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已再次進入『深淵』世界】
【當前特殊挑戰任務：擊敗深淵魔女】
【本次賦予玩家的特殊加成：免疫max版。（max版本通常會消耗更多體力，且產生嚴重不適。為保證遊戲體驗，需玩家酌情使用。）】
【挑戰任務特殊規則：為保證玩家基礎遊戲體驗，將提供『直接失敗』選項。及玩家感到體驗不佳時可隨時終止】
【失敗無懲罰】
「……」
「喲，小哥？是你吧。」
「好久不見，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水果攤。
「新鮮的火龍果，這次真不坑你……反正要收攤了。送你一個。」
但又不太熟悉的水果攤老闆。原本頂多30歲出頭的小老闆，現在敞著領口，眼角漾起明顯的皺紋。
時間有變動？
「得有七八年了吧？」
「我記得那時候的小哥穿著筆挺的襯衫，一眼外地人。也別怪我那時候宰客。」
「哈……我現在已經老實了。幾年前坑了個當官的，差點沒了腦袋。你看，現在我的秤老准了。」
「……」
時間真變了。
原本不大不小的庫里鎮，現在似乎因為所屬的帝國版圖擴大，也一併躍為至少二線的大城鎮。
「死城？」
「哦，小哥是說以前的傳說吧？也就我們這一批親身體驗過還沒被滅口的人知道。早沒咯……你也別亂提。」
「現在的死城發展的可好了。不比這差多少。名字也改了，化成庫里城東區，真別亂提那個名字……被逮到要砍頭的。」
「……」
放眼望去，街道早就不是蘇明熟悉的樣子。
原本棲息過得旅館十個有八個都變了。剩下的倆一個原本布置沒變，但成了餐館。一個仍然在做旅店生意，規模擴大很多。
「深淵魔女？」
「啥東西？」
「發生過的大事……小哥，你該不會是什麼地下調查員吧？我發誓，我真的老實了！不信你自己拿秤來稱！」
和水果攤老闆聊了半天。
深淵魔女根本沒人聽過。發生的大事也只有庫里鎮所屬的帝國被動迎接戰爭，結果越打越猛，反手吞併鄰國大半土地。生意受到波動現在又因為變得有良心口碑逆轉漸漸好轉什麼的……
極低難度的任務一般不需要花多大功夫就能找到目標。
但現在有兩個問題。
第一，目標嚴格意義來說並不是瑟提絲。是深淵魔女。
第二，難度是中級。
如果瑟提絲完全失控成了所謂的魔女，那應該有相應的傳聞。很好找才對……
七八年嗎？
「啪嗒。」
蘇明點燃香菸深吸一口，看向街道巷口。形形色色的人往來，甚至多了很多顏色各異的頭髮攢動。這地方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先按慣例一邊找一邊問。總會知道現在的瑟提絲是什麼情況。管它什麼深淵魔女，現在先找瑟提絲。
「沒聽過。」
「你要找人的話，可以花錢到探索者服務中心去問問。」
「……」
過了七八年之後關於自己的懸賞已經完全被淡忘了嗎？公告欄也沒見到以前懸掛在最頂部的『魔女頭髮』委託。更沒懸賞自己的。現在在最頂部的是參加幾個國家舉辦的探索者交流大賽，只要取得10以內的名字就能獲賞。這和蘇明沒關係。
5月21日。
時間是問路得到的。但蘇明很清楚，這並非上一次離開的5月。是七八年後的5月。
原本庫里鎮通往死城的路崎嶇不堪，現在卻修出一條管道。沿途有村莊，甚至有集市。
那時候從來沒法長出綠葉的死城附近，現在大片的綠色植被。
但蘇明找遍整座充滿生機的死城也沒能找到瑟提絲。她的身形很好辨認……如果瞟到肯定能找到才對。
交流大賽？
通過那出名……不，完全可以做別的事。比如露面放一把火。讓所有人都知道是『蘇明』做的。這樣，她只要在這附近會到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會聽見傳聞。不管是怨恨也好，高興也好，至少都會來。
5月22日。
晚。
蘇明沒找到瑟提絲，但見到另一個熟人了。
「……」
嬌小的身影就站在蘇明面前。
「你真怪。我覺得不好玩，打算走掉，你又回來了。」
還是和夏夜幾乎沒差的稚嫩臉頰。平靜的盯著蘇明。
「你的妻子都走了喔。噗的……就不見了，很怪。」
「……」
她說的應該是安詩瑤。
蘇明聽到水果攤老闆說已經過了七八年，再看NPC狀態的時候顯示已完成。那沒什麼……本身就不該是安詩瑤摻和的高難度任務。
「你是不是，要找另外一個妻子？」
「我知道她在哪~」
5月22日。
深夜。
「現在可以說了？」
蘇明現在回想起來，從第一次見到這傢伙，她的要求就千奇百怪。
舔腳就算了。
現在又是非要躺在她的大腿上。太骨感，擱的後腦勺不舒服。
「為什麼，你總是很生氣呢？她們給你這個，你就很高興。」
「……」
「是因為我，太小？」
「搞不懂你想做什麼。前面帶著威脅的感覺，之前……在這的七八年前，你幫了安詩瑤。」
「我也不知道想做什麼。睡醒之後肚子很餓。吃飽之後，覺得身體怪怪的……才發現少了很多。找身體的途中，如果不是看到你，又想睡覺了。」
「……謝謝。」
不論怎麼樣。
安詩瑤受過她幫忙。也許不該用一種必須打倒的boss的態度看她。現在她的所作所為更像是一個擁有超絕力量吃飽了沒事幹的小孩。
「嗯？」
小小夜稍稍歪著頭，「哦，因為，我幫了你的妻子。」
「已經躺過了，現在能說瑟提絲在哪兒了嗎？」
「就在這裡。」
她指著地板。
「？」
「再找找，就能找到。」
這是廢話。
「想要你高興的躺在我腿上，不是這樣。」
她站起來，輕輕撫平裙角。白嫩的雙腿從裙擺衍生，光著的腳沾了些泥濘。
「可是，你還會和以前一樣想要她嗎？她現在變得很怪喔。」
「知道你回來，也不會想看到你。人類的心思真複雜呢。」
「……」
蘇明很想把她按在地板上，狠狠地問個水落石出。
但這傢伙的實力深不可測。靠新的免疫max版本能力贏了……她這種奇奇怪怪的性格又真的會老老實實說？要是沒贏，說不得又得被真正踩在腳底。雖然這傢伙應該並不是帶著羞辱誰的心情，只是覺得有趣。
「如果我高興的躺在你腿上，能說具體點？」
「……」
小小夜手舉過頭頂，「因為覺得我很小，所以連人類撒謊最基本的修飾都覺得不用嗎？」
「要用高興的躺下來當做代價。直到你真的高興的躺在我腿上為止。」
她又輕飄飄摟著裙角坐下，拍了拍大腿，「大哥哥，哪都不能去喔？」
5月23日。
凌晨。
蘇明獨自繞著死城找。發現一片舊城區，還保留了些許以前相對完好的建築物。
可這也不存在瑟提絲。
那傢伙說瑟提絲就在這，說的是在這世界……還是死城或者庫里鎮？
遇到她雖然有點沒法好好說話的憋屈，但換種角度思考……至少她能從雪國到這來，就證明她知道『路』。只要解決了深淵魔女的任務，要帶瑟提絲回去的時候找到她說不定很容易就能解決。
之前時間太急，完全沒想到這點……也沒來得及見到這傢伙。
5月23日。
凌晨三點。
連續幾天不睡覺，蘇明有點困了。
打算回旅店再重新問問『夏夜』，但本來留在那的她早就不見了。
「個子小小的女人？」
「店裡來過這樣的人嗎？」
「……」
得。
這下別說是瑟提絲了，連『夏夜』也找不到了。
5月23日。
凌晨四點。
我不敢確認。從蘇明哥哥走之後已經七年五個月了。
普通的活著……
光是能呼吸就已經竭盡全力。光是能留在小鎮附近就已經疲憊不堪，沒日沒夜的凝視熱鬧的城鎮……只有深夜、凌晨，沒人的時候我才能來撿東西吃。
無論碰到誰，感受到何種情緒帶來的顏色。我都會備受煎熬。
我贏了。
應該是贏了吧？
腦袋裡的聲音在我否認一切不好的揣測，用手挖出太陽穴附近的肉之後，再也沒出來。
不再引誘我去思考，蘇明哥哥早就忘了我。
也不再引誘我去想，蘇明哥哥根本不會回來。
我說過，蘇明哥哥說是三年，我就會等三十年。甚至六十年。我會一直等。
「……」
可我已經壞掉了。
身體變得破破爛爛。再也沒辦法有自信伸出腳，也沒自信站在蘇明哥哥面前。
這就是代價。
能贏腦袋裡不屬於我的聲音已經很幸運了。再想什麼都不付出，不可能。
我也不會為了變得正常，好看。便接受不屬於我的聲音。那是真正的怪物，會當著我的面傷害蘇明哥哥的怪物。
『就算變成怪物也得給我生孩子。』
真的嗎？
我咬緊牙關，不覺得蘇明哥哥會說假話。
只要見到蘇明哥哥，就不用再熬了吧？
我能這樣想嗎？
凝視腳尖，那是從垃圾堆里撿的，別人不要的鞋。捲起褲腳，被腐蝕過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摸著臉頰，手指一陣刺痛。半邊臉……都因為拼命的想普通的活著而毀掉了。
就連曾經能解開一顆扣子，說為了引誘的寶寶食堂……也一樣。
5月23日。
凌晨五點。
我很害怕，害怕蘇明哥哥說……不認得，不喜歡。
我很想相信，可我實在拿不出自信。
但是……
又完全沒法忍耐情緒。蘇明哥哥真的回來找我了，比預想中更快。我不用再熬下去，我可以輕鬆了。
就這樣躺著已經熟睡的他身邊。我久違的洗過澡了。不臭。
雖然很多地方都變得醜陋無比，但腳還能看……
「……」
我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碰到蘇明哥哥的臉，感受他的呼吸。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有眼淚不自覺的溢出。
我真的很努力了……沒有怕死。比起被那種怪物控制，變成真正的壞人。我寧願死掉。我曾經親手把腦子裡的東西掏出來，只為了不聽到那聲音。
蘇明哥哥真的和其他女人過得很開心，不需要也可以很開心……
我嫉妒，但又希望真的如此。
「……」
不是。
如果蘇明哥哥一直不來找我，我真的會熬不下去。年復一年，我都希望聽到熟悉的聲音。
能把我抱起來。
真的好難熬。
我甚至想過，要是不認識蘇明哥哥……就變成怪物隨便做什麼都好。只要不用思考。
「……雲雀。」
我早就知道。
這樣光明正大的來，一定會被發現。
「抱歉，我不知道會花這麼久。」
「……」
我從背後摟著蘇明哥哥，越來越用力。不想放開。
眼淚也愈演愈烈，完全止不住。想說話，卻又完全沒法順暢發聲。
只有他想回頭看我的時候……
「不要轉頭。不要……」
我害怕從蘇明哥哥眼裡看到嫌惡。
「我已經……按蘇明哥哥說的很努力了。普通的活著……贏了它。」
「……」
沒轉頭。
但他的手落在我身上，摸索。
即便我想阻止也沒用，最終還是落到壞掉的半張臉那。會刺痛吧？會覺得一點也不光滑，很難看。
「別、別看……」
還是被看到了。
黑色的半張臉。被污染過半張臉。衍生到胸口的黑色，和黑泥沒差的表層。腰和大腿也有。
「……」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起床。我沒看到表情……果然會覺得很醜陋吧？
這種自卑幾乎逼到我喘不過氣。
曾經就比不上蘇明哥哥身邊的女人，現在更是……
「雲雀。」
「看看我現在的臉。」
「……」
蘇明哥哥臉上多了好幾道用碳抹的痕跡。
「這樣我就不是我了？」
「我說了，就算是怪物也得給我生孩子。何況還是正常的雲雀？而且我應該能幫你解決。」
「……」
我沒看到任何嫌惡的神色。只是摸著我的臉頰，被污染那。
「抱歉。是我的問題。」
真的很難熬。一遍遍的想念一直得不到回應，又化成螞蟻啃心蝕肺。剛過第三年的時候，只差一點就再也不會是瑟提絲，也不是雲雀。
甚至現在抓住蘇明哥哥的手，也會覺得是在做夢。
「嗚……」
我還是沒法忍耐，緊緊的抱住蘇明哥哥。既然不會被嫌惡，那我就真的可以放鬆了吧？再也不用一個人熬著。
5月23日。
凌晨五點。
「……」
摟著樣子大半都被奇異的黑色，如同半張臉覆蓋一層淤泥的瑟提絲。
說實話。
外貌蘇明真不在意。而且只要能帶回去，再怎麼也會想辦法讓她恢復美少女的外貌。
【人物：瑟提絲.雲雀（已被污染）】
【好感度：171】
【描述：對你有極致的愛意，極致的信任。願意為你做所有事，包括對目標不利之事。】
她腦袋上的半透明詞條框更讓蘇明在意。
已被污染？
可描述和好感度又沒體現出被污染到底有什麼後果。
現在，懷裡瑟提絲同樣柔軟的嬌軀只是在掉小珍珠發泄而已。中等難度的任務不可能只是來見個面推倒瑟提絲就算贏。
深淵魔女大概率就是瑟提絲。
這會還不是，但到了是的時候要怎麼辦？殺了等自己近八年的瑟提絲？
「還可以……叫你明弟弟嗎？」
「當然。」
「那，親……唔。」
瑟提絲抱的蘇明有點喘不過氣。但比起她所煎熬的，這不值一提。
好吧。
先不管已被污染和她身體的改變。至少先想辦法補償她。總會有辦法。已經來了，不可能因為麻煩就不做。先前的免疫其實已經很強了，現在的max版本，大概是隨著任務難度升級給的加成，不一定有想像中那麼難。如果在瑟提絲體內，那就等著它出來，想辦法調教它。如果是在外邊，更好，只要殺了就行。
「……」
蘇明只是爬起來想倒兩杯水，就見著瑟提絲坐在床上，身子抖個不停。眼淚也完全抑制不住。
「……」
她完全不要水杯。只是又摟著蘇明不肯放。
那感覺……就像是被賣到哪的奴隸，每天受到虐待。只是伸手就會害怕的縮在牆角。她也一樣，蘇明只是去倒杯水，便害怕見不到。
所以說，多餘的事直到結束以前都不用說。
「我認識一個奇怪的傢伙，雖說有點怪，但她知道去我老家的路。」
「我這次來，就是帶你回家的。」
她需要知道這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