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開局救下女帝,我被瘋狂倒追> 第二百八十五章 勒蘇罕

第二百八十五章 勒蘇罕

2024-08-31 21:24:03 作者: 空城白墨
  京西別院營造完成之前,武牢關俘虜回來的蠻子們被暫時幽禁在西行宮之內。

  這是一處皇家秋狩時暫住的園子。

  因為不會過久居住,所以一應設施不比別院奢華,走的是冷峻凜冽的裝修風格。

  據說是營建它的武宗皇帝特地吩咐過的,目的是讓隨行秋狩的百官見西行宮如見行營。

  保持警惕,時刻準備戰鬥。

  各部族的蠻子高層被分開安置,各自占著一間不大的獨門院落。

  院落以不同的獵物命名。

  羽揚部可汗幼子住的是熊園,正堂屋內懸著用石灰醃漬過的一顆巨大熊首,乃是當年武宗手下一名愛將徒手搏殺而來。

  武宗惜此人勇武,賜予他獵物陳於皇家行宮的無上殊榮。

  此刻巨大熊首之下,桌椅板凳都被推到一旁,地上鋪開一張厚實的熊皮,一名少年席地而坐。

  他握著一卷《武功志》看得出神。

  《武功志》講的不是武學,而是記錄了西行宮建成以後,歷年秋狩亮眼的狩獵記錄。

  看完一遍,翻到從頭,繼續再看。

  單調的條目,被少年反覆閱讀,許多名字他在羽揚傳下來的故事裡也看到過,羽揚的勇士們和他們交戰,互相有的死了,有的活下來。

  熠熠生輝。

  他像是要把那些名字刻進腦子。

  「可惜,沒有像那個人一樣的勇士……」

  少年看累了掩卷沉思,腦海里翻湧起武牢關前令人膽戰心驚的畫面。

  那個男人信步閒庭,遊走在成千上萬勇士之間,烈陽一般逼退凜雪般厚重的隊伍,一人一刀,把狼庭的驕傲踩在腳下,然後狠狠踐踏。

  北蠻仇恨南邊的大烈,視大烈為遲早落入自己囊中、予取予求的獵物。

  但依舊也會敬畏個體實力強大的高手。

  那個人是草原上都見不到的高手……少年咬了咬牙,就著涼水,啃一口放幹了的藜麥麵餅。

  正要繼續再看一遍《武功志》,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他迅速放下書,撩起帘子往北邊看。

  瞳孔一下子凝固了。

  三個人徐徐行來,負責看守他們的那名地位不低的將領,恭謹的在最前方帶路。

  「蘇牧。」

  少年捏緊布簾,情不自禁的站直身子,把腰杆挺的如鷹回峰一般。

  他像是在面對自己的父汗,可父汗也不曾讓他這樣緊張過。

  那個人就是凜冬最無情的暴雪,咆哮著撕毀沿途的一切,讓每一個面對他的人都感到徹骨的絕望。

  暴雪降臨熊園。

  明明是極刺骨的寒冷,少年額角卻划過一滴汗珠。

  他控制住小腿,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要顫抖。

  站直了,就像歷代戰死的勇士。

  他來幹什麼?來殺自己?來宣告大烈的威勢?

  那最差也不過是一死。

  他勇敢面對了,靈魂一定會回到鷹回峰,和那些被羽揚部永世記住的名字安眠在一起。


  暴雪漸進,踏入熊園,撩起少年撩起的布簾,駐足少年駐足的門口。

  然後暴雪淡淡的「呵」了一聲,把所有的凜冽與光輝收進了少年住的堂屋。

  少年牙齒打了幾個寒顫,轉身看著暴雪。

  「你是蘇牧……我在武牢關看到過你。」

  喊出對方的名字沒有想像中艱難,少年默念著姆媽的名字,那個單音節的名字給了他無窮的力量。

  他的腰杆更筆直了,像是一把出鞘的刀。

  「勒蘇罕,說起來你我有緣,名字里有一個字是一樣的。」

  蘇牧環顧著堂屋,勒蘇罕做好準備,等待迎接對方的嘲諷。

  草原的牧民沒有椅子,因為轉場的時候,這些東西不好帶,有也要丟掉。

  所以他們都是席地而坐。

  被大烈嗤笑為粗俗。

  但勒蘇罕下一刻驚呆了,那名在武牢關前帶給草原絕望的男子毫不介意一樣,就坐在熊皮墊子上,就坐在勒蘇罕習慣坐的位置。

  蘇牧拿起扣在墊子上的《武功志》,隨意翻看幾眼後又放下。

  指了指墊子:「坐吧。」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勒蘇罕生不出任何違逆的意志,他木然的抬腿,走到蘇牧對面,盤腿坐下。

  眼神戒備,像是剛斷奶的小豹子。

  勒蘇罕用餘光去看屋簾,作為羽揚部的兒子,他認得剩下兩個人的臉。

  大烈武職巔峰的太尉朱真洪。

  以及威勢在草原上更勝太尉的驃騎將軍李廣。

  朱太尉和李廣沒有進屋,布簾落下,屋裡屋外就被隔成了兩個世界。

  屋外的陽光依舊毒辣。

  屋裡卻只有年輕的羽揚部可汗幼子,和那一片暴雪了。

  「很害怕?」蘇牧和善的一笑,對勒蘇罕若有若無的敵意絲毫不在意。

  勒蘇罕沒有點頭,他坐著也是挺著腰的,他不想這片暴雪看扁了他。

  堅定的搖頭:「我不怕你。」

  「那就別讓心跳這麼快,也別讓呼吸這麼急促。」

  他全都知道……勒蘇罕漲紅了臉,試圖直視對方的雙眼,但那雙眼睛藏著無邊的鋒利,只對視了一瞬,勒蘇罕就不得不移開眼睛。

  繼續對視下去,他怕自己雙眼被刺痛,不受控制流出淚水。

  他可以流血,但不能流淚。

  「你是來殺我的嗎?」勒蘇罕咬住牙問。

  蘇牧很意外,爽朗大笑:「殺你幹嘛?費那麼大勁抓你們回京師,不是為了殺來取樂的。」

  我「們」……勒蘇罕產生出一種被認可的情緒,不自覺的揚起頭。

  蘇牧左右看了看,拿起全是冷水的茶壺,給自己倒一碗水。

  勒蘇罕努力用正常的聲音說:「你就不怕水裡被我下了毒?」

  蘇牧神色絲毫不變,反問:「什麼毒?」

  勒蘇罕於是繼續說:「孔雀膽,狼毒草,砒霜……」

  「你報菜名呢?」蘇牧搖搖頭,大手一揮,「你是不是最後要說,你沒錢?」

  勒蘇罕理解不了這個梗,迷茫的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被打斷的話噎在嗓子裡,再也說不出口。

  原來自己的勇氣也只有這些嗎……他在心裡嘲笑自己。

  蘇牧審視著對面的少年,像是閒聊一般說道:「昨天羽揚部的使者進京了。」

  頓了頓,在對方略顯驚慌的表情里,抿著涼水:「但你似乎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