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火焰之愛
唐觀棋問史蒂文:「這張桌上的賓客都是高攀男方的嗎?」
史蒂文手語回復她:「不是,有門當戶對的,也有姐弟戀,有女方門第高於男方的,文森特的太太出身也很好,只是不如文森特。」
唐觀棋沒想到,只是這樣聽聽,會感覺好像每個人都低於自己的丈夫。
圍著丈夫和孩子轉,想方設法要生,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事業。
結了婚應該是這樣的嗎?
她看向自己的戒指。
速通。
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好似被這些「前輩們」一瞬間點醒,告訴她另一種更有邏輯和說服力的可能。
過於急迫的誘惑,也許是讓她放棄一切的陷阱。
應鐸本來在和新郎聊天,新郎的姐姐盛裝打扮過來,也有禮有節和應鐸打招呼。
對方脖頸間的紅寶石墜鏈在燈光下極其顯眼,反射的光閃到應鐸眼睛,但應鐸反而破天荒主動提起,還贊了一句:
「項鍊不錯。」
新郎的姐姐一下面色紅潤起來,忍不住將項鍊的前世今生都炫耀出來:
「是啊,鴿血紅的紅寶石,聽說這一個礦挖出來只得一千克拉,做不出多少,緬甸的摩谷來的,這條項鍊都是好不容易拿到的。」
應鐸溫和得像是日常寒暄,不讓人覺得突兀:「是哪個品牌的?」
對方答:「Chaumet還是Boucheron來著……」
應鐸只淡淡笑了一聲。
仿佛並未在意。
回會場的時候,卻溫聲叮囑助理:「去Boucheron和Chaumet的門店看看,問是否還同一礦脈的高珠首飾在售。」
助理立刻應好:「好。」
應鐸想到,觀棋皮膚這麼白,戴鴿血紅的寶石一定耀眼過眼前人。
只是想到她戴上的樣子,都會有輕悅泛上來。
而唐觀棋那邊,桌上的人短暫聊了聊珠寶和投資,話題又莫名其妙轉回孩子身上,
「周太怎麼不來?」
「她生了兩個女,要搏仔,但吃中藥好久都調理不好,本來她最鍾意到處跑去看時裝周,現在就在香港的秀她都不看了,一心想生男仔,更何況婚宴,只有她老公來了。」
不知是誰將話引到唐觀棋身上:「應太,您打算生嗎?」
唐觀棋打字,史蒂文轉達:「唐小姐還冇打算,目前先做事業。」
桌上的人很驚訝:「應太你還上班啊?」
「上班那幾個錢,一個月連條包鏈都買不起,有點浪費時間了吧?」
唐觀棋知道她們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只是笑笑。
史蒂文很想說唐小姐剛剛助推一個幾十億的大項目。
但唐觀棋暗暗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在這上面占話頭。
婚宴其實就這樣,哪怕是再高端再富裕,重心都還是美麗的新娘和那些儀式。
新人有特意過來敬她一杯,她起身回敬,卻始終不見應鐸身影。
她站起來的時候,其他人明顯關注到她很高挑,發現她穿的高跟鞋起碼十厘米。
「您的高跟鞋好高。」
唐觀棋以為對方是驚訝她穿這麼高的高跟鞋,對方下一句話卻讓她沒想到:
「穿高跟鞋多了對盆骨有影響,怕對生孩子有影響。」
唐觀棋只笑著,讓史蒂文和對方說:「沒關係,我還年輕。」
對方當然反應過來自己越界,也應和著說「那也是。」
她坐下來的時候,垂眸看向自己的裸色高跟鞋。
她很喜歡高跟鞋,總覺得有一種自己站得更高的感覺。
不是物理層面的站得高,而是港城多上坡下坡,穿高跟鞋很不便,穿很高的高跟鞋的人不用總是走路奔波,出入車接車送,也不用趕著去做什麼兼職。
平時需要打扮得乾淨體面,才能配得上高跟鞋的出場。
高跟鞋是一件花沒花錢很明顯的穿戴,便宜的高跟鞋會磨腳磨出血泡,腳趾會頂到發白,貴的鞋子才會貼合腳型,更舒服,皮質更柔軟,看上去設計更高貴精緻。
她喜歡站在高跟鞋裡,去眺望本來不屬於她的高度,哪怕這鞋本不應該屬於她。
她只有穿著高跟鞋,才有自己在活著的感覺,擁有她無比渴望的人生。
她好不容易穿上的高跟鞋,她不想輕易脫下來。
婚宴結束,應鐸來找唐觀棋,所有人都看見應鐸了,唐觀棋還沒看見,應鐸從後面輕拍她的肩膀。
唐觀棋回頭,見是應鐸,他似乎喝了些酒,眼神迷離多情身上有很淡的漿果清香,還有股類似於尤加利葉的清爽乾淨的味道,讓他本來就俊朗的外貌更有雄性的蠱惑力。
在座眾人的目光都難以從他身上移開。
他仍舊持有風度,手搭在唐觀棋肩膀上,開口溫雅:「麻煩你們照顧觀棋了。」
這會兒才是她們第一次聽見應太的名字。
她們笑著:「不會不會,都是同齡人,互相照顧而已。」
「應太不嫌棄我們聒噪就好。」
應鐸幫她拿起她的包:「那我們就先走了。」
眾人紛紛起身,看著兩人離去。
史蒂文不遠不近跟著走了。
應鐸低聲在她耳邊解釋,男人親昵得她耳根會發熱:
「剛剛有些事故,新郎的誓詞丟了,我在後面幫他補寫誓詞。」
那來之前讓她坐這張桌是巧合嗎?
是她和這些人定位一樣,只不過她目前還處於甜蜜的時期嗎?
她只和他表示「沒關係」。
出了酒店,車已經在酒店正門等著他們。
應鐸先上了車,在車內對她伸手,唐觀棋不明所以,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他一把將她扯進懷中,唐觀棋跌進他懷裡,被他的大衣略微包裹。
他說話都有微醺的醉意,牽著她的手往自己的大衣兜貼:
「來摸我的衣袋。」
唐觀棋不明所以,對上他溫柔似流水的眼神,她將手伸進他口袋,膚感柔滑的羊絨口袋裡,她摸到一條冰涼的物事。
抬眸看應鐸,他眼裡的情慾亂流,感覺似乎都要和她酒後亂性,聲音比平時要軟一些,語速慢一些,帶著沙沙的磁性和清潤的青年感,有他在和她撒嬌的錯覺:
「拿出來看看,要不要?」
唐觀棋伸手撈出來,在昏暗的車內和酒店燈光對衝下,看清楚是一條鴿血紅的紅寶石手鍊,紅得似鮮血,似燃燒的外焰。
雕刻成櫻桃的樣子,只是被她拿在手裡,鮮艷的紅都顯得她肌膚像牛乳一般細滑無暇,強烈的對比色更襯人,原先的十分被這手鍊承托到十二分。
應鐸看著妹妹仔在光線明暗交織的地方,都美得如此驚心動魄,似一隻倔強清靈的山妖,他心底的柔軟幾乎似流水溢出:
「我好鍾意這條手鍊,聽說它叫火焰之愛。」
然而唐觀棋看見這首飾,卻想到剛剛桌上人說的,
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