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古龍的秘藏（8k！）
安東尼已提前來到了聖務廳、主教之間裡，準備好開始他新一日的加班生活了。
而當羅修走進來的時候，安東尼也抬起頭，看向了他的「主教」一眼——
羅修首先觀察到的，是安東尼眼眶上有些色澤深沉的暗斑，還有那如古井無波般的平靜眼神。
那是仿佛看淡了一切、已通曉生命本質一般的眼神，就如同安東尼已知曉了他使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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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前到了，安東尼。」
羅修面露微笑，向這位曾經的老隊長問候道：
「我記得，我們之前約定的時間、應該是上午八點。」
「……向您問候，主教。」
安東尼也向羅修致以問候，隨後說道：
「那或許有些晚了——我本來就在想著，今天的事務或許會比前一日要更加繁重一些，果然是這樣的。」
「然後我就來了，提前把它們處理完，我想那也該是我的職責。」
「……」
便在安東尼說著這些的時候，羅修忽地感覺、他心口有一些熾熱。
就仿佛他是無良的老闆，然後招到了被打工之魂附體的五好員工一樣——
自願早到、自願加班、這都是覺悟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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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修腹誹著這些，他的目光接著望向桌面、望向那厚厚的一沓卷宗，語氣調侃地說道：
「看上去——這又是一場神聖的硬戰，安東尼。」
說著，他也已走到主座、屬於教會「主教」的位子前，拉開椅子坐下。
他同時將面前的卷宗拉到身前，便像前一日那樣、將它們分成了兩沓。
將其中稍薄一些的卷宗推給安東尼，那就是分配給他的「工作量」了。
安東尼接過了羅修推給他的那沓卷宗，臉上並無波瀾地取下了放置在最上面的一份，拿起一旁的墨水瓶中已蘸滿墨汁的筆，便開始仔細審閱起來。
而羅修也正式開始了他的今日份的工作，開始審理起各種、向教會遞交的申請。
……
直至中午時分。
擺放在羅修、安東尼面前正中的兩沓卷宗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放在兩側矮桌上的、已審閱完的卷宗。
安東尼已經差不多熟悉了、具體進行審理的流程，這讓整體的工作效率都快上了不少，處理完全部的卷宗，也只用了大約五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之後，安東尼站起身，他舒展了下已有些僵硬的四肢，便向他的「主教」、向羅修說道：
「做完了。」
「嗯。」羅修微笑地點點頭。
「可以了，安東尼，」他接著對安東尼說道，「那麼——去休息一下吧。等下午的時候再來『聖裁所』，輔助我主持送魂的儀式。」
「然後，還有明天的上午，也是八點來這裡。」
「好。」安東尼頷首答應。
他接著將椅子推回了桌案下，便轉身向主教之間的門口走去，離開了房間、離開了聖務廳。
便按著羅修說的，安東尼回他的住處去休息了。而他對「主教」剛給他安排的兩件工作也是平靜地應下，臉上仍未浮現任何的波瀾。
看著現在的安東尼，羅修就仿佛看見了前世的自己。
他感慨著，也收拾收拾離開了主教之間，離開了聖務廳。
……
之後，羅修便離開教會，前往了【正宗矮人鐵匠鋪】。
他已讓「引導牧師」科倫通知了聖裁所「司祭」霍華德那裡，將主持送魂儀式的時間定在下午，而在那之前，他將先去一趟鍛造莊園，為一位「砂礫」族矮人淨化蒙昧鋼印。
他很快到達了莊園，並在老鍛造師的帶領下見到了這裡的「大師傅」米爾，並和米爾一同前往了隔壁的一幢莊園。
隨著加入鍛造莊園的鍛造師們越來越多，還有不少「降臨者」也選擇加入這裡、成為鍛造師學徒，還未解除【蒙昧鋼印】的砂礫一族矮人們，便被暫時地安置在旁邊的莊園裡。
這是出於安全、也出於低調的考慮，米爾帶著羅修進入了那座莊園的庭院，有兩位已解除了【蒙昧鋼印】的砂礫族矮人守在這裡，當看見米爾與教會的「主教」到來時，當即為他們打開了門。
步入別墅的廊道中，羅修向米爾問道：
「那麼，我的朋友——今天，你想讓哪一位你的族人，解除身中的【蒙昧鋼印】呢？」
「……」
「柯蒂齊·砂礫。」米爾低沉的聲音回答：
「那是位寶石匠人。現在……莊園裡的確缺一位真正的寶石匠人。」
「我知道了。」羅修點點頭。
從他將米爾的「砂礫」族人們帶回來、到現在為止，羅修已經為十九位「砂礫」一族的矮人們解除了【蒙昧鋼印】。
距離滿足隱藏任務【蒙昧的解脫（地獄難度）】的任務目標、已經只差為一位矮人淨化鋼印了。
並且，距離滿足這項隱藏任務的最終要求——為三十九位「砂礫」族矮人淨化【蒙昧鋼印】，任務進度也已快滿足了一半。
羅修心想著這些，他和米爾已來到一扇深褐的門扉前。
「我們到了。」
米爾低沉的聲音說道，旋即伸出手，將兩扇門扉向內推去——
嘎呀——厚重木門發出尖澀的摩擦聲，一股有些酸敗的氣息、便從門開的一刻涌了出來，鑽進了羅修的鼻子裡。
而穿過剛開啟的門扉，羅修已看見了，那二十道佝僂地坐在木椅上的矮人身影。
他們仍目光渾濁、嘴角流涎、表情呆滯，當米爾與羅修一同走進去的時候，也對外界的事務全無反應。
便在羅修身旁，他看見米爾似乎輕皺了皺眉，但臉上的表情仍保持著平靜，像是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他便徑直走向一位、顯得有些枯瘦的矮人的面前，同時轉過頭來，對羅修說道：
「是這裡了。」
「他就是柯蒂齊·砂礫……別看他現在這樣。還在破碎大陸、我們砂礫族故鄉的時候，他便是村里最好的寶石匠人。」
說著，米爾已走上前去，伸手將名為「柯蒂齊·砂礫」的矮人攙扶下木椅，並扶著他有些蹣跚地來到了羅修面前。
而羅修則已開始了梵音的禱告。
他手背上已亮起璨金的光紋，而在那光芒達到最亮的時候，羅修邁步向前走去，來到了那位「柯蒂齊·砂礫」的面前，同時抬起了右手。
而他的右手隨後便輕按在柯蒂齊的頭頂，而後，便向面前的這位「砂礫」族矮人使用了他Ⅱ級的權柄——
——【神告聖印】！
在羅修的身軀輪廓上，很快便覆了一層淡淡的金芒，【神告聖印】的紋路光芒也在他的手背快速閃動，而他身後已然凝聚出一具「天使」的身形！
祂手持著白色的搖鈴，那雙灼金的眼瞳中帶著憐憫地看向面前「砂礫」的矮人，隨即緩緩地飛到了矮人的頭頂，飛向了他所在的半空——
祂同時搖動了聖鈴，口中發出了不屬於人類的、古老的神告：
「——汝將聖洗！」
隨後，祂的身形緩緩消失了，而從「柯蒂齊·砂礫」的身軀輪廓之上，則開始緩慢地、一縷縷地釋出黑色的絲霧。
在羅修對他的面板偵測中，在「柯蒂齊·砂礫」的狀態一欄里，【蒙昧鋼印（不可淨化，不可解除）】的狀態詞條，其邊緣正如火灼般、一點一點地燃燒、消失。
而在柯蒂齊·砂礫的臉上，那早已是一片渾濁、混沌的眼瞳也逐漸恢復了色彩，口中如囈語般開始呢喃：
「砂……砂礫……」
而在【蒙昧鋼印（不可淨化，不可解除）】的詞條完全消失的一刻，他眼中的渾濁也真正被驅散，臉上流露出一副如夢方醒般的表情。
「我……」
柯蒂齊有些懵懂地呢喃起來。
而羅修則適時地向後退去，轉身離開了房間，到這座莊園的庭院中去等候。
因為他知道，米爾、還有其他幾位留在這裡看守的矮人們，一定有許多話是想對「柯蒂齊·砂礫」說的，他可以等候，等米爾說完想說的話。
而為「柯蒂齊·砂礫」淨化【蒙昧鋼印】之後，這就是羅修所解救的、第二十位「砂礫」族矮人了。
他的任務面板便在剛才跳動起來，顯現出隱藏任務【蒙昧的解脫（地獄難度）】已是可完成的狀態，但羅修並未選擇結算，而是準備等到最終的時候、等到將三十九位「砂礫」族矮人身中的【蒙昧鋼印】全部淨化。
而在短暫的等待之後，他便看見米爾從別墅之內走了出來。
只有他一個人，其他「砂礫」族矮人們並未跟隨，米爾隨即來到羅修面前，對羅修有些囁嚅地說道：
「謝……謝謝你。」
「這是你拯救的、我的第二十位族人。雖然還有半數的族人們仍遭蒙著厄難，但我已看到了希望。」
「這沒什麼，我的朋友。」
羅修臉上浮現微笑，回應米爾說道：「你的那位族人，那位『柯蒂齊·砂礫』現在怎麼樣？」
「我與其他已恢復的族人們，勸說他留下來。」
米爾說道，「柯蒂齊沒有馬上答應我，他還需要仔細想想、自幾位族長都已遇難的現在，他未來的方向到底在哪裡。」
「這需要時間……你知道的，羅修。剛從那樣的、仿佛噩夢般的情境中脫離出來，總是需要一些適應與調整的時間。」
「嗯，我能理解。」羅修微一頷首，以示回應。
他與米爾於是離開安置「砂礫」族人們的莊園，往鍛造莊園的方向回返。
而在回去的路途中，米爾忽地對羅修說道：
「如果你有空的話——羅修。晚上的時候，我想請你來一趟莊園，我有東西想給你。」
「有東西想給我？」
羅修下意識地反問，目光同時往米爾臉上落去。
便在他的身旁——他的老朋友、米爾的表情顯得十分堅毅，眸子裡閃動著堅定的光芒，仿佛下了某種決心。
羅修已想到了什麼。
但米爾卻不再多說什麼，他和羅修來到鍛造莊園的大門時便即分別，而羅修則直接往教會的方向回返。
……
下午時分。
紅楓城教會，聖裁之所中。
在前一日、由聖裁所「司祭」霍華德向全教會的聖職者們、轉述「主教」羅修即將主持送魂儀式的諭示後，便是在下午三點左右，聖裁所的庭院內已站滿了聖職者們。
幾乎全教會的聖職者們都已到場了，還有許多同樣收到了教會的通知、而前來聖裁所參與儀式的玩家們。
教會的聖職者們都面露悲愴，庭院裡陣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實際都來自於玩家們。
但感受到邊上危險的、警戒般的注視，倒也沒有玩家敢在這樣的場合里大聲喧譁、或是整一些別的花活，只是有些躁動地等待著「送魂儀式」真正開始舉行的時刻。
聖裁所的庭院內、此時站立著約有上千人。
而正中巨大的須臾祭壇及周圍則被空置，殉道聖職者們的遺體，此時就靜靜地置在旁邊一座座白色的石床上。
庭院之中已點起六十三根灼起金焰的聖炬，那對應著六十三位殉道者之數。
此時，教會的「主教」羅修·卡洛斯，便站立在須臾祭壇的正中，正準備著將要進行的祝告。
他腦海中同時已為到來的玩家們發放了一項委託任務——那名字便叫【送魂的儀式】，是一項普通難度的委託任務。
而任務要求便是安靜地等待到儀式結束——完成時將能得到任務獎勵預設的2000點經驗。
羅修以此來約束住玩家們——讓他們不至於在如此重要的場合整一些太大的活。
同時，作為教會「護聖者」們的、已晉升超凡的玩家們也被羅修以任務的形式「邀請」了過來，、也為他們發放了一項同名的委託任務，但任務要求則是維持住現場的秩序。
如此應能將混亂中立的玩家們的影響、在一定程度降低下去，而又能讓玩家們有著教會重要事務的參與感。
羅修心想著這些。
而當教會的鐘閣之上、聖鍾之聲第一次迴蕩於教會天際的時候。
羅修則抬起手臂，高舉起作為「主教」權杖的【神聖之握】，口中已然發出神聖的、梵音的禱告：
「——我將祀火、我將燃動、我將奉身輝光。」
「——那純淨的、純粹的、純白的源質。」
「——令聖炬之火燃起！」
「——……」
嗡——！
便在羅修祝告的聲音落地的一刻，從他右手緊握的、黃金的權杖之中，一環、一環接著一環的璨金的光芒，便從權杖的杖尖迸發、瀰漫開來。
黃金的光紗，已披在羅修的身軀輪廓之上，他已張開了神聖的領域——令整片空間裡，都充斥著屬於【光輝】的靈性氣息。
而不斷於半空之中瀰漫、逸散的黃金光縷，也隨著羅修繼續進行的祝告，開始有規律地、有節奏地流動起來。
它們在天盤旋著，並逐漸分流為六十三道黃金的光涌，奔向那六十三支聖炬之中。
——嘩！
灼起的聖火，倏然迸發出璀璨的、明亮的光芒。
而佇立周圍、雙手已在胸前輕搭出正三角形的聖職者們，也在同時開始了神聖的祝告。
他們詠唱著【光輝】的讚詞，從身內向外一陣陣激散出【光輝】的靈性，令他們的「主教」、令羅修展開的神聖領域之內、令本就充斥著的【光輝】的靈性變得更加充盈。
而當全部的黃金光縷都湧入聖炬之中。
羅修再次高舉起手中的權杖，他清朗的聲音作出下一句神聖的祝告：
「——我將記憶、我將傳承、我將見證上升。」
「——那未盡的、不滅的、永恆的意志。」
「——令神聖之靈歸鄉！」
「——……」
嗡——！！！
便在羅修最後一句落下的一刻。
所有聖炬之中的灼灼燃燒的火焰，竟同時劇烈地顫動、劇烈地搖曳開來。
而在片刻之後——它們熄滅了，一齊熄滅了。
那先前灼燃著的金焰便如同珀色的琉璃，它於頃刻間破碎，如寶珠般向著周圍迸濺、碎落開來。
但它們並未如真正的珠寶般墜落，只是上升與沉降，不停地上升與沉降。
而在片刻之後——便在黃金的火焰熄滅後片刻。
六十三道光柱，便從聖炬之中沖天而起！
而那如寶珠般碎落、迸濺的焰火的光芒，也同時縈繞著光涌直衝上天際，而後如光幕一般柔和地向下飄落，最終完整地披在了六十三位殉道聖職者們遺體的身上。
那黃金的聖焰，隨後便重新燃起了——將聖職者們的遺體一點、一點地從凡俗之世燃燒、燃盡，讓他們的靈魂得以衝出身軀的桎梏，得以上升至那永恆的天國。
這便是「送魂之儀」——是「聖庭」傳承至今的一項古老而神聖的儀式。
羅修的目光，便在「儀式」真正落成的時候，注視向曾靜置著聖職者們遺體的石床。
那之上已不剩些什麼，只有純白如洗的石面，正映照著、反射著仍在半空之上不斷盤旋的璨金光芒。
殉道者們、已經真正地「歸鄉」。
他們曾經的身軀已無半分殘留，而受神聖賜福的靈魂則會得到真正的接引。
他們將上升，永恆地上升，直至前往那須臾所在的「永恆之國」。
——或許有人會成為「天使」，以另一種形式，繼續走在奉身於【光輝】的道路上。
……
在完成送魂的儀式後。
羅修於是走下了須臾祭壇。
便在「主持大祭」安東尼、還有三位聖所司祭的陪同下，羅修離開了聖裁之所，回返到他的「主教聖座」中去。
至少今日，直到晚上之前，他暫時沒有其它亟需去做的事情了，於是先回到臥室，躺上床榻，準備趁這暫時無事的三、四個小時，補足一下仍有些不夠的睡眠。
打開【玩家論壇】與【聊天頻道】，他看見之前參與了送魂儀式的玩家們、大多都已結算了委託任務【送魂的儀式】，得到了羅修早為他們預設的2000點經驗。
這些社交的面板中、一時竟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而這也是羅修、所想要看到的結果。
再看了一會兒，他便關閉了面板，隨後蓋上被子，淺淺地睡了過去。
……
直到晚間。
約在晚上九點左右，羅修從短暫的睡眠中醒來。
他於是從床榻上爬起，對著房間內精緻鏤雕的等身鏡稍稍理了下有些軋亂的頭髮，便走到一旁的衣撐前，取下了一件外出用的常服。
那是件厚絨的白色長袍，袖口與前襟以織金做著裝飾，當羅修穿上它、對著鏡子最後整理儀容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從黃金國來的年輕商人。
他忽地想起了阿萊爾丁——如果那位大慈善家能再瘦一些、並且也如自己一樣有著墨黑般發色的話，那自己的確可以模仿出、那位曼斯頓家族第一繼承人的大部分氣質。
羅修思維發散地想著這些，他已來到房間的門前，手已握上門扉的把手。
轉開把手，推門走出，羅修隨即離開了主教聖座、離開了教會，便往他晚間的第一個目的地走去。
——【正宗矮人鐵匠鋪】！
他仍清楚地記得，便在中午時米爾對他說的話——讓羅修晚上的時候，有空去鍛造莊園裡見他一面。
米爾當時說的，他將給羅修一件東西。
而看米爾當時的反應，那應是對他而言、挺重要的東西。
羅修心想著這些，他已同時加快了腳步，很快來到了鍛造莊園的門口。
他透過大鐵門看見了、已擠滿了庭院的鍛造師傅們，此時仍在一座座鍛造爐旁，哐當哐當地揮舞著鍛造錘。
一串串細密的、閃著碎金光芒的火星，便在他們每一次揮下錘的瞬間迸濺開來，而那逃逸的火花也將在真正墜於地面之前，便將它們自身燃燒殆盡。
羅修看著眼前的場景。
按正常來說——現在應是「鍛造莊園」放班的時候了。但鍛造師們還在加班加點地鍛造著，只能是莊園的委託訂單、已經積壓到相當不可忽視的程度。
便是羅修所知道的、從教會向鍛造莊園派出去的訂單、便至少有百來份。
而紅楓城更是還有「邊庭」這一重量級派單大戶，而「方碑院」那邊也會時不時來莊園這裡定製打造一批精密的元件或儀器……最保守的估計，鍛造莊園的鍛造師傅們，應該至少一個月、都不會有「假期」這種奢望的東西了。
羅修心想著，他已同時邁入莊園的庭院內。
和正加班加點趕製訂單的鍛造師們同在庭院中的、還有不少選擇了【智識】命途、剛加入莊園成為「鍛造師學徒」的玩家們。
便是在教會「主教」羅修步入庭院的一刻，玩家們便紛紛抬起頭，好奇的、興奮的視線，同時向羅修身上投來。
作為紅楓城三大命途駐地唯二的「入聖者」——紅楓城教會的「主教」羅修·卡洛斯，在玩家們眼中，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名人。
而他在玩家當中的影響力，更是要比另一位【至高】的『雷霆將軍』亞伯特高出許多。
便在羅修感受到那些好奇與興奮的注視後，他已看見了——有不少「鍛造師學徒」的玩家們，已從他們的小板凳上站起身，正朝著羅修的方向蠢蠢欲動。
——那就像是狂熱的粉絲們、忽然在某個公眾的場合偶遇了推的明星般的熾熱視線。
他並不懷疑有些玩家們之後會做出的事情——他們會成群結隊地包圍上來，和偶遇的「主教」羅修·卡洛斯合影留念，然後將圖片發至【玩家論壇】或【聊天頻道】中吹水——羅修曾真實地經歷過這樣的「熱情」。
這讓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便在玩家們真的將蠢蠢欲動轉為付諸行動之前，他已進入那幢最大的別墅中，踏上前往三層的階梯。
他徑直來到第三層，來到專屬於「大師傅」米爾的鍛造間前停下，並輕敲了敲門。
隨後，門開了——米爾從門縫中探出頭來，他身上灰撲撲的，沾滿了灰塵。
「你來了，羅修。」
看了羅修一眼，米爾便把頭鑽了回去，而門隨後完全打開了。
羅修走了進去，看著房間之內的桌面上擺放著各種各樣「史詩」的、「傳說」的素材，臉上浮現微笑地問候道：
「邊庭那邊、又來委託你鍛造東西了？」
「……」
「亞伯特親自來的。」
米爾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還記得，之前侵襲紅楓城的三位執刑官之一——『銀血龍裔』奎爾頓嗎？他被殺死之後，亞伯特從他身上回收了些素材。」
說著，米爾指了指桌面上、那裡正用特製的台鉗、固定著三枚有著亮銀色澤的龍鱗。
即使沒有光照，那三枚龍鱗仍在散發著淡淡的銀色光芒，便如水銀一般、在鱗的深層流動著，並不斷發出「啵、啵」的細小爆裂聲。
「那個奎爾頓是混血龍裔，從它身上掉落的『逆鱗』確實有些特殊。」
米爾敲了敲鱗片的表面，發出了如敲金器般的清脆聲響。
他接著說道，「而那也是一份『傳說』品質的素材——亞伯特指定我鍛造一柄輕質的武器，並已為此付了我四萬金幣的定金。」
「四萬金幣？」
羅修有些訝異，「那位『雷霆將軍』……他真是相當慷慨。」
之前的時候，羅修委託米爾鍛造傳說的鐮刀【聖人斬首】時，交予他的定金也只是一百枚白金幣。
米爾的身價、已隨著他的名望水漲船高了——羅修欣慰於看見他現在的成就，因為教會也能從中得到不小的利益。
「那麼，我的朋友，」羅修於是向米爾問道：
「中午的時候，你對我說的、想給我的東西是什麼？」
「……」
在聽見羅修問出這句的時候，米爾停下了手中正進行的雕磨。
他泛著琥珀瞳色的眼睛望了過來，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羅修，半晌過後，他說道：
「我一直在想著，羅修……你一直、一直在拯救著我的族人們，而我該用什麼來回報你。」
「是『傳說』的武器、裝備？只要你想，你並不會缺這些。」
「是作為矮人、作為【智識】符文鍛造師所特有的知識？但你也並非【智識】的行者，你不需要這些。」
米爾久久注視著羅修，他的瞳孔正因情緒的波動而顫動著。
「我竟為此感到相當的苦惱，不知道該用什麼、用什麼來報答你。」
「而你也從未與我說過這些，從未說過你想從我這裡獲得些什麼，就仿若那只是你們【光輝】聖職者們、隨手為之的一件善事。」
「或許對你來說是這樣吧……羅修。」
「但對我們來說……那不是，絕對不是！」
米爾的情緒變得激動，這讓他的聲音也帶上了些輕微的顫抖，接著朗聲說道：
「你是拯救了我族群的恩人——羅修！」
「便是在今日的中午，便是在你用『聖印』的權柄，解救了柯蒂齊·砂礫的時候，我終於能夠下定決心。」
說完，米爾便扔下了手中的刻刀，跑到了裡面的房間。
而羅修仍站在原地，目光望向那裡側的門扉。
很快地，米爾便重新出來了，而他手中正抱著兩塊巨大的、用白色的布包好的東西。
他將那兩塊白色之物置於桌上，眼瞳中迸發出熾熱，將其中之一的白布「唰」地一下撕開！
露出了包裹之物鮮紅的、仍在流動著光芒的表面！
「這就是我——終於能夠下定決心，作為『報答』給你的東西。」
米爾注視著羅修的眼睛，仿佛帶著某種巨大的氣勢那般，一字、一字清晰地說道：
「——古龍的秘藏，【龍炎魔劍】與【龍息權杖】！」
「當時大族長將它們交給我，而現在……我願意將它們交給你。」
「只要你能拯救，拯救我的全部族人們。」
……
（太猛了，兄弟們太猛了，一天六百張月票給我灌滿了！（bushi
還是8k奉上！明天看看狀態，狀態好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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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