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一出來,徹底把蘇檀干懵了。
她看了看蘇柏,又看了看邱青兒,只覺得喉嚨里像是被堵了一塊東西,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好半晌,蘇檀深吸一口氣,舉手投降,「我收回剛剛說的話。」
老天爺哎,這都什麼事?
虧得她還想著幫這三個人打圓場,感情弄到最後,小丑竟是她自己。
她這麼一說,邱青兒倒是不好意思了,她從蘇柏身後鑽出來,拉了拉蘇檀的手,「檀兒,之前的那些事情,我還是要跟你道歉。」
蘇檀樂得有人幫自己緩解尷尬,當即擺手,「都是一家人,何必還說這些,如今看來,你和我大哥倒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雖然過程多有曲折,但終究也算圓滿。
「嘿嘿。」邱青兒笑了笑,轉頭去瞅蘇柏,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模樣。
蘇檀目光瞥向她手裡握著的玉佩,「這就是當時讓你誤認錯人的玉佩?」
「是。」邱青兒眼睛一亮,將玉佩歡喜地遞到蘇檀面前,宛若獻寶,「你看,你大哥的。」
晶瑩剔透的玉佩,在透過窗子的日光的照射下,發出瑩潤的光澤,上面八個清晰的古樸的大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蘇檀緩緩道。
「是啊是啊,就是這句。」邱青兒忙不迭地興奮點頭,似乎已經忘記了方才的尷尬事情,以及這屋裡還有一個讓她覺得尷尬的人。
「大哥如今,也算是尋回來了。」蘇檀眼裡閃過一絲揶揄,「只可惜,這玉佩雖說尋回來了,但是父親母親那兒卻是拿不到什麼獎賞了。」
「檀兒!」蘇柏神色一變,趕忙開口。
邱青兒眨了眨眼睛,「為什麼這麼說,什麼獎賞?」
蘇檀見蘇柏望著自己一臉警惕的模樣,唇角的笑意越發的濃了,「因為我記得,那一年有個人從外頭回來,不僅一身濕漉漉的,還把隨身的玉佩給弄丟了,被爹娘好一頓罰了。」
這自然不然不是她看到的,而是原主記憶里的,若是沒有看到這塊玉佩,或許這段記憶也不會出現。
可不行,蘇柏受罰可是這家裡的大事,原主怕是想忘記都難。
畢竟從小循規蹈矩的蘇柏,什麼時候會出現這樣大的紕漏,關鍵無論蘇父蘇母怎麼問,玉佩掉去了哪兒,他都咬死不開口。
原來是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英雄救美。
但如今看來,當年的那頓罰,倒也一點兒都不虧。
「啊?」邱青兒怔了怔,呆呆的看向蘇柏,「這件事情你怎麼沒和我說啊。」
蘇柏:「……」
為什麼要說,這難道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情嗎?告訴她,當年為了救人,被父母好一頓揍?
結果還造成了誤會,媳婦兒認錯人,差點就跟旁人跑了?
他乜了眼蘇檀,向來都捨不得不溫柔的哥哥,第一次給了自己心愛的妹妹一個警告的眼神。
蘇檀笑著眨了眨眼睛,到底還是決定給自家哥哥找下場子,「到底是緣分天定,若是沒有兒時這一遭,今日又怎能發現這場意外之喜?」
「就是,你凶檀兒做什麼?」邱青兒戳了戳蘇柏的胳膊,「這個玉佩還給你。」
蘇柏被蘇檀和邱青兒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終究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接過玉佩系在了邱青兒的絛子上,「既然你帶在身邊多年,便拿著吧。」
頓了一下,又道,「畢竟,如今給我也得不到什麼獎賞了。」
蘇檀:「……」
好好好,她這剛直不阿的大哥,如今倒是把陰陽這門學問都學會了。
邱青兒再一次紅了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蘇柏給自己系玉佩,等到系好後,她還忍不住又親自加了一個繩結。
蘇檀福至心靈,「這算是定情信物吧?」
邱青兒和蘇柏同時一頓,雙雙抬起頭看向蘇檀。
蘇檀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是?」
自然是的!
邱青兒佯裝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只是這種事情,有幾個人會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啊?
蕭逐野站在一旁看著三人的互動,瞧著蘇檀「以一敵二」,唇角勾起一絲寵溺的弧度。
只是他腦海里也開始想,他和蘇檀之間是否有什麼定情信物,檀兒倒是給了他文房四寶的三寶,但他……
他的定情信物,總不能是那蠱毒吧?
想到這兒,蕭逐野嘴角狠狠一抽,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
身後的動靜雖然小,但蘇檀一直都有留一部分心神在蕭逐野的身上,當即就轉過身,「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蕭逐野搖了搖頭,看向蘇檀的眼神溫柔,「無礙。」
蘇柏眯了眯眸子,拱手告辭,「太子殿下雖已甦醒,卻還是要好好靜養,微臣就先不過多打攪了。」
「嗯。」蕭逐野頷首,「大哥有事儘管去忙就是,這邊有檀兒在就好。」
這邊要走了,邱青兒倒是記得自己來的另一個目的了,趕忙叫候在屋外的人把熬好的粥送進來。
「檀兒,你守著太子殿下一個晚上了,得吃點兒東西,若是無事,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她壓低聲音,眼裡有些心疼。
蘇檀一邊接過放在桌上,一邊笑著道謝,「我知道,辛苦你和大哥跟著我們擔驚受怕一晚上。」
邱青兒辯解:「我們才沒……」
蘇檀:「今晚,還是該幹嘛就幹嘛吧,不要再和昨天夜裡一樣了。」
邱青兒原本還覺得自己如今既然已經是蘇檀的嫂子,那便理應提醒她,規勸她,讓她不要累著自己。
結果倒好……
邱青兒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一下蘇檀的肩膀,「你這說什麼呢。」
蘇檀挑眉,「我……說了什麼?」
她話說的倒是正常,每個字也都和往日裡無疑,可偏偏這語氣,落在邱青兒的耳朵里,就像是那滾地雷,嚇得她撒腳丫子轉身就跑。
這個蘇檀,總沒個正形!都是被蕭逐野教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