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分合理的交易
馬清說完繞著圈給眾人鞠躬，然後接著說：「至於我的親戚的話，我還有一個姑姑嫁去了東北，小時候去過一次，但是由於旅途太遠，聯繫的也就不那麼緊密了，我爺爺的兄弟，也就是二爺一家在南方，雖有聯繫但也很少見面了，具體的事情我還真不太清楚，至於您說的投靠親戚這事我是不願意的，我有自己的家。」
馬清接著說道：「我們家在這裡已經生活三代了，這裡有我和我家的所有印記，且不說親戚們的人品如何，去投靠親戚就意味著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開始，我在這裡有我父母的單位、同事、朋友，有幾十年的鄰居，還有我自己的同學、老師、朋友。
我是不會離開的。至於你說的監護人，我更不需要了，我今年已經15歲了，按照老一輩的說法我其實已經成年了，到7月我就初中畢業了，到時候是繼續讀書還是繼承工位去軋鋼廠上班，我都可以自己選擇，我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到監護人的人品上去的。」
「至於這麼一大筆錢當然是存到銀行里去了，放在家裡多不安全啊。也請領導們放心，我的生活自理能力沒問題，洗衣做飯我自己能搞定，其實我覺得我讀書還行，我是打算繼續讀書的，考個中專沒問題。嗯，大致就這些」。
眾人聽完，互相點了點頭，還是李主席說道：「看來你這個孩子是個理得清的人，我做人事工作這麼多年，看過很多感人的事情，也看過太多齷齪的事，既然你小子自己有主意，我原則上同意你的要求，當然你要有什麼困難也可以來找工會，畢竟我們工會是工人的娘家人嘛」。
李主席說完看向了洪副廠長，洪副廠長接過話頭：「聽你小子說話，就知道你這書沒白讀，一套一套的，心清理明，那我也就不擔心了，我相信你自己能過好你的生活的。」然後轉頭看向民政科的副科長道：「王科長，你看呢，」。
民政科的王副科長回答道：「既然馬清不想要投靠親戚，也不想找監護人，表達了自主生活的意願，考慮到他的實際情況，我同意他自主生活。既然這樣的話，馬清」，王副科長轉向馬清道：「你一會兒和我回街道辦辦理一些手續，然後跟劉幹事去派出所更新一下戶口本，從此以後，你就是戶主了，你可要好好生活啊」。
馬清當然是點頭稱是了，接著又開口到：「王科長，我父母留下的存摺可以改成我的名字嗎。」
「沒問題，一會兒出去了，我和劉幹事先陪你去一趟銀行」王副科長指著一旁穿著警察制服的劉幹事說道。
主要的事情說完，眾人幹的稀的說了一會兒話，就都告辭離開了。工會的張阿姨又陪著馬清和王副科長，劉幹事一一去了銀行，街道辦和派出所，一直折騰到下午馬清才回來，中午還在街道食堂混了頓午飯，搞得馬清怪不好意思的。
馬清懷揣著新戶口本和新存摺，回到了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抬頭看了看門牌號，心裡有種輕飄飄的不真實感，看來是在這個年代站穩了腳了。
不得不佩服體制內的保障制度，在規則之內辦事效率是真高啊，工會主席、副廠長、勞資科長再加上街道辦和派出所的人搞個聯合辦公，一下子解決了一個快成年的孤兒的生活事宜，不象前世那個小地方。
馬清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感到十分之滿意，馬清正抬腿準備進門的時候卻被叫住了，偏頭一看，原來是上午來過的勞資科科長，好像是姓趙的，於是開口道：「趙科長啊，您這是……」
「副的，副的，我是專門有點事來找你的，我剛來正好看見你要進門，就把你叫住了」
馬清心想你還真是個人精啊，居然能算到我這時候回來，這些當官的有這麼厲害的嘛，怕不是等著我吧，於是說道：「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呢」。
「這裡不方便，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聊」。
「行啊，您做主的事」。
於是兩人又在附近找了個小茶館，找了個角落，點了兩杯花茶，趙科長開口道：「小馬，你事情都辦好了」。
「嗯，多虧各位領導，事情特別順利，都辦好了」
「那就好，以後你一個人生活，要努力活出個樣子來啊。我這次來呢，就是想問問你對你家的工位是怎麼看的，有打算嗎」。
「啊，這事我還沒想過呢，難道您有啥打算」。
「是這樣的，你有兩個工位，但是你只有1個人啊，而且這工位也不能一直保留著，最多半年嘛，你小子現在也沒辦法留給你媳婦兒嘛，要麼給親朋要麼就賣了嘛，你要是要留給親戚，那我啥也不說了，你要是要賣，咱們可以談談。」
「當然行了，」馬清心裡合計了一下，開口道：「既然您開口了，本來我打算賣1300的，我收1200就行了」。
趙科長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1200，你……」，指著馬清說「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要這個價的，市面上一個工位也就500塊，你要1200？」。
「趙科長，我上午就說了，我馬上就初中畢業了，我不傻，我爸媽平時聊天的時候也沒避過我，我也是和廠子弟混著長大的，這北京城裡的事情我不敢說全清，也大差不差了，你說的500塊的工位那是一般廠子的，咱們紅星軋鋼廠是二般廠子。
我們廠是部委直屬企業，萬人大廠，真正的金飯碗，工資比別的廠高三成就不說了，我們廠有自己的子弟學校，自己的食堂，自己的澡堂，自己的蔬菜副食服務社，自己的電影院禮堂，自己的招待所，自己的小醫院。
一般廠子退休只能拿退休前一半的工資，我們廠能拿八成，高級技工能拿十成的退休工資，就連分房的難度都比別的廠子低，其他的各種福利我都不稀得說了。我要1200高嗎，要不是您啊，絕不是這個價。」
趙科長盯著馬清回道：「你小子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小看你了，那你也不想想，為啥你一個人能繼承兩個工位嗎，這可並不符合規矩，要不是領導看上了，能給你這麼運作？」
「我知道，自從前兩年大招工後又精簡，現在的工位越發的金貴了，領導也不能憑空的變出個工位來，所以我才有了兩個工位嘛，總數沒變好運作是吧。」
「你知道就好，實話說這個工位也不是我要的，我還沒這資格，我也是幫人帶個話，你就不怕得罪了我上面的領導？再說了，自從53年開始工位繼承制度，明面上工位其實不能買賣的，只能給有親緣關係的人繼承的，沒有領導的同意，你這工位怕是賣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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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