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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的另外倆老師一個今兒沒課沒來,一個上完課直接走人,徐來把這一老一少都領了進去,總比站在樓梯拐角處強吧?
畢竟這兩爺孫也確實挺招回頭率的,得關著門聊。
徐來把泡好的茶放到辦公桌上,跟靳時川並列而站,還不忘暗自瞪一眼他。
靳時川倒是一臉我不知情的模樣,不過,這事兒他確實是完全不知情。
「那個。」徐來隨即看向靳學義,溫婉懂事的噙著笑容,「爺爺,對不起,我確實是不知道您……」
靳學義剛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伸手阻止,笑容依舊,「沒事兒,我啊就是偷著來瞧瞧你,沒想到把你給嚇壞了。」
徐來趕緊的搖頭,「沒有沒有,沒嚇著。」
「把我給嚇著了。」靳時川冷不丁的看向靳學義,故意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揍的手臂,眼神挺憂鬱。
說著靳學義拎起拐杖又是一拐杖敲過去,儼然一副軍人作風,「靳時川。」
從小被爺爺軍姿訓練慣了的靳時川一聽見便立即立正站好,回:「到。」
「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報告,沒忘。」
靳學義把眸光送到徐來臉上,笑笑,隨即又斂下笑容嚴肅的看向靳時川,「你小子作為軍人,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隨便調戲良家婦女的嗎?」
靳時川有點欲哭無淚,很是無奈的看向靳學義,「爺爺,徐來是我對象,另當別論。」
「打報告了嗎?」說著又是一拐杖,「對象就能隨便瞎抱了?」
「報告。」靳時川點頭,「我覺得能。」
「嘿你個小川子。」靳學義大眼一瞪,隨即看向徐來,「孫媳婦兒你別怕,告訴爺爺,這小子平時有沒有欺負你。」
徐來看的出來靳時川很尊重老爺子,在老爺子面前也是畢恭畢敬的,平時那種冷傲嚴肅的隊長形象在爺爺這裡儼然成了變了樣,轉換了角色變成被訓的那一個,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她瞧著都有點可憐靳時川了。
她笑著搖搖頭,回答:「沒有,靳大哥對我很好,真的很好。」
靳時川微挑眉,對靳學義說:「您的孫子是什麼人您不清楚,我會嗎我?」
靳學義瞧著靳時川的樣子,『嘿』了一聲,這才開口:「瞧把你給嘚瑟的。」
「實事求是。」靳時川這會兒好像有點兒小孩子氣兒,努了努嘴巴,「不信你問你孫媳婦兒。」
徐來暗自用手肘撞了一下靳時川,後者顯然不理會,她笑著看向靳學義,老爺子好像真的在等待她的答案。
哎,當兵的男人,真是一板一眼。
「真的,爺爺。」徐來點頭非常肯定。
「嗯,那就好。」靳學義伸手拉著徐來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笑道:「以後啊小川子欺負你跟爺爺說,爺爺幫你出氣。」
徐來頷首:「好的,爺爺。」
靳學義這會的笑容更是喜悅,也正經了不少,好像回憶了一下,這才開口詢問:「你叫徐來對吧?」
徐來點點頭,「是的,您可以叫我來來。」
「挺好挺好,我自悠然,清風徐來。」老爺子頓了頓繼續,「這名字好啊,跟我們家時川的名字很配。」
靳時川站在一旁不搭腔,默默的看著自己最為敬重的長輩和最心愛的姑娘,滿心柔軟。
徐來被靳學義這麼一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能笑著點頭。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這個老頭子在,耽誤你們年輕人談戀愛。」靳學義站起身來看向徐來,「我呢就是好奇是什麼樣的姑娘把我們家這不開竅的小川子給整開竅了,現在人瞧著了,走了。」
「爺爺,我送您回去。」靳時川說道。
靳學義擺擺手,「不用了,你休個假也不容易,我明白的很,你張叔在樓下等我,該幹嘛幹嘛去。」
「我送爺爺下樓。」靳時川給徐來示意了一個眼神,姑娘暗自點頭,他這才去開門。
「來來啊,改天讓時川帶你到家裡來玩。」
徐來點點頭,「好的,爺爺,您慢走。」
靳時川扶著老爺子下樓,不由得問道:「爺爺您多久回來的?」
「昨個兒。」
靳學義其實住干休所,老爺子跟當年的戰友們住一起樂在其中,逢年過節才回大院,結果昨天一回大院就撈到了這麼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歡天喜地的想著今兒一定要來瞧瞧看。
「陸方奇那小子說的?」
那小子前兩天休假,昨天晚上才歸隊,準是被老爺子撞上了,老江湖對陣小江湖,始終還是年輕鬥不過,被下了套啥都給吐出來了。
「甭管誰說的,這是好事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靳學義伸手敲了一下靳時川的腦袋,小子太高,費勁兒,繼續說:「你爺爺我年輕的時候什麼人沒見過,來來是個好姑娘,真打算娶回家就行動起來,別到時候人姑娘不跟你了,回頭擱我這兒哭。」
靳時川笑笑,「我有分寸。」
「你呢,打小就懂事兒,也有自個兒的想法,我是不擔心,不過啊你這小子從小到大也太血性,我不是說有血性不好,只不過這樣會苦了身邊的人。」靳學義走到樓道口,一陣風灌過來,卷開了一絲回憶。
老爺子嘆了口氣,苦笑道:「你奶奶啊當年走的時候還在怨嫁給我嫁錯了,說她擔驚受怕了一輩子,就為了一個不解風情的軍人,回想起來真是虧大了。」
「徐來有些時候挺像奶奶的。」溫柔且固執。
「你奶奶哪有我孫媳婦兒漂亮。」靳學義噗的一笑。
靳時川打趣,「爺爺你這麼說奶奶,小心奶奶晚上來找你。」
「你個臭小子。」金靳學義伸手又是一個爆栗,末了加一句,「真費勁兒。」
靳時川額頭被敲打了還笑,「還不是隨您。」
靳學義也跟著笑了,警衛員老張朝著兩人走了過來,老爺子看向靳時川,說:「什麼時候把人帶回家提前跟爺爺說一聲,聽到沒?」
「您是打算好好再捯飭捯飭自己?」
「貧嘴。」靳學義瞪一眼靳時川,小子現在有對象了,整個人都要活泛一些了,真是好事兒。
老張走到兩人身邊,靳時川瞧著來人有禮貌的交代了一下,「張叔,爺爺就勞煩您照顧了。」
老爺子不認老,中氣十足的說道:「我需要麼?」
老張和靳時川連連搖頭,給足老爺子面子。
靳時川望著離去的兩人,聽見老爺子在跟老張交代,「回去把黃曆給我找出來,我得好好瞧瞧日子……」
他滿目笑意,望著那個叫做靳學義的將軍,說起有血性,也是隨的他。
還記得才剛滿四歲的靳時川就被老爺子手把手的教著寫字,教他寫的第一副毛筆字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車上,徐來才想起來問靳時川,「昨天跟你打電話你沒說今天要休假呀!」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靳時川伸手揉了揉徐來的發頂,笑的無奈,「好像變成了驚嚇。」
「但是你爺爺怎麼會知道來聽我的課,還知道就是我呢?」
「陸方奇。」
「哦,明白。」徐來了解了,想想陸方奇這些日子可能心情不太好,也就不怪他了。
「放心,爺爺很喜歡你,你當定他孫媳婦兒了。」靳時川勾唇一笑,順手再捏捏小丫頭的下巴。
徐來得意的一笑,「那是,我花見花開,車見車載,人見人發呆。」
「是是是。」靳時川滿臉都是寵溺,她的姑娘說什麼他都覺得非常有道理。
「你爺爺還跟說我什麼了沒?」
「沒跟我說。」他頓了頓,繼續,「跟他的張叔說回去翻黃曆。」
「翻黃曆幹嘛?」
「辦喜事。」
「辦……」小丫頭反應過來,「你求婚了嗎?」
「你不是跟我求過了麼?」
「靳時川。」
「嗯?」
「你有時候挺混蛋的。」
「哦?那是你還沒見識到我真正混蛋的時候。」
「……」無言以對,無言以對。
……
好像也沒過幾天,就默默無聞的立冬了。
十一月的冷空氣悄無聲息,卻一波又一波的襲來。
消防車永遠不會因為氣候問題而耽擱一分一秒,城市上空總能聽見這龐然大物發出那震耳欲聾的警笛聲。
徐來告訴靳時川今天要回家吃飯,兩人還沒多聊上幾句,就聽見了他那邊的出勤警報聲。
這樣的事兒不止一次了,鈴聲一響就能聽見獵獵風聲灌進她的手機聽筒里,然後是男人略帶喘息的聲音,「出勤了。」
「平安。」徐來每一次只會說這兩個字,意思雙層,平安的去,平安的回。
「妥。」這也是靳時川每次回復的那個字,妥妥噹噹,平平安安。
徐來回到大院一打開家門,就聽到裡面聊天兒的聲音,她走到客廳,看見沙發上的男人,倒是有點兒踟躕不前了。
距離上一次那件事兒後再見,好像已經快倆個月了。
「來來,回來了?」
霍岩宗聽見聲響,回頭看來,依然優雅而帥氣,對他依然笑容溫和大氣從容,仿佛那晚衝動如魔鬼般的男人跟他不是同一個人。
「嗯,你怎麼在我家?」
霍岩宗敏銳的察覺到徐來對自己的態度,她連叫他一聲都不願意了,心裡一股荒涼,面上依舊繁盛。
「走吧,岩宗,邊吃邊聊。」
徐承運倒是沒察覺到這倆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可是他的臉色也不像是沒事人。
總之,照面依舊,心海翻滾,總有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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