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司馬劍術

2024-09-09 19:29:51 作者: 雲開月圓
  第375章 司馬劍術

  暗無天日的牢房裡,終於熬到送來了餐飯。

  這些飯食雖然難以下咽,但卻是一眾瀕臨死亡的囚犯們唯一的盼頭。

  大家吃完飯之後,飛天鼠偷偷從懷中布娃娃後面掏出一顆蠟丸捏開。

  邱逢陡然就聞到了一股香氣,在這污濁的空氣中飄蕩。

  「這味道……好像是有小娘子啊,」有囚犯使勁吸兩口道:「該不會是把女囚也給關進來了吧?」

  「你做什麼夢呢,在咱這囚牢里能關進女囚?」

  「還真不是做夢,我聽說獄卒們為了管教不聽話的女囚,的確會把她們扔進男囚牢里懲治,說不定咱們臨死之前還能嘗嘗葷腥。」

  「扯淡,哪是什么小娘,我怎麼感覺有些犯困……」

  此時邱逢也覺得上眼皮打下眼皮,困得快要睜不開眼了。

  突然就聽飛天鼠在他耳邊道:「別睡,使勁吸兩口。」

  邱逢依言用力吸氣,一股牛黃的氣味鑽進鼻孔,他腦袋瞬間清醒了。

  再看旁邊,整個地牢里所有的囚犯已經鼾聲四起,都沉沉睡了過去。

  飛天鼠手指豎在唇邊,做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從懷中掏出那根鉤針,在鐐銬鎖孔上戳了兩下,那鐐銬瞬間打開了。

  隨即他又輕鬆把邱逢的鐐銬打開,那牢房門鎖也是如此,三兩下就已經開了門。

  這幾手把邱逢佩服的五體投地,怪不得對方能夠兩次逃出這許都監獄,原來鎖頭對他根本就不起作用。

  他一路跟著飛天鼠躡足潛蹤的來到整個地牢的門口,輕輕打開,陡見門口站著一個手持鋼刀的衙役。

  邱逢嚇了一跳驚得差點喊出聲來,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 飛天鼠連忙拽住他, 低聲道:「別慌,是自己人,老朋友了。」

  邱逢這才想起飛天鼠曾經說過,對方之所以能兩次能逃出去, 是因為衙役中有內應。

  當下也不再懷疑。

  「這次慢了許多, 你只剩半刻時間了,」那衙役面無表情的道。

  「足夠了, 」飛天鼠道:「老地方, 有一柄信陵君佩戴過的劍。」

  「有銘文麼?」衙役問道。

  「廢話,沒有銘文, 誰知道信陵君用過, 」飛天鼠回答。

  一柄古劍,要是上面刻有銘文,證明曾經有古代名人用過,那便是無價之寶。

  若是沒有銘文, 其價值便不值一提了。

  邱逢聽聞飛天鼠買通這衙役的代價竟然是信陵君佩劍, 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這飛天鼠也真捨得, 有這麼一柄寶劍, 足夠一戶人家舒舒服服的吃一輩子。

  他來不及感嘆,跟著飛天鼠爬上了院中一顆大槐樹。

  那槐樹不知是什麼年間種下的, 足有兩三人合抱那麼粗。

  爬上了樹冠, 邱逢才發現這顆樹的樹身中間有個僅能容下一人的黑洞。

  「跟上!」飛天鼠當先撐著洞壁,順著樹洞滑了下去。

  邱逢對飛天鼠的打洞本事佩服不已, 出入口放在大樹的樹冠里,怪不得沒人發現。

  他當即也如法撐住洞壁向下滑, 大約滑了三五丈之後終於到底。

  就見飛天鼠晃亮一個火摺子,在前面爬行引路。

  這洞極其矮小, 僅容一個人爬行,邱逢極其擔心此洞突然塌了, 他們便被活埋在這地底下。

  據說許多盜墓賊都是這麼死的。

  好在飛天鼠打的這洞極其結實, 並沒有塌方的事情發生, 只是有些憋的慌。

  不知爬了多久,突然感覺空氣越來越新鮮, 在前面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洞口了。

  兩人都很興奮, 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幾個呼吸之後,他們出現在一棟農家院裡。

  天上月朗星稀, 周圍一片寂靜。

  「這是哪裡?」邱逢重獲自由,感到心情非常舒暢, 同時又有一分緊張。

  飛天鼠一邊推門進屋,一邊答道:「這裡離地牢不過三五里, 這座院子是我買下來,專門用做打洞用的。」

  「你當初就是從這裡一直挖洞, 挖到了那顆大槐樹底下, 又從下面掏空了樹幹?」邱逢吃驚的問道,「你是怎麼做到如此精準的?」


  「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 」飛天鼠道:「從旁邊挖洞直抵墓穴底部,比這還要難得多, 可歷代祖師爺都是這麼幹的。」

  「我可沒興趣,」邱逢相信他們盜墓賊真有這本事,但是他並不想幹這一行。

  進屋之後,發現這裡面除了一個箱子, 啥都沒有, 而箱子裡有幾件舊衣服。

  雖然破舊, 但總好過兩人身上的囚服。

  換上之後,飛天鼠長出一口氣道:「我該做的事做了,現在看你的了。」

  「放心,邱某做事向來一言九鼎,絕不會食言的,」邱逢拍了拍胸脯,隨即疑惑道:「不過……你說你的人在供桌底下看到的是河內司馬氏印記?

  這不應該呀。」

  「怎麼?難道有變故?」飛天鼠警惕起來。

  「不是,」邱逢道:「既然你是按照我說的方法繪製圖案,那麼在供桌下面的東西,一定是我們的人放的。

  不過我沒想到,是河內司馬氏。」

  「你在騙我!」飛天鼠臉上露出凶光, 厲聲道:「你連效力於誰都搞不清楚, 還說能讓豪族庇護我一家老小?」

  「我沒有騙你,」邱逢正色道:「我自會帶你去見我的主人, 並求他收留於你。」

  「這麼說, 你的主人不是河內司馬氏?」飛天鼠問道。

  「當然不是, 」邱逢道:「不過其他我也不方便透漏,總之我會履行我的承諾。」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現在去城南油坊牆壁上留下標記,約主人出來見面。」

  兩人偷偷打開院門,趁著夜色溜了出去。

  許都的夜晚執行宵禁,大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同時有舉著火把的軍兵來回巡邏。

  不過他倆身手都不錯,順利來到油坊牆壁前面,邱逢用黑炭畫了個圓圈,又在裡面畫了個小圓圈。

  這是要求見面的標識。

  做好這些之後又回到那座院落里。

  第二天白天,他們躲在這座院落里沒敢出門,但是多了許多前來敲門的軍兵,顯然是因為監獄裡走失了囚犯而開始戒嚴。

  只是許都城人口實在太密集,無法做到一一搜捕,軍兵搜捕也只能是草草了事,根本無法做到詳細搜查。

  所以兩人躲在這裡安然無恙。

  又到了晚上,邱逢帶領飛天鼠出院門一直向北,來到一座空曠的宅院裡。

  那宅院陰風陣陣的,似乎沒有人住,到處都是齊腰深的雜草。

  陡然間前面涼亭里亮出一個紅燈籠,旁邊影影綽綽有個人影。

  饒是飛天鼠膽大包天,也感到了頭皮發麻。

  「盜墓的還怕這個?」邱逢嗤之以鼻。

  飛天鼠冷冷的道:「墓里的人都不會動,可前面那個人會動。」

  「廢話,那是活人,」邱逢說著,帶領飛天鼠上前。

  只見那涼亭的燈籠底下,站著一個黑衣人,用黑巾蒙著面,懷中抱著一柄長劍,對著邱逢冷笑道:「行刺失敗了,不自己主動赴死,還敢前來相見?

  咦,你還膽敢帶外人前來。

  姓邱的,我看你是越來越膽肥了。」

  「主人,我也知道沒有完成任務,的確該死,」邱逢跪地道:「可是我也擔心家中親眷叨擾了主人。

  尤其是我那小女兒最是頑劣不懂事,還請主人讓我見一面,我便再行前去行刺,誓死取丁辰狗命。」

  「那人是誰?」黑衣人看著邱逢後面的飛天鼠問道。

  「他是在牢獄裡救我出來之人,」邱逢回答道:「此人身負異能,出入許都監獄如探囊取物,求主人收至麾下,他也有家眷需要主人庇護。」

  「等等,」飛天鼠微笑著看向邱逢道:「你所謂的讓他庇護,就是拿家眷讓他當人質?

  這事我可不干。」

  邱逢沒有搭理他,只是跪地懇求那黑衣人:「主人,求您大發慈悲,讓我見一面家人。」

  「你知道麼?」那黑衣人冷笑道:「當初你們在白馬行刺失敗,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全軍覆沒了。

  其實這樣也好,事情要是沒辦成,刺客都死了,也不會給我惹麻煩。


  可偏生我在油坊牆上竟然還看到了標記,你特麼居然沒死,還能活著出來,還有臉請求見面。

  你說老子是該殺了你呢?還是殺了你。」

  邱逢連連磕頭,近乎哀求道:「主人,當初在白馬不是我們計劃不縝密,實在是那丁辰太過於狡猾,竟然騙過了我們,帶領大軍把我們一網打盡。

  我當時實在太過於牽掛家人,所以一時間猶豫了一下,沒有就此赴死。

  懇請主人讓我再見一面家人,待我再行前去刺殺,不成功,便成仁。」

  「一個刺客,最忌諱的就是有感情,」黑衣人淡淡的道:「冷血無情,才是刺客最基本的條件。

  你不合格,我也懶得再用你。

  實話跟你說吧,我今天之所以前來見你,就是前來送你闔家歸西的。

  在殺你之前,你可以先回頭看看。」

  邱逢聞言,駭然的慢慢轉過身,他雙手顫抖著撥開雜草,眼前赫然擺了五具屍首。

  一對年老夫婦,那是邱逢的父母,一個中年婦人,那是邱逢的妻子,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幼童,那是邱逢的兒女。

  整整齊齊一家人,邱逢一直心心念念的家眷,如今就躺在眼前冰冷的草叢裡。

  他喉頭髮出嗬嗬的聲音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顫抖著雙手向前摸過去,試了試每一個人的鼻孔,早都已經冰涼了。

  而且看那屍骨都已經開始腐爛,顯然死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老子跟你拼了,」邱逢歇斯底里的吼了一聲,轉身向黑衣人撲了過去。

  那黑衣人肩膀微動,耳中只聽見寶劍出鞘的龍吟之聲,邱逢眼前只是一花,胸前已是多了一個血洞,跪倒之後大吐鮮血,撲倒在地。

  這黑衣人出劍太快,飛天鼠想要救援都沒有來得及。

  「怎麼,你自己死到臨頭了,還想救他?」黑衣人饒有興趣的看著飛天鼠。

  「你還真是歹毒,」飛天鼠冷聲道:「派遣屬下前去做大事,還把提前把他家眷都給殺了。」

  「你操的心太多了,還是好好為自己的小命著想吧,」說著,那黑衣人長劍如毒蛇吐信一般,向飛天鼠刺了過來。

  飛天鼠一時之間竟然躲無可躲,駭然連忙後退,這才狼狽的躲過了這一劍。

  「咦,身手不錯嘛,」黑衣人冷笑道:「看來邱逢這傻子是被你騙了,你是故意把他救出來,就是為了抓我?」

  話音未落,就見整個院落的四周的牆上突然亮起無數火把,將院內照的燈火通明。

  一隊手持長槍的軍兵從大門沖了進來,丁辰也在太史慈甘寧等人的護衛下現身。

  「你也很聰明,竟然被你猜到了,正是為了抓你,」丁辰微微笑著道。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謀劃,成功套取邱逢的信任,就是為了能把邱逢這背後指使之人引出來。

  今天晚上正是收割勝利果實的時候。

  方才飛天鼠一邊在前面在,一邊留下暗記,指引丁辰率領軍兵過來。

  「你到底是誰?我們是在何處結下的仇怨,以至於你這麼想殺我,」丁辰問道。

  黑衣人冷笑道:「你助紂為虐,協助曹賊,拘押皇室,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殺你還需要理由?」

  「不對,你這不是實話,」丁辰對著身後擺了擺手道:「既然他不說,那只有打到他說了。」

  身後甘寧手持一柄鋼刀便向黑衣人劈了過去。

  在這相對狹窄的環境裡,長槍遠不如短刀好用。

  黑衣人稍稍側身,便躲過了甘寧的劈砍,同時長劍開始向甘寧疾攻。

  那長劍又快又狠,劍法如漫花天雨一般,竟然把甘寧殺的連連後退。

  太史慈看不下去了,也拔出寶劍,上前與甘寧雙戰黑衣人。

  兩人在馬上都是超一流的武將,但是到了馬下,在黑衣人這等一流劍士面前,需要兩人合力才能堪堪抵住。

  兵器相撞的聲音如爆豆一般清脆,三人合戰在一起,軍兵也不敢放箭,轉眼間就鬥了百十個回合。

  這時候,趙雲突然在丁辰耳邊低聲道:「這人用的是河內司馬劍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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