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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優勢在我

2025-01-04 00:55:47 作者: 莫問江湖
  此時的齊玄素雖然六感皆在,卻是口不能言,便是動一根手指都難。

  雖然齊玄素已經竭力抵抗姚橫波,但大勢不可逆,不因齊玄素心志堅定就有所改變,如今的齊玄素只剩下靈台方寸之地,其他地方已經全面失守。

  結果就是地師全面接管了齊玄素的身體,地師想讓齊玄素說什麼,齊玄素就說什麼,地師想讓齊玄素幹什麼,齊玄素就幹什麼,容不得半點忤逆。

  雖說還沒到地師徹底取代齊玄素的地步,但此時的齊玄素已經與傀儡無異,地師對齊玄素的掌控程度比「道胎種魔」還要深。

  兩者相較,「道胎種魔」類似通過宣傳攻勢針對人心進行潛移默化的轉變,而「長生石之心」則是派出的間諜密探成了敵國首腦,後者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下一步就是騰籠換鳥,把原來的主人齊玄素趕出去,地師搬進來,完成奪舍。

  從此之後,地師就可以借用齊玄素的名頭做大掌教,執掌道門。

  天師見多識廣,也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所以提出要與齊玄素見一面。

  若是過去,天師也許不會如此多慮,只是這次宮變,讓三師之間的互信也消失殆盡。

  大掌教馬失前蹄,不在於弱,不在於蠢,在於幼稚,關鍵還是大掌教過於相信地師了。或者說大掌教認為地師不至於如此,內部矛盾而已,情況還沒到生死相向的地步。

  地師本質上是指太虛河為誓,用自己一輩子積攢的信譽換來了大掌教的輕忽大意。

  不管是誰,一旦覺得優勢在我,就到了跌跟頭的時候。大掌教覺得地師飛升在即,時間在我,優勢在我,地師就給他上了一課,沒什麼優勢在我。

  說到底,七代弟子們還是生於太平盛世的一代,承平日久,對鬥爭的殘酷缺乏足夠的認識。換成從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初代弟子們,經歷過徐祖放手刺殺的恐怖,絕對不會犯這種幼稚的錯誤——玄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對自己的絕對自信。

  對於天師的質疑,地師很自信,通過「長生石之心」進行奪舍,堪稱前無古人,其靈感來自於第一代「長生石」的失敗。

  窫窳是上古天神燭龍的兒子,被自己的部下所殺。天帝不忍燭龍喪子之痛,就命令將他的屍體送至靈山,讓靈山十巫出手相救。靈山十巫用第一代「長生石」將窫窳喚醒,誰知他從此性情大變,成為一個龍頭貓身的怪物,到處吃人,最終被天帝下令射殺。

  事後總結經驗教訓的時候,巫咸便提出了這種設想,窫窳的性情大變,甚至變成一個龍頭貓身的怪物,是否意味著窫窳被「長生石」中的荒獸血脈給奪舍了?雖然軀殼還是窫窳,但內在已經被替換掉了。

  這種奪舍是混亂不可控的,如果使其變得可控,那麼是否可以利用「長生石」的這個特點,實現更換體魄如換衣服的壯舉?

  在千餘年之後,活出第二世的姚祖實現了巫鹹的這個設想。

  說到底,這就是可控的奪舍。

  天師再怎麼見多識廣,也絕對沒見過奪舍仙人的手段。奪舍胎兒和奪舍仙人之間的區別已經不能用天壤之別來形容,完全是九天之上和九幽之下的區別。

  所以地師倒是不怎麼擔心天師能夠識破。這就好像高手過招,新招總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妙用,見得多了自然能想出破解之法,初見時難免無從應對。


  地師心念一動,原本坐著的齊玄素便自行站起,整個動作沒有絲毫延遲僵硬,自然而然。

  作為當事人的齊玄素很清楚,其實是姚橫波在操縱他的身體,從植入「長生石之心」以來,姚橫波就密切注視著他,熟悉他的每一個細節,知悉他的每一個心意,故而模仿得惟妙惟肖,就連齊玄素自己都未必能夠分辨。

  最後一步就是姚橫波在完全拿下齊玄素之後,作為殘魂回歸地師。地師徹底取代齊玄素的同時,再回過頭來把地師自己遺留下來的殘軀吃掉,就好像金蟾吃掉自己的蛻皮,最終地師憑此邁出最後一步,成就一劫仙人,同時登上大掌教之位。

  地師要執掌道門一百六十年,甚至是通過這一百六十年的時間和道門的資源謀求二劫仙人,執掌道門直至末法的來臨。

  清算?

  二劫仙人的修為,憑什麼清算!

  其實地師的許多手段早有端倪,除了「長生石之心」、大巫神通和操縱域外天魔之外,小殷的吞天食地之能從何而來?小殷自帝柳而生,帝柳由姚祖而造,源頭還是在姚祖那裡。

  小殷吃什麼補什麼,一路靠著吃提升修為。

  地師也能吃,她已經吃掉了天魔之子,正是憑藉對「黃天」的精準掌控才徹底壓死了大掌教,若是沒有「黃天」,沒有齊玄素送入陰影界的那件「黃衣」,崑崙洞天一戰的結局如何也是難說。

  地師甚至還要吃掉自己。

  不知該說地師是膽大包天,還是喪心病狂。

  事成之後,齊玄素已經沒用了,自然要死,七娘一直懷有二心,同樣沒用了,也該死。

  正好一起上路,在黃泉路上慢慢敘舊——如果形神俱滅之後還有黃泉路的話。

  地師轉身向外走去。

  齊玄素隨之跟在地師的身後,根本看不出受人操縱。

  七娘沒有跟著去見天師,晃晃悠悠離開了小玉虛宮,又出了大紫霄宮,來到金闕的地盤——紫府如雙魚分為兩半,一半是大紫霄宮,一半是金闕和紫微堂。

  此時未曾召開議事,所以象徵道門最高權力機構的金闕空蕩蕩的,只有一些值守靈官。七娘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靈官們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敢去驅趕她。畢竟玉京臥虎藏龍,能進入紫府之人,就沒一個善茬,干好自己的差事,少管閒事。既然人家沒打算進金闕,只是遠遠看著,那就讓她看。

  七娘看了一會兒,又晃晃悠悠出了紫府。

  其實七娘不是在閒逛,而是在確定地師有沒有在她身上用些手段,如今七娘也是仙人了,地師修為雖高,但兩人也沒有天壤之別,監視七娘並非那麼容易,畢竟七娘可沒有植入「長生石之心」。

  轉了一圈,七娘確定沒什麼問題,這才往約定好的地點去了。

  地師要她死,她還要地師死呢。

  誰比誰高貴不成?

  什麼事情都順著你的意?

  所以七娘說,地師太過自負,太過自以為是,總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大掌教覺得優勢在我的時候,摔了個跟頭,慘澹收場。

  如今你姚令也覺得優勢在我,那你摔不摔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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