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文髮髻鬆散,將頭偏過去,口中的腥咸越發濃郁,可理智卻不再清醒。
他只得將脫口的嚶嚀聲咽下肚裡。
沈忱本以為他還能堅持一會,沒想到這顧大人也不過如此。
雖然她不是很喜歡顧明文的這老古板的性格,可這張臉可算的上是一流了。
她那麼多男寵,卻沒有一個長成這樣的。
她捏住了他的臉,讓他直視她,長指在他殷紅似血唇邊摩挲。
「顧大人,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
「才是真的淫蕩。」
沈忱俯身下去。
顧明文絕望的閉上雙眸,纖長的睫毛下,一滴晶瑩的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到枕邊。
只怕今日青白不保。
胸腔充斥的恨意,今日之折辱,他日定會百倍奉還。
沈忱的動作頓住了,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唇邊,顧明文身體僵硬,像一塊冷凍的豬肉。
她看著眼前男人視死如歸的表情,心底卻莫名升起一股躁意。
邪火驟然熄滅,只覺得有些無趣。
男歡女愛這件事,她雖然強勢硬傷,但也不是百無禁忌。
那些男寵中也有被強迫的,可到了床上也都半推半就的從了。
沈忱鬆開了手。
顧明文只覺得那熱氣驟然消失,心卻緊張起來。
就像懸在頭頂的剪刀,不知何時才會落下,他依舊身體僵直,好似死人。
可只聽到了房門被猛然摔上的聲音。
夏日的風也無比燥熱,蟬鳴聲隱在樹上震耳欲聾。
見沈忱出來了,小丫鬟雖然有些疑惑,為何此次這麼快就出來了,卻還是連忙上前開口
「殿下,可要叫水。」
沈忱冷著臉瞥了她一眼:「不用。」
「把他扔出去。」
煩死了。
小丫鬟一臉懵逼:「啊?」
「哦哦!奴婢這就去辦。」
小丫鬟手腳麻利,很快就帶來幾個家丁,一邊命人往外搬一邊在心裡嘀咕。
自家公主可從來不會放過嘴邊的肉。
她忽然瞳孔一縮,難不成?
難不成這顧大人是個天閹之人。
他不舉,所以公主才氣急敗壞的要把他扔出去。
她看了一眼面紅耳赤卻崩的像一條直線的俊美男人。
自家公主貌美如花,從沒有一個男人能坐懷不亂,全都成了公主的裙下之臣。
那問題就肯定出現他身上了。
沒想到沒想到。
大樹掛辣椒,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自家公主說把他扔出去,無論如何他也是朝廷命官,春花不可能直接把他真的扔在大街上。
只得先搬離公主視線,讓顧府派人來接。
「春花。」
春花交代完,連忙去見自家公主:「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
沈忱已經換了一身黑色騎裝出來,滿頭華麗珠釵也變成了簡單的髮髻。
「去獵場。」
春花趕忙讓人備馬車好和通知獵場的人。
作為留在公主身邊最久的奴婢,她要時刻分析公主的心情和喜惡。
這明顯就是自家公主強迫良家婦男未果,火發憋在心裡,要去獵場發泄了。
可沈忱卻沒上那馬車。
而是從馬廄牽出她的愛馬,直接騎了上去,一騎絕塵。
春花連忙也隨便牽了一匹馬,命令眾人跟上。
沈忱當街策馬,百姓站在兩旁。
因春花有先見之明,早早的派人在前面驅散眾人,並未發生什麼事故。
自家殿下雖是當今陛下的親姐姐,備受尊崇。
可若是傷了人,朝堂上還是有不長眼的大臣會彈劾殿下。
殿下倒是不怕,只是這樣的麻煩事能少一些還是少一些,別讓自家殿下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更加雪上加霜了。
風都被沈忱緊緊甩在身後,她心底的煩悶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消散。
不單單是因為那顧明文。
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可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
只覺得心底很是怪異。
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記了。
是她那征戰殺場失蹤生死未卜的丈夫?
還是如今朝堂上對她弟弟的皇位虎視眈眈的宵小們?
她在圍場之中拉開弓箭,兔子被弓箭狠狠地扎進地里,鮮血濺了一地。
一隻,兩隻。
春花跟在沈忱身後撿獵物,自家殿下的箭法越發精進了,她崇拜的看向馬背上英姿颯爽的女人。
自家殿下是神射手,百發百中。
只可惜,殿下再也上不了戰場了。
為了陛下,她被束縛在這京城之中。
直到夜幕降臨,沈忱滿身臭汗將馬的韁繩扔給春花。
沈忱泡在春花早已派人準備好的浴桶里,雙手搭在浴桶邊緣,帶著薄繭的手揉了揉太陽穴。
打了一天獵心情好了幾分。
坐著馬車回到公主府,小皇帝已在等她,一見到她,小皇帝就眼前一亮。
「阿姊,你回來了。」
沈忱揉了揉小皇帝的腦袋。
「怎麼出來了,宮外不安全,路上沒遇到什麼事吧。」
小皇帝搖了搖頭:「謝謝阿姊關心,秋月武功高強,有她在弟弟沒事。」
沈忱嗯了一聲。
春花退下和秋月一同守在門口。
沈忱在屋裡和小皇帝說話。
春花也有些開心的看著妹妹:「秋月,最近怎麼樣。」
秋月像個面癱:「挺好的,但我還是想跟在殿下身邊。」
春花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快了,等殿下找到福王遺子,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秋月點了點頭:「你呢?」
春花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倒是真的發生了一件特別的事情。」
「殿下看上了顧大人,都綁回來了,今天又給放了。」
秋月:「嗯?」
春花繼續說道:「你也覺得這不像主子的性格吧,你知道為什麼嗎?」
秋月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浮現了幾分好奇:「為什麼?」
春花悄悄趴在她的耳邊耳語。
「那顧大人不舉!」
秋月瞪大雙眼。
啊?
在她們還在說悄悄話的時候,沈忱已經交代完小皇帝,兩人一同走了出來。
小皇帝抓住沈忱的小指:「阿姊,我今天不想回冷冰冰的宮裡住,想跟阿姊一起住。」
沈忱看著這個容貌與她八分相似的小皇帝,滿眼寵溺。
「好。」
她這個弟弟,本就體弱多病,她從邊疆回來的時候,竟發現自己還是小皇子時的弟弟竟然被宮人戲弄,與狗爭食。
她一怒之下殺光了他宮裡的宮人。
把她那沉迷酒色的皇帝爹直接氣死了。
那老登活著不干人事,死都要攀扯她。
她手握重兵,無人敢言。
自然名正言順扶自己親弟弟上位,那老皇帝年輕時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一生只有三個孩子。
她和弟弟,還有一個貴妃生的福王,沈忱本想滅了福王滿門,卻不想手下的人陽奉陰違,竟然放過了懷有遺腹子小妾。
消息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
如今已然五載過去,朝堂上依舊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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