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發來的信息,頓時便讓我心裡瀰漫起了一陣很強烈的緊張感,這很出乎我的意料,因為在我的認知里,安安要走,曹金波理應不會太為難,他這麼一個可以為了名利不折手段的人,怎麼會把一個女人看得太重?
可是想起曹小北這個痴情種子,我不禁又有點心慌,就怕他的這個性格特徵是從曹金波身上遺傳來的,畢竟這個世界上也有一種人,具備複雜型人格,他明明壞事做盡,但也不影響他做一個痴情的人。閱讀
……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想,以至於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給安安回了信息:「你先維持住現狀,不要胡思亂想……」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拒絕,也不要迎合……不出意外的話,我也會去參加曹小北的婚禮……至於為什麼參加,我就不和你解釋了,等有機會見面,我再和你詳聊,手機上不方便說太多。」
「嗯,那我等你。」
……
結束了和安安的對話,我便回床上躺了下來;我該休息了,因為我已經和楊思思約好,明天早上七點半,準時出發;跟幾年前不一樣的是,這次我們去大理,必須得日夜兼程,因為這次的時間非常緊,再也不能抱著當初那種走走玩玩的心態。
睡前,我特意看了一下導航,儘管已經是夜裡的十點半,但是線路圖上,還是出現了很多紅色的路段,意味著擁堵……我這才意識到,真的快要過年了,所以哪裡有擁堵,哪裡就有返鄉的人潮。
這一路,怕是不太樂觀,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曹小北的婚禮。
……
這一夜,我又做夢了,夢見自己開著車,飛快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黃昏的夕陽下,葉芷的那輛大G,就在我前面飛奔著,我們在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目的地不知道在何方……
瞬間,我又追了上去,當我們的車輛並排行駛的時候,我打開車窗沖她笑了笑,她也對我笑了笑,然後便又重踩了一腳油門,超過了我。
一直到前面的服務區,我們才停了下來;她一下車,我就抱住了她……她輕聲在我耳邊問,要不要吃東西,說服務區有賣嘉興的粽子。
我抬頭看了看,赫然寫著「讀書鋪服務區」,我印象中,這是介於昆明和大理之間的一個服務區……原來,我們是要去大理的。
我猛然來了一陣尿意,便讓她去買,自己就急急忙忙的去了衛生間……明明已經尿完了,可還是有很強烈的尿意……於是,我又回去尿了一次。
等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是夜晚,並且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我舉目張望,那輛大G已經不見了,她也不見了……只在我的後視鏡上掛了兩隻買好的粽子。
我悵然若失,然後獨自一個人在雨中站了很久;但我沒有去追她,因為在我的潛意識裡,這好像就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我就這麼被晨尿給憋醒了,然後慌慌張張的去了衛生間,等解決了這陣尿意之後,又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夢,因為夢境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真實,甚至連服務區都有名字……還有她留下的那兩隻粽子,包裝上寫著嘉興,就差記住生產日期了。
……
大概七點的時候,楊思思開著那輛賓利,來到了我住的那個酒店。
這次,我們沒有一點拖泥帶水,會直奔大理而去;唯一的遺憾,是沒能和楊思思她爸打個照面,我其實挺想和他聊聊公司的事情,但他卻到外地出差了,所以也只能年後再碰面了。
我將自己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楊思思就站在旁邊看著;除了車子換了,季節不同,這一幕,就像是重演的歷史……畫面中,還是我們兩個人,一輛車,目的地是大理。
不,我被吊銷了駕照,這一次只能是她開。
楊思思似乎也被觸景生情,她似笑非笑地對我說道:「米叔叔,對面有個便利店,你去買點紅牛什麼的……我一個人開車怕困吶。」
「好,還想不想吃什麼?」
「薯片,話梅,你都給買點兒……對了,還有桶面,你也多買點……快過年了,到處都堵車……咱們一定得把路糧給備足了。」
我稍稍遲疑了一下,回道:「要不別開車了,咱們坐飛機去,我怕趕不上曹小北的婚禮。」
「你表弟不用車了嗎?」
「讓他自己到成都租一輛吧。」
楊思思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看著我,然後問道:「你什麼時候對曹小北的事情這麼熱心了?」
「我是怕你遺憾。」
我嘴上這麼說著,但心裡卻有其他的想法,而這個想法是不能和楊思思明說的,且和她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我就是想早點到大理。
卻不想,楊思思無比堅決地向我回道:「不行,必須得開車去,不開車去,才是我最大的遺憾!」
「你得想好了,咱們路上只剩下兩天時間。」
「方向盤在我手上,這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上車吧。」
說著,楊思思已經打開主駕駛的車門,坐進了車裡……獨自立在寒風中的我,不禁有些恍惚,我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儘管天氣放晴,但那寒意,卻依然非常刺骨。
……
輕輕「吁」出一口氣,我坐在了車子的副駕駛位置上,沒等我寄好安全帶,楊思思便啟動了車子往出城的方向駛去……我知道,此時的大理,依然像春天一般溫暖,但我的心境,卻怎麼也舒服不起來。
如果當初去大理,是為了創造生活,那這次回大理,便是為了解決問題。
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這次在曹小北的婚禮上,必然會發生一點什麼……我甚至覺得葉芷也會去,因為在沒有撕破臉皮的前提下,她和曹金波依然是名副其實的合伙人,曹小北結婚這麼大的事情,她一定會去捧場的!
但是我沒有辦法想像,當這麼多人聚集在曹小北的婚禮上時,又到底會發生些什麼?
……
除了在荊州的服務區休息了一個小時,楊思思便沒有再停過,直到晚上十點半的時候,車子依然在高速上狂奔著;我看了看地圖,下一個城市,便是那個叫瀘溪的小縣城,我們和葉芷,就是在那裡見了第一面。
我不知道楊思思是不是故意的,她忽然轉頭對我說道:「我累了,就到前面那個出口下吧……咱們今天晚上住在瀘溪。」
「下一站就是鳳凰古城,去鳳凰住吧……順便看看鳳凰的夜景。」
「不,就住在瀘溪……」
楊思思依舊我行我素,等到了出口的時候,便將車開出了高速……
當我在收費口上看到「瀘溪」兩個大字時,又不免思緒萬千,我曾在這裡見過葉芷,也曾在這裡,為了幫她解決麻煩,而遭到本地閒散人員的一頓毒打。
此時此刻,我是不願意來回憶的,因為葉芷和我說過,她就是在這裡對我動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