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習慣加減分,長期相處加減分,興趣加減分,這些全部計算之後,拿一個分數,分數及格就去追。
然而,前世的現實中,尤其是網絡上,用乘除法打分的二極體們太多。
有一個缺點就打零分,乘除法一算,直接捨棄。
然而可悲的現實是,沒有人能得滿分,除非做答者也做考官的自己,特意避開那些加分扣分的題目不計算。
要麼滿分高分,要麼一分零分。
亞戈喜歡與眾不同的感覺,亞戈喜歡超越常人的力量,但這些只是他喜歡的地方,他不喜歡的,也應該計算進去才對。
很可惜,亞戈目前的加減法計算,得出的結果並不及格。
這一點,亞戈可以肯定。
沒有隱形優越感的干擾,他應該沒有出現「看他人時多是缺點少優點,看自己時多是優點少缺點」的情況。
不過也只是應該。
人的「愚蠢」,就在於沒法發現自己的錯誤。
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卻不改正,不承認,那叫做「壞」。
亞戈無聲地笑了笑。
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些想要來一個二極體,把他這句話偷換概念,把他的話扭曲成「別人指責你做錯了你不改正不承認就是壞」。
如果出現的話,他大概也不會去指正對方「別人指責你錯誤」這個指責本身正確與否,陪著對方一起二極體,像個傻子一樣或許他會更舒適一些。
只可惜,他這種淺薄的妄想都是實現不了的。
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將對於這個世界的猜測,這些無法得到解答的猜測壓下,亞戈轉過了頭。
視線之內,一位身著鎧甲的騎士,逐漸靠近。
隨著那身仿佛活著的鎧甲逐漸靠近,聲音也傳入了亞戈耳中:
「銀騎士,來自陛下的意志,『你應該會有興趣看看一些破書』。」
......
亞戈承認,的確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所謂的「破書」,並不是字面意義上的「書」。
而是.....
書中世界。
又或者說,是「書中世界」的「碎片」?
包括戲命師之牌在內,他的所有力量,除卻死靈途徑的部分能力外,幾乎完全都被壓制了。
也正是這個狀況,讓他確認了自己正身處於「書中世界」之中。
不過,這股「壓制」感,並不如之前那個詭異城市那般強烈。
雖然戲命師之牌的力量被壓制,但是,他感覺自己如果力量再強大一些,就可以做到反抗這股壓制的力量了。
不過,那位「陛下」的話,亞戈的印象還是十分深刻——
「你用的是巫師的鏡像法?」
「是誰誘導你使用這種方法的?真是有趣,看來不止我對你有興趣?嘖,看來躲在角落裡的老鼠的確不少呢。」
亞戈依然記得那位「血宴皇帝」陛下那似乎能夠透過他身軀的視線。
而且,對方的話,讓他十分在意。
「誘導」、「鏡像法」、「角落裡的老鼠」......
而後的幾句話,不管對方是什麼意圖,也成功地讓亞戈對阿蒂萊,對那位「塔女士」,甚至是修格因都產生了猜疑的想法——
「巫師要構築鏡世界,根源的力量,意志的強度會影響鏡世界的強弱。」
「雖然,就算是現在,序列途徑的力量強弱,也會受到意志的強度影響。」
「但是,巫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鏡像法也已經失去了它的意義。」
「自我意志的強弱?」
「繼續使用這個方法,只會走向自我毀滅,成為災難的根源。」
亞戈依然記得那位血宴皇帝臉上毫不掩飾的嘲笑:
「以自身意志扭轉一切?時代已經變了,這已經不是巫師的時代了,已經被時代拋棄的東西。」
「記住了,我的騎士,無論是誰,現在都只能成為填補空缺的塞子,能讓巫師們肆意扭曲一切,貪婪地攫取一切的時代,已經不復存在了。」
「放縱他們的攫取,不僅他們會毀滅,也會波及到我們。」
「很抱歉,我的騎士,我可沒有放任這種東西隨意炸開的興趣。」
那位「血宴皇帝」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
所謂的「鏡像法」,也就是他一直以來稱呼的「認知法」。
這種「鏡像法」,是巫師們,是這位陛下口中「巫師」們過去使用的,構築「鏡世界」時的一種手段。
這種「鏡像法」,是巫師們以「自身意志」扭轉一切這條道路的一個體現。
鏡世界,巫師,以意志,以「靈能」扭轉一切的「道路」,亞戈已經聽過數次了。
在泡影地帶那裡,從阿蒂萊那裡,然後又是這位血宴皇帝。
但是,毫無疑問,亞戈對於「巫師」們的形象認知,也更準確,更完善了。
在這位陛下的描述中,毫無疑問是肯定了「巫師」們擁有以意志,以龐大偉力來改變事物的力量。
但是,對方也明確地表示出了「攫取」、「過時」、「毀滅」這些關鍵詞。
這類詞亞戈並不陌生。
他前世在各種「環保」相關的話題中聽到這些關鍵詞。
如果不是因為環境不同,世界不同,亞戈甚至可能會因為聽得太多而在經驗的作用下,習慣性地冒出「又一個不知根底的『環保主義者』」這樣的判斷。
但是,他很清醒。
這不是什麼真正的環保話題,也不是什麼打著環保的幌子,嘴裡主義實際生意的輿論攻勢。
「巫師的行徑,會帶來毀滅」
亞戈從這位陛下話里挖出了這句埋得並不深的潛台詞。
這代表了什麼?
巫師到底做了什麼?
到底發生過什麼?
亞戈直接問出了這些問題。
而對方則是用一種他不太能形容地來,或者應該說是「饒有興致」,或者應該說是「看戲」般的目光看著他。
從那種目光中,亞戈感覺到了毫不掩飾的譏諷,毫不掩飾的嘲笑,毫不掩飾的感慨。
對他的無知。
「想知道?自己去看就好了。」
「已經失去意義的歷史,和你一樣可悲且可笑。」
被以這種話語描述評價,亞戈的感覺當然不好。
但他也無話可說,只能選擇拿起那張殘缺的書頁,進入這個「書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