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曾經見識過那些百姓苦命的模樣,何老闆才更想要拯救這些人。
聽到聲音的盈安郡主驟然抬眸,視線倒是與何老闆的撞到了一處,兩人對視之後,露出了一個笑臉。
人潮匆匆,他們很快就擦肩而過,仿佛並不相熟。
那個一味的跟在他身後的郡主也成為了百姓的庇護傘。
何老闆看著盈安郡主的背影,眼眸中卻划過一抹惆悵與複雜之色。
「郡主,您真的能夠安心嗎?」小丫鬟看著盈安郡主長吁短嘆的模樣,眼裡帶著濃濃的擔憂。
「您自己的身體也是要緊的。」
聽到這話,盈安郡主只是笑了笑,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身體太當做一回事。
「我從小一直東奔西走,身體雖不敢說十分康健,可是比尋常的姑娘卻不知道好了多少,哪可能這麼輕易出事呢?」盈安郡主擺了擺手,言語間帶著隱隱的得意。
聽到她這麼說,丫鬟的眼中反而更加憂慮了一些。
「時間不早了,您還是快一些,隨我一同回府吧,府內也準備了藥物,凡事總要提前預防,免得到出事的時候就晚了。」
張望了一下天色,丫鬟才迫不及待的開口。
盈安郡主聽到這句話,臉上帶著分明的笑意,卻點了點頭,隨著丫鬟一起,朝著府邸走了過去。
鎮北侯府空蕩而又冷寂。
只是靠近這裡,盈安郡主心裡便有一點微微的彆扭,她想要找陸泠月。
哪怕知道會遇到危險也並不介意,尋人同自己一起承擔。
「要不……咱們還是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吧,我忽然想起有許多事情還沒做呢。」盈安郡主看著熟悉的府邸,卻有些抗拒的想要離開此處。
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言語,丫鬟露出了瞭然的神情,但眼眸中卻帶著濃郁的憂慮。
她原本是想要鬆口的,卻聽到郡主重重的咳了起來,一時之間,丫鬟的心中猛然一緊,更加慌張了一些。
「郡主,奴婢早就說過,以您如今的身體,還是應該好好養一養。」丫鬟眼裡的憂慮之色更濃了一些。
自從那日下過一場大雨,郡主瘋狂的跑了出去。回來以後就重病纏身,到如今,也未曾徹底的恢復,凡事要更精細一些。
否則,侯爺若回來知道郡主所受的苦,必定要心疼死呢!
「好,那就先回府吃藥,等吃過了藥我再出來走走,到時候你可不許攔著我。」盈安郡主瞧著她的臉色,無奈地笑著搖頭,眼眸中卻是分明的縱容。
兩人說笑間,便一起回到了府邸之中。
雅致古樸的大門被重重的閉合上,只一瞬間,盈安郡主就咳了起來,她的臉上泛起極不正常的紅暈。
以京城眾人對疾病的觀望來看,情況已經有些失控了!
「興許是今日在外奔波受了些挫折,才會咳得這麼厲害,不打緊。」
盈安郡主看著丫鬟眼淚都快要落下的模樣,連忙搖頭勉強的安慰了一句。
但她話音剛落,咳嗽的動靜反而更重了一些,似乎要被索命一般,看的人憂心忡忡。
散發著熱氣的藥汁被人拿了過來,為了讓身邊人安心,盈安郡主想也不想的,便捧著藥碗大口的喝了下去。
五臟六腑進去被藥物浸潤,帶來的暖意,使得盈安郡主笑了笑,做出無事的模樣:「你看……」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體就軟倒下去,臉色慘白,看上去便令人格外的焦灼一些。
丫鬟更是被嚇得一時沒了分寸,慌慌張張的向外奔逃,只希冀能找到一個拯救自家小姐的救星。
宮中所派來的嬤嬤很快就到了,還有隨行的太醫。
宮中的情況也不大好,能夠抽調出這麼幾個便是極其難得的了。
盈安郡主靠在床榻上,對於他們這樣著急的姿態,倒有一點愧疚,低聲道:「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的……」
她說著,卻又咳了起來,唇舌間隱隱帶著一抹濕潤,像是咳出了血腥。
京城中有不少人受病症所影響。
但還從沒有哪個嚴重到這樣的地步的。
「奴婢這就去找公主,她一定有辦法的!」丫鬟聽著盈安郡主仿佛是要強撐著的話語,乾脆利索的開口,又格外著急的向外沖了過去。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要救小姐!
聽著丫鬟的話語,盈安郡主張了張嘴,但虛弱的身體實在是給不了更多的反應了。
她終於還是有點撐不住,軟倒在了那裡,臉色更顯出一絲蒼白。
太醫只能臨時用銀針,暫且吊著盈安郡主的性命。
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陸泠月仍舊在與徐博炎博弈,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碰,誰也不讓誰看著,倒顯得格外冰冷。
相比之於,陸泠月的堅決,徐博炎的眼裡裹著一抹無奈像是頗為放縱陸泠月的所作所為似的。
這種眼神令人感受到了一點噁心的惡意。
春桃看到伺候在盈安郡主身邊的丫鬟如此著急的跑過來,不敢耽擱的立刻將消息遞了上去。
陸泠月的眼皮猛然一跳,黑眸中帶著一點緊張,靜靜的望著眼前的人。
而徐博炎則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當真是上天憐惜,也願意在此刻助她一臂之力。
昔日的好友如今倒在床上生死難料,陸泠月怎可能心安理得呢?
「旁人也就罷了,難道連鎮北侯府的郡主你也能做到不聞不問嗎?若真如此,我倒敬佩你,是個難得的狠心人。」
「聽說……在知道你這邊情況不好之後,郡主便力所能及的籌措錢糧,她應當不缺食物,那所做這些又是為了誰呢?」
徐博炎眼中的惡意直白的難以掩飾又故作理所當然的說出了這句話。
陸泠月的手緊握在一起,卻感覺到了一點無力。
成大事者,必要有所犧牲。
這丫鬟此刻才慌慌張張的過來,便說明盈安郡主的病情應該還在出發期,還不至於那麼難以控制。
作為一路看著這些疾病的人,陸泠月所能做的就是暫時逼著自己做個冷心冷情的人
而且,宴神醫是絕不會害的病人死在這裡的。
陸泠月深吸一口氣,勉強的忍住了自己臉上露出的急切,冷淡道:「郡主身體不好,有宮中的醫者醫治,王爺到如今還未曾發揮作用,你說他們會將責任推給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