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兩度鋃鐺，終獲傳承
「這，這怎麼可能？！你從哪裡來的靈氣！」
「空氣里其實多少還是有一點的，實在不行的話也能試著找尋替代品，畢竟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老法師聽著這話，只覺得振聾發聵。
我被震撼到了，如果是他的話，或許真的能夠做到別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或許這就是取代青蘭那女娃，讓她不用繼續受苦的契機，也是真正解決怨魔之禍的起點！
他的內心之中如此咆哮著，本來就沒有熄滅的執著火苗，在柴火燃油等的猛烈添加下，迅速地熊熊燃燒。
「小子，接下來你千萬不要引人注目，需要知道過度的超常會引來他人的恐懼，你最好是保持著跟你爹差不多，或者是更好一點的情況，這麼一來既能讓眾人認可你足以接班光揚，又不至於早早引來什麼排擠針對！」
老法師凝重地這麼叮囑，對面的天驕微微一愣，然後有些遲疑地點頭。
有種直覺告訴他，這或許並不是對的。
但更有另一種衝動，讓他選擇了認可。
不想立刻離開家鄉，還需要設法救治母親，以及最關鍵的……
總之在那之後，老法師傾囊相授。
只花了不到兩年的時間，他所知曉的種種都已經教導完。
要知道他本來就是某個宗派的獨苗傳人，肩負有其全部的傳承，在加入研法會之後，更是獲悉了匯聚一堂的諸般法門，見識早就遠超境界，雖然許多都是一知半解的，但量數著實不低。
而年輕的天驕把他們全都吃下！
直觀的一點就是，他改了煉丹法，弄出新類的一型藥丹，去調理母親的身體，見效還很不錯，在當下靈藥已經絕跡，只剩不多儲存的情況下，簡直是驚世駭俗！
我得回去會裡一趟才行！
老法師深感自己的責任重大，要去研法會帶回來更多更深入的法門傳承，以及最關鍵的，前人今人對於怨魔的各種鑽研探究記錄。
然後。
「抱歉，這些不能給你。」
在研法會裡，面前的會正看起來一如既往，並沒有被挫折所擊敗過，目光亮得依舊讓人難以直視，可口中卻吐露出讓人難以置信的話語。
老法師現在完全敢於直視對方，他只怒得鬚髮皆張，好像發狂的獅子。
「為什麼啊！他明明有難以想像的才華，按照先祖筆記所言，是可以顛覆現狀破局的那般人物，你為什麼要耽誤阻止他！」
完全不理解！
無蕊也是這樣。
她看著跳到此處的這一幕記憶，仿佛能體會到那至今都沒有減弱消散的憤怒憎恨，油然而生一種困惑與既視感，忍不住垂落挪開目光，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
杜恩在平靜地繼續觀看。
能看到那會正沒有說出什麼理由，只是微有輕嘆，然後緩緩搖頭，態度十分堅決。
老法師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小動作，此刻只感覺到一種背叛，他依舊驚怒，也開始冷靜。
明面拿不到，我就偷著來！
這種想法在心裡油然而生。
於是他表面上繼續據理力爭，軟磨硬泡，企圖說服對方，暗地裡則開始做準備，在時機成熟之後悍然動手！
於是他就被抓了。
其實本來差一點就要成功的。
畢竟他對研法會這邊很熟悉，而且還在戰場磨鍊過，練出一門極好的土遁，即便保管種種傳承記錄的藏法樓帶有禁制陣法，可還是讓他悄悄地摸進去。
只不過是在這節骨眼，研法會裡正好發生了另一件大事，波及到藏法樓這邊，以至於讓他意外被發現，然後失手被擒，最終因為情況非在常時，所以只草草判了個監禁十五年。
「就像是命數註定如此一樣。」
無蕊瞥著被關起來時還有些茫然的老法師，忍不住輕輕呢喃細語。
杜恩聽著眼神微有波瀾，但現在更關注另一點。
就在剛剛的事件波及裡面，雖然沒有正面表現出來，當初老法師也只是遠遠聽到端倪，就因為劇變而無暇顧及，更後面遺忘掉，可現在記憶再現，即便很是模糊，還是被他聽到注意到。
研魔會！
在研法會之中，似乎在那個時候，分裂出一個新的組織。
聽名稱就知道大體是想幹什麼，所以杜恩暗自上了心。
可惜老法師與那邊是完全錯開的兩條軌跡，後續完全沒有再接觸過。
等到監禁刑期結束，他第一時間就匆匆跑去看自己的徒兒，生怕他遭了那已經背離初心之輩的毒手！
自然而然對方沒有出事，此刻已經是昂揚青年，在故鄉一帶頗有聲名，人人皆認可虎父無犬子之事，顯然是有聽從著老法師的話藏拙，沒有表現出過於超離的地方。
他對此鬆了一口氣，本想要露面再見，說說彼此這些年的經歷，可在此刻又想到一茬事情，於是做出新的決定，所以沒有露面再見，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是一項可能會波及到對面的重罪！
「哼！既然研法會不支持，那麼我就去青國之外找，在那邊肯定還有著先祖的其他傳承遺留，以及其他以往國度先人的努力，小子，你給我耐心等著，師父我一定會把你需要的東西帶回來！」
於是他偷偷回到本覺得此生不會再靠近的邊境長城，然後，剛剛尋了一處巡衛空隙鑽出去，就又被抓了。
青國朝廷，研法會，神樹教，三方群賢畢至，就等在城牆外面堵著他，一副早有準備預料的樣子。
明明是有防備的，明明是有隱藏的……
「可惡，你們難道全部都墮落了嗎？！」
在不甘的咆哮裡面，老法師鋃鐺再入獄！
刑期百年，就近關押！
不過這一次，他是未料勝先料敗，即便被封禁了渾身法力，也依託提前的各種準備，花廢近五年的時間，從牢籠里偷偷跑了出來。
本想著立刻離開邊境長城這邊，卻沒想到意外看到好徒兒。
「怎麼回事？！我那好徒兒怎麼變成個蠢貨樣子，一點以前的機靈勁都沒有了？！」
他遠遠看著對方流露出疑惑不解，正呆站原地苦思的樣子，簡直是震驚得不行，因為那就不是天驕應有的作態！
繼而便是滿臉的猙獰恐怖，他已經得出一個結論。
有人出手，遮封靈台！
會是誰？
還會是誰！
「會正……」
自己對外說過徒弟部分情況的，只有她一個，而且自己兩次被抓，都有她的參與。
終於確定自己被背叛的老法師殺意滿滿，可又無奈地意識到，自己根本對抗不了對方，因為那是現在青國境內唯一的金丹期，還是無與倫比的金丹圓滿！
「只能這樣了，無有他計了……」
他滿心的痛苦懊悔，他沒有時間去耽擱，選擇向徒兒匆匆留信一封，便離開邊境長城，要從另外一處地方離開青國。
他要取回先祖的傳承，他還要回來擊敗會正，他更是要幫助徒弟改變青國的現狀！
種種的執著，促使他繼續展開行動。
甚至於，擊碎了某種無形的認知妨礙。
邊境長城之外的邊境，在青國人眼裡就像是被劃定的線，決然不會有危險從那邊過來，平日裡也就根本不會去想那邊的事情，整體是怪異又不自然的。
現在，杜恩與無蕊就緊隨著老法師的視角，看到了那邊境長城之外的青國邊境。
是無垠的天塹深淵！
有幾把殘破的法器分布定在其最深處，末端如同高山聳立，探出深淵，像是洞穿刺進星辰的體內，從而遏止住怨魔從此處攀爬蔓延，避免了青國腹背受敵，亦對外散發出認知上的妨礙，使得青國人忽略忘記這邊，免得滋生什麼意外。
「六階法器，不，是法寶，有真人在此界降臨過，但是最終都隕落了嗎？」
杜恩開始迅速思索起來，曾經查閱過的本門真人名冊迅速過了一遍，然後沒有找到對應這些法寶的真人。
他對此並不意外，畢竟有明面上入冊的，自然也有暗地裡不入冊的。
其實也是因為權限不夠，否則是可以查閱到總的真人名錄。
那就不是能夠隱躲住的，是經由因果命數牽涉來搜羅落羽仙門整體境內真人的一份真名錄，本次召真令的針對對象就是真名錄，所以連現在怨魔界上空的暗藏真人都有受到召集。
暫且按捺住這方面的思考，能夠看到老法師過了天塹，去到青國之外……在一陣模糊撕扯聲里，執念記憶開始斑駁破碎，像是觸及什麼到不詳禁忌，故而發生如此情形，無法再持續下去，就要戛然而止。
「故弄玄虛。」
杜恩抬起手，用出大法力。
模仿自本界天驕的干涉法。
輕易把外來干礙排除消除。
於是模糊斑駁褪去，記憶重新流動。
「怎麼會，這樣？」
老法師此刻茫然了，甚至於有種無名的恐懼。
他本以為自己此行必定是上刀山下火海，稍有不慎就要死去，甚至是被一大群怨魔給生吃啥的，各種各樣的恐怖設想都有過。
結果出了青國才看到，外界是，一片普通至極的場景。
飛禽走獸，原始森林，祥和靜謐，讓人恐怖！
怨魔的老巢來處，怎麼會是這樣一種情況？！
他在倉惶里御器而飛，跨過高山，見過海洋，除了沒有陽光，沒有人跡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自然和樂的場面。
最終他突有所感，選擇飛到高空，往下那麼一看，頓時只有如墜深淵的毛骨悚然。
那連片和諧的怪異荒誕，不應該存在的原野原始，就像是一張巨口，咬著還有人生存，為碧空遮蔽的青國。
星辰，在吃人！
意識到這一點之時，便有東西悄悄地攀附而來，像是注意到企圖逃跑的食物，不想讓他跑掉而伸出的舌頭。
他駭然中渾渾噩噩，根本沒有察覺到。
就在要被吃掉的時候，那碧空神樹微微搖晃。
老法師回過神來是，發現自己出現在邊界天塹的邊緣。
他對此產生了誤解。
「是先祖！」
此刻他才注意到插進天塹深處的如山法寶，回想著自己看到的駭人場面，頓時覺得這些法寶殘器就像是釘子，釘住了那張恐怖大嘴。
誠然也有這種情況，但這些殘舊遺寶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再做其他，青國的邊界會有缺口也是因此而來，現在是有碧空神樹在相助才能勉強穩住陣腳。
老法師到底眼界有限，所以只覺得在先祖遺寶上面鑽研探索，就能夠獲得自己想要的先祖遺留傳承。
事實上，他還真的歪打正著。
修仙者的本命法寶，承載刻印著他們的道，他們的法，到了煉虛期後更是如此，其中蘊藏著具體的傳承與法門。
老法師開始鑽研，憑藉天才的才情，獲得了其中一門的認可。
說到底，化神期是天才的門檻，煉虛期只是進一步，強天才就能夠踏足的領域，故而面對後代里脫穎而出的天才，快要堅持不住的遺寶自然會順應著選擇傳續法門。
法寶也有靈。
雖然杜恩的沒有。
接下來的發展就很在預料中了。
怨魔陰雨落下，星辰整體枯敗，孽變抵達新的階段。
不管是真人遺寶，還是碧空神樹，都已經撐不住了。
老法師見勢不妙回到青國，繼而無力抵抗墮變，因為對會正抱有的濃烈憎恨而長驅直入，殺向研法會這邊，最終停在外部大峽谷前面，無法進入而徘徊遊蕩。
如同他徒弟的預料！
到此執念記憶結束。
杜恩若有所思起來。
「卻光星界以前的情況，或許也是如同這邊，星辰在孽變吃人，不管是真人還是凡人，甚至於普通的真君，都已經被視作盤中餐，自己壯大的一部分，只要想跑就會被暴起吃掉，然後，墨矩大修士打斷孽變……」
「帶，帶給他……」
顫顫巍巍的聲音在面前響起來。
執念記憶之外的現實，淨化的碧光開始黯淡，老法師此刻迴光返照，從懷裡勉力摸出一個盒子，種種封裝術法早就搖搖欲墜，此刻剛被施法解開，就已經急不可耐地破碎，露出裡面的那一把鏽黃小劍。
那是他千辛萬苦取回的希望，得自先祖的遺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