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劍生鏽?這還得了!
般弱瞬間把一群王八蛋拋到腦後, 拽起劍靈的黑金法衣,嘴裡嚷嚷埋怨,「你怎麼能這麼粗心大意,整整三萬年啊, 你竟然一點都不做保養!阿見你怕不是飄了!」
「快讓我看看嚴不嚴重!」
劍靈委屈癟嘴, 挺著腰讓她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人一劍低著頭, 專注著某處。
四周寂靜得出奇。
般弱扒到一半,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轉頭撇去,全是灰頭土臉直勾勾盯著他們的修士。
般弱:「……」
鬼公主矜持放下亡夫劍靈的法衣, 「這個不重要, 我們先辦更重要的事兒。」
劍靈無比震驚,活像是當場捉姦的苦情小夫君, 「還有什麼事兒比我小劍生鏽更重要的?你、你有其他小劍了?!」
般弱:「……」
雖然她是一隻小社牛, 但你說得這麼大聲, 我也是會社死的好不啦!
劍靈又不甘心問, 「它用什麼料?淬的什麼火?哪個鍛造師打的?誕生多少年了?劍長多少?何等顏色?殺傷能力如何?在三十六洲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嗎?有我這麼鋒利美貌會幹活嗎?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心虛?你怎麼可以這樣拋夫棄劍!」
般弱:「……」
完了。
三萬年把這孩子憋壞了, 都成小話癆了。
而且講道理, 你一頓噼里啪啦騎臉輸出,氣兒都不帶喘的,我根本接不上話好嗎!
般弱滿臉無語。
眾人比她更無語。
劍墓轟然炸開,他們躲閃不及, 掀飛的掀飛,受傷的受傷,好不容易從土堆里爬出來,就看見一人一劍打情罵俏將他們完全忽略的場面。他們這些人物, 成名已久,最弱的也是一方長老,何嘗受過這等輕慢!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大恕宗的長老抹了把臉,率先壓不住脾氣,「諸君,這少年便是劍墓之主,那無妄劍舌——」
他還沒說完,鬼公主的頭顱無咕嚕嚕扭轉了一個面。
因為是撞刀而死,她的調子嘶啞陰寒,「你們這群小輩,是當姑奶奶來給你玩過家家的呢?當老娘說話都放屁呢?」
之前割了一輪還不夠,重來還惦記著,是把她的劍靈小夫君當boss來刷呢?
要她說,天劫來的可真是好啊,一群為了活命能把少女強辱至死的老鼠,有什麼好救的?她跟小師哥那一世,般弱就不想管那群愛道德綁架的傢伙,最後她以身殉道,雖然報復了小師哥,也間接奶活了天下蒼生。
般弱如果知道自己救下來的傢伙,在三萬年後他們的子孫後代會賤到這種程度,她當初寧可扭頭拐了小劍靈就跑,以她的修為,在魔劫中苟活個幾千年根本不算個事兒。
至於生靈塗炭的其他人?
哦,對不起,他們無親無故的,她沒那閒心一個個負責過來的。不能因為我天賦高,修煉得勤快,就得給你們當擋劫的救世主吧?
可別矯情了。
天下人死不死的,跟她沒多大關係,她躲得了天災那叫本事,躲不了就一起嗝屁化為塵土,般弱從來就沒覺得她活在這個世上,是虧欠誰的。
因此這一刻她後悔無比。
日啊!
難得老娘同情心泛濫,給你們掙一條生路,誰知道你們祖宗嘴上說著感激,道貌岸然得連個長生碑都不給立,不好好宣揚老娘的功德也就算了,到了三萬年的後代子孫,別說感恩了,連個名字都記不住!
反而徐咚咚不痛不癢死一死,立即成為三十六洲的女神。
這種救命恩人的落差,誰看了不得說她一句慘呢!
現在這小兔崽子又惦記著割她家小夫君的舌頭,般弱怎能不生氣?
真當天道是你爹呢,一次次的不怕遭報應啊!
那雙雀頭紫的妖魔眼刮著地獄的陰風,本因法劍出世而剎那天青的穹蒼又鋪了一層不祥的烏光,幽冥黃泉若隱若現,腳下的土地也仿佛被泡得軟爛,有些年輕修士定力不穩,又沒有抵擋的神通,兩條腿都陷入泥沼里,罵一句什麼玩意兒。
鬼公主僅是看了那人一樣,腳下的軟泥陡然冒出一隻蒼白的鬼爪,抓住了他的腳踝,拖著他墜入黃泥深處。
「救!救命!」
口鼻被泥土淹沒。
他驚恐無比,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般弱冷漠,甚至還想多給他餵幾捧土。
小公主死前不也叫得悽厲,可有誰應了?
緊接著,數不清的手骨冒了出來,全場大亂。
「妖、妖女!!!」
「諸君,不能坐以待斃了,速速拿下!」
鬼公主紅唇妖異,「拿下你媽!今天站在這裡的,沒有一個跑得掉!不是喜歡殉葬嗎?殉啊!!!」
她蒼青色的腳掌重重一踩,爆了泉眼。
「噗呲噗呲噗呲……」
令人發麻的聲音越來越響。
此時眾人半截小腿都浸泡在粘稠的黃泉水裡,陰冷刺骨,很快泉水腐蝕,轉眼剩下一堆白骨。
「啊!!!」
應長天抱著徐咚咚飛上了半空,對這種慘烈地獄心有餘悸。
徐咚咚被嚇得不輕,涕淚四流,她緊緊摟住應長天,腦海里似乎劈開一道靈光,尖叫道,「長天!長天!她絕對是借屍還魂了!小公主不會是這樣的!」
說不定對方跟她一樣,都是看了那本小說的粉絲!
可是,可是她怎麼會對自己這麼清楚?
徐咚咚神色慘白,又哀求道,「長天,咱們離開這裡吧,我,我害怕,她瘋了,要我們全部給她陪葬!」
雖然這件事跟她關係不大,但徐咚咚覺得以那個瘋子的小肚雞腸,肯定會遷怒她的!
應長天咬了咬牙,也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可沒拿到無妄劍舌,他又不甘心。
般弱弄得人仰馬翻,四處都是悽厲絕望的叫聲,她滿意了。
不能只有她一個人做鬼。
這些傢伙就算做鬼,也只會是她的傀儡,既然借了小公主的處子血污了劍墓,又用她小夫君的舌頭鎮了天劫,苟活得長長久久,那他們到地獄給救命恩人做牛做馬怎麼了?
還詛咒她,真是不識趣兒!
鬼公主不高興,又踩了其餘八泉的泉眼。
「噗嗤!!!」
冥界四泉,寒泉毒害,現世!
冥界八泉,苦泉屠戮,現世!
冥界五泉,陰泉寒夜,現世!
「來吧,客人們,免費泉水,盡情喝吧。」
鬼公主一擺紅袖,笑聲尖銳淒寒。
她正猖狂潑天,臉頰滑開一道冷風。
劍靈拭擦著她淌落的血淚,渾身戾氣也越來越盛,眉宇繚繞起一縷邪氣。
眾修士深陷於九泉地獄,本就覺得生機渺茫,中途又鎮下了一座黑金雙色的龐大劍塔,法天象地,風火林山,每一處都是毫不掩飾的殺機,劍光如潦水冷雪,凜寒侵骨。
他們臉都青了。
般弱捧著它的臉,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
「沒事兒,我就哭著玩玩,不疼。」
她又回應它上一個問題。
「沒有其他小劍,只有阿見。」
劍靈戾氣全消,劍身發散一種濛濛的光暈。
三萬年了,還是這麼好哄。
般弱心裡想著,劍靈牽住她的手,又搭在臉上,聲音輕不可聞,「阿見想妻了。」
她壽盡的前一日,它已經在肋骨兩側貼了道藏屍解,可以將自己折成兩半,從此不入陰陽六道,它天真地以為,能用這種不生不死的形式,永遠陪著她了。
可是她發覺端倪,她不要。
它失落又茫然。
她親吻它的鼻尖,難得溫柔說,「傻子,這樣做又疼又不好看,悄悄告訴你,你不要跟別人說,我在下邊有人,我可以走後門的!你等我回來找你啊!」
它信了。
它規矩守在愛妻澹臺般弱之幕里,等啊等。
天光白了又白。
匪盜來了又來。
可阿見的妻始終沒來。
它又不捨得罵她,只好給她的姍姍來遲找一堆的理由,「你在下面是真的有人嗎?是不是官職不大啊?不然怎麼走了這麼久的後門?我給下邊的官兒燒很多紙錢香燭,他能不能早點升官奪權,下次給你開後門更痛快些?」
「什麼呀!」
般弱被它直白的稚子話語逗笑了,餘光瞥過,才發現它左手缺了一根尾指。
「這是怎麼回事?你的小指呢?」
她的劍靈應該是絕世無雙完整無缺的,怎麼會缺了一個小指?般弱又想起這群千年王八為了鎮壓天劫,割了它的舌頭!
割舌之痛,近乎生不如死的凌遲!
劍靈之心,本應無情無傷,但它為她化了情劍,生生受了這紅塵萬丈七情六慾的腐蝕,它每缺失一處,都會遭受百倍痛楚。
劍靈飛電般縮回手,但被般弱拽住了,壓在屁股後邊。
「……」
劍靈又想咣的一聲變成長劍摔她腳下了。
「說話!不准變身!」
劍靈在鬼妻面前根本藏不住話,被她看穿心思後,低低地說,「有個姓徐的修士,修為不高,但做事特別討厭,就跟蠅蟲一樣,老繞著我們墓地轉。」
鬼公主眯起眼,「然後呢?」
姓徐的啊,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我讓他走,他不肯走,我想殺了他,但我不想他的血濺到你的衣服。我問他怎麼才肯走,他就要我身上的東西,我除了法衣哪有什麼東西?就給他一截小指,讓他滾開,別來煩我們睡覺。」
少年劍靈一副不勝其擾的樣子,搖晃著耳邊的碧玉流蘇。
大概是般弱花錢買個清淨的作風深刻影響到了它,劍靈覺得一截小指換百年千年的安寧,還算值得。
「後來呢?」
般弱意味不明掃過遠處徐咚咚胸前佩戴的一隻玉哨。
怎麼那麼像一截玉白指骨呢?
她就覺得奇怪,徐咚咚平凡得就像是大海里的一粒沙,半點修煉天賦都沒有,那麼多天之驕子沒能鎮壓的浩劫,怎麼偏她就行?
徐咚咚被鬼公主的眼風颳過,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眼皮狂跳,預感越來越不吉利。
「後來?」君不見試圖回憶起萬年前的舊事,它更加動氣了,「那傢伙帶了一群人過來,又要我身上的東西,每個人都想要,他們有上百來人呢,我都給了他們,那我還有劍骨嗎?貪得無厭的小人!」
徐咚咚心跳如擂,禁不住握住胸前的玉哨。
第一次,守寡的小劍靈傷心著呢,不願意被外人打擾,敷衍丟了根指骨擺平。
可它面對般弱以外的其他人,從來不傻。
所以當徐家人第二次浩浩蕩蕩登門,君不見懶得看他們貪婪的嘴臉,「我把它們全殺了,不過有一個很狡猾,趁著我給你清理衣裳時,他帶著我的指骨跑了。」
但劍靈的劍骨是這麼好拿的?
主人不願意,劍骨也染了一分凶性,短短時間內,徐家嫡系全部死於飛來橫禍,庶系有幾分聰明,請了參商門的出手,鎮壓了那一截劍骨,雖然壽命短了些,好歹也是一代代傳了下去。
有了這段前塵過往,般弱哪裡還不明白徐咚咚的玉哨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給三十六洲擋了一劫。
好傢夥,真是一群吸血螞蚱。
「徐咚咚,聽到這裡,你知道你該做什麼吧?」
般弱可不慣她,她特意敞亮了嗓子,讓所有人都聽得見,不過落在別人的耳中,那真是魔音貫耳,痛得他們雙耳都流出暗血。
「不!這是我的傳家寶!」
徐咚咚心跳得厲害,「我不會給你的!再說,我,我們徐家才不是你說的那個!」
「嘖。」
鬼公主這聲嘲諷無疑是打了眾人的臉面,「你們是真的能,先是用拔舌地獄奪走我小夫君的舌頭,又靠著貪得無厭的伎倆奪了它的小指,用我的小夫君擋的災,最後感激的反而是小人的後代?真是笑死了,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怎麼的,我夫妻倆就得給你們這群廢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吧?給你們臉兒了?!」
琴宗的掌門正在御琴,聞言出聲,「不可能,咚咚不是那種——」
「我妻歸,余亦歸。」
那個從劍墓走出來的少年,渾身瓷白雪亮,看起來那麼人畜無害,但在這一刻,它陡然變得陌生凌厲,如同太古悍獸。它齒尖咬破舌肉,溢出絲絲縷縷的血腥,又被它指尖一籠,凝成一柄血紅凉冽的符文小劍。
「天罡即我,萬物當從,敕,歸位!」
血紅符劍化身萬千,遙射太虛。
眾生心神劇顫。
徐咚咚胸前的玉哨同樣劇烈顫動起來,困鎖住它的鏈子出現了絲絲的裂痕。
徐咚咚更是難受,她好像被剜了心一樣,痛得崩天裂地,緊緊揪住玉哨,尖聲高叫,「你要去哪裡?你是我徐家的傳家之寶!!!」
應長天修為不夠,無法阻止。
血紅符劍尋到了主人的氣息,毫不遲疑穿過了徐咚咚的手掌,與玉哨融為一體,那種歡喜,那種愉悅,就連最暴躁的大恕宗都感應到了。
這玉哨……還真是人家的小指骨頭?
徐咚咚緊握著不放,玉哨也沒有憐香惜玉的念頭,嗖的一聲又穿過她的掌心,輕快落回了原主人的手掌,在殘缺的地方,重新長出了一截完整漂亮的指骨,又被血肉飛快覆蓋。
般弱還摸了摸,叮囑它,「以後不准傷害自己的身體,別說是骨頭了,一根頭髮也不能給!」
徐咚咚的手心被穿了兩次,血肉模糊,疼得她眼淚直流,應長天連忙給她施展回春之術,然而那血劍太過霸道,完全沒有癒合的跡象!
他憤怒質問,「你們就會欺負一個女人!」
鬼公主不耐煩極了,直接抽了一條黃泉,沖向天穹,「喂,天道老頭,反正你也是要撥亂反正,降級這個不正常修仙世界的,不如你出一個天道追殺公告好了,什麼時候這些妨礙天運道的人全死了,天下就太平了,省得他們唧唧歪歪,動不動抓人獻祭,還把鍋扣到老娘頭上!」
眾人簡直不可置信。
她瘋了?
她以為她是誰?天道就聽她的?
誰料,那陰風陣陣的天際竟然傳來了一道混沌的古音,「何為追殺公告?」
般弱這個陰損的小綠茶支棱起來,慫恿天道,「你抽個分身,去現代世界玩一下遊戲就知道了,他們不是經常罵天道不公嗎?你就把他們的做過的醜事都公之於眾,看看到底是你不公還是他們貪得無厭,對了,死了再給他們放一朵煙花哈,昭告天下惡害除盡嘛!」
冬女派的師太個個氣得柳眉倒豎,怎麼會有人請求天道降罰?!
「住嘴!孽畜!你這,這是要害我整個三十六洲啊!我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本來還對她有一絲憐憫,現在一絲都沒有了!
般弱則是斜斜靠著她家小劍夫的胸膛,露出一副浮誇的表情,「你們沒死對我也沒好處啊!還是死了吧省得礙眼!」
「你——」
「轟隆!!!」
天際異象。
眾修士呆滯看著那鋪開的一片鮮紅。
[爾等修行,竊天而行,不正於世,非吾真道,特發如下追殺公告,待爾等盡數還道歸天,世間重回安寧之日!]
[闡天門,梵童,壽兩萬三千八年,屠六千九百萬生靈,當殺!]
幾乎就在追殺公告更新出的那一刻,身處幽宮的梵童駭然發現自己的臉上多了一記罪字烙印。
殺劫正在逼近!
而在劍墓附近的眾人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直到天道公告出了大恕宗,他們全員的臉上多了罪字。
「喲,這紋面還挺別致的嘛。」
般弱說著風涼話,「不好好欣賞下?」
大恕宗勃然大怒。
般弱甩動著指骨,衝著劍靈說,「那老頭竟敢扇我一巴掌,我不把他徒子徒孫殺絕種了,還真當我的臉是塑料做的?阿見,我知道你厭血,但這群人不能放過,他們可是想用一個醜八怪把我強死在花轎里,再污了咱們的家,這筆帳,呵,今日得跟他們好好算算。」
「……什麼?」
劍靈終於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們……他們竟敢如此強辱它的妻!
原本對自己割舌不甚在意的劍靈猛然看向眾生。
如視死物。
它的肋骨兩側的三皇經殺氣濃烈,滲出了血墨。
「辱我妻者,當死。」
「快跑!!!」
他們哪裡還敢在這個地方多待,天道公告一條條跳出來,整個天際都像是血色羅網罩下來,他們大部分的名字都羅在了上面。
隕落,很有可能就在眼前!
「諸位,別跑啊,今天可是我的大喜日子,不多喝兩杯血就走嗎?真不給面子呢。」
般弱從身體裡抽出一條沾血的鎖鏈,破空聲響起,鞭得那肉疤男一個皮開肉綻,後背幾乎要被劈成兩半,露出血紅的骨,他悽慘痛叫,「姑奶,姑奶奶,不關我的事啊,都是應長天那個小畜生要我做的!」
般弱怎麼會讓他輕易死去呢?
她拍了拍手,召出了一群牛頭馬面,指著肉疤男笑,「給大家改善下伙食,對了,他胯/下那幾兩,好像不怎麼有用,勞煩各位替我動手剁碎了吧,最好慢一點,讓人好好回味。」
「啊!!!」
般弱一副屑女人的樣子,掏了掏耳朵,又看向驚恐的大恕宗弟子,微微一笑,「你們長老很喜歡餵人巴掌呢?姐姐也給你們餵一喂,好不好,放心,我手法熟練——」
烏雲凝成鬼氣繚繞的大掌,轟然落下,將一群人拍進了萬丈深淵,連一具像樣的屍身都沒有。
「長老,救,救……」
弟子們死不瞑目。
大恕宗長老當場崩潰,他怎麼會知道,他替徐咚咚出的一口氣,竟然會成為弟子的催命符!
般弱摸了摸濺上來的鮮血,溫熱的腥氣,讓她有一瞬間的迷戀,從她誕生至今,真正大開殺戒只有一回,因為滋味太過痛快,她差點就神志墮落,變成一個絕世大魔頭了。
「魔頭!你個魔頭!!!」
大恕宗長老雙目含血,聲色俱厲指責。
她挑唇,又是一掌拍落,湮滅了對方的身軀,元神倉惶逃竄,鬼公主眼睛泛著詭異的紫芒,抽起鎖鏈打碎了魂魄,「老不死,忍你很久了。」
敢抽姑奶奶巴掌的人,你可是第一人,送你魂飛魄散,不謝。
鬼公主殺紅了雙眼,屠起修士來,就跟折斷路邊的草莖沒什麼兩樣。
這一刻,無間地獄開在眾人腳下。
劍靈是第一個發現般弱異樣的,她披著一頭黑鬒鬒的凌亂秀髮,臉龐的屍斑本來只生在兩側,它們活物般飛快蠕動,轉瞬蓋了全臉,她嘴唇奇異鮮紅,指甲也尖銳彎曲,一絲鮮血濺到她嘴邊,她甚至回味般舔了舔。
君不見:「!!!」
它雖然看不見,但能感應她正在吞噬血食!
它連人都不砍了,直接抱住了屠殺上癮的鬼妻。
「阿弱!阿弱!阿弱你醒過來!不要被惑了心智!」
般弱被它抱得有點難受,儘管它蓄意掩蓋,但凜冽劍芒仍讓陰魂刺痛,她想要推開它。
它抱得更緊了。
她又踢又咬,對方也沒有半分鬆手的跡象。
般弱只好眼睜睜看著那一群剩下的血食跑掉,她氣得咬住對方的耳朵泄憤。
嘶!
好鋒利!
她滿嘴鬼牙險些崩裂。
她惱恨無比,拽起那一根血跡斑斑的勾魂鎖鏈,絞住了劍靈那清寒瘦薄的身軀,像人肉磨盤一樣,要磨盡它所有劍意。
「刺啦刺啦——」
響聲刺耳。
少年赤著的上半身被勾魂鎖鏈絞殺,雪白皮肉塊塊脫落,露出裡面漆黑泛著金光的根骨。
它似乎覺不到痛意,仍舊柔軟地親她的耳廓,又將薄薄的耳垂含進劍舌。
少年劍靈纏縛靈瞳妙目的黑綢垂進了鬼公主的衣襟,她僅是遲疑了一瞬,就被它吻得嘴唇發亮,覆上了一層淺淡的水光,龍腥味極重。
鬼公主略微迷茫,眼底仿佛籠罩了一層暗紅的紗,讓她分辨不清這人的面目。
但對方是極為熟悉她的,非常自然解開她的腰封,又將那浸足了膻血的喜服遠遠扔開。
「鏘。鏘。鏘。」
它許久未用,出鞘便有些難言的澀痛,雙眼也泡起了一窩清汪汪的水,順著臉頰滑落。
它可憐巴巴求著般弱,「妻,幫,幫我。」
「……」
生鏽成這樣,還能用嗎。
般弱緩緩清醒過來,又陷入了深深懷疑中。
她只好幫它一把。
細拈花枝,薄染殷雨。
劍靈在她面前向來不掩飾性情,痛快地叫了起來,它腳趾頭繃緊了又鬆開,還不忘偷偷勾著她散落在腳邊的頭髮。
情到濃時,它失了點神,忍不住親吻她的臉頰眼尾。
般弱累得坐地,由得它貼著腰,撒嬌似地親了又親,她的視線在觸及到它蒙著眼睛的綢帶時,起了惱火,「又是誰傷了你眼睛?」
她光顧著它的舌頭跟小指了,都忘了這一茬。
劍靈歪了歪頭,「眼睛?哦,這個不怪他們,我自己取的。」
般弱:「???」
君不見親熱粘她,「它們都在你原先的屍身里,可保你萬年不腐。」
般弱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胡鬧啊你!等會就取出來,塞回去!」
動不動摳眼珠子什麼毛病呢,你是一把劍就可以嚇鬼了嗎!
劍靈可有可無應了。
然後他們幹完活兒,又開始刨墓開棺。
般弱見到自己保存完好的屍體,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感覺頗為怪異,她問君不見,「眼珠子藏哪裡了?」
君不見歡快地回答,「一顆在你嘴裡,一顆塞腚兒了,老人說這樣能鎖住兩頭的氣,更加周全保住鮮味兒!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般弱:「……」
真有禮貌啊你聰明過頭的小混蛋。
()
1秒記住網:.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