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落略一沉吟,隨後緩聲開口。【,無錯章節閱讀】
「此法我已從頭到尾盤解上萬次,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渾然天成、毫無雕飾。」
晨歌目光一凝,疑道:「老祖之意,是說那大周皇帝確不曾在此法上動手腳?」
豈料,晨落卻是緩緩搖了搖頭,吐出五個字。
「不,恰恰相反。」
晨歌皺了皺眉,眼神有些困惑。
「這是何意?」
晨落微微一笑,隨後負手輕嘆。
「你說殘缺之物,可能渾然天成、毫無缺隙?」
晨歌先是一愣,繼而眼中閃過一抹精芒。
「晚輩明白了,倘若這運朝鑄造之法當真圓滿無暇,那便不可能是缺失版!但事實說明,它的確是缺失版!」
「而這恰恰就能證明,此法是被人以極高的手段做了偽裝。只是這偽裝做的太好、做的太過圓滿,因此也成了最大的漏洞!」
「那周皇當真是好大的本事!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嘿……」
晨歌冷笑連連,眼中也泛出了濃濃的忌憚之色。
只是此時,晨落卻又搖了搖頭。
「的確有人動手腳,但不可能是大周皇帝,甚至都不可能是方今通玄大陸上的任何一人!」
說罷,眼見晨歌一臉不解,晨落耐心解釋。
「你可知,要篡改此法、即便只是刪減某些東西而不影響整體作用,需要耗費多少精力?」
「便是以老祖我可自成一方小界的神海,最少也需要百年時間!」
「那大周皇帝雖然天資妖孽,但終究只是一個低等修士罷了,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
「即便他背後隱藏著某個同樣是渡劫五重的老怪物,同樣無法做到,因為朝歌遺蹟出世總共也就只有十餘年的工夫,時間根本對不上。」
「故而,我懷疑此法的改動應是上古大商皇朝之人所為。至於其目的,這便難以揣測了,畢竟歷史曾有一個淺淺的斷代。」
聽完晨落的剖析,晨歌皺眉沉思半晌後,復又咬牙道:「老祖所言自然便是正解。只不過,晚輩心中仍有隱憂。」
「因為晚輩擔心的不是缺失的問題,而是未知陷阱的問題。萬一在難以查知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不可測的人物……」
晨落再度讚賞的看了眼晨歌,他最欣賞這小子的,便是知己而不自大略危。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也確有必要。」
「不過放心,你家老祖我也不是吃乾飯的。」
「倘若這背後當真隱藏著什麼陷阱,我一定會將其挖出來!」
「至於你,你只需逐步壯大天歌皇朝之實力、擴張疆域,將我天歌皇朝打造為整個大陸上最為強盛的皇朝!」
「只要有這個基礎大勢存在,即便真有什麼隱秘陷阱,而且老祖我不曾找出,那也不用害怕。」
「因為運勢這方面無法以小搏大,只要你夠強,那想要吞下你的,最終只會反被你一口吞下!」
晨歌眼中精光陡然一盛,神色也愈顯欽佩。
不愧是老祖,原來早將一切便想好了!
「是!老祖,晚輩明白了!」
晨落滿意頷首,隨後擺了擺手。
「行了,說第二件事吧。」
「是!」
晨歌點點頭,而後深吸一口氣道:「老祖,晚輩想出了一個『章妖策略』,想要請您幫忙參詳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章妖之強,在於可隱秘分化出成百上千條觸手蟄伏以待,待時機成熟,便可以觸手為著力點飛速扯動本體鋪灑開來覆蓋獵物,將獵物在最短的時間內吞滅!」
「運朝鑄造之法的弊端在於受到疆域的限制,而晚輩針對這一點的策略便是受章妖啟發。」
「既然對疆域有要求,那我們便可暗中運作,將周邊勢力的某些關鍵地域在暗中實際掌控起來,而後設計引誘目標出動精銳大軍前往,我天歌皇朝自可藉此調集國運加持之軍將其雷霆鎮滅!」
「如此,則勝局在望!」
「老祖以為如何?」
晨落只是一個眯眼的空當,便想到了此策的種種神妙之處。
慨嘆著拍了拍晨歌的肩膀後,晨落肯定的點了點頭。
「章妖策略,嗯,非常不錯的戰略。放手去做吧,老祖我們,始終都是你最強有力的後盾!」
「關於此策,我只給你一個建議。」
「若是有可能,儘量遲一些、待國運加持之軍的數量達到一定規模之後,再行發動。」
「畢竟,此策一旦發動,其中神妙便會人盡皆知,效仿者必然雲集。故而,這第一戰的收穫必須要儘可能的最大化!可明白?」
晨歌重重點頭。
「是!老祖放心,這點晚輩也想到了,晚輩不會心急,會選擇一個最合適的時間動刀!」
「如此,我便放心了。行了,你自去忙吧。」
「是!晚輩告退!」
……
大周皇朝,西南方定坤州的某座邊城。
一處從外側看頗為尋常的三進小院,內里卻是陣法重重、明暗崗哨密集。
第二進院庭中,一名頭戴輕紗斗笠的女子正沉默的打量著對面嘴角噙著笑的周辛。
沉默半晌之後,女子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二人退下,同時緩聲開口。
「你的膽子還真是大,傳聞這大周靖安司的耳目無孔不入,你竟然還敢潛居在人家的城池裡?」
「嘖,謝宗主這是在擔心本公子?」
周辛莞爾一笑,眼神戲謔。
女子摘去斗篷,卻正是謝星筠。
翻了個白眼後,謝星筠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周辛。
「你這花言花語何時才懂得收斂?本宗主只是不想我春華宗的榮譽大護法還沒正式上任就沒了命罷了。」
「哦?如此說來,那件事你已經搞定了?」
周辛一邊緩步上前,一邊笑吟吟的說道。
「算不得什麼難事,本宗主說了,當初你之所以要那樣說,那是因為我們此前已經照過面,擔心無人肯信,故而才善意扯謊。」
「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勝利,而且我們也的確獲得了酣暢淋漓的大勝,故而沒人對此質疑,也無人對你生出怨懟之心。」
謝星筠淡聲說完,隨後面無表情道:「你約本宗前來此地,所為何事?」
周辛繞著謝星筠轉了一圈,一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一邊笑道:「聽說你此去大周皇都,成功換得了運朝鑄造之法?說說吧,付出了何等代價?」
感受到周辛口中哈出的熱氣,謝星筠皺了皺眉,回頭瞪了眼周辛並移動腳步拉開距離,這才冷哼一聲。
「這與你有何關係?」
「嘖,你是我天機樓的供奉,本公子也是你春華宗的大護法,像這等大事,你說與我有沒有關係?」
謝星筠神情一滯,沉聲道:「怎麼,你覺得此事不妥?」
「那倒沒有,春華宗若是能成為運宗,旁的不說,單單是自保之力便能大大增強,算得上一件好事。」
周辛摸了摸鼻子,隨後露出不滿之色。
「不妥之處在於,你好像太不將本公子放在眼裡了。如此大事,你擅自做主也便罷了,為何都不曾知會一聲?」
謝星筠似是被氣笑,瞪眼道:「第一,你還不曾正式就任!第二,本宗才是春華宗的宗主,這種大事,我這個宗主為何不能做主?」
「問題就在這裡,你啊,壓根就沒有將本公子當成自己人,要不然不會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周辛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失望。
謝星筠蹙了蹙眉,索性不再辯解。
「你若沒有其他事,本宗這便要離去了。記得過幾日往春華宗受禮。」
說罷,謝星筠轉身便想離去。
此時,周辛的聲音陡然一冷。
「等等!」
謝星筠的腳步不由一頓,「還有何事?」
「既然春華宗已經成功擊敗契蘭皇朝,那也該是你履行那個約定的時候了。」
周辛抖開摺扇徐徐扇動著,語氣不咸不淡。
謝星筠再度皺眉,轉身凝視向周辛。
「本宗也說過,前提是你能夠打敗本宗。這一點,你當時也是默認了的。」
「的確。」
周辛聳了聳肩,隨後莫名一笑。
「原本本公子是想慢慢來,畢竟感情這東西也需要慢慢培養。」
「只是,你此番的舉動讓本公子很不高興,所以本公子沒了那個耐心。」
聽完周辛的話語,謝星筠啞然失笑。
「怎麼,你竟然認為自己能夠打敗本宗?就憑此時的你?」
「有何不可?」
周辛「啪」的一聲合攏摺扇,隨後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謝星筠本還想出言打擊,可話未出口便臉色大變,因為她突然感覺到一股無比浩瀚的氣勢正從四面八方朝她圍攏而來,使得她有一種被溺在海底的強烈窒息感。
「嗒」
伴隨著一聲很低的輕響聲,一隻大手捏在了謝星筠雪白的脖頸上。
「合道後期,呵,很強嗎?」
聽著淡淡的嘲諷,看著近在咫尺的周辛眼中的戲謔神色,謝星筠當場石化。
這怎麼可能?
瘋狂掙扎而不得脫離的謝星筠滿心迷茫,只覺認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啪」
翹臀處傳來的疼痛感使得謝星筠一個激靈,一張俏臉瞬間被紅霞染遍。
這紅,既是羞,也是憤……
「你!」
「怎麼?想賴帳?」
周辛的腦袋繼續前湊,以至於兩人的鼻樑抵到了一起,兩雙眸子也近距離凝望,忽閃忽閃的眼睫毛都差點撞在一起。
「啪」
又是一聲脆響,謝星筠的身子再度一顫,好似有一串串電流如同電蛇般在體內流竄不休。
謝星筠又羞又急,無奈她根本掙脫不得。
又是接連十幾次拍打後,就在謝星筠眼中泛出水霧、羞憤欲死之時,周辛忽然放開了所有束縛。
「前提條件本公子已經達成,至於這約定你想不想履行,那便看你自己吧。本公子,不強求。」
「你若不想履行,此時便可以走了。」
話落,周辛搖頭轉身,再也不看謝星筠一眼。
脫困的一瞬間,謝星筠還有些難以置信。
待得確認真的脫困後,謝星筠瞬間驚喜交加、下意識的拔腿倒退。
此時此刻,她只想逃得遠遠的!
只是,當轉身跑到庭院入口處的廊道中時,謝星筠的腳步忽然又停頓下來。
低著頭、咬著牙天人交戰好半晌後,謝星筠輕嘆一聲,竟是又轉身緩步走了回來。
「可否…給我一些緩衝的時間?」
「此事,實在太快,我心中…毫無準備……」
「可。你若不想也無妨,權當我們當初只是開了一個玩笑。」
周辛淡聲回復,隨後抬腳邁出兩步,消失在里側的廊道中。
()
1秒記住網:。手機版閱讀網址: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