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王府里一個平時十分不起眼的小僕役。
只見他動作鬼祟的摸進庫房之中,臉上滿是不安神色,似乎在懼怕著有人突然闖入進來。
深吸一口氣,那僕役快步走到馬車前,在看到那被掀起的帘子之時臉色頓時一變。
他連忙爬進去,不出所料發現原本隱藏在某處的鐵箭頭已經不翼而飛,此時這僕役的面色已經是難看至極,他兩股戰戰,轉身就想要離開。
周隼又怎會讓這自投羅網的獵物跑掉?
「既然來了,那還想走麼?」
一個帶著笑意卻十分冰涼的聲音響起,原本空蕩蕩的庫房中頓時閃出數人,皆是周隼手下的優秀暗衛。
僕役險些被嚇得尿出來,眼珠急速的轉動著,忽然發現那些暗衛之中還有一個空蕩足夠他脫身,已經被嚇破膽的他自然來不及分辨這顯而易見的陷阱,拔腿便往那邊跑去。
周隼抱著君瑾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那僕役咬牙,正要強行衝破他身邊的防線,而周隼冷笑一聲,抬腳一道寒光便朝僕役徑直飛去——
一聲慘叫,那僕役倒在地上,暗衛圍了上去將他綁起來,而對方的下擺被打濕,一股騷臭味傳出,惹得君瑾抬袖掩鼻面露嫌棄之色。
這僕役竟是被嚇得失禁暈了過去。
「膽小鬼。」周隼嘲笑了一聲,指揮暗衛們將這礙眼的傢伙洗刷乾淨再送來拷問。
暗衛們提著奸細從身邊路過之時,君瑾才看清原來方才周隼是將那鐵箭頭踢了過去,那鐵箭頭並未傷到奸細,只是正好從他□□一寸處穿了過去,只差一點點就能命中重要部位了。
君瑾默了一下。
周圍這麼多暗衛,周隼根本不用自己親自出手的。
小白在腦海里啐了一口:「愛顯擺的傢伙。」
君瑾很想說不要在我腦子裡亂吐口水謝謝。
在這奸細被擒拿之後,君瑾總算能被周隼給放下來了,重新回到輪椅上。
好在周圍暗衛訓練有素,並未對攝政王抱著世子的先生投以什麼奇怪的目光,當然他們已經在私下用暗號手勢交流了一大堆驚恐詫異的情緒了。
君瑾本想參與對那奸細的拷問,因為他直覺這次的陰謀有針對自己的意味,但是想了想自己貿然開口會顯得比較突兀,於是便找了個藉口然後就回去休息了。
周隼爽快的答應了,並讓人送君瑾回去。
興許是白日鬧騰的過了,君瑾很快便睡了過去,第二日醒來後為周子越上完課,周隼便派人來接他過去。
君瑾有些詫異,心裡尋思著點什麼,然後便隨著周隼派來的人去了。
這一次的行動全都是瞞著周子越的,周隼怕自己兒子病剛好又被刺激到,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味道來。
當來到目的地後,君瑾才發現,周隼這竟是直接把他帶到了平日辦公的地方。
小白:「宿主!!這個人終於憋不住了!!等會如果他想對你行不軌之事記得踢爆他的褲襠!!!」
君瑾:……
系統對周隼的敵意也太重了吧。
直接無視掉那刮躁的聲音,君瑾打量了一下四周,抬眉眼神略微戲謔:「殿下,請問忽然讓我來這裡,是有何事??」
周隼不語,只按下了房中牆壁上的一處紋路,頓時一陣吱呀聲響起,一道暗門無聲的打開了。
君瑾的神色嚴肅了些,這是王府暗室,周隼願意當著自己的面打開,代表他對自己十分信任。
「殿下未免對在下也太放心了些。」君瑾是有所指道。
周隼氣定神閒:「無妨,孤覺得先生是值得信任之人。」說完不等君瑾同意,便自己去按住他的輪椅往密道推去。
君瑾沉默了起來,一來為周隼這莫名其妙的信賴,二來驚訝攝政王竟然會主動做幫人推輪椅這種事。
稀奇,當真稀奇。
不過這樣也正好,省的他自己費力了。
這樣想著,君瑾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攝政王的照扶了,對他來說既然能享受那又何樂不為呢?
周隼看著君瑾的模樣,有些好笑,君瑾這理所當然的模樣讓他反而覺得十分有趣可愛。
暗門後的是一條漆黑的長長隧道,這隧道坡度向下,行走了大約數百米,他們腳下的路才終於變為平坦。
粗略估計,這暗室已經挖空了整個攝政王府的地下也說不定。
雖說是暗室,但這裡面卻並不暗,相反是燭火通明,周隼推著君瑾走到一個牢房前,裡面的奸細被人挑了手腳筋扔在地上,端是無比的悽慘。
君瑾見了這場景卻沒有絲毫不適或者畏懼,他平靜轉頭對周隼道:「殿下這是做甚?」
難不成周隼懷疑他,要來給他個下馬威?
周隼道:「先生莫言懷疑,孤是想請先生來一起看這奸細的拷問,先生心思敏銳,或許能從中發現什麼不一樣的信息。」
君瑾眯了眯眼:「那就卻之不恭了。」
周隼令人搬了個椅子坐到君瑾旁邊,然後便下令讓人去拷問那奸細。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昨日那奸細甚至被嚇得失禁,但是如今面臨這酷刑卻沒有始終什麼也不肯吐出來。
執行的暗衛朝周隼投去目光,詢問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時,君瑾忽然道:「殿下能否讓我去問這奸細幾句?」
暗衛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君瑾,周隼卻抬手道:「先生請。」
君瑾推動輪椅過去,經過暗衛身邊時朝他微微一笑,那暗衛便不自覺的退開了。
那暗衛心中暗驚,按理說君瑾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一隻手便能解決的孱弱角色,但是就在剛才,他卻有種不敢有絲毫僭越的感覺。
沒等暗衛回神,一記眼刀立刻剮在了他身上,暗衛看過去正瞧見周隼盯著自己,頓時忍不住面頰一抽。
倘若不是日夜保護,他都要懷疑自家主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君瑾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他只走了過去。
那被挑了手腳筋的奸細被半吊在牆壁上,在看到來的是一個看上去體弱多病的瘦弱先生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君瑾湊近這奸細,平靜的注視著這正在微微打著顫人,開口道。
「你不用緊張,我就問你兩個問題。」
「其一,指使你的那人承諾事成之後將你的兒子放奴為良,是也不是?」
奸細猛地抬起頭,遍布著紅血絲的眼珠盯著君瑾。
君瑾平靜的繼續道:「其二,那人還說,若你被抓住,只要堅持住不鬆口,他必會派人來救你出去……是也不是?」
奸細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仿佛在看妖怪一般,驚怒的盯著君瑾。
君瑾輕笑起來:「如果我是那個主謀,那麼我便會讓人來,直接一刀——了結掉你的性命。」
在說到「一刀」二字之時,他的目光在奸細的脖頸間轉了轉,令人無端生出一股涼意來。
「畢竟……只有死人最能保留秘密不是麼。」
說完這句話,君瑾便退了回去,而那奸細呆滯半晌,忽然劇烈掙紮起來,喊叫道:「我招!我什麼都招!只要你們保證能留下我的命!!!」
此時君瑾已經回到周隼身邊,周隼對他笑道:「先生當真是料事如神。」
暗衛現在很想翻白眼。
下令讓人將奸細拖下去記錄下他的口供,周隼正想難得和君瑾能夠單獨相處一會,忽然又有暗衛悄然進來,將一捲紙張遞給了他。
周隼神色一肅,他知曉這是他先前派去調查周子越的「傻症」一事的回報,連忙打開了紙張閱讀起來。
君瑾被他留在這裡,看著周隼的面色從嚴肅轉到憤怒,從憤怒再轉到怒不可遏,只花了短短數秒。
「好,好,好。」終於,周隼放下了紙張,冷笑起來。
**
皇宮中,刺殺失敗的消息被傳遞到了周子靖和太后的手上。
兩個人暗暗心驚之餘也更加確定了國師說王府那人身懷妖法一事。
當太后得知安排在攝政王府里的奸細被抓之時有些忐忑,但是仔細一想,那時候自己並未將身份暴露給那人,應該也不會被問出多少東西來,頓時放心了起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找個機會殺了他才好。
太后這樣思忖著,不由暗暗可惜,若是能夠讓那個傻子死掉……
想起當年先皇對周子越的偏愛,哪怕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讓她忍不住暗暗咬牙。
不過再偏愛又如何?如今登上皇位的,是她的孩子!
想到這裡,太后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見周子靖仍然對刺殺失敗耿耿於懷,太后眯了眯眼道:
「皇兒不必太過憂心,既然那人會妖法,不如我們借攝政王的手去對付他吧?」
TBC.
作者有話要說:攝政王:先生當真是料事如神。
暗衛眼中的攝政王:老婆當真是料事如神!(搖尾巴)
其實大家要相信,太后其實是己方隊友(滑稽)
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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