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暗門突然緩慢的從書架後面打開。
看著黑漆漆的暗門後面,文瑤無語愣了有半分鐘。
「你怎麼知道這有密室的!」她剛剛不是找過了他的那一邊,並沒有什麼發展啊!
顧千嶼指了指那個玉貔貅:「你不覺得這東西放這裡太奇怪了嗎?」
不覺得。
她只覺得太醜了!
*
密室既然已經打開,文瑤自然是要進去看看的。
她看了眼顧千嶼,率先就朝著密室里走去。
密室先前是一段黑漆漆的道路,文瑤撫著密室的牆璧往裡走,越走卻越覺得不對勁,這密室感覺不小,而且好像越走里書房的位置越遠了。
這密室蜿蜒不絕,這條路也是比文瑤想像中的要長很多。
她又走了一會兒,待再拐過一個彎兒,眼前才豁然開朗。
文瑤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這種昏暗無光的環境了,可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與她想的不一樣。
這裡的石壁之上懸掛著一排排的火把,將整個密室裡面照的熠熠生光。
與方才的黑暗相比,這裡顯然要亮的多,文瑤大概掃了一眼四周的布置。
這裡與上面的書房格局相差不多,但擺放的東西顯然不一樣。
屋裡陳設簡單,箱子排成行,裡面擺的密密麻麻,不知道是帳本還是書冊。
密室里空氣不流通,充斥著常年不住人的發霉的味道,著實算不上好聞。
文瑤摸了摸鼻子,忍著這點不適走上前,她抬手隨意的翻了翻,卻被這裡記載的東西驚的愣住了。
這裡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辛,涉及之廣,叫人心裡發寒。
買官賣官,貪污受賄,盤剝搜刮,有不可外泄的政治上的機密,還有各位官員的所謂小辮子。
這裡面有跟庶母通姦的,有跟兒子的妾室有染的,有喜好男風的,有勾搭兒媳婦或者弟媳婦、小叔子的,還有些是在房事上有些特殊的愛好的。
籠統來說,樣樣俱全。還真是什麼樣的把柄都有!
饒是顧千嶼都想不到,表面剛正不阿,清正耿直的丞相大人居然有這種手段。
還真是難為孟慶是怎麼找到這麼些把柄的?
文瑤看的暗自咂舌,也終於明白丞相身為百官之首,擁護者卻明顯要更多的原因是為了什麼了。
若是這些東西落到了任何一個人手中,只怕跟隨效忠他的官員也不會少。
而丞相若是失去了這些東西,那麼別說他自己,就是三皇子在朝中眾人心中的權勢,恐怕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吧!
「呵,沒想到,丞相大人倒是深藏不露!」顧千嶼跟在文瑤的身後出來,見她看著什麼嘖嘖稱嘆,也不禁湊了過來。
一看之下也是有些佩服,要想收集這麼多官員的罪證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況且還這麼齊全,連哪個官員家裡外面收了幾房小妾都有,倒是全面的很,簡直比他們自己都了解自己了。
「你也挺深藏不露的!」
文瑤拿過桌上的東西,大概翻了兩頁就放下了。
聽見顧千嶼的揶揄,她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繼而做出了評價:「你也挺深藏不露的!」
顧千嶼也不否認,還很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彼此彼此!」
看得文瑤又是一陣白眼。
既然丞相有收集各個官員的事,那許成安的呢?
文瑤又翻了翻其他的,本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倒是真的讓她翻到了。
要說許成安也是夠有本事的,父親不過是一介窮秀才,母親許老夫人也僅僅為商賈之女,這樣的出身竟能讓他有現在的成就,其手段可想而知。
五老爺子早逝,許老夫人獨自養大了許成安並他的兩個兄弟,不過許老夫人倒是有幾分見識,能養出許成安這麼一個有本事的。
許成安能早早的位居尚書之位,以此占據盛京新貴之一的地位,背後肯定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
他如今表面上是中立的,並不支持任何一位皇子,背地裡,他其實是屬於元安帝一脈的。
所以,當初許成安去親近王家其實也是奉命行事。
這上面不止記載了這件事,還有這些年許的所作所為,可謂事無巨細。
文瑤將這些都一股腦兒收了起來,轉身就打算先離開這兒,畢竟不知道丞相什麼時候會突然闖進來。
誰知才剛要有,有突然看見牆角的地方似乎有些古怪。
「你看什麼?」對於文瑤拿走這些東西,顧千嶼也沒有反對,見她突然停下,皺著眉看向某個地方,他才有些疑惑的開口。
「那兒好像有些古怪。」
文瑤走過去,看著牆上掛著的畫,這是一副秋菊圖,滿目的菊花,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顧千嶼看不明白:「這畫不對嗎?」
不對!
這幅畫放在這裡有些突兀,而且為什麼不掛其他的卻偏偏是菊花,世人都知前朝乾元帝最喜菊,曾將菊花定為國花,可後來江氏登基後,曾明令禁止民眾養菊愛菊的。
雖然到了現在,元安帝已經廢除了這項規定,但養菊的人還是很少,更別提特意掛一副菊花圖的了。
文瑤一把掀開這副菊花圖,果然,畫的背後是一個暗格,暗格里放著一個盒子。
文瑤將盒子拿出來,裡面赫然是一個陳舊的玉璽。
「前朝玉璽!」
顧千嶼也是吃了一驚,丞相孟慶居然悄悄收著前朝的玉璽,並沒有上交元安帝,這究竟是為什麼?
「前朝的?白氏的玉璽?」文瑤沒有見過,只能求證於顧千嶼。
顧千嶼肯定的點頭:「是的。」
「那就行!」文瑤將盒子蓋了起來,找了塊布隨意的裹了起來,提上就走。
「你要帶走?」顧千嶼懷疑的看著偌大的一個玉璽,有些懷疑人生。
「是啊!不然呢!」
顧千嶼:「……」
*
從密室出來倒是沒有多費勁,不過書房外還依舊守著人。
這一次是善武從外面將人引走的。
文瑤沿著來時的路,又返回了婚房這邊。
孟曦澤已經到前面去了,婚房裡就留了青梔、流螢和幾個帶過來的丫鬟,除此之外就只有許文君了。
文瑤沒有從正門進來,她偷偷從窗子翻了進來,正好見許文君悄悄地點燃一截薰香。
不用說,這個自然就是方才在花轎中她對自己使的那一種。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青梔等人就相繼倒下了。
許文君等了一會兒,聽見沒有了聲音,這才掀開了蓋頭。
她悄悄地走上前再三的確認了青梔等人已經睡熟了,這才從脖子上摸出了一根繫著紅線的玉哨子。
這還是之前萬芸給他的,只說吹響了就會有人幫她。
許文君將哨子放在口中吹了起來,這個哨子的聲音並不尖細,倒是很像一種鳥的叫聲,只是這一時半刻,文瑤但有些想不起來。
難得的是這聲音並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哨聲響了一刻鐘之後,還是無人前來,許文君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她緊張的捏著手指走來走去。
就在許文君打算在吹一次的時候,婚房門被扣響了。
外頭守著的是孟曦澤的長隨小廝,名叫貴福。
貴福本來奉命守在新房外面聽差遣,誰知裡面還沒吩咐什麼呢,外頭倒是來了兩人。
這兩人說是來伺候他們家小姐的,貴福也不好將人攆走,要萬一是裡頭少奶奶的人,那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所以聽到兩人的回答,貴福立馬就上前去回稟了:「五奶奶,外頭的兩個是您自己的丫鬟嗎?」
許文君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一半,她欣喜道:「是的,讓她們進來吧!我正好也要人幫忙呢!」
貴福不疑有它,只以為是這位少奶奶急著收拾箱籠呢。他連忙道:「那五奶奶您有事叫我!」
「好的。」
許文君左右看看,見青梔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流螢靠在椅背上,也睡的香甜。
剩下的兩人歪在榻上。
她眉頭皺了皺,就道:「我有事肯定找你幫忙。」
貴福笑著應了一聲,不大功夫,兩個十七八歲的丫頭就走了進來,看了屋裡的情形就愣了一下。
*
【黑幕!十八線選秀選手成功上位的背後,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震驚!某選秀成員為了上位居然半夜敲影帝房門!】
【勁爆!女團成員上位成功,背後金主竟是他!】
……
瞅著手機上的一個個標題,蘇木冉陷入了沉默。
金主?上位?
「嗝……」蘇木冉打了個飽嗝。
她油乎乎的手指輕輕的劃了下屏幕,手機頁面一轉,又是千篇一律的標題和文章。
罵她的人都快排不過隊來了,真是心塞!
蘇萌又啃了一口手裡的雞腿,一邊嚼一邊仔細想了想。
金主,她應該是沒有的吧!
債主倒是有一位!
至於大家所說的依靠金主上位,那簡直是瞎說,她能上位,嗯……大概也許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臉吧!
畢竟長成她這樣貌美如花的樣子,還需要別的什麼嗎?
腦子?
那是不存在的!
身材?
她看了眼手上油汪汪的大雞腿兒……
算了,美食不可辜負!她還是靠顏值吧!
蘇木冉又劃了一頁,兩道油乎乎的印子橫在屏幕中間,暈出朵朵小油花。
忽然,外面傳來噠噠噠的聲音,高跟鞋敲擊在地板上,發出令人心顫的節奏。
蘇木冉哀嘆著向天翻了個白眼,抬起手抓緊時間飛快的又啃了兩口雞腿。
門瞬間被打開。
蘇木冉小小的嘴巴塞的滿滿的,一鼓一鼓的拼命咀嚼著,像只可愛的……蛤蟆!
顧千嶼看見她的時候,腦子裡就是這麼想的。
至於都是鼓著腮幫子系列,為什的想到的不是金魚而是蛤蟆,顧千嶼想可能是因為她的……
滿臉油光!
實在…太醜了!
踩著恨天高進來的經紀人田真簡直要崩潰了,才多大一會兒沒看住,看看這滿桌狼藉,這難道是吃了一頭豬嗎?
「哪有!」蘇木冉不滿的抗議,她指著桌上的食物殘渣打算一一介紹。
無奈嘴巴里的肉實在太多了,嚼了半天還是沒能咽下,只得含糊著道,「我只不過吃了一個肘子,半隻燒雞而已。」
她又揚了揚手中的雞腿:「喏,燒雞的雞腿兒都還沒吃完呢!」
田真氣的險些原地坐化:「姑奶奶!你還知道你現在是要去幹什麼的嗎?」
「知道啊!」蘇木冉點頭,「錄節目啊,不是還沒開始的嗎?」
「錄節目你吃那麼多幹什麼!你現在好歹是藝人了啊!身材管理不知道嗎!怎麼能吃那麼多!」經紀人開啟了咆哮模式。
「哦!」蘇木冉放下了雞腿兒,拿過桌上的濕巾擦了擦手,「可是,藝人也沒說不讓吃飯啊,人家拿菜單來難道不是讓點菜的嗎?再說了吃飽了哪有力氣上台?」
看著歪道理一堆的自家藝人,田真手無力的扶額:「那你也沒必要吃肘子吧!你就對肘子那麼情有獨鍾?」
這個月都吃多少回肘子了!
蘇萌認真的想了一下:「也沒有,主要是肘子肉多不膩,抗餓!」
抗餓?!
你怕不是要去沙漠錄節目哦!
田真簡直無力吐槽。
行吧!
田真直接放棄了說教,畢竟再說也改變不了什麼。
「趕快將你這些收拾乾淨,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
田真覺得她早晚有一天要提前升天,她當時應該是腦殼有包,才會主動申請來帶這個新人。
對,新人!
新的不能再新的,還沒正式出道的新人!
身為這個圈子裡曾經的王牌經紀人之一,她手下出過得頂流當紅不在少數。
雖說現在因為一些原因她已經不如從前了,但手底下也不是沒有稍微可以的藝人的。
按道理說,像蘇木冉這種不靠譜的新人,是怎麼也不會分到她手上的。
最後,哪怕最好的歸宿頂多是掛在王牌經紀人名下,然後丟給助理管罷了。
畢竟,選秀出來的藝人,再高的熱度,沒有作品沒有才華,也會很快被新的流量淹沒的。
千算萬算啊,沒算到老闆遞過來的所謂重量級合同下,竟然會是這麼一隻奇葩!
田真是有一刻天真的以為,她又要重新崛起了呢!
蘇木冉完全不知道田真心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