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情侶？！」
因為太驚訝，尾音都有點破。
「啊，」尷尬地摸摸鼻子，「不像嗎？」
本來是想瞞著的，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
就蕊姐不知道，感覺怪怪的。
所以，她就坦白了。
「這不是像不像的問題，」邱蕊瞥她一眼，「你倆可真會玩啊。」
她愣是沒看出來。
還傻乎乎的擔心她會不會有危險。
「咳，」溫停雪不自在的乾咳一聲，「今天吵了點架，所以就……」
她攤了攤手，「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現在哄好了？」邱蕊意有所指地掃了眼她紅腫的唇瓣。
「……」
好尷尬。
「昂。」軟軟應一聲，「也不是什麼大事。」
冷不丁吃了頓狗糧，邱蕊覺得胃疼。
「過幾天你就要開學了吧？」邱蕊突然想起來。
「……」溫停雪情緒複雜地點頭，「還有四天。」
大四的課雖然不多，但幾乎天天都有。
所以，實習的事只能暫時擱置。
等秋招開始，她再投簡歷吧。
「蕊姐……」
小姑娘試探著開口，邱蕊直接道：「給你特權，不到公司處理工作，等秋招我直接給你轉正。」
「？！」
溫停雪驚訝地瞪大眼，「蕊姐你說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嗎？」邱蕊反問，氣場極強的紅唇勾起一抹寵溺弧度。
「用你用的挺順手的，懶得換了，給我爭氣點，別惹麻煩，我保你轉正。」
「啊啊啊！」小姑娘受寵若驚地撲過去抱她，「蕊姐我簡直愛死你了！」
邱蕊不太習慣地動了動身子，但沒推開她，只說：「你就只有這時候嘴甜。」
-
宿舍。
驗證消息發出後，姜屹隔會兒就想看手機。
但遲遲沒有通過的提醒。
「唉。」
喪氣地把手機扔一邊，姜屹揉了揉亂糟糟的捲髮，轉身把自己摔床上。
硬實的木板床，砸上去挺疼的。
他吃痛的呼了一聲，隨即苦笑地扯扯唇。
選秀殘酷，名氣低下的選手只能睡在這樣的床上。
至於那些備受粉絲喜歡的，自然要比他們舒服。
不僅床軟床大，就連房間都比他們豪華。
這麼明顯的差距，他怎麼現在才看出來呢？
或許，他就不該抱有幻想。
選秀都沒有出路，娛樂圈更不是他能混得起的。
他這種什麼都沒有的純新人，根本就沒有拼一把的資格……
「嘟——」
扔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思路被打斷的姜屹煩躁地撈過手機，發現是林婉晴的消息：
【你就是阿禮的室友？】
姜屹立刻坐起，思索回什麼的功夫，林婉晴又發來一條：【那個小奶狗？】
她應該是想起了什麼。
姜屹抿唇，思緒回到梧桐街那次的見面。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當初就該跟她扯上關係的。
可惜，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
【婉晴姐好。】
他濕濡著掌心，乖巧的回了一句，林婉晴秒回：【我最近很忙，兩周後再聊吧。】
兩周後黃花菜都涼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姜屹失落地垂下手。
這就是婉拒了。
也對。
林氏唱片簽藝人很挑，他這種實力的，如果不是郁哥的面子，只怕都不能通過微信。
「唉。」
姜屹重新躺下，雖然但是，他還是想哭。
其實，他覺得他實力是可以的……
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
一滴一滴，砸在枕頭上。
洇出片片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很用力地擦掉眼淚。
用的是袖子，本就紅潤的眼眶立刻更紅了。
他不能就這麼放棄。
姜屹目光堅毅地盯著虛空。
比他實力差的都能出道，他憑什麼不能？！他不服！
-
次日，喬熙熙約溫停雪吃午飯。
就在公司附近。
溫停雪下班直接過去，喬熙熙已經點好菜。
「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不行再點。」
喬熙熙托著下巴說話，興致不高的樣子。
溫停雪挑眉，「我家熙熙這是怎麼了，悶悶不樂的，沐宸惹你生氣了？」
「他要是惹我生氣就好了。」喬熙熙藏不住事，朋友一問，全部往外倒。
「他最近忙的要死，上次拍賣會，他的那個瓷盤，賣了幾十萬，名氣大漲，現在不少富豪等著他出作品，根本沒時間理我。
「而且我煩心的也不是他，是工作啊。你看你們，得冠軍的得冠軍，爆紅的爆紅，心心還去當CEO去了，你呢，也乾的有聲有色的，只有我，唉。」
喬熙熙絕望地捧著臉，「來帝都這麼久，合適的公司一個都沒找到，偶爾有兩個還不錯的，人家還看不上我的名氣。
「因為這個，我最近拍的視頻質量都下降了，粉絲也漲的不厲害了，我感覺我好像陷入了一個瓶頸，半點創作靈感都沒有。」
她深深嘆口氣，連面前的好吃的都顧不上了。
除了狂追沐宸的那段時間，溫停雪已經很久沒見過她這樣了。
「熙熙。」
她伸手蓋在她手背上，輕聲哄勸，「你拍不出好的作品，不是你能力不行，而是你現在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上面，你被別的事分走了心神。」
「嗯？」喬熙熙搖頭，「不是這樣的，我真的很用心的，但出來的效果就是……不好。」
溫停雪沒著急反駁，而是說：「你記得你最紅的那段時間嗎？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有奮鬥的目標，邢嘉禾和池澤瑞忙著世界各地的比賽。
「沐宸忙著跟他師父學習，心心忙著家教，我呢，工作室和醒耳來回穿梭，只有郁溫禮，他什麼都幹不了。
「說實話，他心態已經很好了，但他還是跟我說，他那段時間，就是寫不出東西，哪怕當時寫出來了，還挺滿意的，後來一看，他自己都覺得很差勁。
「所以，連他那樣強大的心臟都受不了這種落差，你會受影響也很正常，而且我覺得，你完全不用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你現在還年輕嘛，未來那麼多選擇，你大可不必急著簽公司。」
「可是，」喬熙熙咬唇，「你知道我成績的，我不喜歡學習，要不是為了追他，我肯定考不進A大的。
「現在我幾乎在我們專業墊底，秋招肯定沒公司願意要我，而且吧，我也不喜歡朝九晚五的白領生活，我就想自自由由的。
「拍視頻完全滿足我的要求，也能給我帶來不少收益，所以，我真的覺得，趁著我現在還沒畢業，簽一個不錯的公司。
「包裝一下，或許我就能找到一個，更適合我的方向，說實話，我不求賺多少，只要能養活自己，不讓家裡人操心就行。」
喬熙熙長這麼大，頭一次對自己的未來那麼清晰。
她是真的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溫停雪理解地點點頭，「我懂你的意思，那，你可以試著放鬆心態。比如，你先給自己定個目標，你想簽哪個公司，你去了解一下。
「他們公司的要求、方向，然後試著找一下經紀人，聊一聊。我始終覺得有目標，要比沒目標來的有動力。
「而且，說不定，等你達到目標時，會有更好的公司來找你。」
言外之意，你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找公司，而是把自己提升的更好。
但溫停雪沒說破，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好。
喬熙熙明白，「行，我試著讓自己放鬆下來，看看能不能拍出滿意的作品，不過，我今天下午還是要跑兩家公司，約好了的。」
「要我陪你一起嗎？」溫停雪不放心她的狀態。
喬熙熙笑，「我都去過好幾家了，沒問題的！」
「行吧，」她今天的安排也很滿，幾乎空不出時間，「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喬熙熙點頭。
吃完午飯，溫停雪回公司繼續忙。
喬熙熙打車前往約好的公司。
微信上聊過的經紀人在門口等她，態度熱絡，說話也舒服。
喬熙熙跟著進去，觀察一圈後，覺得這家公司還不錯的樣子。
於是細問了公司的方向。
經紀人笑一下，說：「我們公司主要是直播業務，內容創造的不多。」
「啊，」喬熙熙有些失落，「這樣啊。」
經紀人說：「我知道你想走內容，但是現在市場上的內容創作很卷的，主播就相對輕鬆點，像我們這裡的頭部主播，一天下來能有上百萬，比內容創作多多了。」
「真的嗎？」喬熙熙有些不信。
經紀人趕緊拿出後台收益，「吶，昨晚一場就是一百二十七萬，這都是正常水平。節假日會更多。像你這種大學生，長得又漂亮，說實話，你比我們的頭部主播還漂亮，簽約後，你賺的肯定比她多。」
「天吶！這麼多錢。」喬熙熙被一天百萬收入給驚到。
經紀人看出她的動搖，立刻加把勁兒，忽忽悠悠，滿嘴火車。
就在喬熙熙快扛不住的時候，門口進來一人。
「哎呦乖乖，你怎麼在這兒啊，這要是讓韓四爺知道，我們可得脫層皮！」
經紀人渾身一涼，「你你你，你認識韓四爺啊？」
「啊？」喬熙熙表示懵逼。
都輪順勢進來，「豈止是認識啊，她可是韓七小姐的好閨蜜，韓四爺挺喜歡她的。」
曖曖昧昧，模模糊糊的一句話，引人遐想。
經紀人吞口唾沫，「你們慢慢聊，我出去拿點東西。」
都輪笑著頷首，等她出去，都輪立刻領著喬熙熙離開。
乘電梯下去，都輪罵她，「你是瘋了嗎？竟然想簽這樣的公司！」
「是有什麼坑嗎？」喬熙熙回過味。
都輪是邢嘉禾跟溫停雪的模特經紀人，他們之前見過好幾次。
喬熙熙對他印象不錯，知道他不會害她。
「坑？」都輪冷哼，「那是地獄！」
喬熙熙後背一陣涼意，「什麼意思啊？」
她還是不太明白，那公司看起來挺正常的啊。
都輪嘆口氣，等電梯到負二樓，他帶著她上車後，才說：
「那家公司主營的是直播，但你知道播的是什麼嗎？」
「唱歌跳舞？」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看他臉色不對，她補充一句。「或者，打遊戲？」
「哼，」都輪冷笑，「是賣肉。」
喬熙熙眼眸圓睜，「賣……天吶。」
「不然你以為她們憑什麼一晚上就賺那麼多？」都輪打著方向盤反問。
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光線一下子就明亮起來。
喬熙熙覺得眼疼，「還好我沒簽。」
都輪說：「如果你簽了，他們也不會一上來就讓你擦邊，他們會先迎合你，讓你做你喜歡的內容，然後，一步步打壓你，PUA你，說你空有其表，內容輸出沒人看。
「說你除了出賣色相，別無出路，這種情況下，慢慢的你就會接受這個所謂的事實，任由他們擺布。
「任何行業都有鄙視鏈，網紅圈裡，最底層的就是擦邊主播，被所有人看不起，污言穢語是常事，錢賺的再多，永遠是公司拿大頭，沒必要的。」
都輪勸她，他以為她缺錢。
喬熙熙癱在副駕駛上，「我沒想簽這樣的公司，我是想走內容創作的，我就想認認真真的拍視頻，一點點積攢粉絲。」
可能是被嚇到了，她說的很慢，也有點委屈。
都輪放慢車速，「如果你真的想走這條路，我們可以合作。」
「？」喬熙熙疑惑地看向他，「合作？你不是模特經紀人嗎？不對啊，你今天去那個公司幹嘛？你要轉行啊？」
「對啊，」都輪無奈，「我手裡最火的兩個模特，一個跑去打遊戲，一個跑去GG公司，我還有什麼好掙扎的，正好現在短視頻行業興起，我去撈點錢嘛。」
「撈點錢……」喬熙熙服了他這個評價，「所以你剛剛去那個公司是想應聘經紀人？」
「不，」都輪搖頭，「我是看你進去，怕你出事才跟著進去的，那樣的小公司我可看不上。」
喬熙熙：「……」
「謝謝啊。」她真心感謝。
今天要不是他，她肯定在劫難逃。
都輪笑，「謝就不用了，有沒有興趣當我第一個簽約藝人啊？」
「你在哪個公司啊？」喬熙熙挺信任他的。
跟他合作，她是願意的。
「我準備自己開公司，」都輪說，「小雪跟嘉禾投資，我負責運營，怎麼樣？是不是瞬間充滿動力？」
「一一跟邢嘉禾？！」喬熙熙震驚，「他們可真有錢啊。」
都輪撇嘴，「你知道醒耳現在市值多少嗎？她手裡的股份，足夠她躺平了，至於嘉禾，他才拿下國際賽的冠軍，錢拿到手軟好嗎？不搞點投資都對不起他。」
「不過，小雪投資完全是因為你，之前跟她商量，她還不感興趣，今天主動打電話給我，我猜跟你有關。」都輪補充。
喬熙熙感動的一塌糊塗，「那我肯定簽啊！不過，我還不知道我適合什麼方向。」
都輪默了一瞬，說：「如果你認可我眼光的話，你現在最好的方向是你的朋友圈，郁溫禮，娛樂圈現象級爆火選手，幾乎不接受採訪。
「邢嘉禾，剛拿下國際賽冠軍的最帥電競手，也不接受採訪，池澤瑞，很有可能蟬聯F1冠軍的新一代車神，同樣不喜歡採訪。
「包括你男朋友，沐宸，陶瓷大佬蔣影青的嫡傳弟子，最近開始嶄露頭角，關於他的信息同樣少的可憐。
「這些人就是你的資源，別人都沒有的人脈，懂嗎？利用他們的名氣，給你積攢粉絲，然後，慢慢找你自己的方向。」
喬熙熙轉了轉眼睛，「這樣，不好吧？」
都輪聳肩，「有什麼？他們早晚是會接受採訪的，經過你的手，再曝光一次，對他們不是壞事。」
「行吧，我考慮考慮。」畢竟不是一個人的事。
喬熙熙決定回去問問沐宸。
-
開學後的事很多，溫停雪忙的暈頭轉向。
每天還要處理公司的工作，雖然不多，但壓力還是有的。
忙忙碌碌一周就過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溫停雪早早就洗漱上床。
她快困死。
結果，剛沾枕頭，眼還沒閉呢，醫院打電話過來，說郁知書和宋睿寧出了車禍，讓她去一趟。
說得很急，溫停雪衣服都顧不上換，套了外衣就下樓。
正好遇見回校辦事的宋有，搭他的車到醫院。
病房。
郁知書還在昏睡著，看樣子傷的挺重。
宋睿寧左右手都有包紮的痕跡，臉上也貼著創可貼，頭上纏著一層繃帶，隱隱有血跡滲出。
完全一副死裡逃生的慘狀。
但他依舊執拗的守在郁知書床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看到兩人的傷勢，溫停雪登時眼淚就涌了出來。
宋睿寧想讓她別擔心，話到嘴邊覺得無用。
嘆口氣，說：「回來的路上，突然有車別我們，然後就……」
有車？
「故意的嗎？」溫停雪直覺不對。
宋睿寧點點頭，「應該是的。」
「我先出去。」宋有意識到自己在這兒不妥，起身離開。
溫停雪盯著宋睿寧，後者沉默幾秒，坦白告知。
「藍朔被拘禁的第二天，藍家就找上我們，說藍朔點名要讓我們當他的辯護律師。但我們過去，他卻什麼也不說，只告訴我們一個名字。」
「莫一塵？」溫停雪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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