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董,這是顧小姐的資料」。閱讀飛機飛往天際,直到消失不見,他才轉身離開。一路驅車回公司。
「放桌子上」。他脫掉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許贊放下文件,準備出去,白慎行突然喊住他。
「幫我訂張明天飛洛杉磯的機票」。
「明天跟省廳的會議」?許贊不明所以,省廳的會議關乎著他們能不能拿到開發區的那塊地。他們已經準備好久了,緊要關頭,最後一博。他竟然……
「讓徐副總去」。省廳的案子,開發區的地都不如她重要。
許贊退出去,自己跟了他多年,自然是知道他的行事作風,不免多說。老闆的心思永遠都猜不透,他從不認為白慎行27歲成立麥斯國際,靠的是後台。因為他見過他的心狠手辣。
白慎行拿起放在桌上的檔案袋,手法利索的拆開。如果他自己稍稍注意的話,就會知道自己的手在發抖。他白慎行是誰,商場上心狠手辣。幾個億的項目簽下去都不會手軟。可是他現在卻在發抖,一圈圈解開纏在文件袋上的線。
拉出紙張,一張張的翻閱著。
17歲出國,20歲修滿學分,拿得本科學位。同年前往伊拉克做戰地記者。22歲回洛杉機入主GL公司,同年修研究生學位。餘下的便是她發表的論文跟住址,以及一些私人生活方面,和工作成就方面。
他的目光停留在20歲她去當戰地記者的那兩年,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會去那樣的地方?
秘書辦的人只聽總裁辦公室傳來一陣聲響,原本有人在竊竊私語的秘書辦,瞬間安靜。大家都將目光轉向許贊,他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送進去了一份私家偵探送過來的文件。
白慎行的辦公桌一片狼藉,所有東西都掃落在地,他煩躁不已。缺席顧言生活八餘載,如今只能靠私家偵探去補齊她的過往,偏偏他們送過來的東西還只是皮毛。
「許特助,進來」。按下內線。
許贊戰戰兢兢的進來,一看辦公室滿地狼藉,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見過他們總裁惱羞成怒的時候?這是第一回。以往他們商場失利,被人暗算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動怒過。他以為他們老闆沒脾氣。
「收拾一下」。他煩躁的坐在老闆椅上,轉過去。
他猶記得自己八歲那年,姑姑結婚,因為父母工作都在國外,他隨姑姑回她新婚的家裡,第一次見到她,她六歲,很可愛,像個瓷娃娃,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蛋,怒目圓睜的瞪著他。
「你是誰?為什麼來我家」?
「言言,這是慎行,大你兩歲,他爸爸媽媽出去工作去了,所以要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他見自己姑姑跟她好聲好語說著。她怒視著她。
轉而便轉身上樓,姑姑將他安排在她隔壁的房間,夜晚,他起床上廁所的時候,聽見隔壁房間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他微微推開門,便見她跟只被拋棄的小貓一般窩在床角。他想推門進去,猛的有隻手把他拉走,回頭,卻見姑姑站在自己身後。
「讓她哭吧!不要進去打擾她,不要去傷害她的自尊心,但是慎行要像哥哥一樣保護她」。
姑姑的話他到現在都記得,他知道姑姑嫁給別人當了後媽,可是他從來不會覺得自己的姑姑會虧待自己的繼女,相反是顧言一直在不友好。她要麼不言不語,要麼像只炸毛的小雞。只是偶爾在他爸爸在家的時候她才會露出笑臉。
他一直坐在辦公室,直到夜晚降臨指針指向凌晨。猛然起身,拉開辦公室的大門。卻見秘書辦的人全部都在加班。
「還不走」?老闆的突然出現,嚇了他們一跳,老闆不走,他們敢走嗎?
「工作忙完就走」。許贊站起來回到。
「查一下洛杉磯GL公司的業務方面」。白慎行扔下這麼一句話,跨步出去,留下一辦公室的人大眼瞪小眼。洛杉磯?老闆準備拓展國外市場?
顧言到達洛杉磯已經是第三天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讓她疲憊不堪,一路上半夢半醒的睡著,神經已臨近衰弱。拖著行李出機場便看見許攸寧靠在她那輛雪佛蘭上,見她出來接過她的行李。顧言拉開副駕駛車門,直接坐進去挺屍。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去打仗去了」。許攸寧瞅了她一眼說到。
「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這四天沒有睡一個好覺,在空中連飛三十多個小時。又被漢城的那幫人這麼一鬧騰。能好過?
見她不願意多說,許攸寧也不問了,隨她睡去。
「你要不要吃點再睡」?許攸寧見她直接往臥室走去便喊到。看著她那疲憊的身影,簡直就是跑過馬拉松回來的,她對顧言的了解僅限於她跟自己說過的一些事情,一些她為什麼不願意呆在國內的原因,可是這些年相處下來,自己漸漸的摸清楚了她的脾氣,愛好,就像現在,她絕對不想有人進去打擾她。
她擺擺手,不吃了~從前天到今天一點東西也沒吃,可就是沒胃口。這還只是突然見了一面她就如此禿廢了,若是回漢城,長久以往下去。她還有命活嗎?筋疲力竭,她將自己扔到床上,埋進去。她想過千千萬萬種方式跟他相遇,可是唯獨沒有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他跟他的家人友好恩愛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看著他們笑顏如花,看著他們家庭和諧。自己呢?小丑而已,無關痛癢的人而已。
一早,許攸寧下去扔垃圾見到樓下站著個超帥的男人,修身的身材,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睛,濃密的眉毛,那張臉簡直就像是上帝親自雕刻出來的一樣。天啦!關鍵是這個男人還是中國人,極品。正當她意淫的時候對方的眼神移到她的身上來,她不好意思的乾咳一聲,速度的跑上樓去了。
心裏面的小鹿在撲通撲通的撞呀!太帥了。她進屋瞅了一下顧言,見她還沒起來,便收拾了東西往研究所去。路過的時候見他還站在這裡,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她下午起來便到了公司,傑克一見他就很驚訝的模樣。回到自己的家鄉不應該多呆幾天麼?
「事情辦完了就回來了」。她答到。
「我以為你要在你的家鄉多待幾天」。
「你並沒給我放假」。顧言瞅了他一眼,說到。傑克摸了摸鼻子,一副自找麻煩的表情看了她兩眼。
「風投那邊需要一個內地的控股人長期操盤,你覺得誰去合適點」?傑克愣愣的看著她,生怕錯過她任何臉部表情。她自然知道傑克是什麼意思。想藉機打入中國市場?中國現在是發展中國家,任何地方的人都想去分一杯羹。傑克也有這個想法。去中國控股。膽子很大。
「你準備給我什麼好處」?她單刀直入,傑克一愣,沒想到她這麼直接。顧言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幫他開拓中國市場?很好的想法,是一個老奸巨滑的商人會想出來的方法。
傑克看著她,她知道她不缺錢,如果缺錢以她的手段跟智商,完全可以獨立完成一次操盤,從中為自己謀取利益。他欣賞她,可是這種欣賞讓他無奈。
「合作商」。傑克只說了三個字。
她靠向椅背,好笑的看著他。「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這些」。
無欲無求的人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永遠也抓不住他們的弱點,不知道他們需要什麼你做的一切在他們面前不過是空氣,顧言就是這種人。
「漢城是你的老家,你總有一天會回歸,是強勢回歸,還是平庸回歸,你應該知道怎麼選」。
「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回去」?
「中國人都信奉落葉歸根」。傑克說的很自信。
是呀!中國人都信奉落葉歸根,落葉歸根也得有根,她有嗎?
見她不為所動,傑克繼續說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是搭檔」。
「我想是的,不然我不會看著你這麼算計我的老鄉」。她笑答。
傑克大笑「如果風投的人算是你的老鄉的話,那麼整個中國十三億人都是你的老鄉了」。
傑克跟她聊了一個下午,無疑是讓她進軍國內市場,去嗎?如果是隨便換個城市的話,她想她會去的,可為什麼偏偏是漢城?風投,s市,那根本就是一個幌子。一個任何在商場混了多年的精英都能看出來的幌子,她驅車回公寓,在樓下遇到房東查理太太,熱情的法國太太總是知道如何使你消去疲憊。
「查理太太,有人說中國人都信奉落葉歸根,您覺得尼」?她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來。想聽聽這位幸福的老太太是如何回答的。
「哦~那我可不知道,畢竟我認識的中國人就是Ann和Ann的朋友」。她說的是許攸寧,她就認識自己跟許攸寧兩個中國人。
「不過,拿破崙曾說過,問題的根源在哪裡,就要從哪裡去解決」。查理太太吻了吻她的面頰,隨後像只快樂的小天使般下樓了。問題的根源在哪裡就從哪裡解決?很好的提議,不過,能不能實施有待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