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禮物……」
她朝言雋招招手,帶他低頭時,附在耳邊輕語。
男人嘴角噙著一抹笑,柔聲應道:「好。」
第二個禮物,很好。
他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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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房間待了會兒,一起下樓用晚餐,冬天飯菜難保溫,之前做好的食物已經放涼,「可能飯菜冷了,需要熱一下。」
「我來幫忙。」這頓晚飯吃得簡單,但他們很滿足。
飯後,司嫿在家裡發現幾顆黃色柚子,獻寶似的抱到言雋面前,「要吃這個嗎?」
「可以啊。」
柚子皮厚,得拿刀切,司嫿沒找到水果刀,盯上廚房裡的菜刀,言雋趕緊從她手中奪過來,「我來吧。」
「我會切的!」她強調。
「知道,不過這種危險的事,我來做就好。」
「危險?」拿菜刀切個柚子就危險了?
見言雋手法熟練的在柚子皮上開口,順利撥開黃皮,露出果肉,比她按著柚子手發抖的姿勢安全太多……
這顆柚子果肉汁多,司嫿掰開幾瓣沒有吃完,牙齒倒有些酸。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這邊牙齒咬到東西就疼。」她捂著右邊臉頰,有時候碰到冷水也會疼。
「我看看。」
言雋身體微微前傾。
司嫿張開嘴,手指指著疼痛的地方,任由他檢查。
她的牙齒長得很好,潔白整齊,從表面看不出任何問題。
「可能是上火了,最近注意吃些清淡的。」
「已經很清淡了,給爸爸做的都是蔬菜和米粥,我自己也跟著吃的。」
「注意休息,如果過兩天沒有緩解就去拿點消炎藥,再不行就去口腔科檢查。」
「我就是疼了一下,被你說得好嚴重。」司嫿微微皺眉。
「這不是要思考全面嗎?」他笑了笑,拿走了司嫿剩下的全部柚子。
「明天早上我也煮粥喝,不過我爸還嫌棄我做的飯來著。」她是回家看到廚房有不少新鮮蔬菜,想著就在家裡做飯給爸爸送去,這樣比較健康,結果被嫌棄做得不夠好吃。
因為爸爸做的比她好,所以嫌棄她,想想都心塞。
「有我在,你怕什麼?」
「對哦!」高手在身邊,言雋做的飯比爸爸做的還好吃!
她一臉期盼的望過來,言雋瞭然,主動承擔起任務,「明天早上我幫你做。」
天色已黑,言雋才想起今天的安排,「今晚不用去醫院陪叔叔嗎?」
司嫿搖了搖頭,「不用的,我爸不會讓我待在醫院。」
「那你想去陪他嗎?」
「你早上應該聽到我跟我爸談話,他很固執的。」如果她留在那裡,說不定又得跟父親吵一架。
言雋點頭表示理解,「這些年,你們一直都那樣相處的嗎?」
司嫿抿起唇角,腮幫微鼓,「其實小時候他一直是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和尊重女兒的好父親,從媽媽離開後,才慢慢變成這樣的。」
話匣子打開,自然而然的想要傾訴,「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開始生病,但我那時並不知道,因為她總是溫柔的笑著,從不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忘了從什麼時候起,爸爸變得不再忙碌,開始每天陪伴在我跟媽媽身邊。那時候我還很高興,以為我們一家人能夠永遠這樣開開心心的生活。」
殊不知,正是因為媽媽的生命無法挽回,爸爸放下一切,帶著妻女走遍各地,珍惜最後與妻子相伴的每分每秒。
「這個小鄉村其實是媽媽的故鄉,她臨死前希望爸爸把她帶回家鄉,可她沒想到,爸爸那麼執著,舍掉曾經的名利搬來這個地方,只為距離她更近些。」
「媽媽去世後,爸爸把所有的希望寄予在我身上,他希望我跟媽媽一樣,替她走完剩下的道路。」
「但是我不想,所以我違背了爸爸的意願。」
她很喜歡媽媽,卻不想變成媽媽,她有自己的人生目標,所以離開家之後隱藏了關於自己父母的身份。當柯佳雲猜測她的家世時,她只能透露一半。
住在農村,不代表她生活落魄,只是那些人總愛以表象判定她的生活,那她也沒必要過多解釋。母親的名譽,父親的身份,從來都不是她理所應當去炫耀的資本。
她只是想,走自己想走的路。
「聽起來是不是有些難以理解?」一個活著的人如此惦念一個死去的人,世界上有多少夫妻能夠做到。
「嫿嫿,選擇自己喜歡的沒有錯。」言雋的眼神和語氣透著堅定。
「叔叔他其實很關心你。」環境不會撒謊,她的臥室很乾淨,證明有人經常在打掃,而上二樓的,只有她的父親。
「我知道。」不可否認,父親心裡惦記著她。
「我知道,他不是不愛我,只是更愛媽媽。」所以才會那麼固執的,讓她重複媽媽的人生道路。
「你也想跟他好好相處對嗎?」
「嗯……其實其實每次回家我都努力調整心態,可爸爸他總是不肯理解我。」哪怕她已經大學畢業,哪怕她已經走上設計這條路,父親都從未對她說一句認可的話。
「或許不是不理解,只是你們之間的矛盾存在太久,沒有找到一個正確的突破口。」
「那怎麼辦呢?」
「想辦法讓他看到,你的選擇沒有錯。」沒有父母不希望孩子過得好。
二人促膝長談,直到夜深。
這時睡覺便成了問題。
司父從不讓外人上二樓,自己住在一樓是為了方便,但他的臥室屬於私人空間,言雋也不同意擅自入住。
其他房間沒有多餘的床,只能委屈一個人睡沙發,好在沙發夠大,當床睡一晚也無礙。
準備睡覺前,言雋問她借東西。
「家裡有電腦嗎?」
「有,在書房。」
「方便借用一下嗎?」
「你跟我來。」
她以為言雋需要電腦處理事務,沒有多問,「密碼是我的生日,應該沒有改過。」
她不常在家,偶爾父親會使用電腦,但家的電腦一直都是這個密碼。
等她睡著後,書房裡的男人坐在電腦前搜索設計賽相關圖文,包括她大學時期成功向商家售出的設計稿,時間從早到晚排列,並把自己手機中記錄的某些畫面一併放入文件夾。
這些事情做完已經凌晨三點,書房門外響起腳步聲,門被推開,傳來一道軟聲軟氣的女音,「言雋,你怎麼還沒睡覺。」
「馬上就好。」言雋關閉電腦,走到門口去,「怎麼醒了?」
「感覺有點冷,我擔心你睡在外面也會冷。」夜裡降溫,她隨便披了件外套,現在離開被窩更冷。
抬手貼近女孩的臉頰,冰冰涼的,言雋催促道:「趕緊回屋。」
「那你呢?」她揉著惺忪的眼睛,連連打呵欠,困到不行,還抓著他的胳膊。
「我不冷的。」言雋搖了搖頭,「回去睡覺,別感冒了,嗯?」
司嫿現在意識都不清晰,很好哄,順著他的話爬回床上,很快入睡。
男人彎腰站在床頭,眼裡浮現溺寵的暖意。
他感受到了司嫿對他逐漸產生的信任與依賴,以前睡覺都會特意反鎖門的姑娘,如今能夠在他面前安然入睡,且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像個迷糊的孩子,這樣很好。
從司嫿贈他鑰匙那刻就徹底打消心中困惑,時機已經成熟,他也該進行下一步計劃。
*
第二天一早,鬧鐘一響司嫿就立刻翻身起床。昨晚睡前特意定了鬧鐘,自以為很早,可等她下樓卻發現言雋已經把煮好的粥端上桌。
「你也起太早了。」
「大概是昨天白天睡太久。」其實昨晚他根本就沒怎麼睡好,所以乾脆早早醒來做飯。
沙發哪有女孩臥室的床舒服……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說。
司嫿信以為真,清洗碗筷盛了兩碗粥,「真好吃。」
細膩濃稠,又富含營養,明明是一樣的食材,不同人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那種感覺很微妙。
後來司嫿把粥送到醫院,司父舀了一勺放進嘴裡,嘗出味道與昨日不同,「這粥……」
「味道怎麼樣?」
「是你買的吧?」
「……」這麼會拆台,是親爹沒錯了。
「就是在家做的。」司嫿明確的告訴他。
司父睨了一眼,明顯不信。
司嫿懶得解釋,到旁邊接了杯溫水,剛端起來喝一口,突然聽到父親質問:「你藏在家裡那個野男人是誰?」
「噗——」
內容太刺激,她沒忍住噴出來,「咳、咳咳。」
司嫿拍著胸膛順氣,緩了好一會兒,「爸,你在說什麼呢?」
「你余叔說,看見有個男的跟你進了我們家。」司父緊緊地盯著女兒的眼睛,想探出究竟。
「是我朋友啊。」
「朋友?」司父嚴肅拍桌,「你都把人給我帶回家了!還想誆我?」
「我的意思是現在還是朋友,但或許很快就不是了。」她倒是很坦誠。
「把他給我叫過來!」
司嫿表情微凝:「爸,你想幹什麼?」
司父高深莫測的瞥了女兒一眼,「男人之間談話,你懂什麼。」
司父態度強硬,司嫿一臉懷疑的盯著他,甚至猜測,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會不會想舉起竹竿把人打出去……
可言雋沒跟她來醫院,而且人家中午的機票飛景城,估摸著正準備離開。
司嫿躲到外面去打電話,遠遠瞧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真是湊巧,言雋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個我爸爸他……」司嫿略微遲疑,才道:「有人看見我帶你回家,被我爸知道了,他說要見你。」
見她下意識的揉捏手指,便知她心裡有些緊張。
言雋不禁覺得好笑。
明明第一次見長輩的是他,最後安撫的人也是他,「來到這裡的確應該拜訪一下叔叔,不用擔心,我會好好表現的。」
「誰擔心這個了……」她小聲嘀咕著,腦袋越埋越深,「又不要你表現什麼。」
她低著頭,看不見表情,烏髮間露出的耳朵卻泛起淺淺緋紅。
見長輩什麼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言雋輕拍她的肩膀,推開病房門單獨迎戰,「司叔叔,您好,我是言雋。」
伸手不打笑臉人,然而司父看到那個面容溫和的男人,從一開始就板著臉,面容嚴肅,「你跟我女兒現在什麼關係?」
「目前為止是朋友。」
「目前為止……」這詞倒是極有意思,「你跟我女兒認識多久了?」
「一年零兩個月。」回答的時候毫不猶豫。
「你在跟我女兒搞曖昧?」司父一直眉頭緊鎖,表情不善。
言雋卻保持著微笑,「我一直在等嫿嫿接受。」
他一直在等,等司嫿給他明確的回應,直到那時他才敢做出更進一步舉動。但也不能隨隨便便確定關係,他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和地點。
「早上那粥,是你做的?」
「是的,叔叔覺得味道如何?」言雋坦誠點頭。
「你倒是好計謀。」司父哼哧一聲,沒有正面回答。
司嫿的廚藝,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會不知道,如果昨天他沒吃女兒送來的粥和菜,或許會認為時間太久廚藝長進,可這兩頓飯間隔不久,他知道女兒做不來那種味道。
「司叔叔誤會了,我從來不會算計嫿嫿,只是平時習慣給她準備早餐。」言雋慢條斯理的解釋,短短一句話透露不少信息。
「你們還住在一起?」那瞬間,司父已經想到無數種可能。
言雋微微遲疑,解釋道:「嫿嫿剛到景城的時候在公司附近租房,差點遇到意外。」
「什麼?」司父頓時仰起身子,差點直接從床上站起來。
言雋把跟蹤、偷窺的事簡單敘述一遍,司父拳頭握得邦硬,直到聽言雋說那人已經被關進去,這才鬆開拳頭。
「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才換了新的居住地點,成為鄰居。」這段意外造就了後面的結局。
聽說女兒單獨租房被變態跟蹤,司父立即打消了讓女兒搬家的主意。
鄰居,不是同居,還行吧。
觀司父神色略有緩和,言雋向前遞出一份資料,「叔叔,我還有一份禮物想送給您。」
言雋拿在手裡的是一個厚厚的文件袋,在司父拒絕之前,他搶先開口:「這裡面是關於嫿嫿的,還望您能收下。」
聽到跟女兒相關,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司父板著臉接過文件袋,當著他的面打開。裡面是許多張用訂書機裝訂在一起的彩印紙張,司父隨手翻頁,目光停留半分鐘,把東西塞回去。
「看來你早有預謀。」那裡面全是關於司嫿設計的事。
言雋觀察著司父的表情,「這是今天早上剛列印出來的,因為時間匆忙只能做成簡單的效果,很抱歉。下次來看望司叔叔時,晚輩一定好好準備。」
昨晚他連夜收集司嫿的資料,今早列印出來,時間有些趕。但這份禮物的意義對於司父來說,已經足夠。
「還沒走,就想著下次。」司父輕哼一聲。
言雋頷首:「雖然現在還未確定跟嫿嫿的關係,但我也很希望能夠得到叔叔您的認可。」
「如果我不同意你跟我女兒交往呢?」司父故意刁難。
「那晚輩就繼續努力。」言雋態度誠懇。
他進退有度,從容不迫,這番儀態和氣質,司父約莫揣測出幾分。
「你是哪裡人?」
「景城。」
「景城,言家?」
「是。」
沒過多久,言雋就從病房出來,坐在外面等候的司嫿趕緊站起身,「我爸爸跟你說什麼了?」
「問了我一些關於你的事情。」
「我的?」
言雋點頭,「你的工作、比賽,這些事情司叔叔都知道。」
「你撒謊,我爸爸從來不會在這上面稱讚我。」司嫿不敢相信。
「沒騙你,你回去問問他就知道,他一直在關注你的事情,或許就像你一樣,有些話藏在心裡沒有說出口而已。」
「真的嗎?」她仍覺得不可思議,卻還是抱著滿滿的期盼追問:「爸爸他,真的稱讚了我的設計?」
「真的。」言雋鄭重其事的點頭,表情很認真。
這種認同感,非一般的令人滿足,女孩嘴角掛起甜絲絲的笑,烏黑的眼珠在發亮。
他差點就被迷惑。
「嫿嫿,我該走了。」飛往景城的機票在中午,從鎮上到最近的機場至少還需提前兩三個小時。
「我送你。」司嫿立即回應。
「不用了,留在醫院多陪陪叔叔就好。」他來只為送那份禮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司嫿陪他一起去機場,「跑那麼遠送我,等會兒你又要一個人回來,我也不放心。」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大白天的,她打個車就回來了。
「忘記昨天跟你說過什麼嗎?趁這兩天多陪陪叔叔,試著跟他溝通。」司父受傷,女兒放心不下,留在醫院照顧理所當然,這件事已經讓父女倆心裡產生微妙變化,正需要他們自己去磨合。
言雋的話總是很有道理,她肯聽,對方怎麼教的,她就跟著點頭。
言雋執意不讓送,司嫿只好作罷,兩人就在醫院門口告別。
「希望叔叔的身體快點好起來。」
「我會轉達的。」
「也希望嫿嫿早點回來。」
「唔……嗯。」
她淺淺點頭,目送言雋離開。
回到病房,她發現父親正帶著老花眼鏡查看什麼東西,走近一瞧,父親卻忽然把那東西藏起來。
司嫿只覺得莫名其妙。
室內陷入沉默,司嫿回想起言雋臨走前教她溝通的方法,正醞釀著從哪兒說起,忽然聽到父親發話,「過幾天你出國一趟。」
「什麼事?」
「你媽媽在那邊留有一樣東西,去找譽文,他會告訴你怎麼做。」
司嫿是真想不到,媽媽去世這麼多年,除了各種不同的畫,還能有什麼流落在外?
「你去就是。」
父親的話說一半留一半,司嫿提前聯繫唐譽文,得知確有此事,但他也不肯明說,「的確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你什麼時候過來,提前告訴我。」
父親跟師兄都這麼說,她必然是要去的,而且,是媽媽留下的東西呢……
有點好奇。
被這件事攪和,司嫿明白此刻不是溝通的好時機,她時不時會看手機回消息,有些心不在焉。
司父觀察半響,突然開口:「想去找他是吧。」
「爸……」司嫿猛地抬頭。
「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他早已看穿女兒的心思。
女兒的事情,他沒插手不代表真的不管不顧,天娛那場比賽,他雖不在現場,但面對大眾的直播,他一次都沒錯過。
言雋給他的文件袋裡裝著厚厚一沓,有許多是他不曾見過的。
言雋能送出這份「禮物」給他,說明用了心。
而且,他不僅是從鄰居口中聽說司嫿帶了人回家,昨晚也在護士口中聽到,那個相貌英俊的男人對年輕的女孩多麼照顧。
「他早上,送了我一份禮物。」司父把放在枕邊的那沓彩印紙拿出來,遞到女兒面前。
司嫿隨手翻頁,看到上面的文字和圖片,頓時恍然大悟。
接到父親出意外的消息毫無預料,昨晚是她第一次告訴他跟父親的矛盾,那麼這份資料是……
是言雋連夜趕製出來的。
司嫿「騰」的一下站起來,「爸,我下午再回來看你。」
女兒走後,司父重新戴上老花眼鏡,手指摩挲著彩印紙上那色彩鮮艷的畫,眼底隱隱露出絲欣慰。
*
川流不息的機場。
言雋攜帶證件坐在機場內,還未檢票。
大約在他出發二十分鐘後接到司嫿打來的電話,但因為受途中各種因素影響,比預計時間晚了半個小時。
距離檢票時間越來越近,司嫿還沒現身。
言雋打電話給她,對方接通,語氣十分急促,「再等一下,再等等我好不好,很快就到了。」
「你別著急,慢慢來。」言雋安撫她,「你沒來之前我不會走的,別著急。」
他已經準備改簽,司嫿偏又在這時候趕到。
言雋站在原地,望著女孩因為奔跑而通紅的臉,「不是說好了,不用來送嗎?」
司嫿揪著他的衣袖,大口大口喘著氣,「因為有些話不想在電話里說。」
言雋扶她坐到旁邊的休息椅上,把剛才買的水擰開遞給她喝。
上飛機不能自帶飲料,這瓶水顯然是給她準備的,多細心的人。司嫿抱著瓶子抿了小口,抬眸望著他,「今年還可以一起去看雪嗎?」
「嗯?」不知道司嫿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他還是順著說:「你想去的話,隨時都可以。」
沒有比這更動聽的回答了。
臉頰浮現出笑,司嫿伸手摟住男人的脖頸,腦袋埋過去,在他耳畔輕語,「想邀你一起去看雪,想把發熱的面頰,埋進柔軟的積雪裡。」
人聲鼎沸之中,言雋心跳紊亂。
-
把發熱的面頰,
埋在柔軟的積雪裡一般,
想那麼……
戀愛一下看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