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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草原的使者

2024-08-31 21:24:02 作者: 空城白墨
  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嗎……蘇牧不給大烈最巔峰的兩位武職好臉色,拍開他二人伸向酒罈的手。閱讀

  徹侯府上現在的酒,都是從蓮花峰運回來的。

  經過蒸餾,再在罈子里封存許久,一開封就酒香四溢,饞酒的兩個兵家根本壓不住口水。

  這是李蒼松拿來討好蘇牧的,鑄師聖子眼見著少府監無望,於是消除幻想,面對現實。

  在前幾天送回京師的種子、作物當中,專門劃出來了一車用來裝酒。

  這可把李廣開心壞了。

  離開蓮花峰之後,蘇牧的這些酒水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是衝來侯府討酒喝。

  深秋時節,一碗烈酒下肚,熱線從腹內流轉到全身,說不出的舒坦。

  被拍開了手不打緊,酒蟲沖昏了頭腦的老將軍和朱太尉沆瀣一氣,聯起手來,試圖從蘇牧這裡搶回酒罈。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一個煉精一個鍊氣,對上半步化虛,輸贏沒有任何懸念。

  蘇牧屈指彈在酒罈上,勁力透過壇身,震開二人的手,卻絲毫沒有傷到罈子。

  他呵呵冷笑,親自給治粟內史倒滿酒液。

  ——種田是根植在骨子裡的天性,蘇牧對於農人的好感一向極高。

  李廣和朱太尉就很嫉妒,酸溜溜的看羅興懷手裡的碗,一左一右夾著治粟內史,和他談條件:

  「這麼著老羅,你的酒分我一半,回頭我讓赤炎騎的兒郎幫你種地。」

  「還是分老夫一半吧,老夫給你調北大營的幾個先鋒隊,幫你看守溫室。」

  羅興懷左右為男,面露男色,男上加男。

  最後狠下心,索性誰的面子也不賣,一揚脖,碗到酒干,暢快的「哈」了一聲,讚嘆:「好酒!」

  接著露出憨直的笑容。

  「酒這東西,用的是糧食。承蘇大人的福,來年糧食若是豐收,這酒水自然少不了。」

  停頓一下,酒意熏到渾濁的眼中閃過惆悵:「不知何時才能將這些種子傳遍大烈,讓百姓衣食無憂……」

  短暫沉默。

  這樣的話題當面,朱太尉和李廣也嚴肅起來。

  「……什麼都不說了,都在酒里。」

  「就是,軍中兒郎的糧草,還得仰仗羅大人。」

  趁機給自己倒酒,一飲而盡。

  這口酒甘醇卻又刺喉,餘韻在口中縈繞許久不散,熱氣沖面。

  三人俱是回味悠長。

  這時,朱太尉突然想到什麼,放下酒碗捏了塊蜜三刀送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問:

  「蘇老弟莫要忘了,與陛下定下的一月之期。」

  他說的是蘇牧放話營造京西別院,用來安置那些蠻子俘虜的事情。

  從蘇牧抵京之後,各種事情紛至沓來,將他的時間占得滿滿當當。

  朱太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奈何他對除了殺敵以外的事情知之甚少,急也沒用,只能這麼提醒一句兩句的。


  蘇牧笑著回答:「當然記得。你看我這徹侯府營造得如何?」

  李廣搶答:「有點違制……」

  「酒你別喝了,另外記得欠我的酒錢。」蘇牧戳他痛處。

  朱太尉幸災樂禍的看一眼老友,抿著嘴從牙縫裡擠字:「蘇老弟的府邸心思巧妙,見所未見,吾甚嚮往。」

  說人話就是,給我也整一個。

  「……蘇老弟的意思是,你的府邸便是京西別院的雛形?」

  能夠混到一朝太尉,無疑是心思剔透的,他立刻想明白這一茬,興奮的一拍桌子。

  「草原寒冷,蠻子們朝思暮想的,說到底也不過是一處暖榻。這暖閣和溫泉,實在是正中下懷。」

  蘇牧抿了一口烈酒,道:

  「這只是住所。當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住慣了暖閣泡慣了熱水澡,再回到艱苦的草原,又有幾人能不思念南方的大烈呢?」

  鑲金戴玉的東西砸臉固然令人震撼,但這些東西草原也有,甚至頭人領主們存貨更為豐厚。

  大烈如果拿出來金銀珠寶,只會讓他們嗤之以鼻,拿來和自家的作比較。

  甚至會覺得你堂堂大國,也不外乎如是。

  錦衣玉食什麼的,蠻子頭人和首領不是沒有享受過。

  只有這種前所未有且潛移默化的東西,才能潤物無聲,改變一個人的生活習慣。

  當蠻子們習慣了住在溫暖的屋子裡、泡著隨時可以享受到的熱水澡,吃著精緻的瓜果點心。

  日子久了,意志才會在無形中被消磨殆盡。

  「重要的是時間啊……」

  朱太尉若有所思的喃喃,「對了,今日午後,草原上的羽揚部傳信入京師,已經提出要贖俘了。」

  「這麼快?」蘇牧既意外,又覺得正常。

  畢竟被抓的都是些身份高貴的人,在大烈多關押一天,就多一分的變數。

  今日午後到的……還真是不給人喘氣的時候……

  朱太尉點點頭:「是啊,掐算時間,恐怕武牢關大捷後不久,他們就派出了使者。嘿嘿,只不過入了我大烈,一路穿州過省,步步都是關隘。」

  簡單說,就是被地方官員刻意拖延。

  當然,這個拖延也是有上層授意的,而且是直接來自於烈安瀾的授意。

  為的是磨去這些蠻子的銳氣。

  「有定贖俘的日子嗎?」蘇牧追問。

  朱太尉拂袖大笑:「條件都還沒談妥,談何定下日子?」

  略作停頓,老兵家眯著眼睛陰險的說:

  「羽揚部被抓的,可是他們可汗最疼愛的小兒子。嘿,光是黃金就準備了足足五車!

  「可他們不知道啊,越是表現得重視,就越是不容易贖回去哦!」

  蘇牧淡然點頭,表示贊同。

  「再和我講講羽揚部。」

  朱太尉抹了一把鬍子茬,娓娓道來:

  「說起來,這也是當年可以和金帳狼庭掰腕子的部落。羽揚可汗最輝煌的時候,孤軍踏破關山,差點一把火燒了關山馬場。

  「可惜先帝始終棋高一籌,就在關山馬場親自設伏,大破羽揚部的神羽騎。

  「自此之後,羽揚部一蹶不振!」

  說話時,他神采飛揚,仿佛置身於那驚世一戰當中,帶頭衝鋒。

  「對了,那一戰時,在李廣麾下做先鋒的,便是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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