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即便是在書房,夜晚燈光迷醉的暈染下,難免會有些曖昧。
於恬不想理他,沖他尷尬地假笑,並讚賞一句:「那……你真厲害。」
便伸出小手,朝臉上扇了扇風,輕吐出一口氣,揮除心中的雜念,回了自己家。
家裡一個人也沒有,除了陽台呼呼的風聲,安靜到幾乎針落可辨。
於恬把家裡所有的燈光都調亮,電視機打開,才走進臥室,隨意翻找出一套棉質的小睡裙,進浴室洗澡。
水流聲嘩啦啦地傳來,沖洗著她光潔的肌膚。
於恬擠出一點兒洗髮露,放在手心,然後就著水流揉了揉散亂的頭髮。
平日裡洗澡。
她都習慣把手機拎進浴室,一邊放歌哼歌一邊淋浴,這樣會感覺整個人輕鬆舒快許多,腦子裡什麼都不用想,疲憊一衝而去。
今天,於恬亦是如此。
只是,一首歌還未放完。
反扣在盥洗台的手機歌聲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了咽喉似的,停了一瞬,遂又變成了熟悉的視頻通話鈴聲。
於恬瞥了眼,蹙起眉,不打算理會,只彎下腰慢條斯理地打理著自己的長髮。
可鈴聲一陣一陣,煩的不行。
絲毫沒有消停下來的跡象,像只聲音極大的蚊子,嗡嗡嗡嗡不斷在騷擾著她的耳膜。
於恬氣得將頭髮快速沖洗乾淨,撈過一旁的乾淨浴巾,包住自己的身體,把手機拿起來一看。
果然是視頻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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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恬嘆了口氣,咬咬牙,忍住想罵他的衝動,將視頻轉語音接通,語氣沒什麼溫度地問:「什麼事?」
「你在幹嘛?怎麼不接我視頻啊?還轉語音了?」對方聲音偏懶散,吊兒郎當的。
在於恬聽來,他就是沒事找事。
於恬忍不住了,語氣有些埋怨,驕矜地說:「你說我在幹嘛!?不會聽聲音啊?」
「聲音?是聽到點水聲,你在洗澡?還是洗頭?或者一起洗?」
於恬的頭髮滴著水珠,落在她長長的羽睫上:「掛了。」
陸之延忙開口:「哎哎哎……等會兒。」
「什麼事兒?」
「你書包落我這兒了,洗漱完來拿一下。」
於恬揉了揉眉眼,有些倦地告訴他說:「不去了,我累了,我待會兒就睡了。書包就先放你那兒吧。」
「那不行。」
「為什麼?」於恬實在覺得陸之延這人真的太磨嘰了,她不耐煩地說,「陸之延,你煩不煩啊!?我在洗澡呢,洗澡!!!我不想跟你說了。你給我送過來吧,我書包暗袋裡好像有一把備用的鑰匙。」
在手機里被訓了一通。
對方頓了一下,語氣中頗有些委屈,像個被訓斥的小孩子,悶悶地說:「甜寶,你以後再凶我,我就叫你小辣椒。」
「隨你。」
於恬把語音掛了。
幼稚。
可當她再次哼著歌,回到花灑底下洗澡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卻無聲漫開一絲笑來。
現在想想,他這樣,貌似也挺可愛的。
於恬洗完澡,開始穿衣服時,正好聽見浴室外面有動靜。
應該是陸之延來了。
外面的人動作很輕緩,只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絲毫判斷不出他在幹什麼。
於恬用浴巾把自己從上到下擦乾,然後找衣服,摸了半天,發現只有兩件,一條內褲和一條吊帶的睡裙。
居然沒帶bra進來。
她驚了驚。
不對,她怎麼會預料到他會過來這裡?
所以,沒帶進來也是正常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
於恬先把僅有的兩件穿上,穿好才發現這件睡裙實在是太寬鬆,太暴露了,根本不用彎腰或者大動作,輕輕側一側身就能看見裡面軟軟白白的肉。
她站在浴室門後猶豫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邁出這個門,見外面的動靜似乎還在,就輕聲問了句:「陸之延,你在嗎?」
過了三秒。
男人才回答:「怎麼了?你裡面都沒動靜好久了,怎麼還不出來?」
「……」於恬語塞,「我……我還要打理一下頭髮呢。你不回去嗎?」
男人似乎在翻書,嘩啦書頁翻開的聲音,利落地說了兩個字:「等你。」
「哦。等我幹嘛?」於恬繼續試探。
他說得隨意:「想幹嘛就幹嘛。」
「……」
「現在幾點了,你不回去睡嗎?」
「也不在乎這幾分鐘。」
「我在乎!你明天不是要帶陸之誠回鄉下嗎?還要開車的,今晚要睡好一點。」
陸之延放下書,終於嗅到一絲不對勁,走到浴室門後問:「你在裡面幹什麼?磨磨唧唧的,這麼久都不出來。」
「我剛剛說了啊,我在打理頭髮。」
他敲了一下:「那開門。打理頭髮有什麼不能讓我看的?」
「你就不能等一下嗎?你煩不煩啊?」
於恬沒轍,迅速扯過浴巾搭在自己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完全遮住了上半身,只把精緻的鎖骨和兩條白花花的細腿露了出來。
造型奇怪。
於恬一把門打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越過站在門口氣勢逼人的陸之延,頂著灼熱的目光,光著腳丫走進臥室的地毯,隨便找個地方乖乖地坐著。
陸之延挑眉看了她幾眼,並不懂她明明穿了睡衣還裹浴巾的目的是什麼,但仔細想想,似乎又明白了。
三兩步走過去,蹲下長絨地毯上,曖昧地盯著坐在矮沙發上臉蛋酡紅得透透正在發呆的小姑娘,目光有些不知名的火熱,讓人難以忽視。
於恬眼神迷茫地看著他:「幹什麼?」
陸之延站起身,也沒拆穿,只揉揉她濕噠噠的長髮,埋怨地說:「又說在裡面打理頭髮?怎麼還是那麼亂?」
「誰讓你催我啊?我還沒弄完呢。」
她揉了揉鼻子,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慌。
「行。」陸之延說,「吹風機在哪兒?我幫你吹。」
啊?
於恬:「不用了吧,我待會兒自己吹就行了。」
「還是我幫你吹吧。反正我沒什麼事……」
於恬撇了他一眼,實在懷疑這貨就是在為難她:「在衣櫃下面,左邊第二個抽屜里。」
陸之延把吹風機拿了過來,蹲在於恬的身後,給她吹頭髮。
溫暖的風吹過她柔軟的髮絲,撫過她的頭髮。
沒幾分鐘。
他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那個問題:「甜寶,裹著浴巾不熱嗎?」
「……」於恬故作輕鬆地搖了搖頭,「不熱啊,我喜歡這樣。」
陸之延:「……」
吹完頭髮。
陸之延把吹風機放回抽屜里。
於恬依舊乖乖坐在那兒,一點沒有離開的**,黑色的長髮柔軟順滑得一塌糊塗,海藻般毫無章法地鋪在她的後背。裹著的浴巾只堪堪遮住了從胸上到臀部,睡裙的很短,裙擺觸到腿根。
細白的腿、鎖骨、以及雪色的肩膀全部暴露在空氣中,落入男人的眼底。
男人目光深諳,與她對視著,卻一語不發。
於恬抿緊了唇問:「你還有什麼事兒嗎?」
聽聽,這語氣。
於恬也覺得自己欠扁,但是要不是她現在掛了空檔,她一定衝上去摟住陸之延索吻一通。
雖然他已經摸過了,還不止一次,但用手摸是一回事兒,看是另一回事兒。
於恬還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顯然,陸之延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
男人敞著一雙大長腿坐在女孩粉嫩嫩的閨床邊上,存在感極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直接說:「過來。」
明顯是要搞事了。
於恬咽了咽口水,無意識地一個動作,把腳丫抬高,踩在沙發邊緣,雙腿疊起來,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搖了搖頭:「不去。」
陸之延盯著她細細白白的美腿,眯了眯眼,聲音啞得厲害:「你是想讓我過去抱你?」
於恬瞪他一眼,轉移話題,提醒道:「你該回去睡覺了,都多少點了?」
陸之延桃花眼稍稍上揚,視線滑到她的潔白的臉上,說得理所當然:「我在這裡睡。」
「不行。」
「為什麼?」
「這是我的房間,我說了算。」
「……」
兩人的對話跟小孩似的。
陸之延也從不知道自己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你在我房間睡過,這筆帳怎麼算?讓我在這裡睡一晚,咱們倆就扯平。不然,我可要記一帳了。」
「你!」於恬癟著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垂著頭假裝在抹眼淚,「你要不要臉啊,陸之延!!!煩死了煩死了!!!別人的男朋友千依百順,什麼都聽女朋友的,我的男朋友除了欺負我,就只是欺負我。還跟我記帳,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走開,走出去!」
說完,軟綿綿的小手直接一個抱枕扔到陸之延身上,發泄著怒氣。
陸之延撐著額頭,驟然失笑,走過去把她抱了過來,像小寵物似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給她順了順毛。
帶著低啞的氣息,湊到她耳邊,說:「那她們的男朋友是不是也二十四年母胎單身,什麼也沒碰過,也沒摸過,嗯?」
「這我怎麼知道?」於恬皺眉。
「……所以,體諒一下,嗯?」
「體諒個屁,滾——」
於恬一個「蛋」字還沒落地。
就被推倒在了被褥里,然後高大而沉重的身影欺身而上,覆蓋住少女柔軟馥郁的嬌軀。
陸之延握住於恬軟綿綿的小手,壓在枕頭兩側,氣息悠長地吻著她,舌尖舔上她的唇,探進去,密密麻麻地吮著她。
於恬反抗的動作漸漸變小,拒絕的聲音也被堵在了喉里,逐漸變成一聲聲小小的嚶嚀。
在無邊的黑夜中,跟著男人的節奏,被動地享受著這段曖昧時光。
陸之延額頭滴著汗,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了滑,舔著她纖薄的耳廓,輕輕扯開了裹在女孩兒身上的浴巾,輕而易舉揉到了早就想揉的雪軟,跟揉麵團似的。
難怪她從浴室出來就一直裹著浴巾。
於恬身子顫了顫,想把他的手扯開:「陸之延……好癢啊……別碰那裡……唔……不要弄了……」
「別動,忍一下,嗯?」
男人無奈地將另一隻手伸上去,像安撫小動物般的摸著她的腦袋,在她緋紅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接而,睡裙被扒了出來。
陸之延從她白皙的鎖骨一直往下,密密麻麻地吻,隨後,不知道吻到了哪兒……
女孩兒臉蛋酡紅,輕輕低勸一句:「陸之延……真的不要弄了,學長……」
整個人嬌媚得能滴出水來,既青澀又性感,別有一番風味。
陸之延看出她是真害怕,才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住她,遮住白皙如軟玉的肌膚,在她唇邊吻了一下,啞聲說:「等我一會兒。」
修長的腿從床的另一邊落地,快速走進浴室,嘭一聲關上門。
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
於恬揉揉濕漉漉的眼睛,在被子裡重新把睡裙穿上,蓋著被子,只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出來,定定地望著浴室的方向,有點好奇,但又不敢去問。
最後,等得好久,也不見陸之延從裡面出來,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白晝划過黑夜。
夏日的黑夜很短,早上六點多,太陽就從東邊緩緩升起。
陸之延輕手輕腳地從小姑娘腦袋下扯出手臂,給她蓋好被子,空調的溫度升高几度。
便趿拉著拖鞋,從於恬家走出去,回公寓把撅著屁股睡大覺的陸之誠揪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哥!!!!」陸之誠用枕頭蓋住自己的耳朵,皺著眉喊,「才幾點啊,我不要起床,不要回去。」
「你起床後,收拾一下行李就七點了。」
陸之誠還是不依:「這一天這麼漫長,就不能晚點再回去嗎?或者下午回去也行啊。」
「不行。你有空,我沒空。誰把一天的時間浪費在你身上?」陸之延睨了眼手錶,語氣沒得商量,「再給你10分鐘,給我起床,要是七點不能出門,我就把你丟上大巴車,自己坐車回去。」
「不要!!!!」陸之誠哭喪著臉抗議,「我還是不是你親弟弟了?你要是把我丟上大巴車自生自滅,我就把你昨晚睡在姐姐家裡,不回來睡覺的事情告訴爺爺!」
陸之誠拋出這一殺手鐧,試圖與陸之延對抗,順帶暗戳戳地把小桃花眼從被子裡露出來,瞄了他一眼,觀察他的表情。
陸之延表情淡淡看了眼手腕上的銀色腕錶,完全不在意,淡聲說:「你還有7分鐘。」
「……」
認命了。
陸之誠起床,乖乖進浴室洗漱,收拾行李,然後穿鞋,動作流暢完美,毫不拖沓地幹完所有事兒,跟著陸之延的尾巴下了電梯,拉開車門,上車。
只是,他上的是后座,而不是副駕。
一上車就整個人橫躺在后座呼呼大睡,死都要把剛剛缺的覺給補回來。
陸之延輕笑了聲,搖搖頭,也沒管他,直接開車往貿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