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大家歇息的時候,林義把一個想法說了下,賣保健品。
九十年代的保健品是大熱,自己雖然沒那個能力開廠去吃肉,也不想在保健品行業使大力氣。
但開個店子喝湯還是可以的,畢竟賣保健品來錢比較容易,有助於快速積累資金。
「保健品是不錯,可那東西市里有很多家了。」大伯不是很贊同。
「大伯,那東西純粹暴利,賣一盒就是掙的,再說市場那麼大,根本還沒飽和,潛力大著呢」
現在才94年,林義知道保健品最少還有兩年的高光時刻。
林義不得不費一翻口舌,把市場現狀、格局、潛力以及未來判斷說了一遍。
弄得大家都看著他,感覺像重新認識他一樣。
就是最佛系的那禎此時的眼皮子都掀開了不少,這是她聽到林義店裡營業額時都沒有的情況。
一路分析下來,就是十多分鐘。
「您看怎麼樣。」最後,林義說完喝了杯水,期待地看著對方。
「對市場我不太懂,你剛才說的條條是道,我也分不很清。不過看你書店的花招,肯定比我厲害,你要真覺得行,甚至我可以幫你去談店面的事情,但是你要保證給我好好讀書。」
大伯是高級知識分子出身,也是靠知識完成了農村娃到城裡人的蛻變。「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裡了。
在這個大家庭里,誰要是敢和讀書過不去,他絕對抽誰。這也是林義不想去忤逆對方的原因。
「保證,絕對保證。」
「行,今天這麼多人看著的。」
…
…
「找什麼,要幫忙不?」
飯後,林義在書店轉悠的時候,發現那禎一個人在小隔間旁邊的書架上找東西。
「沒你事。」看到林義過來,那禎眼皮子都沒搭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隨便拿了一本。
「這本《飄》還蠻適合你的。」
「你讀過?」那禎有點意外,她就隨手拿一本,翻開做做樣子。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林義走到她對面,靠著書架,娓娓而來,「《飄》中的斯嘉麗,自信,傲嬌!她的聰明,自信,讓很多男人為她瘋狂,用她的美讓男人們為她「買帳「;她堅強,面對家庭的難關她用她的聰明解決。還有一個一直深愛她的白瑞恩。人生簡直~」
「簡直什麼?」那禎好奇了句。
「簡直「金ping梅」啊。」林義拉著長音,不等對方反應,就把她推到小隔間,指著裡面那書說:
「晚上核對時,武榮告訴我,金ping梅丟了一本。我當時就覺得,讀這種書的人都很有擔當的,怎麼可能幹偷偷摸摸的事情。對不,那禎姐。」
「聽不懂。」那禎雖然力氣比不過他,但此時一點也不亂,甚至還笑眯眯的等著下文。
「真沒看過?」林義很佩服對方的演技,雖然自己也是詐她。
那禎眨了一下眼睛。
「行,那我教你看。」林義覺得逮到自己年少時期偶像的鞭子,是挺好玩的一件事情。
於是拿過書和她肩並肩靠著牆開始看。
一頁,兩人很安靜。
兩頁,還是很安靜,沒有異動。
第三頁,安靜中有些詭異,林義轉過頭時,發現她也剛好轉過頭。四目相對,黑黢黢的眼睛如同深淵,無聲無息地較量中,卻誰也降伏不了誰。
「那禎姐,你臉皮厚了。」林義把書合起來,很惋惜的樣子。
不過林義還沒惋惜完,臉就被一隻柔軟的手給扣住了,順便用力一按…
女人溜過的時候帶起一陣風,順帶著林義手裡的書也被對方抽走了。
「得,不愧是小時候的偶像,看這樣的書都這麼理直氣壯。」林義搖了搖頭也準備離開。
當林義出小隔間,看到走回來的鄰家,笑著打趣,「你怎麼又回來了,還想一起看?」
「我後天要去學校了。」那禎沒有理會他的貧嘴,反而輕靠著書櫃說,「我不在家,你那生薑找個機會賣了吧。」
「好。」林義也有這個想法,現在生薑值錢,很容易招人惦記。
「還有…」那禎遲疑了下,卻還是說了,「你三天兩天不在家,有什麼東西就拿到這裡來,我們倆都不在了,怕有人不對付。」
「沒什麼東西呀。」林義心裡一頓,瞬間想到了木匣子裡的古董,不過表面仍保持著平靜。
「那當我沒說吧。」那禎淡淡看了他眼,轉身就走。
「呀,女人,話能說清楚不?」林義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一個大步攔住她。
「送我回去吧。」被貼身堵著,那禎也沒強行走,反而提了個無語的要求。
「現在?」林義伸出兩個手指晃了晃,「晚上開摩托車要兩個小時呢。」
「你每次回家都是先關門,然後緊著上二樓;但是你二樓什麼都沒有,就一堆柴草。」那禎沒好氣的看著他,「木房子到處是空隙,更何況你家二樓是半敞開的,不要坐井觀天。」
「....」
無言以對,這鄰家從小就厲害。
……
被女人道破了秘密,林義沒反駁也沒承認。
兩人連夜回村,大家都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趕著好一番解釋才打消了大家的顧慮。
南方的夏天很濕很熱,三十多度的高溫罩下來,臉上好像貼了張浸濕的紙一樣悶,黏黏糊糊的。
月光下的鄉村泥土路有些泛白,小石頭、小水坑、泥濘地,本田老A一路碾過去的時候,再小心翼翼也難免不了顛簸。
在經過一個下坡路時,坐在後頭的那禎隨著慣性往前滑,兩人頓時緊緊貼在了一起。
林義的後背都能清晰感覺到對方的輪廓和溫熱。後來可能是那禎覺得兩個小時反手抓著車邊沿太累,細手乾脆大大方方地環住了他的腰。
這樣確實穩妥多了,但兩人一下子也不說話了,也第一次覺得夜晚的蟲鳴不再那麼吵鬧了,反而是那麼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