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可沒想到自己這簡單幾道菜落在蕭逐野的眼裡,會讓男人腦補聯想到這麼多,只見他既然坐了下來,便立馬道謝,「托爺的恩典,這小廚房在昨日開始動了火,今夜是第一頓飯,妾不敢一人獨享,便想請爺過來用晚膳。」
要是蘇檀知道這齣其不意的效果,怕是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她之所以只弄了這四道菜,原因有三。
第一,小廚房雖然搭建起來了,但到底不是什麼府里主要的供應,食材相對簡單;
第二,依著蕭逐野上回「野豬吃細糠」的表現來看,她準備多了純粹就是浪費;
第三,她懶。
雖然不是她親自做的,但是指揮人做飯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可是你親手做的?」蕭逐野挑眉掃了一眼,小廚房何時建好,他自是知道的,但蘇檀這麼個回答,卻是十分滿意。
這是在心裡記著他呢。
「不,不是。」蘇檀將頭低了下去,「爺,妾,妾不會做飯。」
一邊說,蘇檀一邊想,別說不會做了,就算是會做,她也不可能給狗男人做飯的。
她又不是做飯的老媽子,管睡管吃還管做?
白日做夢呢他。
「那你這?」蕭逐野也沒有指望蘇檀真會做飯,她是個什麼底細,入府之前他也查了個清楚,只是看那桌上為數不多的幾道菜還用蓋子遮遮掩掩,覺得有些許新奇。
「是妾循著記憶里兒時吃的,讓廚子備的。」聽出了蕭逐野也不是非要是她做的才吃的意思,蘇檀故意道,「若是爺想吃妾做的,妾會去學的,爭取下回做給爺吃。」
一邊說,她一邊用手指揪住自己衣裳的下擺,手指握成小拳頭。
蕭逐野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她手指纖細白淨,與粉色衣裳映在一起,宛若春雪與桃花交織。
驀然的,蕭逐野就想到了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撫過他的胸腹的情形……
心軟之餘,莫名發癢。
隻眼下……
輕輕咳嗽一聲,蕭逐野別開眸子,鎮定道,「府里養了那麼多的廚子,要你去跟他們搶什麼活?準備了什麼菜色,還不給爺看看?」
蘇檀哪裡沒感受到蕭逐野的心思,剛剛那齷齪的眼神簡直直白的不能夠再直白了,雖然多少她是存在了勾引的成分……
在心裡罵了一聲狗男人,臉上卻笑著說了一番感激之話,又讓秋蟬幫著一起把蓋子揭開。
今夜她準備的只有三菜一湯,菜自然是兩葷一素,倒也沒有特別值得說的,只是這本身時代就有,蘇檀再結合現代的吃法做了些許調整。
倒是那湯,是她用了心的。
她一邊揭開蓋子,一邊觀察蕭逐野的表情,見對方果然在看了一遍之後,將目光投向了那碗看似清淡普通,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許「簡陋」的湯上,不等對方開口,便主動解釋,「爺,這是青菜豆腐湯。」
蕭逐野眉頭一挑,「怎的吃的如此之素?」
他想說她這大病初癒,該是吃些進補之物才是,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能輕易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你就拿這來糊弄爺?」
「爺先嘗嘗就知道了。」蘇檀沒有辯解,而是主動給蕭逐野盛了一碗。
蕭逐野餘光瞥了她一眼,見她臉上帶著渴望加討好的目光,便端起了湯碗抿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蕭逐野眼睛裡閃過一抹詫異,這是?
蘇檀見效果達成,便笑道,「爺,妾是萬萬不敢糊弄爺的,這菜雖叫白菜豆腐湯,但湯卻是豬骨湯底,妾下午就開始叫人預備的。豬骨湯做底,還有豆腐,山藥,冬瓜。只這些都熬得細碎,妾便讓人有用紗布濾了渣,再放入白菜豆腐煮。」
蘇檀話音剛落,秋蟬狀若無意開口,「殿下,檀夫人為了這湯,在小廚房裡忙活了一下午。」
蘇檀:「!」
秋蟬,你你不叫秋蟬,你應該叫秋-神助攻-蟬!
蕭逐野一開始還只是覺得這湯滋味頗妙,工序繁雜也當真是用心,當聽到秋蟬那句話說完之後,莫名的心裡也帶了絲絲甜意。
「這倒是的確不錯。」又抿了一口,蕭逐野點了點頭,「雖是豬骨湯,卻沒有葷腥之味,加之豆腐青菜,入口更是清爽,今後倒是可以多做。」
他想,豬骨湯乃營養之物,山藥也是滋補之品,蘇檀若能多喝上幾回,也是不錯。
蘇檀眨了眨眼睛:「爺喜歡,那以後妾便多安排幾次。」
見她如此,蕭逐野終於忍不住笑了,「爺不在之時,你也可以給自己安排。」
蘇檀當即點頭,又表達了對蕭逐野的一番感激。
她當然會給自己安排,她不止會給自己安排青菜豆腐湯,還會安排蓮藕花生排骨湯,玉米馬蹄排骨湯……
好不容易有了個小廚房,虧待誰都不能虧待自己啊!
二人坐下來吃了好一會兒,蘇檀便發現自己說這男人是野豬吃細糠那是一點兒都沒有說錯。
除了青菜豆腐湯蕭逐野提了一下,別的幾道菜他從頭吃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別的。
只這飯的確是比上回的時候多添了一碗。
古代人沒有什麼娛樂活動,蕭逐野會來這院子,自然也不是做什麼柳下惠的。
待得撤下了飯菜,二人坐著又說了一會兒話,再陪在蕭逐野身邊看著他象徵性地寫了幾副字,蘇檀非常捧場地讓誇誇人上了一下線。
伴隨著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和不甚清白的眼神,兩具身體開始糾纏在了一起,最後挪著挪著,就從本就不算是書桌的書桌,挪到了那寬大軟綿的床榻上。
蘇檀在「騰挪」過程中,還用凌亂的袖子帶翻了一隻上面還沾染著墨漬的狼毫。
帷幔搖晃,呼吸交織,此起彼伏。
秋蟬面無表情地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