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羽父親只是在軍中任職的五品將軍,與官至二品的鎮遠侯自是沒法比。
盈安郡主更是壓她一頭。
抬出身份,阮夢羽便無話可說了。
「阮姑娘見了本郡主竟不行禮,來人啊,將阮姑娘拖出去杖責二十!」
此話一出,四周家丁紛紛上前。
阮夢羽一時慌了神,卻也只敢小聲道:「我、我一時急了,這才忘了行禮。」
但這話也只有陸泠月聽見了。
眼見家丁上前,陸泠月往一側挪了一步,正好將阮夢羽擋在身後。
「若僅是為了行禮一事,我代夢羽同郡主道個歉。但如此小事,大可不必杖責。否則今日一事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盈安郡主是為我那妹妹報私仇。」
周圍的人都看得出來,盈安郡主就是為了給陸嬌嬌報仇,才要對阮夢羽出手。
盈安郡主也不藏著掖著,當即承認:「是又如何?嬌嬌被你如此欺辱,我與她相識多年,難道不該為她出口氣?」
「況且嬌嬌乃是太師府嫡女,近日卻被你逼得只能為妾,陸大小姐果真是好本事!」
說來說去,還是想為陸嬌嬌出氣。
陸泠月笑靨如花。
本就戴著面具,此刻僅僅是半張臉卻也更顯嫵媚。
「盈安郡主這麼說,是覺得陛下處置不公?還是覺得陛下耳聾眼瞎,不知真相?」
提及皇上院內陡然一靜。
盈安郡主更是面色煞白,急忙否認:「我沒有!我只是覺得嬌嬌委屈!」
「哦,是嗎?」陸泠月輕輕挑眉,看向此刻正得意望著她的陸嬌嬌,「尚未出閣就爬上了徐公子的床,明知我這個做姐姐的,與徐公子有婚約,卻還恬不知恥言道她與徐公子兩情相悅!」
「盈安郡主且說說,我這妹妹哪裡委屈?」
幾句話又說的四周議論紛紛。
盈安郡主啞然失聲,怒瞪著陸泠月,氣的攥著拳,半晌才道:「是你給嬌嬌下了藥,又將她送上了徐公子的床!這一切全然是你一手設計,否則嬌嬌又怎會做出這種事?」
下藥一事正是方才在後院陸嬌嬌同她說的。
她篤定只要將此事說出來,府中貴女定會認定陸泠月惡毒。
不料陸泠月卻笑了,「盈安郡主還是先看看今日我送來的禮吧。」
突然話鋒一轉,引的貴女們也紛紛好奇究竟是什麼禮。
盈安郡主也覺好奇,大喝一聲:「來人,將陸大小姐送來的禮呈上來!」
在門前將禮收下的管家匆忙去翻找陸泠月送來的禮,找到一個精緻小盒子時,忙呈到盈安郡主面前。
亭下的貴女紛紛起身走來。
不多時,盈安郡主周身就圍了不少人。
待盒子打開,拿出裡面的紙張,攤開的一剎那,盈安郡主登時將其扔了出去!
那張畫作如同燙手山芋般,她再不敢碰。
可如此一來,那張畫作卻也展開,周圍貴女看的清清楚楚。
一個個頓時面紅耳赤,拿著團扇遮住雙眼,嫌惡至極。
「陸泠月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往鎮遠侯府送這等污穢之物!」
「來人啊,將她拖下去,杖責五十!」
盈安郡主一聲命令,四周家丁紛紛朝陸泠月看去。
阮夢羽擔憂至極:「這可如何是好?」
陸泠月卻不慌不忙道:「郡主仔細看看那畫作上的女子,究竟是誰。」
聽聞此言,眾人又紛紛細細端詳那畫作。
陸嬌嬌亦是看了過去。
她一眼就認出那畫是她與徐博炎苟合時被畫下來的,嚇得瞳仁陡然一縮,急忙衝上去,「不准看!都不准看!」
她瘋了一樣將畫作撕的粉碎。
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抹去那些不堪的過往和證據。
可惜眾人早已看清了。
這畫上的女子容貌,正是陸嬌嬌呀!
「這不是我,這上面的女子不是我!」她語無倫次的解釋,「是、是陸泠月!是她找人畫的,全是假的,是她故意要污衊我!」
此地無銀三百兩。
陸泠月冷笑,「既然那上面的女子不是妹妹,妹妹慌什麼?」
都證據確鑿了還不承認!
她又故意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紙,與那畫作張紙大小相似,只是被折起來了。
「不過我這倒還有一張,可供諸位細細端詳。」
「陸泠月!」
陸嬌嬌扯著嗓子大喊。
她不要命的衝上前,試圖搶奪陸泠月手中紙張。
「妹妹搶了這張,我還有下一張,多著呢。」陸泠月故意將紙張舉起來。
陸嬌嬌蹦起來也沒能碰到那張紙,又氣又惱,聽陸泠月這般說,當即脫口而出:「那畫作在宮裡已經毀了,你為何還會有?」
甚至還拿出兩張!
「你到底還有多少張?」
聞言貴女們頓時明白,那畫作上的女子的確就是陸嬌嬌。
陸泠月這才將紙張放下,緩緩打開。
竟是一張白紙!
「妹妹怎能如此蠢笨,一個坑踩兩次,不打自招了。」
陸嬌嬌面色慘白,她又上當了。
身後貴女們議論起來。
她僵硬回頭,望向人群中滿臉怒火的盈安郡主。
「郡主,我是被逼無奈,是陸泠月她故意設計陷害!我是被下藥的!」
可眾人方才都看得清楚,畫作上的女子分明是一臉享受。
盈安郡主從不曾懷疑過她的話,可如今知道陸嬌嬌才是撒謊的那個,氣的怒吼:「滾出去!立刻滾出鎮遠侯府,從今以後都不准再來!」
言盡於此,陸嬌嬌只能悻悻的離開,臨走時還一步三回頭瞪陸泠月。
她遲早要陸泠月千百倍的償還!
「泠月,你如今倒是與以往大不一樣了。」阮夢羽直至此時才敢開口,又輕輕拍拍胸口。
陸泠月苦笑,「若還與以往一樣,豈不是要受一輩子欺負?」
阮夢羽點點頭,「倒也是。」
貴女散去,盈安郡主卻仍站在原地,定定地望著陸泠月。
縱然知曉方才是她理虧,可此時若放下身段道歉,她又實在張不開口。
最終也還是隻字未言,提著衣裙往後院去了。走到靜謐之地,才自言自語的嘀咕:「如此咄咄逼人,她也算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