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諸天世界不允許有這麼牛批的存在
物質和能量都是守恆的，被食腦魔族群封閉在這個世界裡的靈性物質只是不活躍了，而不是憑空消失了。
要問它們去了哪裡？顯然就沉澱在海床之下的那些石油里！
拜倫抬手一招，一滴暗金色的油液就衝破沉積層落到他的指尖。
順便借來薇爾莉特的【等價交換，根源之渦】，對它的成分進行精準分析。
「幾個月之前我看到星月帝國拿出『水中火』這種武器的時候，就吩咐過阿蜜塔他們召集人手在西海岸的地下好好挖一挖。
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挖到了不少儲量不小的大油田。
派過去實地調研的一群鯨油機械師也把檢測報告和幾十篇研究論文傳送了回來，證明了這種物質的價值。」
報告裡說石油在作為燃料使用時能量密度很高，完全不比海里的鯨油遜色。
而且這兩種燃料在經過精製蒸餾或催化裂解之後，竟然能得到一種成分完全相同的淡藍色高能液體。
於是那些鯨油機械師依舊將這種提純物統稱為：鯨油。
以前的鯨油動力爐完全不需要任何改造，就可以直接應用這種全新的燃料。
反正標準鯨油公司最拿手的事情就是標準化，把石油、鯨油調配成統一標號的油品不過是小菜一碟。
至於為什麼已經有了可以不斷再生，相當於無限能源的梅氏利維坦鯨鯨油，拜倫還對石油這麼上心？
那是因為在他的時代，石油可不僅僅是重要的動力燃料，還是現代化工工業的基礎原材料！
價值遠遠不是諾魯島上的鳥糞石能夠相提並論的。
通過石油可以提煉出數百種十分有用的化工產品，如塑料、合成纖維、合成橡膠、洗滌劑、染料、醫藥、農藥、炸藥和化肥等等。
這些產品被廣泛應用於日常生活和工業生產當中，石油自然也成了現代化工業、農業和國防的重要物資，被稱為：「工業的血液」！
這是鯨油所不能替代的。
不僅如此，這種由大批超凡生物分解而成，蘊含著強烈靈性的石油跟普通石油又有不同。
成分比起無魔世界更複雜，也更有用。
由於石油是由古生物遺骸轉化而成，裡面蘊含著大量生物死亡後沉澱壓縮的靈性殘渣和恨意、怨念，這些東西在神秘學中應用廣泛。
尤其深受堂兄愛德華這種巫妖一類的法系亡靈生物喜愛。
可以充當絕佳的施法材料，還能拿來作為怨靈炮、靈魂爆裂彈、靈魂蛀蟲.等等奇物武器的主材料，給世界邊緣的征服戰爭插上翅膀。
如果對這些殘渣繼續精煉，還能用其中的一種名叫「生命焦油」的成分，工業化煉成低級的紅藥液、賢者之石。
如果拿來煉藥誰也不敢吃，但如果用來點化物質也是毫無疑問的珍寶。
所以這不僅是化工工業，也是超凡工業的血液！
即使不可再生也沒關係，未來有的是世界和超凡族群能拿來給他們當「人礦」。
拜倫很快就讀取出了這個世界石油的成分，臉上溢滿喜色：
「食腦魔以遠比我們更強盛的姿態登上巔峰，又像彗星一樣墜落大海。
封閉整個物質世界之後，除了那艘名叫【鸚鵡螺號】的神話潛艇可能被克拉肯開到了我的世界，其他的精華全都在這裡了。
石油的品質比西海岸還要好得多，這下不用再發愁我們的世界不能升維了。
我有本事做大蛋糕，從外界汲取能量讓整個世界受益。
而那個本就因人類繁盛而誕生，對世界沒有做出任何貢獻的世界意志還能靠什麼跟我爭奪主導權？
這招就叫股權稀釋，我倒要看看你跟還是不跟？」
只開發世界之內的資源，無論開發多少都是內部的能量和物質循環，怎麼都不可能跳出世界意志的掌控。
而根據慣性定律：「當作用在物體上的外力為零時，慣性表現為物體保持其運動狀態不變，即保持靜止或勻速直線運動。」
有了拜倫體內那條來自外界正確歷史的錨，再加上系統之外的能量輸入，足夠讓物質世界的運行模式天翻地覆。
拜倫不再猶豫，立刻打開自己的神國，取出材料開始搭建空間信標。
文明程度提升會吸引滅世洪水提前的事情放到一邊。
一整個星球無數年積累下來的資源，絕對足夠讓日不落第一帝國在短時間內工業騰飛，跑贏那條生死線！
這個時候，另一個拜倫也成功抵達了下游的第一個世界。
由於冥河河水繼續向下流，他沒能提前遭遇任何一個亡靈。
「吱吱吱」
「嗷——！」
比起上游那邊的死氣沉沉，這一邊卻是一片生機盎然，跟自家世界的生物族群有的相像，有的則截然不同。
當拜倫穿過一層同樣不是很強的世界壁壘，再跳過世界邊緣進入「陽面」，就像是一頭闖進了比古生紀元更加蠻荒的遠古時代。
乘著微風輕飄飄地落在一條清澈小河中央的大青石上。
抬頭看了看天上那顆跟自家世界相似的黃色太陽撒下無窮的光和熱，空氣中都充滿了躁動的生命力。
他知道冥河是死亡的具象化，只會連接到存在生物和曾經存在生物的地方，絕不會通往沒有生命存在的荒蕪世界。
這就是「冥河嚴選」的品質保證。
拜倫再次放開【神見】讀取這個世界的信息，很快就得出結論：
「這裡的水位明顯要比我的世界低很多，參照人類集體潛意識裡的記錄，大概相當於古生紀元前期的程度。
也就是怪獸之母、創生之母、豐盛之神和諾娃產生意識的時期。
隨著智慧生物出現，開始建立起原始的文明，源質潮汐漸漸靠近了這裡，上限應該能讓極少數精英成長到低序列相當於二階職業級的程度。
我自己來到這裡也差不多，除了肉體本身的力量和萬物歸一之外，其他的權柄都削弱到了低序列。
好處也有一個，那就是這些世界的神秘學源頭都是源質之海，只要位於這片靈性大海輻射的範圍內，就全都可以讓系統互相兼容。」
拜倫剛剛說完，掌心中便血光爆閃，化作一柄猩紅細劍，當空一揮就將一隻長著鋒利口器，比人還大的類蚊生物斬成兩半。
就在這巨蚊體內血腥氣擴散開來的一瞬間。
咻！咻！咻！
河邊草叢裡比蟒蛇還要大的水蛭像勁弩攢射，水裡也有無數條白線飛襲而來，那赫然是一大群腹部赤紅的食人魚。
拜倫也並不意外，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這個世界的整體環境相當於熱帶雨林，躁動的生命力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切營養物質吞噬進自己的肚子裡。
這種生態系統表面看起來繁盛，實際卻是綠色荒漠，除了各種生物的體內，一點營養都不會留在外面。
拜倫舉起手來，朝著天空中一輪比自家世界更大的黃色太陽一捻，竟將億萬道陽光都捻在指間，然後朝著來襲的水蛭和食人魚屈指一彈。
嗡——！
刺穿空氣的蜂鳴聲連成一片，每一個目標都被光能化作的金色絲線精準貫穿身體，不等血液流出來就連整個身體都被燒成了灰燼，沒有引發更加劇烈的暴亂。
拜倫的權柄【一就是全，全就是一】根基是「萬物歸一」，不受這個世界比低魔更低的低低魔影響。
在效法天，模仿地，與世界意志平起平坐的時候，無非是力量上限高低的問題。
反正無論世界上限是高是低，對手都不會比拜倫更高。
他現在也有這個資格口出狂言：
「在這個世界裡所有個體都被壓制，真神來了也只能發揮出微不足道的力量。
所以在這裡，真神以下我無敵，真神之上一換一！」
隨著灰燼飄散，小河旁邊森林裡的蛇類嘶鳴聲也隨之漸漸平息下去。
拜倫透過【神見】能清晰看到在遮天蔽日的高大森林裡，大概每五平米就有一條劇毒的毒蛇，有的在上百米高的樹冠層，有的則躲在地面的草叢裡。
說是毒蛇，很多個體的體型也超過一二十米，一口把人吞下去都是輕而易舉。
走在這種森林裡面絕對每時每刻都會有驚喜。
「氧氣含量高，普遍性的氣候溫暖，這裡的陸地八成還是各種蟲子和爬行動物的天下。
智慧生物應該也會出現在這兩者之中。」
拜倫正要去尋找這個世界中引動源質之海降臨的智慧生物，考察一下對方有沒有拯救的價值。
突然腳步一頓，啞然失笑：
「我似乎也成了神話中的『造物主』，通過考察地上人類的品行，決定他們在滅世大洪水中是生是死。
這該死的宿命感。」
這時，拜倫察覺到旁邊的森林裡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驟然映照在自己腦海里。
就好像是無形的電流交互，刺激得身體發出應激反應，讓皮膚毛孔微微鼓起，形成一顆顆雞皮疙瘩。
下一刻，一道幾乎和森林完美融為一體的身影就猛然撲到他面前，蟲子一樣口器朝著他的咽喉撕咬而來。
在攻敵必救的同時，身後一條長長的尾巴後發先至，錐子一樣的尖端直刺胸膛。
拜倫皺了皺眉，低喝一聲：
「定！」
來襲者不過相當於一個二階職業級超凡者，在他面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立刻就被定在了半空中。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隨即來者身上光影閃爍，某種用於偽裝的超凡能力潰散，才終於讓拜倫用肉眼看清了這個「叢林殺手」真正的樣子。
「這就是本世界的智慧生物？我剛要去找你們，竟然自己主動送上來門了。
不過看這外表，是蛇人？蜥蜴人？還是某種蟲子？也太抽象了吧。」
來襲者起碼有兩米高，主體像是一隻綠色的爬行動物，長有四肢，身上披著斑塊狀的鱗甲，臀後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
只是在爬行動物的基礎上還有蟲類的特徵，嘴巴完全就是蟲子的猙獰口器，頭部、肩部還生長著幾丁質的圓形甲殼。
腦後拖著幾百根不知道是自己長成，還是專門編起來的小辮子，不是毛髮，反而有些像神經突出。
最關鍵的是，來者手裡還握著一柄用石頭打磨成的短刀，真切證明了他/她智慧生物的身份。
拜倫對這支智慧族群的形象感到一言難盡，但也沒有草率地就下論斷，而是用心靈通感對這個生物詢問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襲擊我？」
心靈對話難以撒謊，這個世界的土著應該也沒有開發出類似的心靈能力，當對方口中嘶吼著說出一種本地語言時，心中真實想法也被拜倫獲知：
「我是蟲人戰士比巴卜。
襲擊你是為了繁衍！你是我選定的母體。
你能輕鬆擊殺那些食人魚和水蛭說明你實力強大。
而且你的頭這麼大，生下來的孩子不僅厲害，也一定會更聰明，這是在血脈傳承中祖先們留下的經驗。」
「母體？我？？！」
這下拜倫終於知道，為什麼一個明明不是太強的超凡種土著，會讓自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目光重新落到蟲人被固定在半空中的那條尾巴上。
鋒利的尖端像花瓣一樣張張合合，露出內部一顆即將發射出來的半透明肉卵。
可以清晰看到肉卵里蜷縮著一隻小號的蟲子。
跟這個土著身上蟲子的部分有些像，卻沒有多少爬行動物的樣子。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蟲類寄生生物。
雌雄同體，只要有一隻就可以不停生育，直到繁衍出一個龐大的族群。
他們的尾巴既是武器也是生殖器官，只要尾巴鑽進其他生物的身體，就會留下自己的卵。
這些卵通過吸收宿主的血肉和基因迅速發育，最終在發育完全之後再破體而出，成為一隻兼具了蟲子和宿主基因的全新個體。
兼具兩個族群的優勢，還能積累優勢基因代代傳遞，比如更聰明、更強、更快、更有超凡天賦.
拜倫只要想像一下自己被當成「母體」寄生的場面就不由臉色發青，心裡迴蕩著一個念頭：
「你們已經有取死之道！」
想了想，抬手放到對方的腦袋上，以眼前這個個體為媒介觸碰到了這個族群的集體潛意識。
想要了解一個族群的集體性格，最便捷的方式就是看集體意識。
集體意識相當於個體的「獸性」，本性到底怎麼樣一目了然。
只是剛剛接觸，拜倫的臉色就突然一變。
因為這個族群的集體意識跟靈長類集體意識【阿賴耶】完全不一樣。
拜倫當初跟阿賴耶意外觸碰時，它沒有好奇、親近、或敵視之類所有動物都該有的最基本的情緒。
甚至沒有所有生靈得以生存最該具備的，對陌生人的戒心。
只有一個純粹的泛意識。
這個族群的意識卻截然不同。
雖然遠比阿賴耶弱小千萬倍，應該才剛剛誕生沒多久，卻高度統一，沒有任何烏合之眾思想雜亂的感覺。
明明還在沉睡、成長，卻已經漸漸有了產生自我意識的苗頭。
在察覺到拜倫身上的氣息與自己不一致之後，第一時間做出強烈的應激反應，朝著集體意識末端的每一個個體放出刺耳的尖嘯：
「消滅入侵者！消滅入侵者！」
並且還提供了目前這個個體的坐標，讓附近的其他蟲子全都過來追殺拜倫。
不僅如此，拜倫還發現，這種寄生蟲不單單在現實世界裡寄生到了其他物種的身上。
在靈性世界，他們的集體意識也寄生到了其他族群的集體潛意識身上，吸取整個世界生物圈的營養供養自身。
照這樣下去，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會誕生自己的世界意志，蟲子的集體意志就是世界的意志！
或者換個說法——蟲巢意識。
它也將順理成章變成這個世界的唯一神，神上神！
「最關鍵的是，看看它的反應就知道。
這個族群的本性就是戰鬥、吞噬、繁衍，把世界上的一切都視作壯大自身的養料，本質上根本就是一群『基因強盜』。
靠著這種能力才能讓他們在相當於古生紀元的原始時代，就率先進化成有腦子的智慧生物。
一旦讓他們成長起來，形成了蟲巢意識，那絕對是最恐怖的殺戮機器和組織度無人能及的軍事集團。
只要到達其他世界，很快就會把一整個世界的生物資源盜掠一空。
而且既然他們最喜歡的食譜是『腦袋大的生物』，那就註定會是世間一切智慧生物之敵。」
拜倫眼中凶光爆閃。
身為合格的【人類皇帝】，他腦海里自然浮現出了黑暗森林法則：
宇宙像一個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像帶槍的獵人，為了生存必須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一旦暴露如果不率先開槍，就會被其他文明消滅。
他敢賭對方是和平主義者，會對人類抱有善意嗎？
他不敢！
風險是後果嚴重性和發生概率的乘積，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無窮大，即使發生概率只有億萬分之一也不可承受。
拜倫看著附近森林裡飛速跳出來的更多蟲人，冷漠地對這個族群發出末日審判：
「諸天世界不允許這麼牛批的存在，海盜民族有我一個就夠了。
滅世大洪水我們不喝，全給你們喝！」
就像頑皮的孩子準備朝著螞蟻窩裡倒開水一樣，毀滅你與你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