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合作的意向
茵蒂斯說著，她走到「尊主」羅修的面前，將手中的銀晷羅盤交給了他。
羅修伸手接過，目光向錶盤上看去，附著靈性的水銀已凝聚成指針的形狀，穩定地指著某一方向。
——那指向著「隱匿長老」巴伯侖所在的方向！
在羅修從紅楓城啟程後，『執刑官』柯羅斯也已率領漆黑殘軍抵達了法夫納城，並向羅修報備。
之後，羅修便給予「執刑官」柯羅斯以秘密的指令，讓他將《賽德的手札》按約定交予巴伯侖，並放他離開。
「你全程旁觀了柯羅斯舉行儀式？」羅修向茵蒂斯問道。
「是的。」茵蒂斯點頭，「柯羅斯將一位『墮落先知』帶入了聖淵，並針對《賽德的手札》所在的位置進行了占卜，占卜的結果已顯現在這銀晷羅盤中。」
這也是羅修早已制定的計劃。
曾受過「墮落先知」占卜追蹤的他，知道這一占卜法的準確性與隱蔽性——若巴伯侖並未做過提前的反制準備，那麼他也很難察覺到自己已受占卜的鎖定。
而他對柯羅斯也並沒有多餘的防範——在巴伯侖的認知里，柯羅斯也實在是並沒有什麼好針對自己的理由。
「柯羅斯讓『墮落先知』占卜《賽德的手札》動向，而儀式的確將結果賜降了他。」茵蒂斯說道，「而那個『墮落先知』也並不知道柯羅斯這樣做的目的，他只是聽命行事。」
「那個『墮落先知』甚至並不知道自己被傳送到的是『聖淵』——柯羅斯將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我確信漆黑軍內並無人發覺。」
「很好。」羅修微一頷首，「你做的很好，茵蒂斯。」
「因為『獵龍騎士』的失控，巴伯侖或許會警覺。但在他的潛意識裡，『獵龍騎士』終究是無意識體，他之所以會『叛變』是因為故障，而它『獵龍』的舉動則是發自本能。」
「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巴伯侖如今仍未意識到，他現在已完全暴露在了我們的視野下。」
摩挲著手中的銀晷羅盤，羅修的目光變得深邃，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對茵蒂斯說道：
「巴伯侖從法夫納城出發，憑藉高速機動的魔偶，大概也需要三天的路程，才能抵達黑晶工廠。」
「茵蒂斯，我在松原城的這段時間裡，你就留在我身邊。到時候，會有些場合，需要你的跟隨。」
「……」
在羅修這樣說的時候，茵蒂斯清秀卻保持著冷靜的冰冷的面容上，閃過了一抹興奮與狂熱的神色。
——她的「尊主」親口說了，要她跟隨在身邊！
自羅修成為主教之後，茵蒂斯已經很久沒有隨身侍奉的機會了。
她雖然知曉羅修會來松原城一段時間，但因為他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前往總教會，面見大主教，因此也不奢求還有這樣的機會。
但現在，羅修親口告訴了茵蒂斯這些，這讓茵蒂斯心底不由得陣陣雀躍。
但她臉上還是儘可能維持著冷靜與鎮定、控制著興奮與狂熱不占據上風。
身為尊主唯一的「眷屬」，她仍舊保持著虔誠與恭敬的神色，說道：
「謹遵您的意志，尊主。」
「身為『無面者』，更身為您忠誠的眷屬，我願意為您做一切事情。」
茵蒂斯這樣說著，羅修輕輕點了點頭。
「很好，茵蒂斯，你的忠誠從始至終毫無瑕疵，我能感受到熱忱的心意。」
羅修臉上浮現出淡然的微笑，伸手輕輕摘下了茵蒂斯戴著的大檐帽，露出了隱藏在帽中的兩隻尖翹毛絨的貓耳朵。
之後，羅修的手掌便輕輕撫摸著茵蒂斯的銀灰色長髮，傳回了柔順的、輕軟如綢緞的觸感。
就像曾經為了蹭點幸運，擼貓的時候那樣……羅修知道茵蒂斯很享受這樣，她臉上也恰當地浮現出了舒服的表情。
同時，羅修調動起「靈性之泉」的共鳴，將其中存儲的十萬經驗值取出，並通過手掌灌注進茵蒂斯的體內。
「尊主，您……」
茵蒂斯感受到了，從「尊主」羅修的手掌中，傳來了相當溫暖的感覺。
嶄新的、從無中湧現、升起的力量，伴隨著無質靈性的湧入而漸漸生發，令茵蒂斯明顯地感受到力量在增長。
她熟悉這種感覺……她每一次圓滿地完成了「尊主」布置給她的任務時，羅修都會對她做類似的「獎賞」。
「這是獎勵，茵蒂斯。」羅修一邊輕撫她的長髮，一邊保持著灌注「靈性」的狀態，「是對你又一次圓滿完成了、我交待事情的獎勵。」
「你也快觸及『三重命途』邊界了吧，茵蒂斯？就這樣保持下去，你很快就能晉升，成為你心心念念的『殺戮之影』了。」
「感謝您，尊主。」茵蒂斯溫順地說道：
「我會誓死追隨您。您的意志便是我的意志，直到永遠、永遠。」
……
之後，在將十萬點經驗值完成灌輸之後，羅修收回了手，茵蒂斯則化形成雙尾貓的形態，像曾經一樣蜷縮在窗台。
在對茵蒂斯的面板偵測中，她在【紅蓮】命途的等級已來到lv.29，距離觸發她的「晉升任務」、得以窺見四重命途的那扇「門」，便僅剩一線之隔。
在羅修對茵蒂斯的成長規劃里，她也的確到了該晉升的時候——作為「滅身者」的她，唯一的晉升路徑就是成為「殺戮之影」，而她現在也已滿足了晉升至這一隱藏職業的全部前置條件，便只差最後一點經驗值升級。
這也在羅修此次松原城的行程里，既定的規劃之中。
羅修看了眼貓形態的茵蒂斯，它正慵懶地趴在窗台上、此時已閉起了雙眼，像是在休息，羅修也不再呼喚它。
而在茵蒂斯到來後，羅修也準備適當地稍作休息……他長途跋涉從紅楓城來到松原城，還沒有真正地「熟睡」過一覺，於是也躺上床榻，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
……
保持著冥想般淺眠的狀態，羅修一直到了差不多下午兩點左右醒來。
隨後，他「叫醒」了茵蒂斯，和她一同離開了獵狼酒館。
在酒館的庭院中，他和茵蒂斯碰見了、剛下完棋走出房間的「王座騎士」伊薩克。
伊薩克是認識茵蒂斯的——在羅修上一次來松原城的時候，他便是帶著茵蒂斯一同來住店的，伊薩克因此面熟她。
羅修向伊薩克打了個招呼，茵蒂斯也像是「便裝聖職者」那樣同伊薩克行以聖禮。
伊薩克爽朗地回應了他們，他隨後看了看羅修，又看了看茵蒂斯，似乎是想開口問他們需不需要再開一個房間，但又憋了回去。
對伊薩克的表情變化，羅修都看在眼裡，但只是忍著笑，並沒有太在意。
在帝國信仰【光輝】的超凡者們，其實「生活開放」者並不少，這也並不違反聖庭的戒律。
雖然羅修並不是這樣的，但也沒必要和伊薩克解釋些什麼，和他稍稍寒暄一陣、約好晚上回酒館一同喝酒後，就帶著茵蒂斯向街道走去。
……
羅修和茵蒂斯隨後前往「黃金大街」，並在街道上一家裝潢雅致的餐館享用了午餐。
他們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便是坐落在這裡——「黃金國銀行」，羅修想找那位熟稔的岡薩羅副行長敘敘舊，順便談一些新的合作方向。
在他們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羅修進行的三項投資，暴利的風向已差不多過去了大半。
而隨著「聖淵」與他個人的發展——羅修需要更多的錢，而「黃金國銀行」仍是他無需顧慮陣營及身份的最優選擇。
十分鐘過去。
身穿一襲繡金線的深藍絨袍，腰間束以鑲有寶石的細帶，頸間掛著的翡翠項鍊的羅修，已帶著茵蒂斯來到富麗堂皇的銀行門口。
他此時的裝束，赫然便是一位有著顯赫身份的年輕貴族。
當羅修和茵蒂斯出現在黃金國銀行的大門前時，他們瞬間吸引了周圍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值門的侍者隨即面帶微笑地迎了上來。
他並不是扮成侍者身份的「行長」喬德文，而真只是名普通的侍者。
而且還是位新來的侍者……他看上去十分年輕，而且招待起客人的舉止也都透露著一定的稚嫩。
但他也顯然受到了銀行很好的教導，待人的態度顯得謙卑而又恭敬，向羅修和茵蒂斯深深行禮後，問道：
「兩位尊敬的先生、女士，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岡薩羅·曼斯頓副行長，他現在有在裡面嗎？」羅修於是微笑反問道。
當聽見「岡薩羅·曼斯頓」這個名字的時候，侍者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
他顯然是知道這位「副行長」尊名的，只是按曼斯頓家族與人交往的習慣，很少會有人專程來到銀行拜訪他。
「您是？」侍者於是禮貌地、試探地向羅修問道。
「你去向岡薩羅先生通報一下吧，就說卡洛斯家族的兩位前來拜訪他。」
羅修保持著微笑，以和藹的語氣對侍者說道：「當然，如果岡薩羅先生不在的話，那也不用勉強，我們下次再來拜訪。」
「……」
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兩位「貴族」，感受著他們身上散發的那種高貴而又從容的氣質，就算是新得到「侍者」的這份工作，侍者也明白，應怎樣做出正確的判斷與選擇。
「好的，我明白了。」
侍者點點頭，他隨即為羅修、茵蒂斯讓開了通路，並為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
「兩位先進來銀行大廳吧，請稍作等待，我這就為你們通報。」
說完，他再度向羅修、茵蒂斯深鞠了一躬，隨後轉身走進銀行內部，向著三樓走去。
羅修點點頭，和茵蒂斯跟隨侍者進入了銀行，並在一處相對安靜的沙發椅前坐下。
在侍者前往通報的過程中，羅修便饒有興致地看著大廳正中「黃金之窗」上的屏幕，看著上面周期性刷新的各種金融新聞，並聽著周圍傳來或是狂喜、或是撕心裂肺的聲音。
和上次來的時候不同，黃金國銀行中也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因為「審判戰爭」的爆發，帝國整體經濟水平不斷下行，大量的資產被收歸為帝國專有，這也導致了不少實業家與金融家陷入破產。
因此，現在還在大廳之中、目不轉睛關注著「黃金之窗」的投資者們，相較之前已少了許多，至少不再是之前座無虛席的盛況。
幾分鐘過去。
羅修耳中傳來「啪嗒、啪嗒」、急促的下樓梯的腳步聲，於是抬頭望去。
他看見了先前的侍者，正以他能達到的最快腳步在飛速地下樓，而他身後還跟著另一道身影，那赫然便是銀行的副行長岡薩羅先生！
「那位副行長親自來迎接我們了，茵蒂斯。」
羅修對茵蒂斯面露微笑說著，隨即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裝，向岡薩羅的方向走了過去。
茵蒂斯也站起身，跟隨在「兄長」的身後。
岡薩羅副行長很快來到了他們面前，他臉上浮現出驚喜的表情，向羅修早早伸出了右手，做出了預握手的動作：
「您！卡洛斯先生，您終於來了！您又想與我們合作些什麼嗎？我會為您準備最好的合同！」
岡薩羅的熱情，有些超乎了羅修的想像……不過籍由這點，羅修也確認了，自己在「黃金國銀行」的評價體系里，應當已是最頂級、最享有特權的一類貴客身份。
只是，或許還有些更深層的原因在裡面……
畢竟，「羅修·卡洛斯」這個名字，早已隨著他公開晉升主教、而已在松原城的上位者們之間廣為流傳。
岡薩羅或許也已得知了這件事，再結合著一些他的猜測和想法，他對自己的態度因而顯得愈發恭敬。
這是好的狀態，羅修心想著。
「當然，副行長先生。」
羅修於是微笑回應了他，同時也伸出手去，同岡薩羅的手重重相握。
「我這一次來，的確有些新的合作，想與你們談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