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時間超過原本構築「夢境」途徑的時間後,第三個序列才完成:
「送葬人」
「殺死目標、驅散靈體時,能夠將目標的靈霧、記憶取出部分作為『報酬』。」
並不是與「稻草人」,與「褻瀆祭司」,與「愚人眾」類似的扭曲。
而是更接近.....
「收債人」和「噬影者」
不過,亞戈並沒有嘗試繼續構築「死靈」途徑的異端原典。
在「送葬人」構築完成後再次加強的阻滯感,也再一次讓他確定,要完成序列6的構築,需要更長的時間。
放棄。
亞戈停止了不斷往蒼白教典中注入力量的行動。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停下,而是再次招來幾隻白鴉,變形為蒼白教典。
這次,他的目標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本本蒼白教典之上。
「賭徒」
熟悉的名稱出現了。
而且,對於能力的描述,正是他所熟悉的賭徒的能力,那以「賭徒謬論」命名的能力。
而同樣的,亞戈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阻滯感。
和構築死靈途徑的異端原典類似的阻滯感。
而且,不止一個。
另一本蒼白教典上浮現出文字的時候,也傳來了一股阻滯感。
亞戈的視線轉向那本蒼白教典,但是,看到上面的文字時,他的視線不由得一頓,眉頭也皺了起來。
因為.....
[規誡人]
這本蒼白教典之上,同時浮現出了一個稱呼。
是一個序列的兩個代號?
不,亞戈很快便否定了這個答案。
因為,下方浮現出了能力的表述。
[能夠以聲音進行束縛、支配,目標的抵抗越強烈,束縛越強,抵抗越弱,束縛越弱。]
這本蒼白教典的構築目標是「黃昏」途徑,也就是對應路徑「月亮」的途徑。
而這個「規誡人」,其原本是「牧羊人」序列。
但是,亞戈總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他的目光定格在教典之上。
就像之前擬造夢境途徑時,蒼白教典的外觀發生改變一樣,這一本蒼白教典也發生了變化。
這本教典的外觀多了些許的厚重感。
色澤上,從原本那種病態的灰白,那種蒼白感變成了像是反射著微光的事物......
月光。
對,這種淡淡的光芒,的確是這種感覺。
書的封皮之上,也有近似滿月的圓球狀弧線。
但是,還是.....
忽地,亞戈目光一滯,他猛地伸出手,將這本異端教典合上,翻轉了一個面。
紅色。
緋紅的弦月向外散發著妖異的灼紅光輝,仿佛火焰一般。
以這本蒼白教典書封中間的位置為中線,書的左右兩側一邊灰色,一邊紅色。
涇渭分明的分界線在中央形成。
灰色的滿月、紅色的弦月。
亞戈皺著眉頭,倒著從紅色封面,從背面開始翻頁。
而在第一頁,他看到了另一段文字:
[復仇者]
[被施加束縛、受到創傷後,獲得增幅、強化,被施加的束縛越強、受到的傷害越重,增幅越大,反之越小]
並非單一的序列,而是兩個序列?
構築了兩個序列?
兩個序列都與「賭徒」、「偽信徒」、「誹謗者」、「活死人」的能力類似。
但是,為什麼......
剎那間,一段記憶浮上了心頭。
在那個「現代」海灘上出現的圖案。
那個類卡巴拉樹構圖。
在那個類卡巴拉結構上,除了與他印象一致的卡巴拉樹結構外,還有一個仿佛鏡像翻轉一次或者兩次的卡巴拉樹構圖。
而在那個構圖上,兩個類卡巴拉樹圖,共用了一條線,共用了兩個端點。
這兩個端點,就是.....
「質點7」、「質點10」。
而7-10的路徑,就是.....
「月亮」,也就是黃昏途徑。
看著手中的蒼白教典,亞戈的雙眼微微眯起。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種阻滯感的確存在。
再次掃了一眼蒼白教典上的文字符號後,亞戈轉向另一本蒼白教典。
教典的書頁上,赫然是.....空白的。
沒有文字。
沒有文字?
不,不對。
亞戈眉頭猛地皺起,一股奇異的感覺浮現在心頭。
他猛地向後望去。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一個熟悉的矮小身影,正站在那裡。
那是一個穿著樸素裙裝的,看上去六七歲的黑髮小女孩,她的雙手抱著一本書。
「貝蒂?」
貝蒂·范克斯。
法斯特家老管家的孫女。
他所熟識的小女孩,站在遠處,遠遠地看著他,出聲道:
「我們不在塔里。」
「所以沒有序列。」
他熟悉的小貝蒂以他熟悉的態度和語氣,說著讓他感到陌生的話語:
「沒有原型。」
「什麼意思——」
亞戈剛想追問,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貝蒂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目光所及之處,一切都是空蕩蕩的。
只有暗紅色的天幕和血色的大地,將亞戈眼中的光景,映得緋紅。
......
無盡墓碑雜亂地陳列的霧海中,吟遊詩人模樣的男人,一臉陶醉地撥動著手中無弦之琴。
不過,就在這時,一隻只告死鳥從天空落下,帶起了悠長悽厲的腔鳴聲,讓他不由得睜開了眼,看向了另一側:
「你們還真是煩人啊,不要打擾我享受音樂好嗎?」
他的視線所及,無盡的霧海中,一個小女孩抱著書,走了出來。
在他前方不遠處,小女孩停了下來,以淡漠的視線望著他:
「你還不行動嗎?」
「行動?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他閉上了眼睛,靠在了墓碑上,手指在無弦琴上撥動起來,仿佛陶醉的表情中:
「巫師死乾淨一點,我會很高興的。」
「職業者和巫師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友善的關係。」
說著,他再度睜開眼,沒有眼瞳的空洞雙眼望向她:
「被剝離血肉、被剝離力量,被剝離意志、封印在塔里,作為『序列』原型的生活很好嗎?」
小女孩,小貝蒂沒有立刻回話,望著他那儘管空洞但卻能夠感覺到憤怒的雙眼,忽地說道:
「蛇?」
她的聲音響起的剎那,吟遊詩人模樣的男人露出了笑意,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
「你們不應該選擇支持我嗎?」
「讓我把讓你們遭遇如此苦痛的巫師消滅殆盡不好嗎?」
那空洞的雙眼之下,一道黑色的陰影裂隙分開,露出一顆晦暗的眼球,注視著小女孩。
然而,小女孩只是淡漠地回應道:
「你也會死嗎?」
「當然,作為罪魁禍首之一,我也會一起死。」
吟遊詩人的面容上,露出了略顯癲狂的笑意:
「把序列途徑帶來這個世界,還真是抱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