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箭射出去，發出「咻——」的一聲，直接射穿了對面大樓的窗戶，正中一個在舔包的敵人。
【系統】您用弓爆頭擊倒了arcticfox
【系統】您用弓擊殺了arcticfox
兩棟大樓之間的距離有200多米，在沒有瞄準鏡的情況下，對電競視力的要求非常高，沒想到聞溪這樣都能射中。
「兄弟666啊！」艾哲也是被聞溪的操作驚到了，「臥槽你這水平還讓我帶？」
「你是沒見過我的槍法……」聞溪說話間，拿望遠鏡觀察了一下對面窗戶的動靜，沒找到剛才那人的隊友，立刻把視角往下拉，注意了一下地面上的敵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黑色短髮的亞洲男性角色——是Momo。
他正以衝刺的速度往自己的方向跑。
「靠！陰魂不散啊這人！」艾哲忍不住叫起來，「我跟你說了吧，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局！」
聞溪沒回應。
他放下望遠鏡，拿著弓往Momo的方向瞄了瞄，然後猛地抬高視角，射了一箭出去！
【系統】您用弓爆頭擊倒了Momo
艾哲：！！！
看到這條系統提示，不僅艾哲震驚了，彈幕也都是刷【溪神牛逼】的。
【移動中的目標也是一箭爆頭，這個真的厲害了！】
【臥槽怎麼做到的？這還是人嗎！】
【wuli溪神就是神啊！】
聞溪射完一箭，在弓箭冷卻的時候，又拿望遠鏡確認了一下Momo的位置，結果發現對方非常聰明地扔了個煙|霧彈，把自己罩住了。
5秒鐘的冷卻時間過後，聞溪又朝Momo射了一箭，無事發生。
而在這個過程里，Momo已經用繃帶把自己救了起來，起來後不急著打藥，對著聞溪所在的窗口就是一槍！
【系統】Momo用狙|擊槍爆頭擊倒了您
聞溪連忙使用繃帶，把自己救起來後，緊接著使用急救包。
這會兒他已經沒有頭盔和護甲了，如果在沒滿血的狀態下被一槍爆頭，直接gameover。
艾哲：「臥槽太刺激了吧兄弟？不是爆他頭就是被他爆頭……」
聞溪：「別說話。」
艾哲：？？？
聞溪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明顯變了，少了幾分猶豫，多了幾分機械般的冰冷。
熟悉他的水友都知道他這是認真了。
【溪神開始認真了！】
【話越少，事情越大。】
【愛豬閉麥，別影響我家溪神！】
艾哲：？？？
哇，居然要他閉麥！
要他這個JJ直播人氣最高的遊戲主播閉麥！
這一屆的水友不行啊！
艾哲在心裡吐槽著，卻是真的閉了麥。
他也想知道聞溪究竟能不能殺掉Momo。
不過想想還真有點神奇，一個是剛接觸遊戲兩天，除了手|槍就只有一把弓的奇葩新人。
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路人甲。
兩人莫名打出了一種職業選手在對抗的緊張感是怎麼回事？
聞溪沉默著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窗外，確定沒有人，便翻出窗戶，順著牆上的管道爬到了天台上。
然後跑到另一邊翻下去，沿著管道小心地往下爬。
艾哲沒看懂他這是在幹嘛，又不敢問。
直到看見他一口氣爬到樓下，找了輛摩托車，溜了。
溜……了……
艾哲：「……」
彈幕：
【？？？】
【啥情況？】
【就這麼走了？！】
確定聞溪是真的溜了，艾哲再也忍不住，吐槽出聲：「兄弟你整得這麼嚴肅，還以為你要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結果你就這麼逃了？！」
「瞎說什麼？」聞溪這會兒又不嚴肅了，「我這叫戰略性撤退！」
艾哲：「你踏馬搞得我跟水友很尷尬造不造！我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們看這個？！」
「褲子都脫了？那……」聞溪眨了下眼睛，「再穿回去唄？」
「不是，你……」艾哲說了三個字就說不下去了，笑得不行，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麼彈幕一溜地說聞溪可愛了。
這人的有些操作真的……騷得可愛。
偏偏本人好像還沒什麼自覺？
這理所當然而又一本正經的語氣，真是讓人沒辦法對他生氣。
*
聞溪摩托車開到一半，第一個圈刷了，在圈內的區分別是C區、D區、M區。
他連忙改變方向，把摩托車往M區開，期間直接用摩托車撞死一個人，然後下車用槍幹掉另一個人。
見他殺完人就走，艾哲有些疑惑：「你不舔包的嗎？」
聞溪愣了下：「舔包是什麼？」
「臥槽你連舔包都不知道？！真的假的？！」
艾哲驚訝完，這才想起聞溪還是個新人，只能耐心道：「舔包就是舔包啊，按tab。」
聞溪聽話地按了，無事發生。
艾哲：「……誰讓你憑空按了，去剛才的屍體邊上按啊！」
「哦哦。」聞溪連忙把摩托車開回剛才那兩具屍體旁。
SGH雖然是款射擊類遊戲，但為了過審，人物被擊中的時候是沒有血的，當然死後也不會留下屍體。
取而代之，會留下一個裝有人物身上所有物品的盒子——落地成盒之類的說法由此而來。
聞溪從兩個盒子裡拿了十幾個繃帶，五個急救包，四個醫療箱，兩顆手|榴彈。
以及一把噴子。
艾哲：「你……不拿突擊槍和狙？」
聞溪：「打不中人，拿了也沒用。」
艾哲也是沒話說了。
目前為止，他還沒見聞溪對10米以外的敵人開過槍。
但是，聞溪的箭法那麼好，艾哲總覺得他槍法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才對。
直到有聞溪的粉絲摸到他的直播間科普。
【溪神的槍法和箭法是成反比的！】
【拿弓的溪神才是溪神，拿槍的溪神是人體描邊大師……】
【瞎講！wuli溪溪槍法也很好的！只是沒打中過人而已！】
艾哲看了彈幕，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我水友……我直播間的水友說你槍法好到從來沒打中過人！」
聞溪咳了一聲，學著艾哲之前的語氣回應：「這就是技術造麼。」
【hhhhh溪神跟愛豬學壞了！】
【溪神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很快，聞溪把摩托車開到了山腳下，期間又在屏幕的右上方看到好幾次Momo的ID。
艾哲：「這人是真的牛逼啊，十幾個人頭了吧？」
「嗯，13個了。」聞溪肯定地說。
艾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敢情你一直數著呢？挺在意人家的嘛？」
聞溪「呃」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說是吧，總覺得會讓人誤會。
說不是吧，又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不過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確實挺在意Momo的，因為他確實一直數著Momo拿到的人頭，而對別的ID視若無睹。
最終，聞溪決定「萌混過關」：「我就是……想看看他死了沒有。結果每次看到他ID，都是他擊殺別人。這人也太厲害了吧，我一點都不想和他交手，害怕。」
艾哲：「……」
說雖這麼說，但是，當聞溪爬上山頭，占據了一個有利位置後，用望遠鏡捕捉到Momo的身影就是一箭！
【系統】您用弓擊中了Momo
【系統】Momo用狙|擊槍擊中了您
兩條系統消息幾乎是同時出現的，聞溪被打中後，連忙操縱自己的角色後退，讓自己的人物離開Momo的視野，然後用繃帶把損失的血補回來。
彈幕：
【不想和他交手，嗯？】
【說好的不想交手？】
【居然沒爆頭！溪神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不捨得殺對方！】
聞溪打藥的時候掃了眼彈幕，看到這條彈幕，當場就坐不住了：「怎麼可能！我是看他在跑，預判了他的走位後射出的那一箭，誰知道他會突然停下，所以才沒爆頭……」
「我溪啊……」艾哲聽不下去了，「你聽沒聽過一句話，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聞溪哭笑不得：「怎麼連你也跟著瞎起鬨……快唱歌！」
此話一出，彈幕的風向瞬間就變了。
【對啊愛豬，你還沒唱歌！】
【愛豬快唱戰歌！】
「行行行。」艾哲重新翻起歌單，「真是……我這深刻詮釋了什麼叫引火上身……」
聞溪：「等等，先閉嘴。」
艾哲：「……」
艾哲真的很想說——兄弟，你一會兒要我唱歌，一會兒要我閉嘴，到底要我怎樣嘛！
不過，就算他不說，很多彈幕也已經把他的心聲說了出來。
但大多是調侃的。
【愛豬：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哈哈哈笑死我了，其實愛豬你可以閉著嘴唱！】
【閉著嘴唱的那個別走！你這麼機智你老師知道嗎？】
其實這會兒，艾哲完全可以語音閉麥，只跟自己直播間的水友互動。
但他真的很好奇聞溪能不能擊殺Momo，便繼續一聲不吭地看起了觀戰視角。
聞溪打完藥就開始往旁邊轉移，跑到一個自認為安全的位置後，拿上望遠鏡，起身露頭，隨機抓取了一下。
第一次沒抓取到人，他便又蹲著往旁邊挪了幾步，然後再次起身露頭，成功捕捉到了Momo的身影。
「找到了。」他說。
彈幕都是一片問號，顯然都沒有聞溪這樣的電競視力。
艾哲覺得，是時候該裝一波逼了。
他關掉語音里的麥，向自己的水友解說道：「你們看不見嗎？就剛才那瞬間，鏡頭裡有個人在跑。」
話音剛落，就見聞溪朝著天空射出了一箭！
【系統】您用弓爆頭擊倒了Momo
這一次，總算是爆頭了！
可居然沒擊殺？
聞溪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Momo應該是從誰身上撿到了備用頭盔。
就在這時，附近傳來槍響。
聞溪突然警覺，可還沒來得及轉移位置就連中了好幾槍，好不容易才躲到一個安全的位置。
【系統】maxboxzz用散彈槍擊中了您
散彈槍，也就是噴子。
噴子的傷害沒有那麼高，可是子彈零散，不太容易躲。
聞溪一連中了好幾槍，血量只剩15%，連忙給自己用了個急救包。
打完藥，他換上噴子就準備衝出去。
結果剛衝出一步……
【Momo用狙|擊槍爆頭擊殺maxboxzz，剩餘人數27。】
聞溪：「……」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似乎所有打傷過他的人，全死在了Momo手裡。
彈幕又開始拉郎配。
甚至有人直接嗑起了他和Momo的cp。
聞溪看得心情複雜。
他能確定自己對Momo這個人只是好奇加欣賞——好奇他的身份，欣賞他的槍法。
但他不確定Momo對他是什麼意思？
明明一直在追著他打，卻把所有想殺他的人都幹掉了……
——是想表達，他是他一個人的獵物麼？
還真有水友跟聞溪想到了一塊兒。
【Momo：溪溪只有我能殺！】
【Momo：再動我溪一下試試？！】
【誰敢動我溪，我一槍崩了誰！】
聞溪哭笑不得，懶得理他們。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聞溪和Momo幾乎是在「平行移動」。
聞溪在山上，Momo在山下，兩人往同一個方向轉移著，邊跑邊打。
聞溪朝山下射箭，Momo朝山上開槍，誰也沒能徹底擊殺誰，倒是在路上各自殺掉不少人。
【Momo用狙|擊槍爆頭擊殺Maya，剩餘人數25。】
【Wency用弓爆頭擊殺KID1412，剩餘人數24。】
【Momo用突擊槍擊殺shenmegui，剩餘人數23。】
【Wency用散彈槍擊殺JokAA，剩餘人數21。】
終於，第二個圈刷新了，居然很幸運地刷在了聞溪這邊，Momo所在的位置是圈外！
聞溪想看一眼彈幕是不是都在誇他運氣好，結果放眼望去，一溜的【相愛相殺】、【大型家暴現場】。
聞溪：「……」
總算是還有個正常的人說了句正常的話：
「兄弟，運氣不錯啊！」艾哲激動了，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哥教你，用噴子噴他！不停噴！讓他上不來！毒死在外面！」
「這……會不會太殘忍了？」聞溪把噴子裝備上。
艾哲：「……你踏馬的，覺得殘忍還把槍換上？！」
【哈哈哈哈哈嘴上不情願，身體倒很誠實！】
【溪神笑死我了哈哈哈！】
【Momo：我保護了你這麼多次，你就這麼對我？】
聞溪也被自己的「言行不一」逗笑，悶笑了幾聲。
他的「言」也好，「行」也好，都是第一反應，在被艾哲吐槽前，自己還真沒意識到。
艾哲也沒在意，興致勃勃地當起了泉水指揮官：「堵人我有經驗啊！我經常幹這事！」
聞溪：「……你還挺自豪。」
艾哲：「那是！」
聞溪：「……」
艾哲：「我跟你說，你就堵在前面那個位置。就那個凹進去的位置，看到沒有？那邊視角比較廣闊，你往那兒一蹲，他往哪兒上來你噴子就往哪兒噴！他不被你噴死就是被毒毒死！」
「OK，計劃通。」聞溪應著，還真聽話地蹲在了艾哲說的那個位置上。
果然，沒過多久，Momo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
聞溪沒有猶豫，扛著噴子切換到第一視角，對著他就是一頓亂噴！
一陣「噠噠噠噠」的亂響之後……
無事發生。
毫髮無損的Momo：「……」
聞溪：「……」
艾哲：？？？
屏幕前的艾哲，大張著嘴巴看著自己的屏幕，簡直槽多無口！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著聞溪喊了句：「快跑！」
可惜已經晚了。
【系統】Momo用突擊槍爆頭擊倒了您。
【系統】Momo用突擊槍爆頭擊殺了您。
【系統】您已陣亡。
聞溪：「……」
艾哲：「……」
這個時候，聞溪的電腦屏幕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白。
他的人物慘兮兮地倒在地上，手上還拿著那把幾乎沒發揮任何作用的噴子。
艾哲沉默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溪，我知道你槍法很爛，但也沒想到會爛到這個程度……一把噴子，對著人噴，半顆子彈都沒打到對方，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聞溪：「……我比你更想知道。」
艾哲：「還有你這叫不會壓槍？你根本沒壓槍啊兄弟！」
聞溪：「壓槍……怎麼壓？」頓了頓，「散彈槍也要壓槍嗎？」
艾哲服了，一萬個服。
但還是只能耐著性子解釋：「當然要啊，有後坐力的都要壓——沒聽說過這句話嘛，會壓槍的是霰彈，不會壓槍的是真散彈。」
「木有……」聞溪回應著，試圖解釋，「我以為，散彈槍的子彈這麼散，總有一顆能打中……」
「你……我……我沒話說了好吧。」艾哲這會兒總算有了點帶新人的感覺，「再來再來，下把我把我噴子給你，教你怎麼壓槍。」
「好~」有人免費教壓槍，聞溪自然是高興的。
這兩天他光練弓和熟悉地圖了，還真沒怎麼研究過槍要怎麼用。
剛開始他甚至分不清突擊槍和噴子的區別。
「這次打個四排吧。」艾哲說，「我們兩個人，跟其他四人一隊的打，就問你怕不怕！」
聞溪：「我無所謂啊。」
聞溪是真的無所謂，只當艾哲是打膩了雙排，想來局四排轉換下心情。
殊不知艾哲是有私心的——他不想再碰到那個叫Momo的人了。
雖然有Momo在，他們的直播效果變得很好，尤其是在聞溪和Momo互相爆頭的時候，那個緊張刺激的氛圍，別說水友看了尖叫，艾哲也是看得熱血沸騰。
但是，艾哲發現自己的粉絲漲幅明顯沒以前那麼好了。
原因很簡單，他的操作被Momo壓了。
連續兩局，Momo都是先殺掉他，然後再追殺聞溪，說明那個人在意的只有聞溪，而他，在Momo眼裡大概只是個礙眼的炮灰。
這種感覺讓艾哲挺不好受的。
原本他來魚塘局帶聞溪，是想藉機秀一波操作，結果呢？操作沒秀出來，倒是被聞溪和那個Momo秀了一臉「恩愛」。
不過沒事，打四排的話，就不會遇上Momo了吧。
這樣想著的艾哲，完全沒料到，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聞溪收到了Momo發來的交友申請。
聞溪幾乎是第一時間點了通過，然後驚訝地打字詢問對方。
Wency：你怎麼死了？
Momo：自雷了。
Wency：？？？
Momo：還打嗎？
Wency：嗯，準備四排。
Momo：四排是麼？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