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大軍臨時營地。閱讀
無盡被兩個守衛強硬的攔住了:「此路不通,請繞行。」
守衛厲聲說道,很具有氣勢。
「煩請通報一聲硯流光,硯公子,就說北烊府客卿東離長老尋他有事兒。」無盡說道。
「硯公子…你在此地等候,我去通報硯公子。」守衛聽到硯流光的名字後,態度明顯變得好上了那麼一絲絲。
「多謝!」無盡道謝。
很快,守衛就領著硯流光出來了。
「東離長老找我何事?」硯流光出來問道。
無盡說道:「我想請你和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臥龍溝。」
「去哪裡幹什麼?」
「去見筆千秋。」
「見筆千秋?」
硯流光不明所以,說道:「東離長老到底是何意思?」
無盡說道:「有一事,事關硯公子你,必須得由你來解決,否則你將會有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東離長老何出此言?」硯流光更加迷惑了。
無盡便說道:「若是你想弄明白是什麼意思,不妨與我去臥龍溝走一趟,如何?可敢去?」
「有何不敢,請東離長老帶路。」硯流光說道。
「好,請隨我來。」無盡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臥龍溝而去。
臥龍溝。
橋面之上,筆千秋直挺挺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這是怎麼了?」硯流光急忙衝過去,他看見筆千秋的一隻手以及一條腿都沒有了。
「這便是我和你說的殺身之禍。」無盡說道:「若是你不做出選擇,他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硯流光看著模樣悽慘的筆千秋,神色有些動容,昔日一同從郡城出來的幾人,墨知命死於非命,筆千秋失去一手一腳。
赤陽城的這一番歷練,對於四人來說,可謂是舉步維艱。
「東離長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請直說。」硯流光看著無盡道。
無盡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此事和那個身負妖魔血脈的少年有關,聽說那少年的身份是被你看透的?」
硯流光點頭:「沒錯,我們硯家有一道神秘的道術,名為『窺天之眼』,可以瞰破一切偽裝,直透本心,那日,我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知曉了那少年的真實身份,然後隨口就告訴了筆千秋與沈練。」
「沈練是誰?」無盡暗道不好。
除去硯流光之外,竟然還有一個沈練也知曉太史慈的真正身份。
「沈練是鐵拳幫的幫主。」硯流光並未隱瞞。
「這事兒,就你們三人知曉?還有其他人知道嗎?」無盡問。
硯流光搖搖頭,說道:「那日我說出那妖魔血脈少年的身份時,只有沈練與筆千秋在場,沒有其他人了,至於他們倆有沒有告訴別人,我則是不知曉。」
「這種事我想他們是不會輕易告訴別人的。」無盡說道:「現在只要把那個沈練抓出來詢問一番便知道了。」
「東離長老和那妖魔血脈少年有關係?」硯流光問。
對於這個問題,無盡沒有避諱,直接說道:「那身負妖魔血脈的少年乃是我的朋友,所以但凡是知道他身份的人,都不能活著離開赤陽城。」
硯流光臉色變了變,說道:「那東離長老這是要殺我?」
無盡看了看他,說道:「我並不想殺你,那日你肯出手營救我的徒弟,怎麼說,我也欠你一個人情,但是妖魔血脈事關重大,必須慎重對待。」
「所以,東離長老還是準備要殺我?」硯流光問道。
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慌亂,只是有些意外。
無盡卻是搖搖頭:「我不殺你,但是你得讓我對你放心。」
「如何才能讓你對我放心?」硯流光問。
無盡指指筆千秋,說道:「你親手殺了他,然後再去殺了沈練,那麼,我對你便是放心的。」
硯流光看了看地上的筆千秋,為難道:「這可是我從小到大一起玩的夥伴,也是一直照顧著我的大兄長,你讓我殺他,令我很為難。」
「正因為如此,只有殺了他,我才能對你放心。」無盡說道。
這也相當於是投名狀。
硯流光算是此次來赤陽城的四大公子裡,比較不惡的一個公子,而且他還救過納性嫣兒,所以無盡並不準備殺了他。
但是,也不可能就這樣相信他會守口如瓶。
思來想去,無盡便想到了這樣一個辦法。
由硯流光來殺了筆千秋,如此,硯流光必定不敢說出太史慈的真正身份。
而且,從筆千秋三人去春夢園抓太史慈,硯流光沒有跟著去,就足以說明,硯流光也許對太史慈並不感興趣。
「唉!」
硯流光嘆了口氣,說道:「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早知道就不該說出來,唉!當時我怎麼就隨口說出來了呢?這下好了,不但害死了郡守之子,還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夥伴……對於我這樣善良的人來說,這簡直比我自己死了都難受。」
說著,硯流光把手搭在筆千秋的腦袋上,他體內的內氣迅速湧進筆千秋的身體內。
隨後沒有多久,筆千秋便悠悠睜開了眼睛。
「流光,你怎麼……」筆千秋看見硯流光很是欣喜,可是隨即,他的欣喜就變成了驚嚇。
因為他也看見了站在硯流光身後的無盡。
「筆…大哥,你說你們為什麼要去招惹那個妖魔血脈的少年呢?」硯流光說道:「現如今,讓我很是為難啊!」
「流光,你也被他擒住了?」筆千秋咬牙問道。
硯流光替筆千秋封住身上的血脈,禁止他的傷口再出血,然後說道:「我沒有被他擒住,我是自願和他來這兒的,因為他說,來這兒可以看見你。」
「流光,你不應該來的,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少年,就是你救了他徒弟的那個………」筆千秋神情激動,臉色漲紅。
硯流光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他叫東離無盡嘛,是北烊府的客卿長老。」
「他和那個妖魔血脈少年也有關係。」筆千秋道。
硯流光也是點點頭:「是啊,剛剛他已經告訴我了。」
筆千秋一副認命的神情,說道:「修行一道,生死有命,無比艱險,這一次,我筆千秋認栽了,但是我不後悔去抓那個妖魔血脈少年………只是…連累了流光你。」
硯流光看著筆千秋,沉默幾息的時間,然後說道:「說起來,是我連累了你,若不是我告訴你那個少年的真實身份,也許你就不用死了,唉!人啊,總是在事後才會對某些事後悔,真是愚蠢。」
「流光,你沒錯,錯的是我,若不是我貪,欲太大,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更沒想到的是,竟然連歐陽奎也被我牽連進去了,歐陽奎他…已經死了。」筆千秋面無表情道。
「唉!」
硯流光再度嘆氣,說道:「你看看,這本來弄醒你,只是念在朋友一場,和你道個別,沒想到,竟然談著談著就傷感了起來,搞的我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不能再談了,不能再談了,我可是一個心軟的人,若是再談下去,我不忍心殺你了,那可怎麼辦。」
「什麼?流光你說什麼?你要殺我?」筆千秋似是沒有聽清道。
硯流光點點頭,給了他答案,說道:「沒辦法,你不死我就得死,而且你如今失去一手一腳,恐怕也是生不如死了,就讓我來替你解脫吧。」
「硯流光,你竟然如此狠毒………噗……」話還未說完,硯流光就已經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處,而他的嘴裡也吐出一大口鮮血。
「狠毒?最狠毒的就是你了,整天就是算計來,算計去,連我你都算計,你說我……知不知道你的算計?」硯流光對著筆千秋耳朵說道。
筆千秋睜大眼睛,死死的看著硯流光,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他印象里,硯流光可是一個憨厚心善的少年。
所以,他剛剛才會一股勁兒的為硯流光著想,為的就是讓硯流光和無盡拼命,然後他好乘機逃走。
他知道,硯流光即使不能擊敗無盡,但是肯定能夠拖住一會兒的。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硯流光會如此果決的殺了他。
筆千秋帶著不甘與震驚的神情徹底死去了。
硯流光站起身,拍拍手,說道:「東離長老,筆千秋已經死了,我殺的,你親眼所見,接下來,我會立刻去解決沈練,若是你不放心,可以跟著來看。」
無盡點點頭,既然如此,他自然是要跟著去看的。
郡城大軍臨時營地。
沈練帶著幫中弟子坐於一塊枯草地中。
他現在正在憧憬著進入郡城之後的生活,以及鐵拳幫在郡城內扎穩腳跟之後的發展。
可以想像得出,如果能在郡城之內生存下去,那麼鐵拳幫再差勁也比在赤陽城中時更為龐大與知名。
「沈幫主,硯公子有事找你。」這時,一個軍中守衛跑過來說道。
沈練想也沒有多想,立刻起身。
筆千秋離去後,曾把他們鐵拳幫與北刀門暫且交由硯流光管理,所以硯流光找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兒。
肯定是商量一些什麼事兒。沈練邊走邊想。
他去了帳篷中。
沈以山,紙無痕,歐陽奎的一眾親衛等人立即看向了他。
「那個…硯公子不在這兒嗎?」沈練問道,他感覺此刻壓力很大,被這麼多的人注視著。
「沒有,剛剛有人來尋硯公子,他已經離開了營地,應該在營地之外。」沈以山說道。
「好,多謝告知。」沈練趕緊退出帳篷。
然後,他邊朝著營地外走邊罵道:「媽的,王八蛋,竟然沒告訴我在那裡去見硯公子。」
說著,他還朝著旁邊的守衛暗自吐了一口唾沫。
就這群玩意兒,他可看不上了。
竟然抵擋不住妖物大軍,丟下赤陽城百萬百姓不管,灰溜溜的撤離了。
什麼郡城大軍,就是一群軟蛋。
「不過,若是郡城大軍不撤離,我們鐵拳幫恐怕也沒這麼容易就獲得了進入郡城的機會吧?」
隨即,他又有一些欣喜,若是郡城大軍不撤,那麼鐵拳幫進入郡城的機會似乎也沒有這麼大。
想到此處,他又有一些感謝這些軟蛋郡城大軍。
然後,他也就不對旁邊的守衛吐唾沫了,而是報以微笑。
出了營地。
沈練果然看見了硯流光。
他飛奔過去,問道:「硯公子,你找我有何事?」
硯流光說道:「自然是好事,你隨我來。」
「好事?」沈練更加興奮了,迫不及待的跟在硯流光身後,進入了一旁的小樹林。
「硯公子,到底是什麼好事?這林子裡有什麼好事兒?」眼見走得越來越深,沈練感覺有些不安了。
「好事兒自然要隱蔽,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畢竟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硯流光說道。
「你我之間的秘密?」沈練看著硯流光的背影,臉色突然變得異常怪異。
莫非這硯公子,有什麼異於平常人的特殊愛好?
「若真如我所想,那我是接受還是不接受?」沈練此刻很糾結,這對於他來說,是人生的一大選擇啊。
「好了,就這兒了。」這時,走在前方的硯流光停下了腳步,似乎是到達目的地了。
沈練看了看四周,林深葉盛,遍地青草,微風習習,野花妖艷。
此乃真是一個好地方,極為能夠陶怡情操。
「這硯公子倒是會選地方,這麼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很美好的吧?可是我要不要接受呢?」沈練內心無比緊張。
這比他第一次進青樓時還要緊張。
「沈幫主,你覺得這個地方好嗎?」硯流光問道。
「啊?…好,好,硯公子選擇的地方,自然是極好的。」沈練說道。
「那就好。」
硯流光說道:「我還生怕你不喜歡呢,既然你這麼喜歡,那你就睡在這裡可好?」
「這……硯公子,是不是太急躁了一些?」沈練露出一抹極為嬌羞的姿態道。
「不急不行啊,畢竟這事兒可關係到我的性命。」硯流光說道。
「什麼?這種事兒還能和性命有關?」沈練難以置信道。
硯流光點點頭:「確實和性命有關,不然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帶沈幫主你來此地呢?」
「既然如此,一切任由硯公子你施為。」沈練的臉上閃過一絲堅定。
硯流光愣了愣,沒想到這沈練竟然這般仗義?
這倒是讓他有些難以下手了。
「公子,不必介懷,沈某身家清白,無不良嗜好。」沈練說道:「只要能夠幫到公子,沈某甘為車馬。」
沈練這一番話,把硯流光給整的不會了。
這年頭,真有這種上趕著送死的『忠誠之士』?
硯流光盯著沈練,掏出了匕首。
「嗯?公子你這是何意?」沈練被嚇了一哆嗦。
玩這麼大嗎?
「何意?你不明白嗎?」硯流光問。
「我…明白是明白,可是這匕首,我怕啊!」沈練一臉懼怕道。
「那我用手?」
「手?如此也。」
「好!」硯流光點點頭,沈練是將死之人,就儘量按照他的要求來做吧。
說罷,硯流光便是一掌拍出,打在了沈練的額頭之上。
咔嚓……
頭骨碎裂,沈練瞬間死去。
至死,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何而死。
殺掉沈練後,硯流光看向身後一顆大樹。
「你應該先問他有沒有告訴別人妖魔血脈的事兒,不過,事已至此,便算了。我選擇相信你,但是若有其他人知道此事,我第一個找的人就是你,我東離無盡,說到做到,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大樹之中,傳出無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