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斯內普的記憶
這邊凱爾和韋斯萊兄弟的說話聲並不小，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哦，凱爾……」
韋斯萊夫人跑過來用力抱了他一下，嗚咽著說道：「親愛的，我們剛才就想找你的……但禮堂里人太多了。」
「沒關係，韋斯萊夫人。」凱爾說，「你們怎麼樣？」
「我們很好，只是……」韋斯萊夫人下意識看向比爾，發出一聲顫抖的嗚咽。
「這沒什麼，只是受了一點小傷而已。」比爾走過來說道：「媽媽就是喜歡大驚小怪的。」
凱爾注意到他的右耳不見了……不是像弗雷德那種外傷，而是整個耳朵縮成了米粒大小，看上去就像消失了一樣。
「這是黑魔法嗎？」
「嗯，一個危險的詛咒魔法。」比爾點點頭，「說來也很幸運，芙蓉和康娜從法國帶來的魔藥里，就有廣譜詛咒的解藥，不然的話，可能我失去的就不止是一隻耳朵了。」
「對了……」比爾朝後面的走廊看了一眼，問道：「康娜呢，你找到她了嗎？」
「找到了。」凱爾說，「她沒事，只是被斯內普偷襲，可能還得再睡幾個小時才能醒過來，或者我一會兒去找一下斯拉格霍恩教授，問問他有沒有生死水的解藥。」
「呼，那就好。」以比爾的頭腦，很快就猜想到了事情的經過。
大概就是斯內普不想讓康娜參與到他的事情中來，但又不想傷害她，索性就給她餵了生死水。
「其實我覺得，你還是別去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找解藥比較好。」比爾嘆了口氣說道：
「唯一的親人突然變成了所有朋友的敵人，這對康娜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比爾試著代入了一下自己……想像著如果韋斯萊夫人或者芙蓉在戰鬥的時候突然將魔杖對準他們……
不行，比爾猛地搖了搖頭。
他想不了，那種畫面只是從腦子裡閃一下，他都快要發瘋了。
「尤其是斯內普那個傢伙，他還在最後關頭救走了即將被消滅的伏地魔，這個該死的叛徒！」查理在旁邊補充道，他臉色漲得通紅。
他本來不想當著凱爾的面這麼說斯內普的，但真克制不住。
要說現在他最恨的人是誰，斯內普絕對能排在前兩位，甚至超過了那個在他胸口留下一條疤的食死徒，僅次於伏地魔本人。
而且和他有著一樣想法的人絕對不在少數，霍格沃茨里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不想殺了斯內普的。
所以這個時候，康娜還是繼續睡下去更好一些，這樣她就不需要去面對那些對斯內普鋪天蓋地的恨意了。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凱爾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要去吃點東西嗎？我剛才看到家養小精靈們好像回廚房了。」
昨晚戰鬥的時候，家養小精靈們也奮不顧身地參與了霍格沃茨保衛戰，等戰爭一結束，它們又準時準點回到廚房，準備早餐去了。
不管是戰爭留下的傷痛，還是勝利帶來的喜悅都不能影響家養小精靈們對工作的熱情。
似乎在它們的觀念里，工作大於一切，而現在的工作就是準備早餐。
不過這樣也好，在鏖戰了一夜之後，大多數人早就已經是飢腸轆轆的了，如果這時候能吃上一頓豐盛的早餐，無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這一點，從弗雷德和喬治身上就能很好地體現出來。
他們幾乎是一路飛奔下樓的，如果不是韋斯萊夫人還在旁邊，凱爾覺得他們都能直接從二樓跳下去。
甚至連比爾和芙蓉都不再爭論了。
等他們來到禮堂的時候，教授們已經把這裡恢復成了原樣。
那些在戰爭中犧牲的人被安排在最前面，也就是原本教師席的位置，面對著下面四張長長的桌子。
就只是桌子，不分學院……至少今天不分。
學生們，教授們，來幫忙的畢業生們全都坐在一起。
家養小精靈們已經提供了冒著熱氣的黃油烤麵包，但吃的人卻沒多少。
或許是沒有胃口吧，對大多數第一次經歷戰爭的巫師來說，儘管他們的胃裡空空如也到都快縮成一團了，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直到實在受不了，才在龐弗雷夫人強硬的態度下勉強吃幾口麵包，混著活力滋補劑咽下去。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弗雷德和喬治。
他們也是第一次經歷戰爭，但這時候卻一點沒有被影響到，坐在那裡大口吃著烤麵包，以及新鮮出爐的三明治和煮土豆。
看到凱爾的時候，他們還熱情地揮了揮手。
「快來吃早餐……」
「別客氣……」
「不夠還有……」
看他們的熱情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凱爾都以為自己是在陋居里，而不是霍格沃茨城堡。
相比之下，塞德里克就正常多了，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茫然且機械地往嘴裡塞著土豆，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一樣。
凱爾走過去，在他們中間坐下。
這個畫面讓他忍不住想到了幾年前，那時候他們都還沒有畢業，就是這樣一起吃早餐的。
學院不同就串位置，有時候弗雷德和喬治會來赫奇帕奇，有時候凱爾和塞德里克也會去格蘭芬多。
凱爾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又順手給了塞德里克一個。
「放過那顆土豆吧，它都快被你磨平了。」
「噢，凱爾？」塞德里克被嚇了一跳，抬頭才發現自己被包圍了。「還有弗雷德，喬治……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在吃早飯之前。」弗雷德塞了一嘴的土豆泥，含糊不清地說道：「如果那時候……你能抬一下頭的話……」
「就不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了。」喬治幫忙說出了他後面的話。
「抱歉，我……」塞德里克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用解釋，先吃飯吧。」凱爾再次咬了一口三明治，看著餐桌上的早餐，他下意識又想到了在尖叫冷飲店裡思考過的那個問題。
三明治，煮土豆，烤麵包……他記得七年前第一次來霍格沃茨的時候，早餐就是這幾種。
現在居然還是……甚至連三明治的口味都沒有什麼明顯不同的變化，依舊是煎蛋培根的。
哦不對，今天家養小精靈似乎有點倉促了，煎蛋和培根有點老，比平時多了點焦香味。
一想到自己當了教授之後，還是這種早飯，凱爾就覺得自己感謝納威感謝早了。
之前被動的選項，放到主動好像也不錯。
「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喬治很自然地問道，一如他們還在上學的時候那樣。
「什麼計劃也沒有。」凱爾說。
「我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塞德里克揉了揉自己蒼白的臉。
戰鬥結束了，此時疲憊抑制了快樂的心情，他只覺得胳膊越來越重，連手裡的三明治都有點拿不穩了。
持續戰鬥了一個晚上，還能坐在這裡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包括喬治也是隨口一問而已，別看他現在精神還不錯，但同樣也已經到極限了。
不然的話，以弗雷德和喬治的性格，高低要在霍格沃茨放幾箱眼花來慶祝這次來之不易的勝利。
「哦，羅恩，親愛的。」
這時，韋斯萊夫人突然尖叫一聲，沖向了禮堂大門方向，一把抱住走進來的羅恩。
「我一直在擔心你，謝天謝地你沒事。」
羅恩起初還有點不好意思，但這種感覺還不錯，可就在他伸手想抱住韋斯萊夫人的時候，卻感覺整個身子一輕。
韋斯萊夫人把他扔出來了，轉而抱住了後面的哈利。
「還有你哈利，親愛的……真高興你還活著。」
羅恩聳聳肩，又把手放了回去。
好吧，他早該想到的，不管怎麼說，至少韋斯萊夫人先抱的人是他。
之前沒看到他們的時候，韋斯萊夫人的心一直是懸著的，現在她總算能鬆一口氣了。
而哈利的到來也讓禮堂再次變得喧鬧起來。
凱爾和哈利，一個打敗了現在的伏地魔，一個殺死過曾經的伏地魔，兩個救世之星都到齊了。
這無疑給了所有人更多的希望。
「就算神秘人之後再回來，我們也不怕了！」有人情不自禁地說了一句。
但這句話卻剛禮堂里火熱的氣氛瞬間冷卻了下來，甚至變得有些冷清……
直到這時候，人們才終於意識到了某個一直被他們刻意忽略的情況。
伏地魔只是被趕走了，並沒有被殺死，他隨時都有可能再回來，或者出現在任何地方。
一時間，禮堂里的氣氛變了。
那些肆意喊著伏地魔名字的人突然閉上了嘴，又再次換回了『神秘人』這個稱呼。
同時，另一個名字出現的概率還是增加。
「該死的斯內普……」
「如果不是那個叛徒，這次一定能殺死神秘人的……」
「可恥的背叛者……」
和查理一樣，大多數都痛恨著斯內普這個救了伏地魔一命的人。
除了哈利，按理說他應該是最恨斯內普的人，但前提是他沒有看過那段記憶。
現在哈利已經知道了斯內普曾做過的事情，也知道他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了幫助伏地魔，而是在幫他們。
準確來說是在幫他。
如果當時伏地魔被殺死了，他就成了唯一的魂器，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每次想到這裡，哈利的心情就無比複雜。
他很難讓自己繼續恨斯內普，但又沒辦法說服群情激憤的人群，而且當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旁邊的赫敏就會按住他的肩膀，輕輕搖頭。
「不行的，這時候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人們不會相信的。」
而在不遠處，凱爾注意到了哈利糾結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
他突然想起來剛剛趕走伏地魔時，曾經在走廊里遇到過哈利，那時候他跟納威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而且，哈利應該早就知道自己是伏地魔的魂器，所以在尖叫屋裡聽到鄧布利多那些話的時候，他雖然表現的很茫然，但卻並沒有驚訝。
知道他是魂器的人，除了鄧布利多，好像就只有斯內普了。
難不成是斯內普給了哈利自己的記憶……
凱爾愣了一下，但這怎麼可能呢，斯內普怎麼可能在自己活著的時候把記憶給哈利。
可是。
凱爾又看了一眼哈利，此時他的確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咒罵斯內普，就連脾氣最不好的羅恩也沒有這麼做。
這太不正常了。
凱爾眼前一亮，猛地站起來。
他發現想要幫助康娜的話，似乎並不需要去找到斯內普了，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你這是要去哪兒？」旁邊的弗雷德疑惑道。
「去一趟校長室。」凱爾說。
「那你去吧。」弗雷德立刻沒了興趣，他還以為凱爾有什麼大計劃呢。
凱爾也沒有管他，快速走出禮堂，一路來到了城堡八樓。
哈利不可能隨身帶著記憶，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斯內普的記憶一定還留在校長室里。
凱爾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座滴水嘴石獸。
經過了一晚上的戰爭，這玩意兒居然還是完好無損的，連地方都沒挪一下，也是夠幸運的。
「我不知道口令。」凱爾說，「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進去一趟。」
他只是試試，如果不行的啊，就只能咬咬牙，讓福克斯帶他進去裡面了。
希望用不到這種辦法。
「請便，今天不用口令。」石獸似乎猜到了凱爾想法，主動跳到旁邊，打開了身後的通道。
「謝謝。」
凱爾往前跨了一步，登上螺旋形石梯到了頂上，隨後伸手推開了那扇通往校長室的橡木門。
「吱呀……」
就像是突然走進了一家很吵的酒吧，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各種震耳欲聾的嘈雜聲撲面而來。
牆上的校長們在大肆慶祝著這次勝利，歡呼聲此起彼伏。
凱爾看到一個大鬍子巫師在敲鼓……旁邊是站著一個很少見到的中世紀巫師，應該也是校長，在揮舞著他的假髮助興。
戴麗絲德文特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端莊，在那裡又哭又笑。
至於阿芒多迪佩特和菲尼亞斯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像兩個好朋友一樣勾肩搭背地抱在一起，在相框間衝來衝去，又唱又跳。
「校長們……」凱爾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伏地魔只是被趕走了，他遲早會捲土重來，這會兒慶祝有點為時過早了吧。」
校長室里的氣氛猛地一冷，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凱爾這個氣氛終結者。
「我真希望有人能儘快製作出一種畫像也能使用的魔杖。」阿芒多迪佩特小聲嘀咕道：「這樣我就能在你開口前，把你的嘴堵住了。」
「那真是抱歉了。」凱爾笑了笑，「不過我說的也是實話，如果想慶祝的話，還是要儘快找到並徹底殺死伏地魔。」
說話間，他有意無意地看向座椅後面那個畫框。
那是鄧布利多的畫像，他就像沒看到凱爾一樣，把視線轉到了別的地方，片刻後離開了畫像，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好吧。
凱爾聳聳肩，也知道自己大概沒辦法從他的畫像里問出什麼線索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他走向桌子。
剛才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那個古樸陳舊的冥想盆就擺在桌上，顯然是剛被翻出來使用過。
凱爾走過去。
果然，冥想盆里是絲絲縷縷散發著藍色光芒的記憶，當有人靠近的時候，這些記憶就會飛快地轉動，在冥想盆里形成一個漩渦。
凱爾準備拿瓶子的手微微一頓，看向冥想盆的目光裡帶著些許意動。
斯內普的記憶啊，就看一眼應該沒問題吧。
就當是確認真假了。
凱爾很快就說服了自己，將頭探入冥想盆當中。
他頭朝前落進了陽光里，雙腳還沒來得及踏上溫暖的土地，就向上一個反轉，整個世界好像都顛倒過來了。
「砰！」
下一秒，凱爾向後退了幾步，強迫自己脫離冥想盆，再次回到了霍格沃茨的校長室里。
不用確定了，這就是斯內普的記憶，大概是因為哈利之前沒看完吧，還是其中最糟糕的一段。
幸好自己反應快，凱爾心裡想著。
在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遮住了冥想盆周圍的魔文，讓自己強行從記憶中脫離了出來。
不然的話，他大概就要經歷一次倒掛金鐘了，或許還有更糟的。
因為在視線反轉的時候，他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臉，其中有一個就是小天狼星的臉。
那時候他可比現在年輕太多了，意氣風發，桀驁不馴。
如果凱爾沒記錯的話，斯內普和掠奪者四人組徹底翻臉，是因為他們用倒掛金鐘把斯內普吊起來，並扒了他的褲子。
掠奪者四人組，倒掛金鐘咒……三個條件已經有兩個都對上了，凱爾可不想去驗證第三個。
哪怕那只是一段記憶。
凱爾再次看向冥想盆，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得不說，小天狼星上學的時候是真欠揍啊，也就是斯內普脾氣好，居然和他們共處到了畢業。
如果換成他的話……可能會殺人滅口吧。
凱爾眯了眯眼睛，隨手拿出魔杖，將冥想盆里的記憶挑起來裝進一個玻璃瓶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