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記得了。」汪文海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之前躲在大貨車裡,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沒有手機,無法計算時間。」
「後來,司機好像是停車需要卸貨,我是趁著司機卸貨的間隙,偷偷從貨倉你跑了出來。」
深呼一口氣,汪文海似乎還沒從之前那種驚魂的狀態中緩過神來。
顧晨也是將飯盒打開,遞給汪文海說:「你先坐起來,吃完飯再說。」
「好。」聞言顧晨說辭,汪文海嘗試著挪動身體,讓自己坐在床頭。
隨後又接過顧晨遞來的飯菜,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顧晨將一旁的礦泉水擰開,放到一旁的床頭櫃處。
汪文海扒上幾口飯,就立馬去拿礦泉水,咕嘟咕嘟的猛灌幾口。
顧晨也是繼續問道:「那你離開的時候,司機沒有發現你嗎?」
「沒有,裡面很多貨,都是一些副食品。」
「這輛貨車有兩個司機,我當時從貨倉里逃走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注意我。」
「後來我是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一處街道,然後,發現很多人開始往城區的某個地點集中過去。」
「我問了一下,原來大家都是去跨年的,我才知道是跨年,才第一次直觀的有了時間的概念。」
「可我不敢在人少的地方停留,因為我怕有那幫人的眼線,尤其看到穿制服的,我也不敢相信,我只能躲著。」
「後來,我想著如果自己沒有人幫助,我可能活不下去,我的身體好像被他們注射了某種藥劑,會時不時的暈倒。」
「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每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就出在這幫人的控制當中,我已經記不得是多少次出現這種情況了。」
深呼一口重氣,汪文海繼續說道:「所以,我需要被你們引起重視,否則你們根本不會相信我說的那些話。」
「我也想過了,不破不立,我不妨賭一把。」
「可你是把群眾的生命安全當成兒媳,你知道當時的行為有多危險嗎?」顧晨也是沒好氣道。
汪文海羞愧的低下腦袋,也是緩緩說道:「我知道,但是我當時顧不了這些。」
「煙花哪來的?」顧晨輕嘆一聲,感覺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自己需要知道重點情況。
汪文海也是老老實實的回應道:「煙花是我順手牽羊。」
「我看到有一對情侶,在街道旁休息,他們的旁邊,放著一大袋煙花。」
「我當時偷偷繞到他們的後邊,偷走了袋子裡的一個煙花,還有一個打火機。」
「然後,跟著人群,利用人群的掩護,躲過了路邊安保的目光,擠到了廣場那邊。」
「後來,我……我看大家都倒計時,放氣球,想著這個時候,如果我放煙花,一定會被所有人注意。」
「可能這其中也有那幫人,但你們警方肯定能看見,我知道我肯定會被你們警方帶走,但是在警局比較安全,我決定賭一把。」
說道最後,汪文海繼續猛扒幾口飯菜。
顧晨也是搖搖腦袋,碰到這種人,也難怪秦局會十分無語。
隨後,顧晨也並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汪文海將手中的飯菜全部吃完,又猛灌了一瓶水,這才問道:
「你說你被人抓進一個秘密的地點,你對那個地方還有沒有印象?」
「有。」汪文海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之前進去的時候,記得是在東北,而且天氣比較冷,可現在我卻到達了南方,很顯然,那輛貨車是一路南下。」
「我躲在車廂里,才一路帶到了這裡,這一路上,感覺跟做夢一樣,我差點就死在了那裡。」
說到最後,汪文海也是淚流滿面,繼續說道:
「我是逃出來了,但是我不知道其他人還有沒有活著?」
「畢竟那幫人的手段,簡直才殘暴了,太沒有人性了。」
看著汪文海一臉驚恐的模樣,顧晨也意識到,這個傢伙,似乎是遭受了某些虐待。
於是顧晨又趕緊問他:「你說你被那幫人注射了某些藥劑,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汪文海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
「好像是會讓人不斷暈倒,喪失精力的一種藥劑,讓人全身酥軟,根本就沒有反抗能力。」
「那你是怎麼去到那個地方的?」顧晨又問。
「我……我是收到一封邀請信。」汪文海說。
「邀請信?信上說什麼?為什麼你會受到?」顧晨也是十分不解。
汪文海輕嘆一聲,也是緩緩說道:「我其實就是一個銷售,給人推薦機械產品的銷售。」
「其實我也不清楚,那天我工作結束後,返回我的出租屋,卻在打開門的那一刻,發現地上有一封信件,非常精緻的邀請函。」
「當時我以為是哪個公司的業務員,過來推銷業務,然後將推銷的GG從門縫裡塞進家裡。」
「畢竟我之前也遇到過,所以就沒當回事,把信件撿起來之後,隨手丟到茶几上。」
「可等我洗完澡之後,坐在了沙發上,才注意到那封信件,看著非常精緻,是用一個鑲金邊的硬紙殼套著。
我出於好奇,於是就把信件抽出,仔細的看了一下,卻發現,那信件的抬頭,竟然寫的是我的名字。」
「也就是說,這封信就是寄給你的?」顧晨問。
「對,就是寄給我的,抬頭是汪文海先生您好,非常有禮貌。」
「內容呢?」顧晨又問。
「內容就是,讓我在規定的時間裡,去參加一場派對,讓我那天務必穿著得體,然後到達指定地點。」
「等到約定的時間,會有車輛過來接我,我只需要上車即可,而且還特別提醒,自己不用攜帶任何東西,而且派對完全免費。」
想了想,汪文海也是繼續說道:「反正,信件大概內容就是這個樣子。」
「我當時挺好奇的,感覺應該是誰搞的惡作劇吧?想著可能是我的某個同學,或者是某個朋友。」
「但因為信件裡面沒有提及署名人,所以我也不清楚,感覺應該挺有意思,畢竟是派對嘛,而且我也不用攜帶任何東西,免費去參加。」
「感覺應該是我的某個同學,或者是認識的某個人,故意賣的一個關子。」
「想著只要那天我穿著得體,按照約定時間來到某個地點就行。」
「如果真有車輛來接我過去,那我就上車,就這麼簡單。」
「那後來呢?你按照信件的要求去做了?」顧晨問。
「對。」汪文海看了看自己有些破損的衣服,說道:
「這件衣服其他挺精緻的,現在變得破損不堪,都是在逃亡過程中磨損的。」
「為了赴約,我還特別打扮了一下,想著派對應該會有美女什麼的。」
「於是我按照約定時間,也就是晚上7點,來到了某個路段的公交車候車點。」
「後來,果然有一輛黑色越野車開了過來。」
「我當時還沒注意,但是那輛車就停在我面前,裡面有個戴著墨鏡的外國人,他把車窗落下,跟我打招呼,說汪文海先生,請上車吧。」
「他知道你名字?」顧晨問。
汪文海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沒錯,他知道我名字,我當時也感覺很奇怪,畢竟這個金髮外國男子,我壓根也不認識他。」
「可他卻能叫出我的名字,這讓我感覺有些奇怪,我就趴在車窗上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叫汪文海。」
「那這個外國人是怎麼說的?」顧晨問。
「他說讓我上車,至於我的疑問,等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汪文海說道這裡,也是感覺一陣後怕。
似乎還沒從那些可怕的事件中舒緩過來。
顧晨思考了幾秒,也是繼續問他:「那後來呢?」
「後來?」汪文海舒上一口重氣,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繼續說道:
「後來,我就上了那輛越野車,坐在了後排,然後那個外國人開車。」
「我在車上不斷問他,想跟他交流,畢竟那個外國男子會說中文。」
「但是,特地給我發來邀請函,還開車來接我去參加派對,我感覺對方肯定是我某個熟悉的朋友。」
「我當時想著,或許是某個朋友中了彩票,成了百萬千萬富翁,然後想在我們這些朋友面前炫耀一下。」
「當時也沒想太多,感覺應該就是,但是不管我怎麼想,我都想不明白,那個邀請我的人到底會是誰。」
「你繼續說下去。」這邊汪文海解釋的同時,顧晨也在用執法記錄儀記錄,手裡的便簽紙,也在記錄著關鍵信息。
汪文海輕嘆一聲,也是繼續說道:「後來,車輛來到了一處郊區的空地,在那裡,也停著幾輛黑色車,當時有另一個外國人走了過來。」
「然後跟那名司機交流了幾句,司機告訴我,遊戲正式開始,歡迎我的參與。」
「反正說了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我當時搞不明白,還想問問情況,結果他直接丟給我一個摩托車的頭盔讓我戴上。」
「而且摩托車頭盔上面,全部用黑色膠帶纏住。」
「也就是說,你戴上摩托車頭盔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對嗎?」顧晨問。
「是的。」汪文海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這就是他們要的效果。」
「可他們說是遊戲什麼的,還是參與什麼的,我好像是被動參與進來。」
「想著是派對,感覺是一種新鮮玩法,可我又不認識那個司機,他也沒有告訴我,到底是誰邀請我過去。」
「只告訴我,到達之後自然明白,而且讓我遵守規定,必須戴著頭盔。」
「然後呢?」顧晨問。
「我但是也沒多想,感覺是規定,那我就戴吧,於是就戴在了頭上。」
「可頭櫃的前面,全部都被黑色膠帶粘住。」
「所以當我把頭盔戴上之後,眼前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我問司機,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司機告訴我,不想讓我知道怎麼到達目的地,這樣的遊戲會比較有趣。」
「而且還提醒我,沒喲到達目的地之前,不能摘下頭盔。」
「而這個時候,我明顯聽見,副駕駛似乎上來一個人,而那個人也是個外國人,只是跟司機交流幾句後,便不再說話。」
「然後,我感覺到車子在啟動,在行駛,但是,卻是在原地不停的轉圈,我當時就感覺被轉的有點頭暈,因為那個地方,是一個四通八達的交通要道。」
「我心想,他們肯定不想我知道是去哪個方向,而且他們口中的遊戲,似乎就是這些操作的一部分。」
幽幽的嘆息一聲,汪文海繼續說道:「我當時戴著頭盔有些難受,就像摘掉,可坐在副駕駛上的人察覺之後,立馬用嚴厲的語氣提醒我說,請不要摘下頭盔。」
「我說戴著難受,他說再忍耐一下,感覺氣勢洶洶的樣子,跟之前接我上車的那個老外,完全不是一個脾氣。」
搖搖腦袋,汪文海也是沒好氣道:「之前客客氣氣的邀請我過來,可我戴上頭盔之後,他們好像就換了另一幅面孔。」
「我當時有些緊張,甚至都有些害怕,畢竟去哪裡心裡沒底,所以我就有些牢騷,我說我不想去了,可坐在副駕駛的那個外國人,忽然開始發怒。」
「他說他們受人指派,是來接我去參加派對,如果我不按規定到達那裡,那麼他們將會受到懲罰。」
「他說不管我是誰,如果讓他受到懲罰,他肯定會不高興的,言語之中,全是威脅。」
「因為聽對方的聲音,應該是個壯漢,所以我不敢得罪他,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就這樣,我也不知道在車裡待了多久,只感覺車輛不斷的搖搖晃晃,終於停到了一處地點,我問他們,是不是到了,副駕駛上的那個人沒說話。」
「司機告訴我,讓我下車,他會帶我去到目的地,但是到達目的地之前,我不能摘掉頭盔。」
「我當時有些生氣,就想反駁一下,可瞬間就被人從身後猛踹了一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