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月!」
清脆喊聲,引的眾人齊齊看去。
大將軍之女阮夢羽從廳堂內走出來,一身鵝黃色衣裙盡顯俏皮。
她快步朝陸泠月走去,唇角勾起,梨渦顯現,「泠月你怎麼樣,還好嗎?」
說著眸光一轉,看向陸嬌嬌。
「應當不曾被某人氣著吧?」
陸嬌嬌冷笑,「阮小姐這話倒是有趣,我與炎哥哥兩情相悅,是姐姐非要橫插一腳,才致使有了如今的局面。若說生氣,也該我生氣才是。」
但凡陸泠月懂事些,便早該將徐博炎讓出來才是。
又何至於將此事鬧到這種地步!
以至太師府顏面有失。
「陸二小姐說這話就不怕遭天譴嗎?今日前來鎮遠侯府賞花之人,誰不知徐公子與泠月有婚約在?如今你竟倒打一耙,言說是泠月橫插一腳,到底是誰橫插一腳諸位心中明白!」阮夢羽故意高聲喊道。
整個院子裡的貴女都聽得清楚。
一個個都暗中議論起來。
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手背,阮夢羽看了眼陸泠月,明白好姐妹是不願讓她多言。
可今日她偏要為陸泠月討個公道,「泠月性子軟,才會被你如此欺辱!此事若換了我,定要與你們母子拼了!」
「她、她性子軟?!」陸嬌嬌簡直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這話若說以前的陸泠月倒也罷了。
可如今的陸泠月簡直就是個瘋子,哪裡性子軟了?
「她若不是性子軟,又怎會將這親事讓給你?」一想到徐博炎做的這事,阮夢羽更是氣惱:「徐公子也是個忘恩負義之人!你二人湊一起,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陸泠月不由笑出了聲。
她與阮夢羽自幼相識,若論懟人,阮夢羽也不輸她,更何況她夢羽還是大將軍之女,本身性子便更颯爽強勢一些。
此刻幾句話就說的陸嬌嬌面色漲紅!
亭下彼時傳來議論聲:
「是啊,這陸家大小姐就是好欺負,否則怎會被奪了親事?」
「那徐公子也並非良人,奪了就奪了吧!」
「我看也是,未曾娶妻就先納妾,也不嫌丟人。」
……
陸嬌嬌再也聽不下去,可這麼多人,唾沫星子都足以淹死她,她只能氣沖沖的往後院去。
阮夢羽撇撇嘴,「定是去找盈安郡主告狀去了!也不知盈安郡主被她灌了什麼迷魂湯,竟如此信她!」
目光從陸嬌嬌背影收回,再次看向陸泠月時,登時一怔。
陸泠月竟在盯著她,甚至還在笑。
「出了這樣的事,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阮夢羽這段時間不在京都,聽聞徐博炎與陸嬌嬌的事後,氣的愣是一天沒吃飯。
偏偏陸泠月竟還笑得出來!
可她哪裡知道,陸泠月卻是因她才笑的。
上一世二人各自嫁人,但阮夢羽嫁人後就隨夫君離京了。不足半年,她便聽聞阮夢羽那夫君常年去青樓,又曾在幼年時就有戀童癖,身子早就被玩壞了,不能人道。
可為了續香火,她那夫君竟逼著阮夢羽與小叔子圓房。
阮夢羽性格剛烈,自是不願,想從婆家逃走,但是被婆家找來高手打成重傷,又關進了柴房。她不甘受辱,得了機會跑出來,被婆家家丁追趕,走投無路之際,跳河自盡了。
等陸泠月知曉此事時,阮夢羽已不在人世。
如今二人再見,陸泠月又怎會不高興?
「為何笑不出來?徐博炎那樣的男子,天底下多的是,陸嬌嬌喜歡,給她就是。」
她拉著阮夢羽的手往廳堂去。
「我都不氣了,你又何故生氣?」
阮夢羽重重的嘆口氣,「我這不是替你生氣嗎?這門親事,京都上上下下皆知,縱然是再不好,可就這麼被陸嬌嬌給奪了去,怎能不叫人生氣!莫說是我,就連我娘知曉此事也氣的兩頓沒吃飯!」
二人落座,丫鬟前去端了茶水來。
但見陸泠月當真不在意,阮夢羽話鋒一轉:「但你所言倒也在理。徐博炎那樣的男子,世間多的是,泠月你啊,合該配個世間頂好的男子。」
重生一世,陸泠月對成親已不在意。
她只想好好活著,護好她在意的人。
這其中自然也該有阮夢羽!
陸泠月語重心長的叮囑:「夢羽日後若選夫婿,務必要選個性子直率的,若是知根知底,就再好不過了。倒也不必非要嫁個讀書人,武將也很好。」
上一世阮夢羽所嫁之人正是讀書人。
這一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她重蹈覆轍!
但阮夢羽卻眼眸躲閃,「我可不願嫁給武將,整日裡舞刀弄槍的那豈不是天天都要跟我打架?倒不如嫁個讀書人,每日讀書寫字,瞧著就賞心悅目。」
她素來有自個的主意,在嫁人一事上亦是如此。
見陸泠月似是還要再勸,阮夢羽就先一步道:「哎呀,你我難得再見,何必說這些沒影兒的事?快與我說說,你是如何勸說陛下讓陸嬌嬌為妾的?」
說不過就岔開話題,還是這性子!
陸泠月寵溺一笑,正欲將宮內退婚一事娓娓道來,不料院內卻驟然響起一聲喊:「今日鎮遠侯府辦賞花宴,邀諸位前來品茶、賞花,並非是要諸位前來亂嚼舌根的。」
來人正是盈安郡主!
跟在她身後的陸嬌嬌眼底泛紅,似剛哭過。
可此刻卻也一臉的得意,尤其是看到陸泠月和阮夢羽從廳堂內走出來時,她更是躲在盈安郡主身後,衝著那二人高抬下巴。
盈安郡主看向陸泠月,直言道:「陸大小姐用卑鄙手段,毀自家妹妹的清白,又逼著自家妹妹為妾,如今來我鎮遠侯府中散播謠言,真不知是何居心。」
「盈安郡主不問青紅皂白,就如此污衊泠月,又是何居心?究竟是泠月毀了陸二小姐的清白,還是陸二小姐與自家准姐夫行污穢之事在先,盈安郡主可曾查明?」
還沒等陸泠月回懟,阮夢羽就聽不下去先替她說話。
「大膽!」盈安郡主怒指著阮夢羽,「誰准你如此跟本郡主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