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藝的心神慌亂了一瞬,但又很快鎮定了下來,他盯著陸初璟看,眼裡不知何時寫滿虔誠和認真:「我沒有裝,最起碼我沒有裝喜歡你。記住本站域名」
他是真的喜歡陸初璟,這點余嘉藝從來沒有騙過人,他放緩語速輕聲問道:「你上次不是問我喜歡你什麼,我現在給你答案還來得及嗎?」
不等陸初璟回答,余嘉藝就率先搶答,他字字斟酌著道:「我承認我最開始喜歡你的理由是很輕浮,我那個時候的確是單純覺得你長得好看,所以才來接近你。」
「但我發誓——」余嘉藝的語氣稍微急了些,「我後來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你,你看,我每天都起大早給你送早飯,你需要什麼我就幫你什麼,我在你身邊忙前忙後了一個多月,你覺得我是假的喜歡你?」
陸初璟的長相本就是高冷疏離那卦,平時看起來的時候就不近人情,現在一聲不響的時候顯得更加不好相處。
他的瞳孔發黑,垂著眸低頭看著余嘉藝,面上沒有一絲波動,余嘉藝耗費口舌說了一大堆,也猜不准陸初璟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陸初璟。」他硬著頭皮繼續道,余嘉藝癟著嘴,抬起臉看著陸初璟委屈巴巴地道,「你到底怎麼樣才能信我?」
陸初璟終於開口道:「我不信。」
冷漠簡單的三個字砸在余嘉藝身上,把他都給凍得半天說不出話。
「我……」
他剛開了個口,又被陸初璟打斷。
陸初璟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他仿佛生來就少了點七情六慾,語氣平平地問道:「你跟每一任都這麼說嗎?」
「啊?」
余嘉藝原本只是有點小小的慌亂,但現在可以算是方寸大亂,陸初璟這句問話直接把他人都給砸暈了,他脫口而出地問道:「誰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也沒見陸初璟在學校里跟誰走得近,鍾淵豪也就在開學的時候見了一面,所以余嘉藝一直抱著一份陸初璟沒地方知道他以前豐富多彩情史的僥倖心理,陸初璟沒問,他就一直沒說。
陸初璟的下顎線繃緊道:「沒人。」
余嘉藝慌忙之中不小心咬到了舌尖,疼痛刺得他五官扭曲了一瞬,他以前太過高調,陸初璟遲早會知道他做過的事情,只不過是早和晚的問題,但余嘉藝現在一點準備也沒有!
「我以前只是……」玩玩而已。
余嘉藝及時把這話咽回喉嚨,他補救道:「我是談過幾次戀愛,但那時候我不怎麼懂,都是稀里糊塗談的,每次都是談一陣子就分手了。」
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聽起來語氣無比誠懇:「陸初璟,我可以確信,我這次是認真的。」
余嘉藝的聲音一頓,忽然開始彎腰撕心裂肺地咳嗽,像是下一秒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因為他擠不出眼淚,也醞釀不出情緒,只能靠這種蠢笨的方式咳得雙眼發紅,他委委屈屈地去拽陸初璟的衣袖,不由自主地又裝起綠茶道:「你信別人的,不信我?」
陸初璟讓他不要裝可憐,但余嘉藝覺得,有用就行。
他拖著長音道:「我是真的喜歡你嘛——」
余嘉藝低著頭,屏氣凝神地等著陸初璟給他答案,但他只等到了一片寂靜,而後手被別人輕輕地一撇,陸初璟的體溫低,像是塊冰。
他站在原地愣了下,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陸初璟已經走遠了,余嘉藝下意識地拔腿就跑過去,他不想裝了,乾脆把本性都在陸初璟暴露個徹底。
余嘉藝一掃剛才贏贏弱弱的姿態,他這次抓的不是陸初璟的衣服,反而是他的手。
他忽然之間爆發出來的力,竟然真得拉住陸初璟一個Alpha。
人多眼雜的走廊上,余嘉藝的鼻尖逼近陸初璟,他在他的耳邊低聲地問道:「你呢,你有點喜歡我嗎?」
他的臉上帶著口罩,聲音聽起來格外輕,也格外得悶,像是泡在濕漉漉的雨季里。
「你不喜歡我,幹嘛要關心我以前談過多少戀愛?」
陸初璟像是面具一樣的表情一點點在余嘉藝的眼前碎掉,他繃緊的唇線微微張開,瞳孔驟然縮緊,眉眼慍怒地抓住余嘉藝的手扯開。
他的情緒有點失控,寬敞的走廊中有烏木香在靜靜地飄蕩,很淡,但還是讓路過的Omega和Alpha不太舒服——只有Beta感受不到。
余嘉藝微挑了下眉,看到陸初璟有這麼大的反應,不知情的Beta反而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一樣開心。
他的腕骨明明被陸初璟抓得生疼,但余嘉藝就好像不知疼一樣,甚至還嬉皮笑臉地用手指輕輕蹭過陸初璟的拇指。
「你抓得我好疼。」余嘉藝輕聲地道,「不過我不生氣。」
「我不喜歡你。」陸初璟鬆開手,「你也別再來煩我。」
他的神色再次歸於冷漠,空氣中的烏木香漸漸消散,陸初璟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失控,餘光瞥見對這一無所知的余嘉藝,他的唇線抿得更緊。
余嘉藝轉著自己的手腕,他刻意把自己手腕上的紅印給陸初璟看:「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在聞到我身上竇錦信息素的味道之後直接把我關門外,也順便告訴我,為什麼在知道我以前談了那麼多次戀愛之後對我態度大變?」
陸初璟的眼睛黑白分明,濃稠的睫毛振幅著,他推開余嘉藝,在經過他的那一剎那,陸初璟微低下頭道:「我覺得這只是Alpha的本能在作祟。」
余嘉藝這次沒有追上去,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陸初璟的背影倒影在瞳孔里越走越遠,他卻忽然一笑。
他抬起手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手忙腳亂的不僅是他,還有陸初璟。
陸初璟可能真的有點喜歡他,最起碼,他在陸初璟的心裡肯定是不一樣的。
本能反應也需要由量變成質變,他在陸初璟的眼裡肯定比別人特殊點,陸初璟口中那冠冕堂皇的本能才只會因他一個人身上發生。
他的黑歷史都被陸初璟知道了,余嘉藝乾脆就不裝了,他追陸初璟追得比以前還要緊。
過去余嘉藝還算收斂,因為他怕引起陸初璟的反感,所以都是一步步慢來,慢慢地靠近陸初璟的生活。
但現在,余嘉藝幾乎是時時刻刻地粘到陸初璟的身邊去,他想著烈女怕纏郎,除去自己上課的時間,甚至有些不重要的選修課,他乾脆都不去,反而每天坐到陸初璟身邊陪他上課。
他每天刻意都會早去很久,就怕有人占了陸初璟身邊的座位,看到陸初璟過來,余嘉藝就厚著臉皮跟著他落座。
陸初璟也把他當成一個透明人,翻書、看黑板、做筆記,什麼都干,就是不理余嘉藝。
余嘉藝上課的時候也很安靜,但一下課就開始無休止地騷擾他,有時候是伸出去腳去碰一碰陸初璟,有時候是趴下來一眨不眨地盯著陸初璟看。
他硬是要把陸初璟搞到生氣才開心。
每到這時候,余嘉藝就理直氣壯地道:「誰叫你不理我!」
他的課也不少,其實嚴格來講,余嘉藝能纏著陸初璟的時間也不多,大半個月下來,一點進展也沒有。
余嘉藝心裡那股勝負欲燃了起來,追到陸初璟這件事情已經變成了他的執念,他原本想的是三個月追不到就換一個,現在想的是——他必須要追到陸初璟。
晚上九點,余嘉藝照例去實驗樓下等陸初璟,天氣越來越冷,他的外面裹了件白色的羊羔毛外套,顯得眉眼更加乖順。
陸初璟今天不是空著手出來的,他的懷裡還抱了一堆實驗器械,他看到在門口等著的余嘉藝不意外,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你要把這些東西放回去嗎?」余嘉藝問道,「要我幫你嗎?」
陸初璟抱著東西,悶聲不響地往前走,余嘉藝倒是輕鬆地把手背著身後跟在他後面走。
入冬之後夜晚空氣中飄著霧氣,A大不僅裝了立著的路燈,還安了不少地板燈,亮如白晝。
陸初璟一路上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抱著實驗器械走到器械室,他站在門口從口袋裡摸出鑰匙打開門,自己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他試著開燈,結果燈泡短暫地閃爍了一下,就滅了,估計是壞了。
陸初璟敞著門,借著外面的燈光把東西一個一個放在規定的位置里,余嘉藝抱著臂杵在門口站了會,他瞧著陸初璟在裡面整東西,骨節清晰的手指舉著器械,借著月光辨認著標籤。
余嘉藝覺得陸初璟的鼻樑上缺了副眼鏡,還應該是銀邊的。
他突然抬腳走了進去,順帶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之後,器械室里陷進里一片黑暗,陸初璟的夜視能力不佳,器械室里只有門上有兩個狹窄的窗戶,透進的光太過微弱,他看不清東西,也看不清人。
他今天第一次開口和余嘉藝說話,聲音里夾著怒氣:「余嘉藝!」
空蕩的器械室里沒有回應,陸初璟只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下一刻,他忽然被股力帶得往後退了後幾步。
背後就是實驗桌,余嘉藝還算是有分寸,用的力道不是很重,桌子上的玻璃儀器顫顫巍巍地抖動了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又穩穩地定住。
余嘉藝在外面站久,手指被凍得冰涼,忽然之間把他的手壓在了桌沿上,甚至還想把手指往他的指縫裡擠。
「余嘉藝。」陸初璟顧忌著身邊的玻璃儀器,只能冷聲警告道,「鬆開。」
他聽到了余嘉藝的笑聲,很輕的一下,還帶著點小小的嘚瑟,像是因為把他捏在手心很得意。
陸初璟感覺到余嘉藝身上的白茶味越靠越近,驀地,脖頸上被淺淺的鼻息掃過,他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不自覺地仰了仰頭。
「余——」
他剛準備最後警告一次余嘉藝,下巴處碰到一個柔軟的東西,還帶著點濕熱的氣。
是余嘉藝的嘴唇,余嘉藝親了他。
陸初璟的瞳孔驟然一縮,他顧不上那麼多,猛地抬手推開趴在他身上的人,他聽到了一陣往後跌的腳步聲,最後像是磕到了什麼東西上,余嘉藝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他揉著自己的腰,委屈地道:「都追你那麼久了,親你一下都不行,又不是親嘴?」
余嘉藝察覺到陸初璟的夜視能力很差,因為他是憑藉著印象往門口處走,步子雖然邁得很大,但是很偏,余嘉藝心裡突然起了點壞心思。
他微眯著眼睛,勉強還能看出陸初璟的輪廓,余嘉藝放輕腳步走過去,他看不到陸初璟的表情,也能知道他在生氣。
余嘉藝忽然一蹦,他一下子跳到陸初璟的背上,陸初璟下意識地掂住了他,手掌護在了余嘉藝的大腿上。
他的手臂掛在陸初璟的胸前,低下頭就是陸初璟腺體的方向,從追陸初璟開始到現在,余嘉藝一直過得很憋屈。
而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能拿捏陸初璟的機會,他微低下下巴,忽然往陸初璟的腺體上吹了口氣,他好奇地問道:
「Alpha的腺體敏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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