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蘇檀被秋蟬一路拉著,深一腳淺一腳,剛出園子就忍不住開口詢問。
「是府里的大夫。」秋蟬自然是見過寧野狐的,也知道他的身份絕對不簡單,但既然主子給他對外宣布的身份是大夫,那就只能是大夫。
「大夫?」蘇檀冷哼一聲,「狐狸精也能做大夫?」
誰家好人家的大夫不救人還害人的?
她絕對可以肯定,蕭逐野之所以生氣,有一半原因是看到自己和那個狐狸精打雪球。
蕭逐野愛不愛她是一回事,但是不管什麼時代,男人都喜歡將女人看作是自己的私有物。
尤其是像蕭逐野這種狂妄自大的男人。
秋蟬聽到這句話,冷不丁地愣了一下,眼神古怪:「他的名字,就叫寧野狐。」
蘇檀:「……」
深吸一口氣,蘇檀迎著冷風,咬牙切齒:「他爹娘的還真有先見之明。」
這個梁子,是絕對結下了。
秋蟬:「……」
她懷疑蘇檀在罵人,但是她沒有證據。
另一側,寧野狐莫名地打了一個哈欠,他搓了搓手,又摸了摸鼻子,心想剛剛也沒覺著冷啊。
蕭逐野站在對面,冷冷地看著他:「你不是來找百年梅樹的嗎?」
寧野狐乜了他一眼,挑眉:「哦,對,找梅樹。」
說著,轉身就要走。
蕭逐野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他那頗為風騷的紫色滾邊,「剛剛的事情不該解釋一下?」
寧野狐被揪了個正著,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扼住咽喉的鴨子,「咳咳,解釋什麼……」
蕭逐野手中的力度再收,寧野狐瞬間更難受了,他一邊拉住自己的斗篷往前扯,一邊開口:「鬆開鬆開,有事說事行不行啊,不就是看著小娘子玩得開心加入了一會兒嘛,你再這樣,我會以為你吃醋了啊……」
蕭逐野怔了一下,手勁下意識地一松。
寧野狐抓準時機,捂住命運的咽喉,猛地往後退兩步,逃脫了蕭逐野的魔爪,劇烈地咳嗽起來。
剛剛那一下,冷光倒灌進去,還真是不好受。
咳嗽到最後,寧野狐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你不會真吃醋了吧?那女子是誰啊,長得倒還真挺好看的。」
他也沒有想自己這句話當真能夠起什麼作用,但沒有想到的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居然真的鬆了手。
蕭逐野嘴角抿了抿,難得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出手,只是那張死人臉明顯又冷了幾分。
寧野狐:「?」
「不會吧,你真的……」他倒吸了一口氣,手指著蕭逐野,一雙桃花眼瞪大。
蕭逐野眉頭瞬間蹙起:「去找你的梅花。」
寧野狐定定地看著他,狐狸眸子滴溜溜轉了幾圈,突然間正色起來:「沒記錯的話,我來之前,你應該下了令不要讓人接近這處吧。」
蕭逐野眯了眯眸子,眼裡閃過一抹寒意。
寧野狐繼續道:「或許是這麼巧,她剛好在你吩咐後這個間隙進來了。可是倘若不是呢?倘若我又是一個見色起意的登徒子呢?」
不管蕭逐野對那個女人是何意,但剛剛他聽到了她要被禁足。
希望自己這幾句話,多少能幫到她吧。
畢竟,確實是個不錯的小美人兒。
他這個人,可是最抗拒不了小美人兒,最是看不得小美人兒受苦了啊。
正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蘇檀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院。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紛紛錯愕,都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何事。
直到隱約有消息傳來,說是沒聽蕭逐野的命令,私下進了梅園。
落霞院,春琴聽著朝露的稟告,一張臉神色平靜,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懷裡的貓兒。
「夫人,當真沒想到,她命居然這麼好,私下與外男碰面,又違背殿下的命令進了梅園,居然只是被禁足。」朝露將事情說完,忍不住替自家主子鳴不平。
春琴撫摸著貓兒的手指一頓,緩緩抬起眸子:「誰告訴你她私下見了外男?」
「可是……」見了外男這不是事實嗎?
「爺那邊傳出來的話可是如此?」
「殿下只說檀夫人違背了他的命令進了梅園。」朝露回道。
「那就是了。」春琴拍了拍懷裡的貓兒:「爺沒有說過的話,就是沒有。」
朝露不解。
春琴也不多言,將手中的貓兒放下,緩緩起身,「陪我去給爺請罪。」
朝露嚇了一跳,趕忙快步跟上:「夫人何罪之有?」
「爺吩咐我清理梅園莫要讓人私自進去,檀妹妹卻在此間隙進去,還連累她受罰,便是我沒做到位,辜負了爺的期許,自然要請罪。」
春琴沒有回頭,她的聲音溫柔又沉穩,一身素白的衣裳融入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