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
老蔡這是在躲著我吧？
老混蛋，怕被師娘戳破了謊言，現在不敢見到我了。
我心裡恨恨的想著，當即叫上了劉欣，開車往製藥工廠趕過去。
我們公司負責生產和經營藥品的，包括醫療器械，日化產品，保健食品等等。但分公司這邊，只有兩家製藥工廠，一個負責生產藥品，一個是做醫療器械的。
雖然是私企，但在中部地區也算是龍頭企業。
我打聽清楚了，老蔡去的是藥品製藥工廠，是新工業園區這邊的廠房。
「師父，你找老蔡有很重要的事情嗎？」劉欣問道。
我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私事，等下進去了你別多管，我找他聊一聊。」
等到了製藥工廠，果然老蔡穿著防塵服在車間流水線里，帶著幾個客戶在看產品。
我沒敢打擾，在一旁陪著，順便也給客戶做一下講解。
一直忙了一個多小時，客戶才滿意的下了訂單離開。
走出車間，老蔡疑惑的盯著我道：「你過來幹什麼？找我有事？」
我揮揮手，示意劉欣先到車裡去，然後拉著老蔡到了工廠外面，遞了根煙給他。
連抽了好幾口，我都沒有說話。
不是我矯情，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出口。
按理說他們老兩口感情的事情，我不該插手的，但老蔡和師娘這些年對我，就好像對待親人一樣，眼看著他們婚姻走向了泥潭，我如果不拉一把，那就太不是人了。
「有事就說，快點的，我等下還要去跟老總匯報工作。」老蔡只抽了兩口煙就丟掉了，用腳踩滅後說道。
我儘量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我給師娘打過電話了，老蔡，你是我師父，是我的長輩，按理說我不應該這麼跟你說話。但為了師娘，我也不怕這些了。我說句憑良心的話，你這事辦得有點兒太不是男人了。」
雖然我自己的婚姻也是一團糟，但人都是有兩面性的，勸說別人的時候總是頭頭是道，但經營自己的婚姻，卻總是失敗。
老蔡聽了，盯著我，居然笑了。
我很疑惑，他嫖娼在先，師娘提出離婚在後，難道這件事不是他的錯嗎？
他憑什麼笑？
有什麼臉面笑？
五十多歲的人，孫子都有了，還出去嫖娼，這合適嗎？
「吳前，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啊！你知道什麼啊就一口咬定我不是人？你師娘說的，就一定全部是真的嗎？」
老蔡一臉不屑的笑著，繼續說道：「你這個人啊，就是太自以為是了，用網絡上流行的那句話就叫做，太聖母了。你以為你是上帝啊，你要拯救世界，打抱不平？」
老蔡說得我內心的痛處去了，讓我臉上一陣火燒。
這的確是我的毛病。
自己家裡一團糟，林媛出軌到現在連個證據都沒有拿到手，我居然還有閒心操心別人老兩口的感情。
但我就是忍不住不管。
咬咬牙，我問道：「行，別的咱們暫且不談，那師娘說你在外面嫖娼，這事是真的吧？」
老蔡看著我，輕蔑的笑道：「是，那又怎麼樣？我嫖娼了，怎麼了？犯法嗎？你報警抓我去啊！」
這張臉，我居然看著有些熟悉又陌生。
這話居然是從老蔡口裡說出來的，我簡直有點兒不敢相信。
更讓我震驚的是，老蔡竟然親口承認了，而且，他似乎並沒有為此感到愧疚，反而理直氣壯。
這幅嘴臉，怎麼跟林媛出軌時候的一模一樣呢？
我看著老蔡這嘴臉，突然內心無比的惱火。
出軌和嫖娼都是一樣背叛了另一半，為什麼他們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呢。
關鍵是老蔡的這種語氣，讓我極度的不爽，內心憋著一團火。
而老蔡，也是一樣。
我能感覺得到，他也壓著火，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我覺得這樣跟老蔡交流下，我們遲早得打起來，到時候，就真的反目成仇了。
「老蔡，這不像你，你不是這種人的。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了？鬼迷心竅了？如果你還把我當成徒弟，那就跟我推心置腹的聊天，沒必要一直用這種譏諷的口吻。我們不是敵人，或者說，你覺得我多管閒事了，可以，以後我保證不多問一句了。只要一句話，我現在立馬開車就走，行不行？」
我一臉認真的盯著老蔡，問道。
聽到這話，老蔡的臉上才微微動容了一下，他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這件事你別管了，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不想說並不是因為我做錯了，理直氣壯，而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弄成這樣。」
「那你就跟我說啊，為什麼要去嫖娼？難道師娘對你不夠好嗎？」我明顯感到老蔡的口氣有些鬆動了，連忙著急的問道。
「你別問了！」
老蔡很煩躁，扭頭就要走。
我拉著他，態度堅決道：「不行，我一定要知道答案。你跟我師娘三十多年的婚姻不容易，如果連你們都堅持不到最後，我真的就再也不相信什麼狗屁愛情，什麼白頭偕老了！」
「你他媽的能不能不多管閒事啊。滾蛋，離老子遠一點！」
老蔡憤怒的叫吼著，突然一拳頭朝著我胸口打來。
我沒躲，任由他一拳砸下來，胸口一悶，痛得我差點眼淚都流淌下來了。
老蔡微微驚愕，看著我，臉上露出了一絲愧疚之色。
「媽的，真是煩死了！你個王八蛋，非要逼迫老子，你說你是何必呢？」
他焦躁不安，雙手抓著頭髮，蹲在地上，半晌才開口說道：「吳前，你師娘有潔癖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每次去您家裡，我穿過的拖鞋，喝過水的杯子師娘都要丟掉。呵呵，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吧？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不是挺好的嗎？」我說道。
師娘有潔癖的事情，我是清楚的。
除了剛開始有點兒不適應，但後面，我都習慣了，每次去她家裡，都是用的一次性杯子。
不然就師娘潔癖的這個扔法，估計老蔡都要心疼死。
「你只看得到表面。」
老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