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以,我答應了
唐觀棋看著男人青筋縱橫又骨節分明的手背:「那謝謝您這次送我來醫院,又幫我請假。」
他溫聲道:「不客氣。」
她終於移開手,溫軟的觸感似流水一般退去。
很奇怪的,少女移開手,手心反而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他微不可見地微攏了一下掌。
剛好助理在門口敲門:「boss,碗櫃的事,鍾蓉小姐那邊回復了。」
應鐸微微將在唐觀棋身上的視線,移到門口:「知道了。」
唐觀棋知道他應是要走了,當他起身的時候,她也站起來。
應鐸似一個長輩一樣,溫和叮囑她:「有任何問題和醫生說,如果需要延長假期,給那個號碼發信息即可。」
應先生太高,她要微微仰著頭才能看他,男人也可以清楚看見她眼中的不舍與失落,但縱使如此,她都滿心滿意地看他最後一眼。
她輕輕點頭。
他抬步走向門口,背影一貫的高大如喬木,矜貴難言,難以擁有。
—
翌日唐觀棋出了院,記得何渡歸在籃球場邊說想進Y資本。
當時還說起一個進了Y資本的師哥。
她返拉拉隊的休息室,假裝無意問別人:「是不是有個師哥進了Y資本實習?」
拉拉隊的瑞貝卡點頭:「是啊,周成恩師哥。」
她低頭打字,又問:「是不是投行太忙了,都沒有見到過周師哥。」
瑞貝卡沒有設防:「周師哥除了實習,周末還參加兼職,沒辦法再來了吧,我都知道,他很久之前就在旺角的一家茶餐廳打工。」
唐觀棋做出可惜的樣子,點了點頭。
而下午,周成恩正在擦桌子的時候,有客人進門,他頭也不抬地道:「菜單在桌上,看下想吃什麼,剛好叫我下單。」
但對方卻沒有落座,而是走到了他面前。
周成恩抬頭,一個著素白長裙的年輕女孩站在面前,美得讓人生出慌亂,清冷又艷麗,似一支很有距離的劍蘭,有隱隱貴氣。
他有些不敢直視女孩:「想坐這張也可以。」
唐觀棋搖了搖頭,她將手機遞到他面前,屏幕上有一句話。
「周師哥,我是港大拉拉隊的,加入拉拉隊後都沒有見過你。」
這一句話讓他莫名生出耳熱,中途加入拉拉隊的一般都是為了追男仔,這個學妹突然這樣來找他…
唐觀棋更改字符:「我有個忙,可不可以請師哥幫?」
周成恩才意識到女孩不能說話,他連忙答應,以免顯得傲慢讓對方覺得他輕視:「你說。」
因為搞金融的擅長對比信息左右思量,得出表現之後的真實情況,就算她撒謊都容易被看穿,她乾脆把真實情況說出來:
「前兩天何渡歸用籃球把我砸住院了,但他一直沒有道歉。」
周成恩一貫耿直,見這種砸傷對方還沒賠償的,清秀朗雋的面龐帶些訝異:「他沒有賠醫藥費?」
唐觀棋搖了搖頭:「所以我想請師哥今日回籃球場,在球場上也讓何渡歸出一回丑。」
周成恩本來要一口應下,但唐觀棋又把手機遞到他面前:「這周師哥的兼職應該是五百塊左右,我出一千,可不可以?您用力砸,砸出事我負責。」
籃球能砸成什麼樣,打籃球的哪個沒有被砸過頭?哪怕沒這檔子事的時候,他都砸過何渡歸,何渡歸也砸過他。
周成恩看著女孩瘦弱單薄的,但這樣的身板被男的拿球砸,男的未免太沒品。
何渡歸這個人他素來就不鍾意,自視甚高,總是覺得自己第一。
之前對他的態度都是愛搭不理,甚至嘲笑他籃球鞋已經是很舊的款了,但自從他去Y資本實習之後,對他的態度180度大轉變,每次都笑臉相迎有意巴結,想探Y資本的情況。
而且打女仔真的十分沒品,屬於新仇舊恨一齊報,他毫不猶豫:「可以,我答應了。」
夜晚,港大的室內籃球場內又是一場戰役。
唐觀棋這次站在二樓看台上沒下去。
何渡歸看見許久不來的周師哥來了,一時滿心高興,有意在換衣服的時候靠近周成恩:「周師哥,好久沒見你了,是不是實習很忙?」
周成恩脫了T恤,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上身,從衣櫃裡取出球服換上。
換完對他勉強笑了笑,不應。
何渡歸卻滿心歡喜,拿了球,跟著周成恩出去。
籃球場上,大家你爭我跑,明明是對手,何渡歸甚至有意給周成恩餵球。
搞得何渡歸的隊友心裡暗罵。
而周成恩一個帶球過人,何渡歸跑到籃球架下,有意就不去搶要入籃的球,完全放棄防守。
他還對周成恩笑了一下,好似在說你放心投吧,我不會中途截斷。
而周成恩迅猛過人,握著球,微微屈膝跳起,將手裡的球丟出去。
籃球衣似緩慢的波浪,微微受力向上翻,下一秒,一枚紅褐色的籃球猛地發射,砸向了籃球架下的何渡歸。
何渡歸還在笑,看著球飛來,猝不及防被砸個正著,他被砸得踉蹌幾下,眼前一片黑,要勉強扶住籃球架才不至於跌跤。
場上的人一下就停住了,唐觀棋看著何渡歸被砸,表情卻冷漠。
何渡歸捂住頭呆立在原地,看上去好似只是停下來了,但唐觀棋剛剛被砸過,清楚他是被砸懵了,耳朵嗡嗡嗡,眼前也看不清,根本沒辦法移動,一動就會摔倒在地。
何渡歸一時被砸得頭昏眼花,有隊友過來關心兩句:
「你沒事吧?」
「還好?能不能繼續打了?」
但周成恩過來,並不親近地問一句:「你還好?是我失手了。」
何渡歸眼前一片花,還強撐起笑:「沒事沒事,周師哥,你砸得不重。」
隊友不知他到底是重是輕,但只想把他換下去,一直給對方餵球,就算想攀周師兄這條路,也不至於這樣吧,當隊友不是人?
「何渡歸,你下場吧,我們讓傑森上場替你。」
何渡歸實在是沒法再打,他只能一步一步很緩地回到球場下,一直坐在原地發呆,就和唐觀棋前幾天晚上一樣,有半個鐘頭什麼都做不了。
唐觀棋如果是男的,就會自己砸回去,要多重砸多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