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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大結局(下)

2024-08-31 23:16:28 作者: 妖殊
  這一戰,空前絕後。閱讀

  由南詔而起,眼看西弦將滅,東興女帝強勢殺入,鎮壓南詔,解救西弦,之後更是歸還疆土,三國鼎立。

  雖是三國,也就西弦和南詔不相上下,東興卻是絕對的強大,不管是兵力還是財力,完全壓制兩國的存在。

  若非要說讓一個女子壓在兩國的頭上顯得憋屈,那你倒是反抗啊。

  只要你打得過東興的鐵騎、扛得住東興的炮火,大可試一試。

  那一戰之後,三國各自休養生息,便是沒有簽訂和平盟約,卻也沒人再掀兵災。

  南詔和西弦還是偶有摩擦,畢竟之前的仇怨擺在那裡,但是面對東興,卻都不約而同的規矩了,被東興女帝的鐵騎碾壓過,沒確定自己能超過東興,怕是沒人敢輕易動手。

  之後十年,東興女帝與攝政王聯手共治,重建南方幾十坐城池,鼓勵從商,大興文學,十年時間,締造出富足安定的繁華盛世。

  東興女帝,也不再是妖邪禍患的化身,而是鳳氏先祖龍脈所凝聚的人間帝王。

  就連她的重生,也成了玄幻的傳奇,說她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歷劫,要歷經各種苦難才能修得無上仙班。

  此前她身為大長公主,渡了各種苦難,但是卻差了一個情劫,所以導致飛升不成功,這才被打了回來,再渡情劫。

  鳳執:「......」雖然知道這是吹捧她的,但是這胡編亂造也不太好吧,萬一世人聽了都去求仙問道,那還得了?

  但是比起什麼奪舍復生之類的,這個說法顯得沒那麼邪門兒。

  找不到更好的說辭,鳳執也只能放任,把這些當做趣聞讓他們去看了。

  在遙遠的百年之後,修仙之風盛行,更是出現了各種修仙的門派,那時東興女帝被封為神君,供奉在個個神廟中間享受香火,那估計是鳳執怎麼也想不到的。

  一人氣息靠近,是靳晏辭,看著她手裡的雜書,他微微挑眉,顯然他是看過的:「陛下也看這個,修仙歷劫,我是陛下的情劫?」

  這個說辭倒是取悅了他,鳳執死而復生,只為他而來,多好。

  鳳執莞爾:「朕這個女帝,後宮空置,獨你一人,你可不就是朕的劫?」

  靳晏辭眸中閃過危險:「聽陛下這語氣,似是不甘心?」

  鳳執:「我哪兒不甘心了?」

  伸手捧著他的臉,指尖細細描繪勾勒,勾唇,笑得嫵媚:「人間萬般絢爛,不及夫君殊色,朕有如此夫君,足矣!」

  靳晏辭這才滿意,然後,鳳執看到了他身後的幾人。

  師策聽得很是精神,眼裡迸發著猥瑣的光芒:「嘿嘿,陛下和王爺繼續,繼續哈,我等什麼都沒聽到,真的。」

  那表情,怎麼看怎麼雞賊。

  師策內心超級激動:今天簡直太走運了,居然聽到女帝對皇夫說情話,嘖嘖,又是快樂的一天,下一個話本子可以把這些加進去了。

  是的,師策最近迷上了寫故事,而且全是以女帝為原型得故事,各種天馬行空、胡編亂造,之前那修仙的那些,就是他寫的。

  虧得是他,要是換了旁人,早被女帝拍死了,哪兒還能由得他這麼活蹦亂跳?

  而且他這胡編亂造居然還歪打正著得了攝政王的心意,不但沒被打壓,還得了支持,絕對是意料之外的收穫。

  玉子歸微微含笑表示理解,看到這畫滿也很淡定,年紀和閱歷增長,穩重內斂,大氣莊重,一看就很靠得住,一對比,師策就好像沒長腦子光長皺紋了。

  要說最尷尬的當屬康軒,畢竟他對女帝的心思天下皆知,聽到這樣的話應該最是難受的,但他也只是輕咳兩聲緩解尷尬,眼裡泛著清淡的光芒,並未有多餘的情緒。

  早就知道自己止步於此,認清了現實,自然也就不會有太多情緒,相反,他們越是情深,越是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

  鳳執被靳晏辭抱著,沒察覺到他們,但靳晏辭不可能沒察覺到,這廝是故意的,鳳執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何事?」

  康軒拱手:「啟稟陛下,新一年的學子考核結果已經出來了,臣等是來送答卷的。」

  鳳執起身:「去書房說話。」

  康軒現在是東興年輕的丞相,玉子歸身居太尉,掌管兵馬大權,師策是為御史,三人便是如今東興最得女帝重用的三大權臣。


  康軒和玉子歸那是靠實力走到如今的地位,師策......那是個意外。

  不過就師策那德性,你非要說他是靠女帝走到如今,那也是一種本事,不然這天下那麼多臣子,想討好女帝的不計其數,怎麼只有師策得到了女帝青睞,哪怕表面上嫌棄,卻一直扶他直上,總是說他不堪重用,可很多事情都能看到師策的影子。

  真是玄乎。

  當然,女帝的忠臣可不止他們,宋硯、連勛等相繼封侯,鎮守一方,血鴉、靳十一、靳十三也是朝中大將。

  聖親王鳳安河死後,鳳長恭繼承王位,封安親王,輔政女帝,為國鞠躬盡瘁、勞心勞力,毫無怨言。

  但凡是能單獨拎出來的存在,那都是手握大權的權臣,而這些人雖然各有所長,能力不同,卻構成了女帝最大的權力網,讓女帝牢牢的掌控著天下。

  處理國學監考核的學子,自然少不了康爍這個監正,但康爍其實最是不樂意來見女帝,見一次,心就痛一次。

  當初康軒查到水災是人為,遭人追殺,一路逃亡下落不明,實則是受了重傷,被人所救。

  傷勢太重,又與屬下走散,愣是在那家人家中待了足足半年才被找回來。

  康爍喜極而泣,親自前去感謝恩人,這才看到恩人家中有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長得清秀可人,言談間明顯對康軒生情,尤其聽說康軒重病的時候還是她跟著細心照顧,康爍立刻就起了心思。

  借著報恩的名義把人帶回去,讓她跟康軒相處,看著康軒並不排斥,康爍就覺得有戲,觀察半月,迫不及待的就想準備兩人的婚事。

  年紀小點兒不重要,身份卑微不重要,不識字也不重要,只要不讓康軒孤獨終老,不讓康家絕後,只要是個清白的姑娘,康爍都可以接受,簡直就是求之不得。

  然而,康爍做夢都已經抱上孫子了,結果他一提這事兒,康軒直接就拒絕了,非常堅決的那種。

  報恩可以,錢財、珍品,絕不吝嗇,但成親,絕無可能,他心裡只有女帝一人,容不下別人。

  康爍當時差點兒沒給氣死,據說康軒態度堅決,連娶個女子傳宗接代也不接受,儼然就是已經打定主意孤獨終老,這是要斷了康家的香火啊。

  康爍怒火攻心,打了康軒幾次,有一次都差點兒把他給打死了,康軒也沒有妥協。

  不管是任何人勸說,康軒都不為所動,康爍也實在沒法了,放任自流,權當沒這麼個兒子。

  可惜他跟兒子同朝為官經常遇到不說,他還要經常面對女帝這個罪魁禍首,那心中的怨氣可想而知。

  鳳執:「......」本來她是不心虛的,她也沒做錯什麼,心虛什麼?但是經常被康爍那種幽怨的眼神看著,再看看堅定不移的康軒,讓她都有些負罪感了。

  鳳執並非沒有叫康軒談過,康軒只是從容的反問:「臣確實仰慕陛下,此心不渝,但臣並未僭越,也不曾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坦坦蕩蕩,恪守本分,無懼非議。」

  「但...若是陛下厭惡,請派遣臣前往邊境便是。」

  鳳執無話可說,她能說什麼?康軒巡察多年,處理案子無數,功勞赫赫,還因此落下一身隱疾,如此忠臣,她能因為他的喜歡就把人趕走?

  這事兒從此不再提,不過康軒是恪守本分了,鳳執卻得遭受康爍的怨念,完了回頭旁邊還有個醋罈子。

  鳳執之前一直有個疑惑,靳晏辭占有欲挺強的一個人,為何康軒在眼前他卻從未對康軒出手。

  後來鳳執終於懂了,一是因為康軒懂得分寸,並未做出什麼挑釁的舉動,二是......呵,康軒的存在正好讓他名正言順的藉機欺負她,因為鳳執有那麼點兒愧疚心虛,他便可得寸進尺,可勁兒的欺負人。

  用心險惡的臭男人!

  -----

  女帝多年無子,也沒有說要過繼皇子立為儲君,但朝中卻沒人提及此事,仿佛理當如此。

  而女帝手攬大權,卻並未風流成性,後宮空置,與攝政王恩愛有加,十年如初,成了天下有情人的典範。

  看過女帝和攝政王的甜蜜恩愛,何須艷羨神仙眷侶?

  又是一年,女帝生辰,攝政王親自操辦,用盡心思。

  生辰宴當日,百官齊聚,女帝與皇夫相攜而來。

  人間夫妻最情深的誓言莫過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青絲結髮共白頭,許人間百年春秋共賞。


  女帝和攝政王顯然做到了,尤其是攝政王那一頭白髮,仿佛讓人一眼就看到了結局。

  而女帝今年也四十有餘,可那容貌,簡直羨煞人也。

  歲月仿佛已經把她遺忘,幾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唯一增加的是那厚重的威嚴,哪怕淺淺含笑,卻也讓人恭敬得不敢造次,唯有在攝政王面前,才會流露出慵懶隨性。

  鳳執的容貌絕美清傲中帶著威嚴,所謂謫仙神女,也不過如是,實在讓人無法把妖邪之類的字眼套到她身上。

  要說朝臣,其實最開始還是不甘心的,誰願意跪拜一個女子?

  然而,先是被女帝的權勢壓制,被朝堂前輩教做人,然後徹底臣服於女帝的英明果決。

  心甘情願效忠女帝之後,再抬頭一看,突然就覺得老天爺真是太眷顧他們了。

  女帝強大開明、公正嚴謹、清政愛民,遇到如此明君已經是一生之幸,而且這明君還長得這麼好看,這不比那些好色成性的糟老頭子養眼?有這麼個女帝,就算被罵,那也是心甘情願的。

  當然,這些想法只能藏在心裡,不然被攝政王知道了,那就完了。

  女帝有多開明、攝政王就有多狹隘,吃起醋來,連師策都不放過,簡直喪心病狂。

  當然,攝政王表面上還是有風度的,不會讓你知道他是因為吃醋針對你,只是你會發現,你的政務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累死了活該,累不死再來。

  眾人起身見禮:「恭迎陛下,祝陛下福壽安康、壽與天長、江山永固,萬世千秋。」

  「平身,賜座!」

  鳳執坐下,是大臣一個接一個的獻禮,別說,特別俗氣,全是金子......多少無所謂,但只要是金子,女帝就開心。

  朝臣也很是無奈,天下珍寶何其多,偏偏女帝什麼寶物不愛,就愛那俗不可耐的金子。

  要不怎麼說這師策討人厭呢,送金子這事兒就是從他開始的。

  當初女帝生辰,他直接捧著一箱金子送禮,眾人震驚他的直接,緊接著女帝居然笑了,瞬間感嘆師策的高明。

  其實師策就是想不到小祖宗喜歡什麼,實在找不到稀罕物了,這才直接給箱金子,想著仗著小祖宗的信任,應該不至於挨打,結果歪打正著,得了女帝的心,還得了不少賞賜。

  女帝都收金子,那天下當官的會不會行賄成風?顯然不是的。

  女帝每年生辰所收金子,全部記錄在案,然後用來置地,修建統一的房屋,這些房子最後都將分給為國有功的將士及家屬,安置無家可歸的婦人孩子,以及文采出眾的貧寒學子。

  為此專門立法,這些房子歸國家分配,任何人不得私占、搶奪,還成立的專門的府苑,有專門的護衛巡邏,那地方,但凡能分到的,無不感恩戴德,沒能分到的,心心念念,翹首以盼。

  因為這些房子分配需要考核人的罪過和品行,連作惡的人都少了許多。

  因此,沒人會質疑女帝收金子,反而大讚女帝仁德。

  當然,女帝收金子可以,其他人,那是不行的。

  若有官員敢效仿女帝收受賄賂,女帝很仁慈的,只要查證你只是收錢沒有害命,她不會殺你,但是會把你的家產抄到底褲都不剩,然後你的家人,三代之內不得為官,五代之內不可享受任何國家的福利。

  這後果,沒有見血,看著不狠,但是剜心刻骨,沒人敢犯。

  一群大臣送禮完畢,就是下一輩的孩子。

  各家的孩子,鳳執看著長大的,年紀小的才堪堪能走路,年紀大的已經十六七歲了。

  女帝雖然沒有孩子,但是對孩子卻是極為寬容,年紀小些的,童言無忌、天真爛漫,女帝也不會怎麼計較,甚至這些孩子入宮,得到的賞賜比他們父輩還多,因此這些孩子都很喜歡女帝。

  懵懂無知的時候是天真喜歡,漸漸長大,讀書明理,方知何為君王大度,這一代的孩子,深受女帝影響,也終將成為又一代的中流砥柱,盛世明珠。

  長輩送的是金子,晚輩的可不能送,那就是各種小玩意兒,多數都是親手製作的。

  女孩子多是手環、花環、各種飾物,或者親自繡的繡品,男孩子則是自己的戰利品、雕刻製作的擺件。

  一件一件送,還得親自解釋如何做出來的,用了何種材料。


  女帝聽得認真,孩子們講得起勁,一個個激動得面頰發紅,羞澀又開心。

  康子衿搖頭失笑:「我家這幾個孩子對我這當娘的都沒這麼上心過。」

  鳳無雙也笑了:「可不是,天天神秘兮兮的,還躲著我,以為他幹什麼呢,結果居然是為陛下準備禮物,連我這當娘的都不給看。」

  玉子歸望著那邊:「以前覺得陛下沒有孩子,總歸是一種遺憾,現在看來,是我等狹隘了,陛下有孩子的,這些都是她的孩子,真正的帝王,不僅僅是手握大權一統天下,而是厚德載物、澤被天下。」

  多少帝王一輩子都做不到的,被她一個女子做到了,她值得被他們擁戴尊敬。

  鳳執:???

  她做什麼了?就是覺得這群孩子看著比較可愛,逗著好玩兒而已。

  一群大臣,一個比一個老成酸腐,哪兒有這些小娃娃可愛?

  不過可愛得小娃娃也會長大,看著他們長大了,鳳執也覺得自己老了。

  當然,鳳執的感嘆是沒人贊同的,這麼多人,老的也不少,就連那最艷麗的夕鳶公主,生完三個孩子之後,身材走樣發福,保養得再好,容貌也有了皺紋。

  紅蔻早已經是中年婦女,還抱了孫子,就連鳳無雙和康子衿都已經是可以當婆婆的感覺了。

  獨獨女帝陛下,好像被歲月遺忘了一般。

  看看自己,再看看陛下,赫然感覺就是兩個世界一般。

  今日女帝開心,又有攝政王守著,難得貪杯喝了幾杯,毫不意外的醉酒。

  第二天早上,攝政王喊女帝起身上朝,宿醉的女帝極為難受,主要是昨天晚上某人趁著她醉酒誘惑她幹了壞事兒......

  賴床的女帝脾氣不小,攝政王臉上全是得逞後的饜足和寵溺,親自侍候洗漱穿衣,一點兒脾氣也無。

  等洗漱好了,女帝也清醒了,二人相攜去上朝。

  金鑾殿之上有兩把椅子,龍椅之側多了一把金椅,給攝政王的,夫妻共治。

  距離皇位,半步之遙,但攝政王卻從未僭越一步。

  「陛下駕到!」

  眾臣緩緩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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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眨眼,又是十年,天下安定,四海昇平,盛世繁華。

  朝中大臣,來來去去換了不少,生生死死,也走了不少。

  就在去年,陪著鳳執最久的戶部尚書李戍也走了,那是冬天,漫天飛雪,女帝親自去送的。

  死在冬天,真的好冷啊。

  鳳執還嘲笑李戍,要死也不挑個好時機,再等一個月開了春,百花齊放,豈不美哉?

  可惜,李戍再也不能睜開眼懟她了。

  朝堂已經成了完美的體系,雖然有老臣子離開,但不斷有新的臣子加入,法制完善,兵強馬壯,百姓富足,短時間內,已經不需要太大的改變了。

  一如既往的朝政,千遍一律的政事,很枯燥乏味,但這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夜晚,寢殿裡所有人退去,只剩鳳執和靳晏辭。

  難得兩人都沒有睡意,一起坐到露台,一壺清酒,一個棋盤,不過今日鳳執卻沒有下棋的想法,天下為棋,她下的棋局太多了。

  兩人喝著酒,看著難得的漫天繁星。

  鳳執回頭望著靳晏辭,她從不相信人間情愛,覺得都太虛假,可這麼多年,靳晏辭倒是讓她相信了。

  靳晏辭低頭:「在想什麼?」

  鳳執抬手勾起他的髮絲,雪白的髮絲纏繞在她指尖,分不出到底是她的手更白還是髮絲更白。

  「突然有些恨時光太慢,要什麼時候,我才能跟你一樣滿頭白髮?」

  靳晏辭失笑:「你急什麼?還有很久很久,我都一直陪在你身邊,等你青絲成雪。」

  鳳執笑了,伸手抱住靳晏辭,深深的呼吸著他的味道,她是女帝,從來驕傲,偏偏啊,這人總是能避開她所有的鋒芒傲骨,讓她心都柔軟。

  「靳晏辭,我不是個好妻子,下輩子吧,下輩子你來找我,咱們做對尋常夫妻好不好?到時候我一定給你生一雙兒女,與你共至白頭。」

  靳晏辭低頭,深深一吻落在她眉心:「好。」

  這個諾言,亦是他夢中所求的,真好。

  可惜,鳳執沒能等到青絲變白雪,不過三年,突發疾病,藥石無靈,攝政王和朝臣遍尋天下神醫也沒能救得女帝。

  那是春日,百花齊放,女帝駕崩!

  攝政王抱著女帝屍身不放,整個皇宮哭聲一片,天下百姓也悲痛不已。

  師策和鳳長恭更是哭得暈厥,不少大臣也忍不住落淚,最後還是玉子歸和康軒苦苦勸說,這才讓攝政王放開了女帝,但他也沒讓任何人碰觸,梳洗打扮,都是他親自完成。

  沒有哭、沒有淚,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任何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悲痛和絕望。

  女帝死後留下一張傳位遺詔,攝政王握在手中卻一直沒有宣讀。

  攝政王操辦女帝喪事,安親王監國。

  所有人都覺得皇位一定是攝政王的,他身為皇夫,一直屈與女帝之下,身為男子,被女人壓制著總歸是憋屈的,這一次,終於可以登基為帝了。

  面對某些人的旁敲側擊,或恭維討好,靳晏辭什麼都不說,應該說自從女帝駕崩之後,他幾乎就沒有說過話了。

  三月之後,攝政王處理好女帝身後之事,宣召所有朝臣上朝,等朝臣到來,卻沒有看到攝政王的身影,只有一紙傳位詔書留在龍椅之上。

  女帝親筆所寫,傳位於安親王鳳長恭。

  鳳長恭看著自己的名字,這三個字......是攝政王的筆記。

  女帝留了一個選擇給攝政王,可他沒有選擇皇位。

  就在這時,禁軍來報,今日一早天色未亮,守城軍看見攝政王一身紅衣策馬去了帝陵。

  等鳳長恭帶人過去的時候,只聽得一聲炸響,帝陵外山崩塌,將帝陵的入口全部掩埋,誰也進不去了。

  眾人震驚在原地,隨後緩緩跪地:「恭送王爺!」

  「恭送王爺!」

  帝陵之中,伴隨著一聲炸響,徹底封鎖,但靳晏辭卻不覺得害怕,反而聽著無比的安心,終於......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沒有江山,沒有朝臣,沒有處理不完的朝政,只有他們二人。

  墓頂鑲嵌的夜明珠照亮著帝陵中的道路,靳晏辭緩緩往前,他走得並不快,但卻堅定。

  這陵墓是他親自監督修建的,陛下也是他送進來的,這裡,沒人比他更熟悉。

  走過重重關卡,終於來到主墓,若不是中間那雕花的石棺,這裡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陵墓。

  雕樑畫棟,桌案書椅,有女帝最愛的軟塌,最喜歡的茶具、棋盤,有他們曾經一起用過的洗漱盆、踩腳凳。

  每一個物件都是二人共同用過的,帶著女帝的氣息。

  靳晏辭在周圍巡視一圈,看著這一切的一切,人生短短几十年,他這幾十年的記憶里,痛苦早已經淡去,只剩下女帝了。

  拿起桌上的酒壺,斟滿一杯,毫不猶豫的飲盡。

  轉動機關打開石棺,裡面躺著女帝,一襲金紅華服,頭戴金玉鳳冠,絕色容顏,仿佛睡著的新娘。

  「阿執,久等了。」

  踏入棺中跪在她身側,緩緩落下一吻,輕撫她的容顏,貪婪的看著她,輕輕的躺在她身側,十指相扣。

  石棺緩緩合上,生同寢,死同棺。

  一生相許,不負情深。

  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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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與皇夫同葬,秋落和血鴉等人在帝陵之外修了一個小院子,為女帝守陵。

  女帝死後,並未帶一人殉葬,皇夫也不准任何人玷污這坐陵墓,是以這裡面只有他們二人。

  秋落等人是願意為女帝殉葬的,但女帝沒答應,皇夫也不許,他們就在這外面守著,直到壽命終結。

  後來康丞相也來了,康軒五十多歲就辭去了丞相之位,搬到了帝陵之下,搭了一個小院子,跟秋落他們成了鄰居。

  此後他一直在此,種種地,寫寫書。

  在他百年之後,一本女帝傳記面世,寫的是從康軒遇到女帝開始,他眼中所看到的女帝,寫的是女帝的鐵血手腕、政治見識、帝王仁義、以及她跟皇夫之間的溫馨日常。

  通篇幾十萬字,沒有一個字提到他自己的情義,可細細品讀才會知道,這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無限的情深。

  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緣分,不一定就是錯過,一身堅守,至死不渝,未嘗不幸福。

  他的情深,註定不會有結果,但愛上女帝,他從未覺得自己被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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