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晨聽到何東平說道這裡時,也大概猜到了結局,何東平的功夫都是從他師傅那裡學來的。
而何東平的功夫基礎非常紮實,顧晨跟他交過手,自然也知道何東平是個高手。
因此可以推測,何東平的師傅,那也是功夫了得,如果按照實戰的情況來比試,估計對方可能不是何東平師傅的對手。
「所以,你師傅贏了對嗎?」顧晨問。
何東平默默點頭:「沒錯,這些人的花拳繡腿,在我師傅面前根本啥也不是。」
「我師傅只是幾招下來,對方就被干趴下,當時現場所有人都愣在那裡,愣是好幾秒鐘都是鴉雀無聲。」
「後來那名被打趴的所謂大師不服氣,說自己大意了,沒有準備好,被我師傅偷襲什麼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師傅僅僅是用幾招功夫,就把他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深呼一口重氣,何東平也是繼續說道:「後來,為挽回協會的顏面,武術家協會的人,又派出一個實戰能力比較強的大師跟我過過招。」
「否則,武術家協會的招牌可能就要被砸了,因為我師傅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甚至連一件像樣的訓練服都沒有。」
「就這麼把一位他們武術家協會捧起來的大師給打趴下,這在當時看來,簡直不要太誇張。」
「所以他們要找你師傅的麻煩?」王警官問。
何東平默默點頭:「沒錯,可他們太低估我師傅的水平了,那個所謂的實戰大師,照樣過不了幾招就被我師傅給干趴下。」
「但是他們說我師傅使陰招,各種藉口,說我師傅有違武德什麼的,反正規則都是他們定的。」
「尤其是那幾個評委,看出我師傅善於攻擊對方的下盤,所以故意更改規則,說不能使用這種招式。」
「他們用盡各種辦法,限制我師傅的長處,我師傅也是在他們的規則下,開始落入下風,比試起來也是躡手躡腳。」
輕嘆一聲,何東平也是頗為無奈道:「就這樣,在他們車輪戰的攻擊下,我師傅有些體力不支。」
「可他們這些人,哪裡肯放過我師傅?如果那天他們不把我師傅打得半死不活,那他們丟掉的臉面將難以撿回來。」
「所以,我師傅在接連跟幾名大師過招後,體力很快有些跟不上。」
「可他們一個一個的上來,規則一改再改,並且警告我師傅,如果做出有違武德的招式,那麼就算我師傅輸。」
搖搖腦袋,何東平也是無奈嘆息:「所以後來沒辦法,我師傅被打成重傷,他示意暫停比賽,可他們那些人哪裡會給我師傅休息的機會?」
「那名強壯的武術師傅,在看到主席台上評委們的眼神後,立馬開始對我師傅下狠招,我師傅當時差點被打死。」
「好在當時有一名女觀眾實在看不下去了,衝上去制止了比賽,這才避免了我師傅被這些傢伙給打殘。」
「這也太欺負了人吧?這麼多人打一個?還是車輪戰,這幫武術家協會的人也太不講武德了吧?」盧薇薇聽到這裡,也是有些窩火。
何東平也是冷哼道:「你指望這些人跟你講道理?不可能,他們絕對不可能跟你講道理。」
「因為在他們看來,破壞規矩的人是我師傅,我師傅打破了他們編造起來的一個美好畫卷。」
「讓他們的真實水平暴露無疑,所以他們必須要給我師傅一些教訓,讓我師傅沒辦法在這一帶的武術圈立足,這才是他們想做的事情。」
「那你師傅怎樣?」袁莎莎問。
「我師傅?」何東平輕嘆一聲,也是緩緩說道:「我師傅被打成重傷,但好在他練武的底子擺在那裡,身體還扛得住。」
「在現場觀眾輿論的壓力下,他們武術家協會的人也不好把場面做的太難看,故意找人去給我師傅看看傷勢。」
「可那個時候,他們那邊已經有五六個武師被我師傅給打傷。」
「當時的評委裡面,是不是有一個叫洪波的?」顧晨問。
「沒錯,是有一個叫洪波的。」聽顧晨如此一說,何東平也是點頭承認。
由於之前顧晨跟洪波交流過,也了解過洪波當初,的確跟一名武者在擂台上切磋過。
不過當時洪波說的,自己用的是木棍,而對方使用的是一雙鋼爪。
於是顧晨又問何東平:「那這個洪波有沒有跟你師傅比試過?」
「有。」見顧晨如此一說,何東平也是連連點頭,不由分說道:
「我師傅當時雖然受傷,但是,他還是想再試試。」
「畢竟這種風頭,不是隨時都有,他只想在當時打出名氣,受點傷對他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
「而且從當時現場觀眾的表情來看,的確,他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大家也開始對他這個種地的農民有些刮目相看。」
「因為大家都沒有料到,我師傅這麼一個種地的農民,竟然能把這些光鮮亮麗的武術大師給擊敗,這的確是個新鮮事。」
「就是拿到茶餘飯後,那也是不錯的談資,所以當時很多人都想看看我師傅更多的本事。」
「而那個時候,我師傅也想著把自己的那雙鋼爪武器的招式給推廣出去。」
「畢竟,有那雙鋼爪在,我師傅可以揚長避短,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
「想到這裡,我師傅要求在最後比試一次,就是使用自己的武器,然後讓對方挑一件武器,跟他比。」
「你師傅也太狂妄了吧?都這樣了,還不見好就收?他這樣會讓武術家協會的人很難堪的。」
「就算勝了,他也會被排擠出這個武術圈的,難道他不知道嗎?」王警官也是有些無語。
感覺何東平的師傅,似乎壓根就不懂什麼人情世故。
但何東平卻是淡淡說道:「我師傅並不在乎這些,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平台展示自己,甚至都沒有資格參加這個活動。」
「他知道,他這次得罪了很多人,但是,也能客觀上讓市民們知道他的實力,這是一種宣傳。」
幽幽的嘆息一聲,何東平也是無奈嘆息,說道:
「我師傅就是個本分的農民,他只知道,練武之人,都是用實力說話。」
「就算你空話說的再多,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在他看來,拳頭硬才是硬道理,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宣傳自己。」
「而且你們要知道,他一個很少進城的人,突然站在了將近上千人的體育館裡被眾人關注。」
「他知道打過這次比武之後,他就達到了宣傳的目的,所以,在他扛不住的時候,他還是硬扛了下來,準備用自己的那雙鋼爪在比試一次。」
「結果輸了對嗎?」顧晨因為知道結果,所以還是問了一句。
而此時的何東平,整個人也顯得十分泄氣,不甘心的長嘆一聲,說道:
「其實,後來我師傅告訴我,那次比武,他感覺自己明顯是可以戰勝對方的。」
「因為對方使用的是木棍,而自己使用的是鋼爪。」
「加上那雙鋼爪的武器,他自己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但差就差在,經過了車輪戰之後,我師傅的體力消耗的非常嚴重,身上還有重傷。」
「而對方那個叫洪波的評委,的確也是有點真本事的。」
「他當時挑選了一根木棍作為武器,準備接受我師傅最後一次邀約挑戰。」
抬頭看向眾人,何東平也是緩緩說道:「其實,我師傅犯了很多江湖規矩的禁忌,他其實是在砸人家的場子,也就是踢館,但他自己沒有這個意識。」
「而當時那幫武術家協會的人,也是被我師傅這個突然闖入的不穩定因素,給打亂了他們的活動安排。」
「所有人都恨不得上去圍毆我師傅,可礙於當時現場有很多觀眾在場,他們只能請出那個叫洪波的評委。」
「而那個傢伙,是有真本事,否則他也做不了武術評委,又挑選了他比較擅長的木棍。」
「就這樣,我師傅跟他交手,剛開始打的不分上下,可越到後來,我師傅就越感覺傷口疼痛難忍,而且體力也在極力消耗。」
「而這個叫洪波的人,也很聰明,知道我師傅傷在哪裡,就故意用木棍襲擊我師傅的傷口。」
搖了搖腦袋,何東平也是無奈嘆息:「結果其實已經註定了,我師傅被打敗了,被一棍打趴在地上。」
「好在那個傢伙還有點武德,只是點到為止,沒有像之前那幾人一樣,恨不得打死我師傅。」
「最後那個洪波用棍子架在了我師傅身上,按照武術家協會那幫人的要求,讓我師傅認輸。」
「那你師傅……」顧晨問。
「他認輸了,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體力不支,如果不是被車輪戰打傷,他是有可能跟那個洪波打的不分上下。」
「但武術就是這樣,只論結果,不管你什麼藉口,輸了就是輸了,我師傅也認這個理。」
「所以,他離開了現場,但是這一次的經歷,也讓他的名氣突然暴漲。」
「很多當地的企業老闆,開始主動聯繫我師傅,希望跟我師傅合作。」
「那個時候,他家裡總是擠滿了各種人,但我師傅只想開武館。」
「可這些跟你殺害莊虎有什麼關係?」顧晨也是十分好奇。
因為何東平一直在聊自己的師傅,但是莊虎卻是被他何東平開膛破肚的。
顧晨有理由相信,這個莊虎或許跟他師傅也有一些淵源。
何東平躺靠在座椅上,也是緩緩說道:「這些來找我師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叫莊虎的傢伙。」
「是你殺的那個人?」袁莎莎問。
「沒錯。」何東平此時也不裝了,直接承認道:
「就是我幹掉的那個人,他那個時候,還不是老闆,只是一個老闆的小跟班,也是一個小混混。」
「整天跟著一群三教九流的傢伙,人脈還是不錯的,而他來找我師傅合作,這只是表面,背地裡,他是受人之託,來陷害我師傅。」
「是那幫武術家協會的人嗎?」王警官問。
「沒錯。」何東平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就是這個卑鄙的傢伙,他們想讓莊虎假裝跟我師傅談合作,畢竟開武館是需要錢的,而我師傅最缺的就是錢。」
「而且那個時候,雖然是打響了名氣,但是跟主流的武術圈也結下了梁子,肯定是擠不進這個圈子了。」
「所以我師傅就想開武館,然後打開自己的知名度,他相信用自己的實力,是可以讓他的武館開滿整個街區的。」
「太想當然了吧?」王警官不由吐槽說。
「呵呵。」何東平也是乾笑兩聲,說道:「可不是嗎?缺錢,最後這個莊虎就過來送錢,說那天看了我師傅的比賽,對我師傅的功夫十分佩服。」
「他那天說的天花亂墜的,告訴我師傅,他想進軍武術產業,但是跟武術家協會那幫人不對付,脾氣合不來。」
「而我師傅一聽他跟那幫人脾氣合不來,心裡也是暗爽。」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感覺這個莊虎看上去憨厚老實,是個比較靠譜的人。」
「所以,我師傅就在莊虎的利誘下,開始變得有些自信,準備現在城區里租好場地,然後開一家像樣的武館。」
「後來,他們甚至連門面的位置都找好了,是一家小學的旁邊,那邊的小學生很多,我師傅想從那裡開始。」
「那結果如何?」顧晨問道。
「結果?呵呵。」何東平乾笑兩聲,也是無奈嘆息:
「結果我師傅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積蓄,準備跟莊虎合作的時候,卻被他給坑了。」
「當所有的一切都處理好之後,包括營業執照之類的,可結果發現,莊虎這個傢伙,給他挖了一個大坑。」
「在我師傅第二天準備開業的晚上,派人在暗處偷襲我師傅,把他一條腿給打斷了。」
「什麼?」聽到這裡,盧薇薇整個人不由一愣:「你是說,莊虎派人偷襲你師傅,斷了他一條腿?」
「千真萬確。」怕盧薇薇不相信,何東平也是肯定的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