我也沒說,我這裡只有新麥,沒舊年的存貨啊!」
他在山裡五年。
開了多少地?囤了多少糧?
水稻小麥土豆紅薯胡蘿蔔,林林總總加起來,怕不是得有上百萬斤!
他找了個山洞,又擴展了一些空間,用涼爽的山腹環境來儲備糧食。
存得滿滿當當。
山頂上的那頭黑熊,原本不住山頂的……它的洞被蘇牧給搶了!
主要是頭幾年,蘇牧自己也摸不清楚自己到底身處什麼境地。
如果是田園隱居的模板那自然好,萬一是末世呢?
所以,只要能屯糧,他就屯了。
有備無患。
「舊年的存貨?」
李廣胸膛起伏,嘴裡的餅乾沫子四下飛濺,給蘇牧看得那個隔應……
「我特麼有點存貨怎麼了?吃完了再說話!」
「哦哦……」
狼吞虎咽,啃完餅乾,又灌了一大口米酒漱了漱口。
李廣兩眼發直地抱住蘇牧手臂,殷切地問:
「蘇先生,你有多少存糧?!」
「幾十萬斤?百來萬斤?」他呷了一口酒,「懶得數。」
天哪……百來萬斤?
大烈闔國上下,一年能產這麼多糧不?
一人之力,匹敵一國?
蘇先生是神仙!
一定是!
誰敢說不是,他李廣頭一個抄刀子上去砍他!
「百來萬斤……百來萬斤……」
這特麼是足夠扭轉乾坤的海量!
有了這麼多糧,大烈就不用等新糧種植收割了。
現成的糧草,立馬就能供給天下!
讓所有遭受饑荒的百姓吃飽。
更能直接變成軍隊的戰鬥力!
「蘇先生,這糧,賣嗎?我大烈有多少買多少,絕不短先生一個子兒!」
身為驃騎將軍,身居高位,在戰時採買和徵收糧食,都是合理操作。
百多萬斤的糧食雖然不是小數目,但是深諳君心的李廣清楚得很,陛下要是在這上面花錢,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糧草永遠多多益善。
「不短我一個子兒?」
蘇牧樂了,百萬斤糧,真要拿出去賣錢,那特麼沒個上千萬拿不下來!
老李他們劇組,這麼有錢?
不對,他們搞這麼多糧食幹嘛?
臥槽,外頭不會真的末世了吧……蘇牧後牙槽疼,咧了咧嘴,胡思亂想。
「……蘇先生?」
李廣小心地問,他沒看到存糧的糧倉,但他就是相信蘇牧,真的能拿的出來這麼多糧草。
「怎麼了李將軍?」
烈安瀾聽到外頭李廣剛才扯著喉嚨吼出來的一嗓子「百萬斤」,專門從工坊里出來,看是什麼情況。
一驚一乍,別驚到了蘇先生……她目光柔和,凝視著蘇牧。
「陛下!」
待李廣簡單說明了情況,烈安瀾也被驚到了。
百多萬斤的糧……她比李廣想得更遠,瞬間就在心中換算出來了折合的價錢。
然後尷尬地發現……
買不起!
倒不是國庫沒有那麼多金銀儲備。
實在是這些糧食,數量太過浩瀚。
假若將國庫里所有的銀錢全部拿出來買糧,大烈接下來的這一兩年,文武百官全都得喝西北風!
「蘇先生……真是給朕出了個難題。」
她無奈笑笑,鳳目微眯,沉吟片刻,嗓音清亮地說:「不如,朕用爵位和先生換這些糧?」
「絕味?絕味鴨脖?」
「鴨脖?」烈安瀾迷惑地歪了歪頭,攏起的烏髮垂落,柔軟地耷拉在胸前。
「嗷,也是一種吃的。」
蘇牧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幾天相處下來,他也摸清楚了,反正就當這仨都是穿越來的古人對待就得了。
拍戲拍到自己分不清戲裡戲外,是好演員,但真遇上了,也讓人蛋疼。
「啥爵位,說說看?」
烈安瀾瞬間綻出釋然的笑,就仿佛寒潭上的薄冰化開,春水帶著言語難以形容的暖意蕩漾。
大烈女帝,這幾天的笑,比以往加起來還要多。
她此刻便以一個真正的帝王的身份,鄭重無比地對蘇牧許諾:
「大烈雖有侯、伯之爵位,世襲罔替,貴不可言,比滿朝文武更要尊崇。
「但侯伯畢竟還只是人臣!
「以先生的不世大才,濟大烈於危急,可助朕奠萬古之功業!
「只要先生願意,朕可許先生——
「異姓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