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果怪物誕生的「因」在未來才會產生。
那麼現在的都是「果」，先果後因，無論如何，事情都是發現，無可阻止。
也就是說。
他們這個世界的未來早已註定。
正常的歲月長河流逝，過去已定，現在正在進行，未來則不可知。
未來能夠走向無數條岔路。
只要有一點點變化都會改變未來的走向。
但他們這個世界的未來卻是鎖死，無法更改的。
未來的某件事會波及這個世界的世界線，從而讓過去的因果出現異樣。
因果從世界誕生，時間流逝的時候便一同誕生。
崩壞的因果也在這個過程中產生。
當因果全線崩壞，就是「無量量劫」降臨，滅世重來的時候。
世界的一次次輪迴與新生中，從未聽說過有什麼因果怪物會從崩壞的因果中誕生。
徐清思索著是到底是什麼「因」能夠產生出這種怪物。
但以他現在的見識連推測都不到。
清虛道人還有囚牛同樣。
「前輩，多謝你的開誠布公，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誠意。」
徐清對著囚牛做了個道揖。
清虛道人不知道仙緣伴隨著枷鎖，這一次試探純純是為了他，他不是個不知道好歹的人。
囚牛不敢托大，「小先生言重了。」
「知道前輩的誠意，往後小道我也能以誠對待前輩。」
徐清再次強調，「我還是那句話，仙緣源自龍宮，最終都會歸還龍族。」
「而且來自因果怪物的危機我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仙緣若是能夠幫助前輩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我也不會吝嗇。」
囚牛神色微整，「謝過小先生。」
「此間事了，我先回去繼續修行。」徐清分別向清虛道人和囚牛敬了一禮。
然後再度盤坐於萬神法壇中。
徐清剛合上眼，清虛道人的聲音就藉助萬神法壇傳了過來。
「你有法子能夠控制四海的龍裔？」
徐清暗嘆師傅就是師傅，竟然這麼快就能猜到。
沒有隱瞞，將仙緣同樣是枷鎖的事情告訴了清虛道人。
「原來如此，誰受了你的仙緣誰的命就掌握在你手裡。」
「難怪你有恃無恐。」
清虛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徐清耳邊響起。
「如此甚好，你說的那個遠古龍宮的真龍先祖是真的算計得死死的。」
「不過這對你是好事。」
「確實是好事。」畢竟九頭龍裔對於徐清來說，目前實力境界遠勝於他。
「你那些仙緣且讓我看看，看看有沒有適合我的。」
清虛道人的這句話讓徐清沉默了下來。
「師傅.」
「怎麼？不捨得？你那仙緣都有好幾份，少一份不礙事的。」清虛道人輕笑道。
徐清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如果師傅接受了他的仙緣，那往後一身性命就都交付在他手中。
「沒必要糾結。」清虛道人的話再度傳了過來，「都不知道仙緣適不適合我。」
「仙緣是道的載體，我走的道若跟仙緣的不一致，吸收了也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至於性命操之於你手的事，這個更無關緊要。」
「此世人族修行者壽數極限是八百歲，我若能夠成仙，壽於天齊，活過千年，不賺了嗎？」
「況且，為師相信靜篤你的秉性。」
都說到這份上了，徐清不好拒絕。
藉助萬神法壇的遮掩，將仙緣傳過去給清虛道人。
清虛道人感受著這些仙緣的道韻，最終搖了搖頭。
「這些，與我的道不符，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交給我就是浪費了。」
清虛道人將仙緣還給徐清，「這些仙緣最適合的還是四海龍裔，尤其是『龍九子』的血脈。」
「靜清走的道剛好跟睚眥的道類似，用了睚眥對應的仙緣完全沒有問題。」
「但給我用就是太浪費了。」
「是為師沒有那個機緣。」
徐清收起仙緣，「我相信師傅無需這些仙緣也能夠在未來某一日羽化飛升。」
清虛道人搖搖頭，「不強求，命中有就有，命中無就無。」
「師傅真是豁達啊。」
「好小子，是在打趣我啊。」清虛道人笑罵了一聲。
徐清嘿然一笑。
「繼續修煉吧。你現在的修為還是太低了。不知道未來什麼時候危機降臨。」
「這個時候修為能儘快提升就儘快提升吧。」
「清正師叔也這樣告戒我。」
「嗯，因為這是一句萬金油的廢話。」
徐清愕然。
清虛道人只是笑著說了聲「誰不知道當然是修為越高越好」便沒了聲音。
徐清聞言也是一笑。
確實。
重新進入修煉狀態。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徐清現在以一天凝聚一顆星辰的速度提升修為。
不過月余，便已成功凝聚三十六顆星辰，晉升第五境三層。
距離第四層也為時不遠。
突破三層後，徐清沒有繼續閉關修煉，而是出了關。
返回淮安城中。
今日，是大兄成婚的日子。
連遠在帝京城的二兄都被接了回來團聚。
徐清也沒有急到連一天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所以在冥冥中有感應後，便立即脫離修煉狀態。
徐家在淮安府十分低調，除了那些頂級的豪閥大族才會知道。
但徐家長子成婚的這一天，十里紅妝的景象還是引來了全城百姓的圍觀。
加上李家、曹家在內的世家都前往徐府參加婚宴。
徐府的大名算是徹底在整個淮安府打出了名號。
「你們靜篤那傢伙會參加這次他大兄的婚禮嗎？」
李平安跟趙音希等人坐在席上，邊小口飲著杯中酒邊閒聊開口。
「應該會吧。畢竟是他大兄。」陳子明應道。
「難說。」江仙岳搖搖頭，「靜篤現在手裡忙活的事情不少。」
「他現在的境界我們可能連望其項背都不能。」
「是啊.」
聽到這話，李平安、趙音希和陳子明三人都略有感嘆。
以前徐清境界修為是快過他們沒錯，但還能看到他的影子。
但自從他們破入第三境後，他們的修行速度大大減緩，不再像築基和煉精那樣幾月一年就能有所突破。
等閒兩三年才有一個小境界突破。
偏偏徐清晉升第三境後，修行的速度快到嚇死人。
當他們以為又跟徐清同一個境界的時候，他已經甩下他們晉升至「煉神境」。
結果他們還在原地踏步的時候，人又跨越一個高峰，修至「返虛境」。
這一下子超越了兩個大境界，他們再想追趕無異於痴人說夢。
而且徐清的戰力向來是超過他本身一個境界的。
他三境時有四境的修為，四境時有五境的修為，還是碾壓無敵的狀態。
這到了第五境，按照他一貫的表現，應該依舊是高一境的戰力。
換言之，徐清現在完完全全可以看作一個大神通者來看待。
大神通者啊。
此方世界的頂點。
沒想到他們身上同時拜入山門的小夥伴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
實在是讓他們唏噓不已。
「靜篤算是板上釘釘的大神通者了吧？」江仙岳表情複雜道。
「算是了，畢竟以他現在的速度，第五境未必會拖住他的腳步太久。」
「大家修行都是越修越慢，怎麼到了靜篤那邊就不同了，變成了越修越快了。」
李平安嘴角扯了扯，「他就沒有慢過好嘛？」
這麼一聽，江仙岳表情更複雜了，「比不了比不了。」
「以前比不了，現在也比不了。」
「我倒沒想跟靜篤那傢伙比，只是.他走的越快、越遠、越高，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相處了。」
李平安視徐清為好友，一開始確實是有結交的心。
所以李家才會事事幫忙，刑叔至今還在徐府里當門房和護衛呢。
可是同伴現在站得太高了，他只有仰視的份，想再保持以前的心態對待，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李平安、陳子明還有江仙岳想到了一處，微微嘆息。
趙音希心性純真，倒沒有跟他們一起傷春悲秋。
「現在追不上，那就一點點追上去唄。」
「靜篤總有稍微停下腳步的時候，我們就趁這個時候追上去。」
「不求跟她並肩，看到他背影也好啊。」
「還是你個吃貨最樂觀。」李平安笑了笑，「不過也對。」
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突然在李平安四人耳邊想起。
「聊什麼這麼沮喪啊。」
李平安四人齊刷刷看了過去，只見一道穿著青色道人，五官端正的身影坐在他們這一席上。
「靜篤？！！」李平安扯著嗓子叫了一聲。
「不用叫得那麼大聲吧。」徐清笑著道。
好在他用性魂之力在這一席上做了些許布置。
不然整個婚宴上的人這個時候都該看過來了。
「你怎麼神出鬼沒的，什麼時候到的？」李平安一臉高興。
「剛剛。」這次他是以陽神的狀態過來，瞬息而至，沒有耗費多少時間。
「我就說嘛，你大兄的婚宴你肯定會出現。」李平安拍桌而起，「剛才誰說靜篤不來的。」
江仙岳翻了個白眼，「這麼激動幹嘛？別人看到還以為今天成婚的人是你呢。」
李平安瞪了江仙岳一眼。
不過人也冷靜下來，他挪著屁股下的凳子移到徐清身邊。
「你現在是什麼修為？」李平安八卦道，「你知道當清正長老說你已經達到第五境的時候，我們下巴都快驚掉了。」
「確實是第五境。」徐清沒有否認。
至於是第五境什麼境界，沒有細說。
「嘶」李平安倒吸一口涼氣，從正主親口說，感覺更加震撼。
「你這都快趕上我爹的修為了。」、
提到李家家主，徐清轉頭看了過去，正好與對方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李家家主攜夫人參加徐活的婚宴，並送上了大禮，可以說給足了面子。
徐清心念一動。
下一刻。
在李家家主的那一桌上，又一個徐清出現。
手中舉著酒杯，朝著李家家主敬了一杯。
「多謝前輩一直以來對我們徐家的照拂。」
李嘯風目光閃爍，「五境三層？」
初入第五境是無法作用這種一念化千的手段。
「是。」被李嘯風一眼道破境界，徐清面上沒有什麼變化。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這般年紀就到這等境界，未來不可限量啊。」
「不，你現在已經手握未來了。」
「前輩過獎了。」
李嘯風搖搖頭，「不用跟我謙虛，你這樣的修行速度說震古爍今或許誇張了點。」
「但這萬年以來，不算那些老不死接體重生，論破境速度最快的，絕對是你。」
「快就是快，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徐清嘴角勾了勾，感覺這不是什麼好話。
「跟你一比，我家那個小子，真是完全拿不出手。」
陳唯怡輕笑著拍了拍李嘯風的肩膀。
「平安已經很不錯了。好歹也算是天驕。」
「天驕？」李嘯風用鼻子哼了一下，「就他那個樣子？」
「回去把他扔到北境防線處歷練一番，不然總是待在山上修行是無法成長起來的。」
「兵主道雖不是武道，但也是需要在戰場上打磨。」
「那個臭小子一直拖著不去，分明就是躲懶。」
徐清沒想到自己過來敬一杯酒就讓李平安接下來要過苦日了。
未免被好兄弟發現，他連忙告罪離開。
心念再閃。
便去到了大堂。
此時大兄正八抬大轎將新娘迎回來，堂中只有爹娘和二兄，還有幾分伺候下人。
「爹、娘、二哥。」徐清現身，朝著爹娘和二兄打了聲招呼。
看到徐清出現的瞬間，徐父徐母還有徐槐面上都露出欣喜。
「三兒，你終於來了！我們都還以為你這次沒辦法趕過來呢。」
「你大兄去請新娘回來時，還想再等一下你。」
「我們怕誤了吉時，就催他先去了。」
「怪我怪我。閉關修煉，差點誤了時辰。」
「這樣子我們一家算是真正團聚了。」爹娘喜笑眉開。
徐槐走了過來，攬住徐清的肩膀，「我的好弟弟，哥在帝京城可盡聽到了你的風流事。」
「我的風流事？」
徐清目光落在徐槐身上，歲月的增長和詩書文化的沉澱，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沉穩了不少。
眉眼也不復以往的青澀，端正中帶著威嚴。
徐槐擠眉弄眼：「你當初在帝京城做下那麼多的事，坊間時常有傳聞，後面編成了不少俊美道士的故事。」
這一瞬間，徐清感覺他那二哥又回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