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往日僻靜的天池之內今日卻是傳出了一道道孩童的歡喜笑聲,若是你仔細聽,還能聽到其中的還有一道成年女子的輕笑聲,嬌軟甜糯,動人無比。
可惜,這天池周圍被人設下了強大的結界,若非合體大能,根本無法靠近此地一步,更別提還能看到那兩條在水中嬉戲的人魚母女了。
「魚魚,過來,來娘親這裡。」曲輕歌稍稍游得離女兒遠了一點,轉身對著她拍拍手,引起她的注意,示意她向著自己這邊游過來。
「咿呀…」魚魚睜著一雙與曲輕歌一模一樣的桃花眼,霧蒙蒙的卻極為清澈明亮,她一入水便靈活了許多,見到娘親召喚,立馬甩著胖乎乎的小尾巴向著娘親那邊而去。
曲輕歌在魚魚靠近的時候稍稍後退,就這樣一邊往前奮力游,一邊則稍稍往後退,使得魚魚不知不覺地便遊了挺長的一段距離。
如此再三,曲輕歌耐心地引導著魚魚用自己的小魚尾遊動,就像是在引著孩子學走路一般,讓她一點一滴地學會在水中的『走路』。
這個小遊戲直到曲輕歌散落出去的神識突然掃到了一位面熟之人而戛然而止,她魚尾一個有力地擺動,瞬間來到魚魚身邊,將魚魚溫柔而不失力道地抱入懷中,飛身而起,化為人形,帶著孩子向著那發覺異常之地趕去。
「魚魚乖,娘親跟你玩個小遊戲,從現在開始,我們誰都不可以說話話哦,如果誰輸了,那就罰她不許吃甜甜的糕糕了。」
蔥白的指尖點點魚魚的小腦袋,見小傢伙原本明亮地看著自己的目光逐漸變得朦朧,最後化為了濃郁的困意,很快地就一點一點地在自己懷中睡著,曲輕歌眸色微沉:「毒靈。」
「找我什麼事,球球~」毒靈瞬間從曲輕歌袖中飛出,來到她面前。
「打開你的異空間,將魚魚帶進去照顧一會兒,水靈和冰靈都進去幫忙照顧一下魚魚,毒靈跟在我身邊。」曲輕歌準備先將女兒安頓好之後再考慮其他事,反正她是決計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跟著她涉險的。
特別是她現在要去會面的那個人可是一直覬覦她的孩子們,她如何會讓其得逞?
「好,球球~」毒靈也分得清輕重緩急,如今並非彆扭的時候,聽了曲輕歌的話,他當即就將被曲輕歌弄睡著的魚魚和還尚且迷迷糊糊中的水靈和冰靈一起塞進了自己的空間之內。
隨後他便緊緊地跟在了曲輕歌身邊,隨著她向著一處隱藏在天池山中的一個隱秘洞府而去。
來到那洞府之前,尚未來得及靠近,曲輕歌就聽到了一聲耳熟到令人噁心的嗓音:「戰華,你終於來了?」
「孜幽,你還沒死啊。」曲輕歌冷冷抬眸望向那身著一襲紫衣,姿容氣度風華絕代的妖孽男子,心底緩緩瀰漫起滔天的殺意。
她可沒忘記,在她懷孕之時,究竟是誰,一直在妄圖肖想吃掉她的孩子們,這令作為一位母親的她早已積壓了極多的怒意,如今一朝遇到正主,她可不得好生宣洩一番?
「怎麼?見我沒死,你很失望?」孜幽挑了挑眉,朱唇含笑,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風流魅惑,生生勾得人迷了神智。
可惜,這個人並不包括曲輕歌,每次看到他,曲輕歌都是一陣發自內心的厭惡,無論是身軀之上的本能厭惡,亦或是心中的自主厭惡,都令曲輕歌極為排斥孜幽。
「確實很失望。「聽到孜幽的問話,曲輕歌直接實話實說道。
「哈哈哈……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孜幽大笑起來,看著曲輕歌的目光越發肆無忌憚,有著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令曲輕歌不悅地蹙起了眉。
懶得跟這人扯皮,她張口便直入正題:「你來此地干甚?這可是我們人族的地盤,你個修羅族餘黨,倒是不怕被我們人族圍殺。」
「我來此地的目的,你不是最為清楚嗎?戰華,我要你的孩兒。」孜幽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猩紅的眸中充滿著食慾的狂熱之色。
「……」曲輕歌不言,但是她那把攜著滔天殺意,向著孜幽橫砍而去的弒血劍已然說明了她的態度!
血色巨劍與紫色長刀猛地撞擊在一起,卻是血色巨劍的力道要更大數倍,直接將那紫色長刀震飛出十丈開外。
「我倒是忘了,你這身蠻力可是無人能敵,也罷,我今日並非是來你與相戰的。你且記住,我阿修羅之王即將誕生,爾等人族祭品,且該好生準備起來了。」
言畢,孜幽所戰之地已然被一道極深的猙獰劍痕所占據,地面發出被腐蝕的滋滋響聲,卻是內中所含劇毒的影響。
望著孜幽消失的放心,曲輕歌原本氣得鐵青的臉上竟是瞬間恢復如初,她像是沒事人一般地扛起弒血劍,轉身便離去了,邊走還邊伸手摸了摸靠坐在她肩頭上的毒靈,一聲幽幽的感嘆聲逐漸被風吹散。
「毒靈你說,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蠢笨之人,要幹什麼壞事之前還得給人家報個信兒,這是生怕我們不知道他們要幹嘛嗎?」
「他傻咯,球球~」
「雖然他傻,可等到該殺之時,我也是不會手軟的。」
「那輕歌為何剛才不殺他?多好的機會,球球~」
「放長線,釣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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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時光轉瞬即逝,曲輕歌提前一個時辰便抱著魚魚等候在集合之地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然有三三兩兩的弟子們歷練歸來,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滿載而歸。
其中甚至有些弟子的收穫多得連儲物袋都塞不下,沒辦法只能自己扛在身上,瞧著倒是頗為好笑。
等到人齊了,一行人便打道回府,曲輕歌在將這些弟子們平安領回宗門之後,便徑直前去主峰尋找宗主,一為稟報此行事宜,二為將孜幽之事上報。
曲輕歌可沒那種因為人家覬覦自己的孩子,就見此事定義為他們之前的私事,而不見其真相說出去的覺悟,在她看來,只有保護自己寶寶們的人越多,寶寶們的安全才更加能夠得到保障!
「看來那修羅族是安耐不住了。」聽完曲輕歌的回稟之後,雷離冷笑一聲,隨後揚聲道:「傳令下去,召集諸位長老前來主峰相聚。」
無人得知那一次凌雲峰的宗主與長老們聚集在一起商議了什麼,門中的弟子們只知曉不過短短几日,宗門內的長老們似乎少了許多,好奇打聽一番,說得出的說法也是說他們不是出去歷練,就是閉關了。
如此,雖有人還是覺得奇怪,卻是聰明地沒有再深究,反正時候到了,他們自然會知曉真相。
可是宗門內一下子少了那麼多人,一時間,連帶著凌雲宗內部都顯得冷清了不少。
而凌珩,就是在這種表明平靜,暗地裡暗潮洶湧之時回來的。
他一身風塵地步入殿中,只見妻子正抱著大兒子在教他走路,大兒子拖著圓滾滾的小身子,正在奮力地邁著小短腿往前踉踉蹌蹌地挪動,小胳膊被他娘親牢牢地架著,不至於摔倒,當因為他尚且年幼,腿腳無力,所以走得也不甚穩當。
至少在凌珩看來,他家大兒子每走兩步都是要往下滑一下的,這似乎形成了一個節奏,兩步一滑,慢慢地進步到了三步一滑。
從始至終,凌珩都保持著沉默,站在門口看著內中的景象,既不去打擾,也不參與,可清冷的眸中卻不知可是逐漸沾染上了溫暖的笑意。
在凌珩剛剛靠近門邊之時,曲輕歌就知道他回來了,不過因為她還要教導兒子走路,所以才沒分心去搭理他,等到大兒子足足練習夠了半柱香的時間,她這才將這胖小子一把抱起,起身向著門口望去:「既然回來了,還站在門外干甚,趕緊進來。」
「看你們專注,不忍打擾罷了。」凌珩含笑應答,邁步走入屋內,來到曲輕歌身側,長臂一伸,就見孩子他娘連帶著孩子一起牢牢地圈抱進自己懷中。
稍稍彎腰,將下巴靠在曲輕歌纖薄的肩膀上,低沉的笑意在她耳邊響起:「娘子,我回來了。」
「看來你這次收穫不錯。」曲輕歌側頭打量了凌珩一圈,如此說道。
確實,如今的凌珩修為不僅一舉突破到了合體初期不說,其劍道修為也突破了劍魂高階,直接來了個兩級跳,達到了劍魄初階的地步。
而如今的曲輕歌修為不過達至分神中期,劍道修為達到劍魂中階罷了,比之凌珩,自然又是被拉下了一段距離。
「劍淵頗為歷練人,你若有意,可於下次開啟之時前去歷練一番。」凌珩道,他這次也是頗經歷了一番苦難,甚至還差點回不來了,才能獲得如此機緣。
但是即便那地方很是危險,若是曲輕歌有意前去歷練,他也不會去阻止的。
「等下次那劍淵開啟之時,我可能早就走到不再需要它的地步了。」曲輕歌這句話並非玩笑話,劍淵五百年一開啟,而今以曲輕歌的進階速度,極有可能五百年後都飛升了,也自然不再需要那劍淵的提升之效。
不過,此時想著飛升之事的曲輕歌確是不知曉,她竟是那麼快,就要面對與師尊們分離的場景,而分離他們的並非他物,正是——飛升雷劫!