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分食太陽神，海洋難抵極
「奇怪，宣戰不過才短短几天時間，所羅門帝國和太陽帝國中間可是還隔著大片圖騰神部落呢。
馬丘比丘空中之城裡有接近兩位數的偽神，還有我賣給他們的十幾個重裝合成營，怎麼會這麼快就堅持不住了？」
拜倫當然知道所羅門帝國建國的消息，也知道傲慢晨星路西菲爾正在有針對性地攻城略地。
靠著【欺詐】、【背叛】神職的庇佑，他派出去的「內奸」傳奇舞娘【愛欲精靈】莎樂美，比其他所有勢力的間諜藏的都要深。
唯一可惜的是，本來一直跟在人奸身邊的渡鴉霧尼，不敢再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地貼身偵查。
一是目標變成了兩位半神，二是河灣城已經成了真正的地上神國。
那裡不像上次拜倫跟路西菲爾對決時的戰場白銀大陸，沒有白銀律法能幫自己與之抗衡。
立於神國中的神明幾乎就是萬能的，如果不謹慎一點，暴露的可能性必然大大增加。
因此他沒有像那些無知無畏的南大陸勢力一樣專門找刺激，在路西菲爾召集眾位舊神神職化身密謀的時候跟著一起潛入宴會廳。
要不然被當成燒雞撕成兩半的，就要變成莎樂美了。
密謀結束之後才靠著身份便利，通過後續的調兵遣將推斷出路西菲爾要對太陽帝國動手。
第一時間就把軍情通報給了阿塔瓦爾帕。
按理來說，即使大兵壓境，單單是他們賣給太陽帝國的那些重裝合成營，都足夠所羅門帝國的眷族士兵喝一壺了，這封求援信來的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拜倫有些疑惑地點開信件。
「天國之主陛下！所羅門帝國沒有派出任何地面部隊攻打我們的附庸圖騰神部落和太陽帝國本土。
而是在帝國軍隊嚴陣以待的時候，國內突然爆發大範圍癔症，一種極端詭異的祈晴儀式在帝國內外遍地開花。
平民一點事都沒有，但許多擁有太陽神血脈的貴族卻突然發狂，砍掉全家人的腦袋用白布包起，掛在屋檐上，用一種我們從來沒學過的古怪語言唱誦童謠。
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們」
阿塔瓦爾帕的字裡行間都透著濃濃的恐懼，顯然是被嚇壞了。
拜倫只是大體掃了一眼，臉色就陡然一變：
「這裡怎麼也出現了世界意志的祈晴儀式？
太古支柱那些地穴侏儒祈晴的祭品源頭是象徵太陽的造物主，那太陽帝國的祭品源頭就只能是太陽神因蒂？！」
雖然是問句，但心裡卻無比篤定。
因為【隱秘：教皇和神前議會的墮落，歷史影響力69】解密度從68％跳到了70％。
顯然這就是路西菲爾提前所有舊神復甦後，費盡心思重返物質世界的最終謀劃。
同時，【隱秘：『三相點』里的殊死對決，歷史影響力100】解密度也從35%提升到了38%。
擺明了跟世界意志脫不了干係。
這還沒完。
【隱秘：太陽神因蒂的危機，歷史影響力61】的解密度，當初隨著拜倫追尋九號骷髏【死神】的蹤跡來到了35%（578章），此後就一直沒有再變過。
現在也一下子從35%跳到了51%。
三大隱秘的解密度齊齊看漲，都是對這封求援信的強力佐證。
但拜倫在震驚過後，臉色就漸漸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舊神正在打太陽神因蒂的主意？
別人沒有見過祈晴儀式不知道你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我卻一清二楚。
這件事情的源頭百分百就是為了『三相點』里的世界意志，雙方鬥了這麼多年，受縛的造物主不好受，祂的境況也不可能太好。
關鍵問題是舊神的頭都這麼鐵嗎？去搞太陽神因蒂跟在雷區蹦迪有什麼區別？」
拜倫當初去東方大陸之前，就從阿塔瓦爾帕那裡得到了預警。
太陽神神系的後裔，也是阿塔瓦爾帕的爺爺【死亡暗日】蘇帕依，在得到了兒子【文明拾薪者】瓦伊納的冥府權能後，已經能與太陽神的長子【立國者】曼科分庭抗禮。
兩位五階偽神不顧血脈親情在神國中拉幫結派，互相爭鋒，那位太陽神卻始終都沒有出面調解過。
說是正在半神的晉升，可前後已經持續了至少幾個月時間一直都沒有成功，明顯出了嚴重問題。
拜倫推動太陽石歷看到過好幾條或粗或細的時間線：
「有太陽神因蒂成功突破的結局；有祂反過來被子孫擊殺的結局；
後者又進一步細分成【死亡暗日】勝利上位和【立國者】勝利上位，或者兩人同歸於盡的結局；
也有蠢蠢欲動的舊神和眷族暗中搗鬼，誘導祂悲慘墮落的結局；
當然裡面也少不了『轟隆』一聲終結整個太陽帝國，引爆火環山脈把南大陸炸上天的結局」
這個秘密暫時只有拜倫自己知道，最多再加上凱薩琳和薇爾莉特這兩位皇后，其他人裡面就連阿塔瓦爾帕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告訴這位跑不掉的國王，除了徒增煩惱沒有意義。
就跟外人難以窺探路西菲爾的神國「七丘之城」一樣，太陽神因蒂的神國「馬丘比丘空中之城」也是一個信息黑洞。
路西菲爾八成也不知道因蒂的危險性，要不然他一開始敢不敢在南大陸建國都要打一個問號。
拜倫能洞悉其中的秘密，還是靠著接管花山天國時得到的太陽石歷。
這份曆法最初的創造者就是神話紀元早期從泰諾文明中誕生的至高神——七階真神【遠古太陽神】、【四度變遷之主】帝烏。
祂早在紀元交替的諸神黃昏開始之前，神話紀元的中早期就已經悲慘隕落。
死亡的同時還在南大陸製造了一場超級大爆炸。
因為這位遠古太陽神做了一個誰也看不懂的禁忌實驗，製造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爆炸。
導致南大陸的一部分形成了班塔安群島，一部分形成「天球環流帶」中的破碎群島，最大的一部分形成了現在的百獸樂園。
就連大陸板塊都發生位移，讓本來距離巨龍王庭不算太遠，甚至部分相連有許多巨龍活動的百獸樂園淪為了一座孤島。
那些舊神即使曾經跟遠古太陽神同處於一個歷史時期，有著相關的記憶。
也因為禁忌知識之間的巨大差距，沒有意識到繼承了祂遺產的因蒂是多麼危險。
就跟古代藥物普遍使用重金屬，古人卻沒有認識到其中的危害一樣。
「遠古太陽神炸開之後，我在機緣巧合下繼承了祂的太陽石歷，因蒂則大概率繼承了祂的其他遺產。
包括對方的核心神職【太陽】、【時間·四度變遷】、【戰爭】、【王權】等等。
我甚至懷疑有沒有【大國平衡器】之類的強大聖遺物也一起落到了因蒂的手裡。
至於因蒂的不朽階梯，也八成是跟遠古太陽神一樣的聚變反應方程：21H+31H=10n+42He+能量。
所有同質的子孫後代都是供養祂發光發熱的『H』，這才對應上了『只要有柴薪，火就不會熄滅』的箴言。
我猜因蒂如果即將失控，一定會把祂的那些子孫後代當成燃料一起燒掉，像恆星吸血鬼一樣，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
拜倫也一步步慢慢提升到了跟因蒂相似的境界，對超凡之路的認識比過去更加深刻。
現在他嚴重懷疑，就跟他自己的半神晉升儀式「世界變革」需要搞一場浩大的蒸汽工業革命一樣。
【太陽】神職要求的這條路線，則需要搞出一顆「人造太陽」。
半神搞一個小太陽，真神就搞一個大太陽，但同樣的問題是一不小心就會爆炸。
至於為什麼同樣有太陽神職的造物主沒炸，荷魯斯也沒炸，那大概是因為他們的不朽階梯和主神職都不是太陽，而是創造和天空。
【遠古太陽神】帝烏炸過一次，給物質世界留下的疤痕到現在都沒有癒合。
因蒂目前來說本質上還是一位偽神，威力肯定不如前者。
但是火環山脈的地下本就有蓄蓄著強大的能量，只要引爆，不要說是南大陸，就算是對全世界都會產生深遠影響。
如果被濃厚的火山塵埃籠罩大氣，全世界一連迎來幾個無夏之年都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單單是糧食減產就能殺死無數人類。
所羅門帝國如果知道自己家的後花園裡藏著這麼一顆不定時蘑菇彈，不知道多少人會當場暈過去。
就是一個字：刺激！
「拜倫，太陽帝國的情況怎麼樣了？你這是什麼表情？」
凱薩琳也注意到了拜倫表情的古怪，強撐著酸軟的身體從他懷裡爬起來，給自己重新披上睡衣遮住美好的風景，也點開了阿塔瓦爾帕發過來的信件。
臉上的表情就跟拜倫一樣變得十分精彩。
拜倫掌握的情報都沒有瞞著她，她自然也知道一系列內幕。
看完之後，開口徵詢拜倫的意見：
「本來他能不能成功突破還在兩可之間，現在被一群舊神橫插一手，百分百不可能再成功。
我們要試著救一救這位太陽神因蒂嗎？
一旦祂成功突破，就是源質之海的眼中釘，在大是大非的立場上不可能跟舊神媾和，只能選擇跟我們人類站在一起。
算是日不落第一帝國的天然盟友。」
呼——！
不等拜倫回答，窗外一陣從外界帶入的深冬寒風颳過。
本來今晚一直在為了【地脈鐵路網】項目加班改方案的薇爾莉特也進入了神國。
踢掉白色的橡膠人字拖鑽進他們的被窩，將一雙微涼的精緻小腳貼到拜倫肚子上，給自己暖一暖。
舒爽地嘆口氣，順便回答了凱薩琳的問題：
「其實如果真的想要救太陽神因蒂我倒是有不小的把握。
聚變反應方程是質能轉換方程的下位知識，如果我用【真理之門】護持祂的晉升儀式，有很大可能實現可控聚變，而不是莫名其妙突然炸開。
包括阿蒙將來如果同樣以【太陽】神職為核心神職晉升六階，我也一定可以保他沒事。」
拜倫知道最後一句是專門對自己說的，聽得感動，忍不住抓著她的小手用力吻了兩下。
薇爾莉特笑了笑接著話鋒一轉：
「但是現在關鍵問題是救太陽神到底值不值得？
阿蒙是咱們蘭開斯特自己家的孩子，艷后姐姐也送給咱們那麼多神職，無論多大的風險都得幫忙。
可是因蒂不一樣。
先不說解救失敗，就有跟著祂一起陪葬的風險。
更大的問題就是，祂從蠻荒時代成長起來，十分惜命，一點風險都不願意冒，太陽帝國選址的時候就死了一堆兒子、女兒，只剩一個【立國者】。
後來不知道吃掉了多少自己的子孫後代，把他們當成可再生的柴薪，道德下限十分堪憂，拿來當隊友是否可靠必須打一個問號。
要不是怕被祂吃掉，阿塔瓦爾帕也不可能全面倒向我們，推動【黃金律法】入駐太陽帝國。
萬一他覺得他更適合當日不落帝國的皇帝該怎麼辦？無論怎麼看，太陽帝國都跟日不落的稱號更配。」
拜倫連忙攬住薇爾莉特纖細的腰肢，替這個話題畫上了句號，滿臉認真道：
「因蒂的價值比不上你的一根頭髮絲。
大小姐，你不像我一樣有九個本體，只能親自過去，一旦出問題，即使能用【黃金三角】復活，也會降低一階。
在這種節骨眼上，實力大降是致命的。
這種風險收益比不要也罷。」
拜倫自己雖然沒有當過程式設計師，卻知道這一行有一條第一準則：
「如果你手裡年久失修的祖傳代碼還能跑動，哪怕已經堆成了屎山也不要輕易去動它。
欲動屎山，必承其重！一不小心就會被活活淹死。」
【太陽神】因蒂也是這種情況。
任何外界的干擾都有可能將之轟然引爆，哪怕薇爾莉特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失敗，也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拜倫從來不是合格的政治生物，誰的妻子誰心疼，自然不可能讓她去冒險，就算她主動請纓也不行。
薇爾莉特滿心甜蜜，朝他懷裡拱了拱：
「那咱們就這麼看著所羅門帝國玩火，等他們用祈晴儀式把因蒂掛起來，賭他會不會自己引爆嗎？」
凱薩琳也靠在了拜倫另一邊，嘆了一口氣：
「只是可惜了克丘亞人和遍地黃金的太陽帝國。如果爆炸不可控，那損失也一定不可控。
我們的人要及時撤出了。」
如果對這件事放任不管，他們確實損失巨大。
阿塔瓦爾帕是他們的學生，從他們這裡學了一堆坑蒙拐騙的金融學糟粕。
靠著「龐氏騙局」的吸金能力，以超越所有先祖的速度，這個月剛剛突破四階銀行家兼五階偽神。
他這一系的貴族都是親黃金帝國派。
同時【黃金律法】也趁著太陽神因蒂晉升出問題的權利真空，大肆攻城略地。
早就借著阿塔瓦爾帕幫忙，把泰諾人和克丘亞人的集體潛意識大海連接到了一起，這些投資要是都打了水漂，也足以讓他們痛徹心扉。
這時拜倫卻突然對她們神秘地笑了笑：
「這個忙還是要幫的。
雖然我們幫不了太陽神因蒂，卻可以在他死後，幫他照顧.太陽帝國和千萬子民嘛。
別忘了我們還有一件一直沒打出去的秘密武器。」
說著抬手一招，一共十三顆水晶骷髏浮現在了臥室里，在半空中載沉載浮，互相共鳴靈光連成一片。
看到它們，凱薩琳和薇爾莉特頓時想到了什麼，全都眼睛一亮。
在塔雅帝國的預言裡：
「集齊十三顆水晶骷髏的人將成為帝國當之無愧的新任皇帝。
十三顆水晶骷髏將借著那一顆象徵著生命和豐饒，唯一會說話的三號骷髏【玉米神】之口，向我們揭示關於過去和未來的秘密。
消弭紛爭，讓塔雅帝國和所有泰諾人重新統一！」
拜倫從艷后手裡集齊最後一顆水晶骷髏已經很久，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讓三號骷髏【玉米神】開口，就是因為他一直在下一盤大棋。
除了等待同出一源的克丘亞人和泰諾人重新統一之外，還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而現在路西菲爾祂們搞的祈晴儀式，恰恰給了他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想像一下，當太陽神因蒂被祈晴儀式中的心念願力吊起來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當做世界意志的祭品獻祭時，三號骷髏突然來上一句：
「帝國興，拜倫王！」
足以一下子半路截胡，將這位帝國原主人身上的皇帝位格剝離。
「那個時候，我這位遠古太陽神繼承人，再以自身【太陽王】和【太陽帝國皇帝】的王權，立刻斬斷因蒂身上的錨定，破壞掉他身上最後的平衡」
說著拜倫森然一笑，伸出手在兩位皇后面前做了一個手勢。
boom！
「等我們把太陽神提前吃干抹淨，再給那位正磨刀霍霍準備享用祭品的偉大存在來一個貼臉開大。
為『世界先生』獻上最偉大的藝術！
人人都說蘑菇彈從來都毀滅不了我們的星球家園，只能毀滅人類自己，那好，這次我們就來親手試一試吧。」
薇爾莉特和凱薩琳本來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這個聽到拜倫的大膽計劃依舊忍不住久久難以回神。
好一會兒過後，才雙雙臉頰潮紅，興奮地異口同聲道：
「拜倫，你真壞！」
「不過，我喜歡！」
雙雙將他重新撲倒。
當一家人準備分食太陽神，順便禍水東移解決掉這個大殺器的時候。
正在返程的金鹿號也接近了風暴洋中的一片特殊區域。
周圍風暴呼嘯，巨大的浪頭動輒十幾米，只有受到拜倫保護的一小塊範圍才風平浪靜。
他借【天空】和【雷暴】神職感應著星球磁場，實時更新當前位置：
「坐標南風暴洋中央，南緯48°52.6′S，西經123°23.6′W，距離任何大陸地塊都超過2688公里。
地元素接近於零，而水元素的充裕程度達到極致，近乎100%！
如果把鯨油蒸汽機安放在這裡，說不定真的可以當成永動機來用。」
在航海學上這個地點叫做尼莫點，正式名稱為：海洋難抵極，是整個星球表面距離陸地最偏遠的地點。
但過去只有一個停留在書本上的概念，直到今天才由拜倫的冒險團隊真正抵達、測定。
由於尼莫點包夾在南風暴洋環流所圍海域的中間，阻擋了營養物豐沛、溫度較低的外部海水流入。
與陸地的漫長距離，也導致該地點欠缺陸上沖刷入海的有機物，無從形成海洋雪來維繫深海生態系統。
因此這裡註定生物貧瘠，是整個星球上最寂寞的地方。
即使把海底王國的居民搬遷過來也不可能發展出什麼繁榮的殖民點。
但這裡適不適合生物生存只是次要的問題。
就在航海日誌記錄下了這個新的地理發現時。
拜倫呼吸之間，充沛的水元素灌進他的身體，讓他與這個特殊的源質節點共鳴。
短短片刻，一點藍色靈光就在他的眉心凝聚，赫然是一枚全新的神職——【四大基本元素：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