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一場戲
「你是怎麼做到的？」
看著不斷變化的寒棋，莫靈驚訝地問道。
「只要，把自己分開就行了……」
……
離開寒夜部族之後，寒棋在研究火焰的同時，也在研究黑暗。
他注意到了黑暗的謎語，為此，他還造訪了靜夜部族。
靜夜部族將黑暗意識的事情告訴了他，在了解這些隱秘之後，他向靜夜部族提出了一個問題：
「意識，還能不能繼續分割？」
如果黑暗意識能夠分割成一個個獨立的「個體」，那這些個體能不能繼續切分呢？
靜夜部族告訴他，這個想法是可行的，但是需要其他力量的輔助。
為此，寒棋開始尋找起合適的規則，很快，他就找到了……
「撕裂化規則。」
當這個規則作用在意識上的時候，就可以將已經分割之後的個體意識繼續分割。
為了找到方法對付火焰，寒棋用自己做起了實驗。
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意識分割了。
一分為三。
靠近黑暗的那一部分，變成了靜天。
遠離黑暗的那一部分，變成了呆子。
而中間的那部分，成了現在的寒棋。
寒棋本想著，將意識分割之後，能更好地對付火焰，但沒想到，他這樣的做法，卻讓他破解了黑暗的謎語……
正常的「個體」，是無法理解黑暗的，因為他們無法確定黑暗的具體位置。
假設這個「個體」的感知範圍是一個球，黑暗就是在球面上運行的一個點，個體雖然能夠知道自己與黑暗的距離，但是卻無法知道黑暗的具體位置，因為在這個球面上都有可能。
黑暗會隨著空間的膨脹在球面上不停移動，個體意識只能感覺到黑暗的距離在變動。
但當個體意識分為兩個之後，感知範圍就變成了兩個相交的球。
黑暗的具體位置也變成一個「環」。
這兩個分裂後個體意識通過相互傳遞距離信息，能夠確定黑暗處於哪個環上，但定位的精度也僅限於這個環上了，還是無法確定具體的位置。
而當個體意識分為三個之後，一切就都確定了。
三個不同球心的球相交，會產生兩個確定交點，這個時候，結果就很顯而易見了。
那兩個交點，一個是黑暗的空間位置，一個是黑暗的時間位置，它們在三維坐標軸的計算結果是一致的，完全符合三球定位的坐標。
當知道了黑暗的具體位置，就能接觸到黑暗了。
在寒棋一分為三的同一時間，他就觸碰到了黑暗，也理解了黑暗，徹底明白了那個謎語的意思。
「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一個服務於某些存在的舞台，它們從遙遠的地方審視著這裡，開始審視之後，時間和空間才會產生變動，而當目光移開的時候，這裡就會變成一片混沌。」
寒棋在一瞬間就明白了，為何黑暗想要「扯開帷幕」。
因為它想要在那些存在移開目光的時候，也保持著時間和空間的運轉。
它不願作為一個舞台上的道具存在。
在帷幕落下之後，它想要黑暗中的一切自由自在地生活，想那無人能看到的漆黑之中，依舊能夠生機勃勃。
黑暗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繼續「活」下去。
不是在帷幕拉開的時候拉上發條，帷幕落下了就停止，而是真真正正地，鮮活地活下去。
這是無數黑暗中生活的生命的想法，他們雖然分裂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個體，但那凝聚在意識深處的意志從未改變過。
生命對於自由的嚮往是無法消弭的，黑暗不願看到那璀璨的永夜再次淪為死寂的混沌，時間與空間再次變成無意義的奇點。
這些想法也隨著寒棋對黑暗的感知傳遞到了他的身上。
他本就是黑暗的一員，在切身體會了黑暗的一切之後，當然能夠百分之百地理解黑暗的意圖。
在他明白「帷幕危機」之後，頓時覺得那火焰也不算什麼了。
「那看起來洶湧的烈焰，不過也是舞台上的道具罷了。」
舞台的演出需要不同的角色，正派反派，那讓整個黑暗種族分崩離析的火焰，也和他們一樣，沒有自由之身，當曲終人散的時候，也會成為帷幕之下的混沌。
此時，寒棋比每一個靜夜部族的成員都要理解黑暗。
為了讓時間與空間可以不坍縮成混沌，需要有一個東西，將那一切給「撐開」。
「一根架在帷幕上的竹竿。」
那根「竹竿」必須是不變的，脫離時間與空間，不會輕易被摧毀，不會受到帷幕內事物的干擾。
黑暗之所以一直沒有把帷幕撐開，解決危機，就是因為它找不到這樣的「竹竿」。
混沌之內，就是時間與空間的邊緣，再往內，就是無盡的黑暗，就連黑暗本身都在時間與空間之內，它哪能找到那超脫之物？
寒棋也感覺到了黑暗那深深的絕望。
似乎一切都無法改變，時間與空間終將在那帷幕落下之時坍縮，一切重歸混沌……
就在寒棋覺得無能為力之時，他收到了黑暗傳來的消息。
「觀眾來了。」
那是觀眾嗎？
寒棋藉助著黑暗的視角，看到了落入永夜的方塊。
那好像並不是觀眾，只是一個道具，一個提供給觀眾觀察這個世界的道具，它們凌駕於那方塊之上，藉助那方塊的視角領略著舞台上的風光。
寒棋看著那被驅使的方塊，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悲哀。
他們都是舞台上的道具，但那個方塊，似乎身上背負了更多的東西。
他看著那方塊在虹光城內的經歷，心中的同情越來越深。
於是，他決定要「叫醒」那個方塊。
「可以對他使用暗蝕，先讓他理解黑暗。」
在方塊離開虹光城之後，寒棋藉助黑暗的力量，趁方塊還在外面，將他轉變成了黑暗種族的形態。
但是，方塊的反應似乎有些遲鈍，感知也很弱小，根本無法與黑暗產生共鳴。
為了加深共鳴，寒棋決定先讓方塊對黑暗種族產生認同感。
為此，他將方塊引入了差時區。
利用差時區的力量，寒棋能將方塊和他的同伴暫時分開，然後將其送到自己想要的地方。
「先讓他意識到光疫與火焰的存在是有人操控的。」
寒棋將他送到了寒夜部族裡，讓他經歷了那件武器「命中注定」的製造過程。
然後，在方塊對這一切產生懷疑的時候，將他帶到自己面前，建立一個舞台，通過一步步的引導，讓他知道真相。
可是，令寒棋沒想到的是，在讓方塊感知黑暗撕開混沌的過程中，居然是由方塊自己來撕開了混沌。
那無所不能的傳送，打破了真實與虛幻的壁壘，回到了時間與空間開始膨脹的那一刻……
然後，親手「創造」了黑暗。
「黑暗，是方塊創造出來的？」
在這一刻，寒棋突然意識到，他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舞台上正在表演的一場戲。
不過是舞台上的舞台……
戲裡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