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以國姓!!!?
皇上這是瘋了不成,一個公主,哪裡值得這般大費周折?
這份獨寵,已經超出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慈愛了,簡直就是利益置換,把八公主架在烈火上烤,跟活靶子沒什麼兩樣。
自古以來,皇寵都是患多不患寡,為了一點點皇寵,不知填進去多少條鮮活的人命,費了多少輩人的一生,如今,皇上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捧到八公主跟前。
明面上是皇恩浩蕩,金尊玉貴,可,私里卻如烈火烹油一般。
這話一出,皇后瞳孔一震,不可思議的瞪圓雙眼,抬眼直勾勾緊盯宇嘉擎:「這會不會過於沉重?」
「八公主尚且年幼,便賜以國姓,如今大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國運昌隆,要真是賜以國姓的話,怕是八公主承擔不起,壓不住這福氣,容易傷身。」
「還望皇上三思而後行,您若正想給八公主太位的話,不若把八公主記在臣妾名下,做嫡出。」
「臣妾乃是一國之母,也是皇上所有孩子的嫡母,定會照顧好八公主的,若是柔嬪捨不得小公主,為了不讓她們母女倆飽受骨肉分離之苦,倒是可以只記名。」
「讓八公主在柔嬪膝下承歡,還是跟在生母跟前成長,也利於孩子身心健康。」
如此嬌兒,不過是才出生幾日,就獨享皇上恩寵。
賜以國姓,古往今來,有這份福氣的人,十指可數,無一人能撈著好處,全都被當成靶子,香消玉殞。
不過是剛降世的稚兒,何必這般讓她處境艱難,皇寵宛如握不住的沙,虛無縹緲。
有道是,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八公主還年幼,長期處在這種環境中,容易被捧殺。
皇后的話也無不道理,不過,宇嘉擎有自己的考量,沒順著皇后的意思。
但是,念著夫妻多年的情分,宇嘉擎把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來:「道理朕都懂,事到如今,朕也不瞞著你。」
「你也瞧見了,八公主生而不凡,那神秘莫測的手段,豈能是咱們凡夫俗子能匹敵的!」
「她若想動殺念,或許不過瞬息,皇宮都能被踏平,再無生機。」
「如此神力,只能為友,卻不能為敵,所以,寵著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要是能把人哄得高興,說不定,八公主手寬,隨便從手指縫裡留點下來,都足夠咱們享用一生。」
「朕先是皇帝,再是宇嘉擎,想從八公主手中換取更多有利於民的利益無可厚非,想要長生不老也無可厚非。」
是人都抵不住長生不老的誘惑,抵不住修煉成神的誘惑。
再一個,他坐擁天下,不過是想寵一個公主罷了,有何不可?
自己的孩子,自己不使勁寵著,哄著,還不成,還留著給外人哄騙?
就算,最後沒能從隗安身上得到任何利益,至少他們也沒有站在對立面,與之為敵,整日憂心國破家亡。
孩子也能承歡膝下,日常相處中,他必定也是能感受尋常人家的天倫之樂。
聽聞此言,皇后忙不迭斂眉,眼底的惋惜藏不住,絲絲悲涼染上腔調:「皇上說的是,倒是臣妾著相了。」
利字當頭,迷人眼。
皇上有皇上的考量,她沒什麼立場去反駁。
就是可惜了八公主,希望她命格能撐得住這份福氣,別輕易夭折歸天府。
早已醒來多時,卻裝作熟睡的清歡,在感知到皇后的惋惜後,便緩緩睜開眼,對皇后咧嘴一笑,打斷宇嘉擎未語的話。
「你這小傢伙醒了,可是餓了?」
皇后察覺到清歡看向自己,立即抬眉與之對視,眸色恰好撞進那抹甜膩的笑容里,頓時緊擰的眉頭緩緩鬆開,心中釋然。
不祥之人,若不能除去,那便只能逼迫自己看成是祥瑞之物,敬而遠之。
想通後,皇后俯身湊近,卸下護甲,用指腹輕蹭清歡那肉乎乎的腮肉逗哄著。
「啊~」
清歡歡快地輕喚一聲,使出吃奶的勁,伸手握住皇后逗弄自己的手。
這皇后還是有點意思的,是難得的良善之輩,從不會對孩子出手,且還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庇護孩子們健康成長。
只因,她信奉幼子無辜這則規矩,在她看來,孩子沒有出生選擇權,大人之間的鬥爭,自己內部解決就好,無需牽扯到純良的幼子。
若非她與眾不同,皇后也不會對自己生出惡意,不過,眼下那一絲惡意,也被她掐死腹中。
「你瞧,八公主很喜歡你,想來,你們之間的母女親緣,早已天定。」
宇嘉擎瞧著她們母女倆,相處融洽,心中甚是歡喜,要是清歡能記在皇后名下,以嫡出承封國姓的話,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不過,話還是說早了。
正樂呵皇后和清歡相處融洽,下一秒,皇后吐槽的心聲立馬鑽入耳畔。
【皇上真是有毛病,八公主不過是隨手一握,就覺得八公主喜歡我了。】
【小孩子能辯什麼是喜,什麼是惡?不過是喜歡新鮮事,說不定,一朵普通至極的小花都能吸引八公主的注意力呢!】
【這話說的,不過是為了讓八公主更名正言順記在自己名下罷了,我又不是不願意,八公主奶呼呼的,小眼睛滴溜溜轉,這機靈勁,一看就是聰慧的孩子,誰不稀罕?】
【皇上的嘴,真是越來越能胡扯了,若是不當皇帝的話,倒是適合去茶館當說書先生,也不至於餓肚子。】
皇后眼角一抽,默默在腹誹吐槽完,捏了捏清歡小肉手,嘴角緩緩上揚,官方回復。
「皇上的孩子,都是極好的,臣妾不過是借了您的福,被愛屋及烏罷了。」
【這份天定良緣,她可不敢認領,要是稍有差池,可是連九族都賠進去了。】
【皇上她惹不起,八公主,她更是連惹的心思都不敢起,一個是人,皇上還有族人幫忙制衡一二,但八公主品性如何,現在就能看出一二。】
【就是一個吃不得虧的主,一個不順心,也不管後果如何,怎麼開心,怎麼撒氣。】
這些話落在宇嘉擎耳中,都快被氣笑了,並未出言辯駁,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模樣,動作輕柔把清歡的手抽回,窩在手心裡捏了捏,還挺軟的。
沒想到,皇后還有兩幅面孔,表面上看,端莊嫻雅,內里卻是活潑好動的,宛如初見一般,不受拘束的尋常閨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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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沒人搭腔,皇后分神左右看了看,憶起宇嘉擎過來的過來的時候,除了隨身奴僕之外,並未有奶娘跟隨,便提議道:「臣妾這也沒備有奶娘,時辰不早了,八公主年幼,抵不住餓。」
「皇上還是讓蘇公公找幾個奶娘過來,讓八公主進食,以免餓著孩子。」
小孩子腸胃弱,不能吃撐了,也不能餓著,不然孱弱的身子,更是熬不住。
聽見這話,宇嘉擎下意識扭頭想要吩咐蘇歡年,可下一瞬,立即想起清歡不願喝人奶,而是用自己不知從哪弄來的奶果進食。
他聞到過味,有淡淡的奶香味,不同於人奶,還存有瓜果的清香。
皇帝微微搖頭,無奈輕笑道:「不用,八公主不喜人奶,若是餓了,會自個進食。」
「咱們不能看尋常孩子的目光去看待她,你別看她年幼,實際,鬼機靈著呢。」
人小鬼大,不願動腦,一切不平,全部動用武力鎮壓,十分奏效。
話音剛落,清歡便當場給皇后表演什麼叫自動投喂,驗證了宇嘉擎所言不虛。
一顆拳頭大小的綠果憑空出現,自動掀開一角,平穩抵在清歡唇邊,小心投餵。
過程中,還有飛毯擬人化,抱著清歡立身,手絹自動擦拭嘴角殘餘奶漬,接連喝空幾個奶果後,清歡才打飽嗝。
藤蔓瘋長,把清歡包圍起來,一個小型坐便落在中央,兩旁催生出來的花骨朵擁著清歡出恭,等她解決好個人生理問題後,新衣裳自動套入穿戴整齊。
一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過半盞茶功夫就結束,等清歡吃顆仙桃拔苗助長,坐在皇后身側,歪頭看著她嬉笑時,她都沒能緩過神來。
不過,身體預知危險的本能,促使皇后蹭地一下站起來,衝到宇嘉擎身側躲著,雙手緊攥宇嘉擎臂膀,充滿驚恐的眼眸,小心翼翼從宇嘉擎肩膀上露出來。
眼眶紅潤,面如紙白,身子因恐懼而顫慄著,嬌小的身子努力縮在宇嘉擎後背,被嚇得癱軟的身子,緊緊趴在宇嘉擎後背上,以此借力。
皇后突如其來的舉動,也把本就習慣清歡隨地大小的宇嘉擎嚇得一激靈,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呼吸一窒,差點喘不過氣來。
顧不上喘息,宇嘉擎連忙把嚇得渾身直哆嗦的皇后擁入懷中,揉了揉皇后的腦袋,親吻腦袋,溫聲安撫道:「別怕,隗安對你並無惡意,她就是喜歡你,才會對你笑。」
「別怕,別怕,放鬆,先吸口氣,隗安生而不同,你別用尋常理去看待她。」
「母后害怕兒臣嗎?」
清歡見皇后嚇得情深恍惚的模樣,心有懊惱,惹得頭頂的呆毛耷拉下來,屁股往遠處挪去。
控制不住委屈,餘光時不時小心翼翼瞟向皇后。
自檢,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沒經過別人的同意就在他們跟前隨地大小變,把他們嚇一跳,差點嚇掉魂了。
可……
她在父皇跟前向來如此,也沒瞧見父皇有什麼不適之處啊!
怎麼到了母后跟前就不行了呢?
奇怪!
「隗安別憂心,你母后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有些不適應,你給她一點事情適應一下就好,她並非厭惡你。」
安撫完皇后,宇嘉擎有趕忙看顧心生委屈的清歡。
「好叭~」
皇后厭不厭惡她,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一個對自己沒有惡意的人嚇得精神恍惚,而心懷愧疚。
她絕非良人,但也不是無惡不作的壞人,向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靜坐良久,等皇后緩過勁來後,羞答答地從宇嘉擎懷中出來,坐直身子,眼含驚恐之色,只感用餘光小心翼翼窺視清歡,面上勉強擠出一絲蒼白的笑意,怯懦道:「本宮自幼膽小,禁不住嚇,並非厭惡你。」
說這話時,瞬間汗毛炸立,感覺毛骨悚然的,還是心有餘悸。
瞬間,憶起她們兩人初見時的場景,也是這般詭異,她果斷是沒什麼見識,禁不住嚇。
還是皇上端得住,就算有這樣一位公主,也能視若珍寶,整日面不改色寵溺著,果真是神人。
禁不住嚇!?
清歡似懂非懂點點頭,斂去面上委屈的神色,試探性挪動腿腳,見皇后並非露出抗拒的神色,這才放心大膽湊到對方跟前。
隨手從空間裡掏出千年人參,靈芝,各種金銀珠寶,夜明珠,蛟衣,織女織出來的流星布,蟠桃,仙丹妙藥,等等諸多東西推滿整個小榻。
隨著小榻推積的東西越來越多,皇后的恐懼隨之溟滅,紅潤的眼眸亮晶晶的緊盯小榻上的寶貝。
夫妻倆呼吸一致,用警惕的餘光緊盯對方的舉動,都到了這一步,還顧什麼夫妻情分啊!
要是能長生不老,在保持錦衣玉食的條件下,皇帝和皇后之位,對他們而言反倒是累贅。
所以他們倆的夫妻情分,視情況而定,可輕可重,可生死相許,可刨對方陵墓挫骨揚灰。
剎那間,倆人多年的默契,迫使倆人對視一眼,皆能猜中對方心中所想。
瞬間,倆人爭相恐後給清歡捏腿捶肩膀,討好樂道:「您瞧這力道可還行?」
「皇上自幼錦衣玉食,生而尊貴,哪裡做過伺候人的活計,還是讓臣妾來吧!」
「臣妾好歹為婦多年,伺候人經驗老道。」說完話,皇后立馬一把拽住宇嘉擎給清歡捶腿的手,重重往一旁甩去,自個迅速擠上前。
蹲在清歡跟前,笑臉盈盈道:「我手指纖細,力道柔……」
話都沒有說完,就被宇嘉擎抱著身子落在一旁,搶先給清歡倒杯溫水遞上:「我剛才試過水溫了,剛好可以入口,你喝喝看,若是水溫不對,我立馬調。」
連朕的自稱都不敢在清歡面前說起,連同皇后亦是如此,在這一刻,所有的自尊,都可以化為虛無。
還是那句話,只要不傷極性命,危害他人的情況下,販賣自己的笑臉自尊等等一系列,自願交換的東西,拿到客觀利益的話,為何做?
看著這夫妻倆爭寵,清歡樂在其中,悠閒的搖晃雙腿,享受宇嘉擎遞來的溫水,輕嘬一口。
立馬端起姿態,毫不客氣使勁折騰,繃著一張臉奶呼呼的臉,喝一口就把茶杯塞到宇嘉擎懷中,傲嬌微抬下巴:「水溫太燙了,差點把我的嘴皮子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