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慢,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時鐘,甚至不知道外面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陳風和白靈兒呆坐在小黑屋,感覺過了很久,直到兩人肚子咕咕叫,緊閉的房門才被人打開。
「吃飯吧,別餓死了。」
隨著眼睛適應了房門透進來的燈光,陳風認清了來人正是跟張大成一起的張正,對方手裡拎著兩個飯盒和兩瓶水。
「你們關著我們做什麼?快放了我們。」
白靈兒一看到人,大小姐脾氣就上來,對著對方怒道。
「閉嘴,賤人。」
張正狠狠颳了白靈兒一眼:「要不是老大吩咐不能動你,兄弟們早把你正法了。」
聽到對方的話,白靈兒趕緊縮了縮身子,躲到陳風身後。
「行了,吃飯吧。」
陳風拉了拉白靈兒,知道來人肯定做不了主,再說也是費口舌。
張正自感無趣,扔下飯盒就走了,順手又把門鎖上。
「哎,烏漆麻黑,萬一吃鼻孔怎麼辦。」
陳風發了句牢騷,端起飯盒吃了起來。
「快吃啊。」
陳風扒了幾口,看著白靈兒還不動筷,催了她一下。
白靈兒其實肚子也餓了,無奈打開飯盒,看到豬食一樣的快餐,又沒了胃口。
「只有吃飽了,才有機會逃走,別矯情,起碼還有東西吃。」
陳風懶得勸導,只是邊吃邊嘮叨了一句。
「你真的覺得我們還有希望出去嗎?」
白靈兒很失落,滿臉狐疑地問道。
「我不知道。」
陳風三兩口吃完飯,又喝了口水:「我只知道,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
聽完了陳風的話,白靈兒有些愣神,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他的性格不應該如履歷上那般糟糕,可為什麼呢?她開始對這個男人感到好奇。
吃飽喝足後,困意來襲,陳風眯著眼睛休息,白靈兒一開始還有些惶惶不安,無奈黑暗中呆久了特別容易犯困,坐著坐著也睡著了。
……
江城白家,一座依山伴海的別墅莊園。
此刻已近午夜12點,但大廳內燈火通明,人頭涌動。
正廳中央坐著兩位老者,主位上的滿頭銀髮,眉梢細長,閉著眼睛,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這就是白靈兒的父親白金丞。
偏位的老者跟白金丞相貌上有七分相似,神態凝重,眼神凌厲,他就是白靈兒的二叔白金昊。
白盛南剛剛掛斷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生氣地將手中的手機狠狠砸在地上,手機應聲而碎。
「大哥,那邊怎麼說?」
老二白盛廷見狀,趕忙上前問道:「小妹怎麼樣了?」
「對方勒索1000萬現金,不連碼,不能報警,三天之內見不到錢,靈兒凶多吉少。」
白盛南癱坐在椅子上,大大地呼了口氣。
「操他媽的,誰那麼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老四白盛軒狠拍桌子,站了起來:「我現在訂機票去黑城,看誰敢動我三姐。」
「軒兒,回來。」
白金昊喝住了兒子,皺著眉頭。
「爸…人家都欺負到白家頭上了……」
白盛軒不服氣地應了一聲。
「放肆。」
白金昊一拍桌子怒道:「白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坐下。」
白盛軒環視眾人,憤憤地坐了回去。
「老二。」
白盛南想了想道:「你去通知銀行明天提款,記住,全部不連碼。」
說完,他由扭頭看著白盛軒:「老四,靈兒的事不能外傳,乳業公司業務不能停,你暫時替她打理。」
「大哥……」
白盛軒還想說什麼,可白盛廷拉住了他,沖他搖了搖頭。
白盛軒會意,兩人分別朝白盛南點了點頭,各自離開。
……
黑城繞縣一個夜總會內,葉智忠剛剛掛斷了屬下的電話,心情非常愉悅,滿臉笑容。
「怎麼樣?對方怎麼說?」
張大成緊張兮兮地問道。
「哼,對方答應了,1000萬現金,不連碼,三天內送到黑城。」
葉智忠叉了塊蘋果放入嘴裡,邊吃邊笑道。
「那…會不會出事?」
張大成有些不放心,雖然他也很喜歡錢。
「有什麼好擔心的。」
葉智忠徹底撕掉平日裡偽善的表情,變得面目猙獰:「按你所說的,在場三個人都被你控制了,錢到手後,全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葉智忠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張大成有些心驚,瑟瑟問道:「那如果失敗呢?」
「失敗?」
葉智忠冷笑道:「負責關押的人不是張二狗嗎?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找替死鬼?」
張大成聽聞,想了想,感覺一切順理成章,心也跟著安定了不少。
葉智忠不屑地說道:「這件事過後,白靈兒沒法再插手乳業,白家還得靠著我,自以為聰明,傻乎乎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來查化工材料的事呢。」
「放心,只要幹掉白靈兒,奶源的路,斷不了。」
張大成聽後,頓時也覺得鈔票滿天飛的感覺,兩人頓時哈哈大笑。
「把音樂打開,去讓英姐喊幾個妹妹進來,愉樂時間到了……」
……
白靈兒自然不清楚江城白家發生的變故,此刻正靠著陳風的肩膀呼呼大睡。
「咯吱」一聲。
睡夢中陳風隱約聽見房外的大門好像開了,猛然醒來,豎起耳朵極力聽著外面的動靜。
可一時半會,屋外一片寂靜,仿佛剛剛的聲音就是錯覺。
陳風不放心,推醒了旁邊睡得迷迷糊糊的白靈兒。
「幹什麼?」
白靈兒帶著小脾氣問了一句,陳風趕忙捂住了她的嘴,朝著她打眼色。
黑暗中,一抹白光帶著一個身影,緩緩靠近了小屋,透過紗窗,身影若影若現,正慢慢靠近。
白靈兒看到幽靈般的身影,嚇得瑟瑟發抖,嘴巴里嗚嗚嗚發出聲響。
「別怕,有我在。」
陳風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緩緩起身,站在了門後。
身影從紗窗邊越過,消失在陳風的眼前,可白光卻停留在小屋門外,緊接著房門響起了鑰匙開鎖的聲音。
陳風從屋內將一張椅子拎在手中,準備來人進來一瞬間給對方一擊。
氣氛有些凝固,黑暗的環境中彷佛僅剩下心臟的跳動聲。
白靈兒緊緊捂住嘴巴,死死地盯著門外,她生怕自己會喊出聲來,汗珠沿著鬢角緩緩滑落。
突然,房門打開了,陳風掄起椅子正欲朝著來人頭頂狠狠一砸。
「陳風大哥?你們在嗎?」
千鈞一髮之際,對方喊出了陳風的名字。
陳風猛然剎車,止住了手裡的動作,對方察覺到門後的人,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張大了嘴巴嚇得說不出話來。
「小毅?」
藉助對方手機上的白光,陳風認出了來人正是羚湖村的張勇毅。
「嘩,好險。」
張勇毅拍著胸脯說道:「幸虧我喊得及時,不是腦袋得開花。」
白靈兒也認出對方,劇烈跳動的心終於落地,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愣是站不起來。
半小時後,陳風和白靈兒出現在張勇毅家裡,吃了碗熱湯麵,又洗了把臉,整個人瞬間精神了許多。
「小毅,你怎麼會跑去救我們的?」
陳風端坐在椅子上,疑惑地問道。
「咳,那天我送你們走後,半道上看到張二狗鬼鬼祟祟跟著你們,一時放心不下,我就跟了上去,然後就看到了半途中的事情。」
張勇毅解釋道:「但我勢單力薄,只能偷偷跟著,最終發現你們被關在鄰村張二狗的老屋,這不就回來搬救兵去就你們了。」
「那張二狗呢?」
陳風問道。
「那兔崽子想跑,但被我們抓了,被關牛房呢。」
張勇毅碎了一口:「王八羔子,盡幹缺德事,明早天亮我就送他進警局。」
「等等。」
陳風阻止了對方:「你們去救人的時候,有沒有被發現?」
「這個沒有。」
張勇毅肯定地說:「我們也是蹲守了好久,看著對方鬆懈下來,才去救人的,至少這個時間點,張大成應該還沒發現。」
「行,那我明白了。」
陳風的表情瞬間變得自信起來:「我要給對方布個局,爭取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