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明月當空,今夜的月亮還特別的圓,清冷的月光灑落大地,映射得整個天台一片雪白。
女人倚靠在天台的圍欄邊上,冷風嗖嗖,吹得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她手裡拎著酒瓶,時而仰頭猛灌,喝完後又劇烈地咳嗽,又哭又笑。
陳風靜靜地站在角落,點了根煙遠遠看著,只要女人沒有作出過激行為,他覺得就沒必要上前,搞不好別人只是借酒消愁,總不能發泄一些都不讓。
煙剛抽一半,女人突然站直了身體,呆呆地望著樓下,似乎在做什麼決定。
陳風眼見著形勢不對,緩緩靠近。
就在女人緊閉著眼睛一腳懸空的時候,陳風猛然一把將女人拉了回來。
突如其來的拉力,令女人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陳風懷裡。
等到意識清醒,女人掙扎著起來,順手就欲給陳風一巴掌,無奈陳風似乎早有準備,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
「你是誰?混蛋,放開我……」
女人掙扎著,眼神里從生無可戀變成了憤怒。
陳風沒理會對方,也沒有放手,只是探出頭望著樓下,十六樓的高度還是有一些震懾力的,尤其此時風大,吹著旗杆晃晃撼動,令人心頭一顫。
「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喊非禮了……」
女人眼見掙扎無用,改為無理取鬧。
「你見過西瓜高空自由落體嗎?」
陳風突然扭頭看著女人,微笑著問道,嘴角帶著些許輕佻。
女人停止了掙扎,一臉詫異地盯著陳風看,眼神里依舊帶著怨恨。
「西瓜十幾斤重,從十六樓的高度,咻的一聲自由落體,觸地一刻,砰,成為稀巴爛。」
陳風看了眼樓下,又轉頭笑眯眯盯著女人:「你有沒有完美的自拍?如果沒有,我勸你先用手機來個自拍,否則一會腦袋跟西瓜一樣,可不好看。」
女人突然愣住了,順著陳風的提示想了想,突然覺得喉嚨發癢,甩開了陳風,跑到一旁狂吐。
陳風沒理會對方,又點了根煙,倚靠著欄杆悠哉地抽著,似乎覺得不夠安全,又換了個位置。
女人嘔吐了一會,才扶著牆壁緩緩站直,可眼神里對陳風依舊存在很深的敵意。
陳風聳了聳肩,也懶得搭理對方,萍水相逢,好心救人,感激與怨恨,他都不在乎。
女人看著陳風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站了一會又跑回剛才的地方拎起了酒瓶。
「別喝了,那麼好的酒,這么喝法,簡直暴斂天物。」
女人喝了一半,陳風眨巴著嘴說道。
聽到陳風的話,女人頓住了,第一次扭頭打量著身邊的男人,只見對方穿著襯衣西褲,襯衣有些髒,後背還破了一大截,隱約可以看到裡面纏著繃帶,臉上帶著輕佻與不屑。
「給你,你喝。」
女人將酒瓶遞給了陳風。
這回輪到陳風愣住了,不過他沒矯情,接過酒,聞了一下:「路易十三,好酒,可是不太應景。」
「喝啊,哪那麼多廢話……」
女人有些不耐煩,推了陳風一把。
「還是別了,喝不起啊。」
陳風聳了聳肩,將瓶蓋擰緊:「這一口酒,夠我一家吃好幾天呢。」
女人有些愣神,呆呆地看著陳風,伸手要搶酒,可陳風擋住了:「酒你已經送我了,就沒再拿回去的道理了。」
「可你不喝,那就還我。」
女人一臉嫌棄,又伸手去搶。
陳風直接藏於身後,女人直接撲了過來,一片柔軟壓身,瞬間香氣撲鼻,陳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不錯,香奈兒茉莉花香,有品位。」
女人突然察覺自己的姿勢有問題,立刻彈了開去,一臉慍怒地瞪著陳風。
「好了,別再鬧了,真想不通你這樣的女人居然尋死,真是荒謬。」
陳風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一本正經的看著女人。
「哼,我是什么女人,你認識我嗎?」
女人滿臉不服氣,憤憤說道:「不清楚別亂下結論。」
「什么女人,有錢人。」
陳風將酒瓶擰開,喝了一口,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響,扭頭看著女人:「你全身上下的裝扮,不少於100萬,單單這個LV限量版包包和那串鑽石項鍊,都是天價,這麼好的條件,居然尋死,那你讓樓下那些貧苦大眾怎麼活?」
女人一聽,瞬間焉了,眼眶裡瞬間被眼淚填滿。
陳風也不打擾,他實際上很看不起這樣的人,雖然自己不會去選擇安慰,可也不能去刺激。
女人又哭了好一會,似乎想到什麼,又撲過來搶酒。
這一次陳風沒有留手,原本想摔了酒瓶,可想到上萬塊的好酒就這樣糟蹋,索性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地全灌進肚裡。
女人像看瘋子一般盯著陳風,傻眼了,直到陳風放下空瓶,打了好幾個酒嗝,女人才恢復意識。
「呃,好久沒喝這麼多酒了,沒想到不是為了生意,居然為了勸酒,真滑稽。」
叨囔一句,陳風搖晃著有些暈的腦袋,揉著肚子壓住即將上漲的胃酸,將空酒瓶遞給了女人。
「喝吧,現在你可以喝了。」
說完,陳風搖搖晃晃地朝著樓梯口走去。
作為「陳景文」身份,因為生意場需要,類似這樣的酒,一兩瓶不在話下,可這一次,他又高估了「陳風」這副軀殼,加上喝得急,小半瓶酒下肚,身子已經有些飄。
「喂,你別跑啊,還我的酒。」
女人看到陳風跑了,直接扔了酒瓶,東倒西歪地扶著牆壁追了上去。
陳風先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散去了一些酒氣才緩緩走回病房,此時母女倆早已入睡。
沈慕雪側躺著,柔順的秀髮垂落胸前,長長的睫毛下一張溫柔的臉,宛如美人魚般,似乎出於母親的天性,即便睡著了,她還是會下意識的一隻手捂著肚子,給新生兒最好的保護。
妞妞睡在另一張床上,帶著小孩子的天性,手腳撐開,頭與枕頭早已分離,一邊的小辮子散亂開來,裸露著小肚子,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在陳風盯著看的時候,時不時還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看到如此溫馨一慕,陳風煩躁的心安靜了下來,突然有種家的感覺。
正當陳風準備進去幫妞妞蓋好被子的時候,女人從後面一把抓住了陳風,瘋瘋癲癲地笑道:「混蛋,還找不到你?」
陳風怕吵醒母女倆,朝著女人做了個噓的動作。
女人頓住了,扭頭看到病房裡的場景,美眸里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陳風沒搭理她,輕手輕腳進了病房把女兒抱好,又幫她蓋好被子。
因為怕一身酒氣影響兩人,他又輕輕把門帶上,退出了病房。
出來的時候,女人還在,或許是酒勁上頭,女人居然毫不顧及形象,坐在長凳上呼呼大睡。
陳風無奈地搖了搖頭,重新進入病房拿了張毯子,蓋在女人身上。
酒勁上頭,困意來襲,他打著哈欠,也坐在長凳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