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嘉擎在清歡眼中,就如同百獸園裡寵物一般,心情好的時候,逗一逗,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別湊上來,不然容易挨打。
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清歡向來都是過手不過心。
所以等宇嘉擎爬起來之後,催生藤蔓卷著一把椅子推過去:「您乖些,兒臣也就會多疼您幾分,別老是來試探有的沒的,兒臣性子並非乖斂之人。」
「若是父皇不能長記性,今日是上牆,明日可就不知道父皇喜歡趴在什麼地方了。」
【也是當爹的年紀了,怎麼還是這般不懂事?老是想要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
【天界裡的算盤精,都被他心思活絡。】
聽了清歡的心理吐槽,宇嘉擎無力反駁,顫抖著手抹去沾染血漬的嘴唇,軟綿的雙腿,拖著沉重的身子,跌跌撞撞摔進椅子裡,閉眼喘息,微微頷首:「朕記住了。」
聽聞此言,清歡滿意頷首,歡快地晃悠雙腿,掏出一顆青靈果扔過去:「吃吧,這青靈果味道甘甜爽口,汁水豐沛,還有治癒之效。」
玉帝的御下之術,便是打一巴掌,就得給一顆甜棗。
宇嘉擎不聽話,瞧瞧,輕輕敲打一下,人立馬就能乖斂起來,能聽懂人話了。
果然啊,玉帝也不是一無是處,能讓人死心塌地……
嗯~
等等……
死心塌地!!!?
莫名其妙想到這個詞,清歡腦海中迅速閃現每當玉帝訓人後,那些怨聲嘆氣的神仙們,弔喪著一張臉,好像也不是那麼的死心塌地。
不過如何,玉帝能當上玉帝,也是有他不為人知的道理。
宇嘉擎呆愣地看著落在懷中的青靈果,隨即,脖頸僵硬轉動,不可置信地看著清歡,欲言又止。
仿佛是在問:真的給朕了?
若是這般看重自己的話,那為何他的身子能疼得靈魂發麻?
對上宇嘉擎詢問的眼神,清歡無不可敷衍點頭:「給你的。」
得到肯定回應,宇嘉擎嘴唇努動兩下,神色不自然挪開,吶吶道:「多謝!」
乾巴應了一句,拿起青靈果,認真看了一眼,成人拳頭大小的青色圓果。
宇嘉擎隨意在衣服上蹭兩下,咬上一口,味道如同蘋果一樣,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果肉入腹後,敏銳的感官,一瞬察覺出異樣。
身上發疼的傷口,開始微疼發癢,像是有萬千螞蟻正在撕咬一般。
得到反饋,宇嘉擎迅速兩三口吃了個乾淨,隨即挽起袖子,見磕傷的胳膊肘,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癒合。
「這……」
這麼神奇的嗎?
靈果哎!
宇嘉擎面露新奇,用手撕掉結痂,還沒等流血,又有一層結痂堵住傷口繼續恢復直至如初。
忽然間,宇嘉擎感覺自己挨打也不是不行。
挨一頓打,就能得到一顆靈果,想想宇嘉擎都覺得心虛得慌,恨不得把臉伸過去,讓清歡再抽兩巴掌,才能安心。
不過,瞧見清歡冷眸,在挨打邊緣蠢蠢欲動的宇嘉擎立馬坐直身子,屁股努力往後挪了挪,輕咳一聲:「味道不錯。」
「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用誠惶誠恐的,以後,只要您乖,哄得兒臣心情好了,多給您掏點稀罕物,也不是不行。」
隨便賞點三瓜兩棗,都夠宇嘉擎受用終生了,畢竟並非凡品。
一聽這話,宇嘉擎不卑不亢頷首:「朕還是那句話,只要不危害大隗的黎民百姓,朕可為任何事情折腰。」
不要臉,就能得到神仙才能享用的寶貝,不要就不要吧!
左右,他的臉面也不是多重要。
人體凡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
活著的時候多享受,死了沒貢品,都沒事。
對於宇嘉擎拿大隗黎民百姓當底線,說實話,清歡對他挺刮目相看的。
皇帝應是如此,而非玉帝那般,每日都醉生夢死,腦子裡全都是情情愛愛。
清歡看著宇嘉擎嘴角微翹:「兒臣雖然渾蛋,但也不會遷怒從未和兒臣打過交道的人,只要沒有冒犯兒臣,兒臣都可以置之不理。」
【當然,也別指望姑奶奶當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最後一句心聲鑽入宇嘉擎耳中,他無奈苦笑,一個連玉帝和閻王,乃至人間帝王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怎會奢求她會把普通凡人放在心上?
倒是他之前想當然了,說不定,自己在她眼中,也不過是逗趣的獸。
語畢,清歡麻溜坐著飛毯往外飛去:「您老人家守家好好反省一下吧,兒臣出去遛彎消消食。」
話聲剛落,人咻地一下飛出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獨留宇嘉擎看著蹭破的袖子愣神,想對策,絞盡腦汁想了半晌,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幾頓揍挨下來,也算是有經驗了,這毛孩子就是得順著捋毛,不能算計,不能唱反調。
不過,倒是挺好說話的,也不記仇。
畢竟,有氣當場就撒了。
這邊,清歡歡快在空中翻騰,躺在軟綿的白雲里,雙手枕在腦袋底下,悠閒地翹著二郎腿,斜眼看著底下忙碌的奴才們。
直到白雲飄到珞微宮上頭,清歡這才看清站在房間門口,伸長脖頸對正殿通往偏殿路途翹首以盼的柔嬪。
見狀,清歡想了想,散去雲層,坐著飛毯緩緩降落。
見清歡從天而降,嚇得柔嬪踉蹌往後倒退兩步,差點栽倒在地,幸好一旁的程璍眼疾手快一把攙扶住,這才倖免於難:「娘娘小心。」
「母妃~」
見柔嬪被自己嚇到,清歡立即下了飛毯,拉著柔嬪的手,嬌聲喊道。
熟悉的身影落在柔嬪眼中,竟叫她晃了神,日盼夜盼的人兒,從天而降好端端站在她跟前了。
萬千思念噬心骨,唯你能解相思意。
柔嬪一瞬紅了眼眶,動作僵硬,推開程璍的手,彎腰把清歡抱在懷中,腳步匆匆回房,欲想把人扒個精光,檢查身子。
緊急之下,清歡連忙掰開柔嬪的手,猛地一下衝到兩米開外,貼著牆角站著,用警惕的眼神緊盯柔嬪的同時,還不忘催生藤蔓把自己裹成蟬蛹。
慌亂道:「咱們的關係,還沒到能交配的地步,肌膚相親,唯有天地認可的道侶才可以。」
雖是親娘,也不行,也就剛出生那會,被奶娘和產婆糟蹋,可惜,她還沒緩過勁來,沒能出聲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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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對方也不知道,這種事情不可為,她也不好發作。
可今日,自己明確婉拒了之後,若誰想要強行脫她衣襟,那便得人頭落地,姑娘家的衣裳,絕對不能強行褪去,這是侵犯。
柔嬪驚愕得瞪圓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指了指縮在牆角里的清歡,而後,指了指自己。
交配!!!?
她和自己的女兒?
拋去她們母女的身份而言,清歡不僅是姑娘家,且還是一個年幼的稚兒,她並非有磨鏡之好,也並非有戀童癖好。
這話,不管從何說起,都說不通啊!
她腦子裡怎麼總是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這就是神仙的腦迴路嗎?
也不知道跟在皇上身邊,清歡都在學什麼上不得台面的糟粕,看來得想個法子,讓清歡回來,唯有養在自己膝下,整日看著,才能掰正這幾日學到的東西。
宇嘉擎:趕緊的!!!要回去之後,概不退還。
柔嬪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清歡,為表自己清白,柔嬪往後挪了挪,神色拘謹解釋道:「世間唯有陰陽結合,才能稱為交配,且這是畜生的說法」
「咱們是人,姑娘家及笄之後,才能談婚論嫁,同理,男子及冠後,方能談婚論娶。」
「由陰陽先生合八字,選吉日,走三媒六聘等等流程,最後吉日當日,親人成親拜天地,如洞房。」
這番話,柔嬪也不知道對清歡當講不當講,一個才幾日生人,腦子還處於混沌之際,要是早早接觸到這些個閨房密話,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可若是不解釋清楚的話,今日這事怕是過不去了,容易在她心裡留下疙瘩。
聽了柔嬪的解釋,清歡警惕的眼神軟化下來,感覺她脖頸有點痒痒的,快要長腦袋了。
畜生才交配?
人稱為洞房?
人比獸高貴?
那為何仙界之人都說交配?
這樣算下來,人比獸高貴,比神仙高貴,甚至……比她高貴!!!?
嗯!!?
不對勁,她被繞進去了。
清歡飛速坐上飛毯,騰飛在半空中,高高在上睥睨著柔嬪,手支著下巴,眸中滿是困惑不解:「您不喜歡兒臣嗎?」
清歡沒頭沒尾的話,讓柔嬪心裡咯噔一聲,趕緊表態:「當然不是,母……」
可話還沒說完,清歡便迫不及待打斷接過話茬,一股腦道出自己心中困惑:「既然是喜歡,那為何不願同兒臣交……」
交字一出,柔嬪羞得滿臉通紅,趕緊出聲劫過話茬:「人有七情六慾,喜歡有很多種,有男女之情,有親情,還有友情,所以喜歡,不見得就是男女之情。」
說完,生怕清歡再說點什麼驚駭世俗的話,柔嬪強行岔開話題:「都梁宮被燒,你可有傷著身子?」
「趕緊下來讓母妃瞧瞧那傷著了?那日,母妃派人送藥物到都梁宮,但皇上有令,不許任何人靠近,只能就此作罷。」
「都梁宮的奴才嘴都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沒人能從他們口中探出什麼消息,皇上不發話,他們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都怪母妃無用,除了整日縮在珞微宮向上天祈禱之外,一點法子都沒有。」
這個節骨眼上,怕亂串容易生事,加之,自己尚且還在月子中,血腥中,需得避諱,不能隨意行走。
若非,那日有人來報都梁宮走水,想到清歡在裡面,她必定是縮在珞微宮寸步不挪的。
所以,對於清歡的情況,她是一無所知。
「母妃的話有火。」聽完柔嬪的話,清歡伸手捂住胸口,低頭不解地緊盯自己的胸腔,怎麼感覺暖暖的?
「啊!?」
對於清歡的話,柔嬪不明就裡。
見她疑惑,清歡也沒能顧得上解釋,此時她滿眼滿心的全都是想要研究,為何自己的心,會在聽完柔嬪的話後暖暖的。
透過胸膛看不到內心,想不通的清歡,一瞬動作粗魯伸手探進胸腔里,使勁把心臟拽出來。
「啊啊啊啊!!!……」
「清歡!!!」
「公主!!!」
柔嬪等人被這突如其來掏心極致血腥場面,嚇得放聲尖叫,不過瞬息,眼皮子一翻,身子軟軟往地上摔去,千鈞一髮之際,飛毯迅速變大,把所有人接住,安置在地上躺著。
對於眾人的驚恐聲,清歡恍若未聞,沉浸式研究自己的心臟,胸腔被掏出一個大口子,能清楚看見裡面的五臟六腑,鮮血四濺,崩濺在她的臉龐之上,猶如一朵朵妖艷的花朵在瞬間綻放。
清歡的掌心中,托著一顆仍在鮮活跳動的心臟,那殷紅的血液順著指縫間緩緩滴落,匯成一串串驚心動魄的音符。
她微微翹起嘴角,那笑容中似乎藏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與詭異。
她的手指輕輕戳了戳那顆心臟,仿佛在與它進行某種無言的對話。
那心臟在她的觸碰下歡快地跳動著,仿佛是在回應著她的觸碰,又仿佛是在訴說著什麼秘密。
整個場景充滿了詭異與荒誕,卻又透露出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清歡的眼中閃爍著一種深邃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一切虛妄,直達事物的本質。
她的身影在鮮血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神秘莫測,讓人不禁想要探究她內心的世界。
鮮血濺在眼角,越發襯得清歡妖孽嗜血,奶聲奶氣的童聲里充滿了濃郁的疑惑:「怎麼就不受我控制呢?」
說著,小手輕輕一握,掌中捧著的心臟,瞬間被捏碎,化成肉泥。
「既然不乖,那就不要了。」
「我的心臟,必須只聽我一人的話。」
聽了別人的話,就不受控制,沒出息的東西,不配長在她胸腔里。
清歡凝視著那空洞的胸腔,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那空洞的樣子,就像是一幅未完成的畫作,令人心生不適。
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從隨身的空間中掏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育心果,輕輕地放入了那空洞的胸腔之中。
隨後,清歡又迅速扯起胸腔周圍的皮膚,巧妙地將其攏在一起。
她的動作熟練而輕盈,仿佛一位高超的工匠在精心修復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就在眨眼之間,那原本猙獰的傷口竟然奇蹟般地恢復如初。
皮膚平滑如初,仿佛從未受過傷害一般,清歡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